末了,看着我一脸傻笑的模样,那洁白的牙齿之间,还似乎渗透出丝丝的血迹,却一脸开心的望着墨黎的举止。
墨黎那紧锁的眉头,却仍不见舒展半分,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亦或是自己的语气有些沉重。
墨黎忍耐住心下的焦躁,沉下了胸中的那口气,转换出了一个略显轻松的语调,却依旧没有好气道:
墨黎:“没错……我就是在怨你……”
墨黎:“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墨黎:“还有……”
墨黎望了望我血迹斑斑的袖口,却也只是在一瞬间扭过头来,视线复又转向了我。
墨黎:“这些丹药以后都不要再吃了……”
墨黎:“也的确是我太过心急,想要把全部保护到你的东西一并用起……”
墨黎:“快拿个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模样……”
墨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难不成你是想半夜入我的梦中……”
墨黎:“搅得我不得安宁你才罢休?”
我冲他咧开了那白白的牙齿,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却不知若是我看到此刻自己的模样,也会如墨黎所说的一般下个一跳。
我胡乱的用袖口抹了抹脸颊,却不料越抹越花,甚至于连我的视线都模糊了少许。
最后墨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我那肆意挥舞的双手,而我也因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静下心来,错愕不已的回望着他。
只见墨黎的眸中,写满了深意,他那略显浮躁的眼神里,涌现出一丝复杂,不过很快便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然而却被墨黎抢占了先机。
墨黎:“我又没有生气……反而是你到多此一举……”
墨黎:“难道我有你想象的那样不近人情吗?”
墨黎:“你弄伤自己才是给我找麻烦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墨黎:“这不是第一次了,若是你以后再有如此伤害自己的举动,那我可就要真的不念旧情了……”
我一脸傻愣的看着墨黎耐心的为我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墨黎低下头来俯视着我,他那黝黑的瞳孔里写满了专注与认真。
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了那往日的戏谑和风情,却多了几分莫名的严肃和正经,在他的眸中,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全部。
不知为何,心下竟产生了几分悸动,不禁有些春心荡漾了起来。
但是如此细腻美好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那方才还在流动的鼻血却早已结束了,在墨黎贴心的治疗之下,我的鼻子也变得越发通畅开来。
那双温暖的手刚刚离开我的面颊,那柔软的触感,却也悄然离开。
如此一来,便让我莫名的产生了一阵失落。甚至还有几分希望自己继续鼻血流涕的想法。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跑出来,就被我立马否决了。
南烛:我又岂会有如此自虐的倾向?
墨黎的脸上慢慢的舒展开来,那眸中却扬起了一分调侃,一分戏谑。
他望向我的眼神,专注而又柔软,然而说出的话语,却让我在恼怒之后尝到了一丝甜的味道。
墨黎:“你这个小花脸……”
墨黎:“真应该把你此时的模样画出来放到墙上……”
墨黎:“恐怕那时你的肖像便成了那副辟邪之作。”
墨黎:“莫要说是一般人,恐怕是鬼也不敢靠近你了……”
我佯装怒意,正要伸手去拍打他的肩头,却被他巧妙的捉住了那作祟的手腕,那抹熟悉的暖意再一次传到了我的肌肤,却让我倍感舒适。
墨黎:“既然你如此‘负伤’,那么我便准你三天假……”
墨黎:“可是莫要高兴得太早,三日过后便是我要验收成果之时,到那时我将考验你学习过的所有知识……”
墨黎:“你可莫让我失望才是……”
南烛:“欧耶……墨黎师傅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我也是最棒的弟子。”
南烛:“绝对不会给师傅丢脸的……您老人家等着瞧好吧……”
如此让我惊喜的消息,竟也让我忘却了方才的尴尬情景。
只得伸出两只手臂,高举过头顶,在墨黎的一片笑意盈盈之中,尽情的释放内心的喜悦之情。
三日后的考验。
墨黎:“我问你……”
墨黎:“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下一句是……”
墨黎在我的面前慢慢走过,手上的琉璃玉在阳光普照之下华美异常,他那磁性的嗓音却多了一份肃穆和严谨。
南烛:“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我晃了晃脑袋,自信满满的答道。
我可是老老实实的啃了三天书,虽说达不到墨黎那倒背如流融会贯通的意境,但多多少少也能说个**不离十。
这句话嘛还算简单,于我而言,并不叫难事,小意思啦……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此句出自老子《道德经》第六十四章)
墨黎:“此句的含义?”
墨黎缓缓的抬起头来,一股丰神俊朗的模样更是浑然天成,那磁性的嗓音更是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魅力。
南烛:“嗯……让我好好想想。”
南烛:“你既然如此问我,那么必然想听到的不是表面的意思……”
南烛:“若是我没有记错,这句话的含义大概是告诉我们……”
南烛:“万事要从细微开始做起,尤其要注重基础的培养,若是不注重细节之处,那么也无法成就大业……”
墨黎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这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慢慢的踱步至我的面前,缓缓的伸出了右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瞬时间我便笼罩在一层烟雾朦朦之中。
我的面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与墨黎远远的阻隔开来。
起初我只能看到墨黎那朦胧的身影,到后来那残余的影像也消失不见,不由分说的隐匿在我的面前。
我的眼前似乎萌生出了几许幻像。
在最初我还告诫自己,这一切只是假象而已,莫要轻易被墨黎的障眼法所蒙蔽了双眼。
但是后来,眼前浮现出的境况却叫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给予自己再多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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