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天真的以为这鱼虫子并非活物,可当我拿起之时才深表后悔,为自己的无知与鲁莽再添丰功伟绩。
在我的指尖蠕动着一个蚯蚓一般的软物。
它似乎比蚯蚓还要长些,在我的手指指缝里,蠕动着身体的每一个关节。
它的身上似乎还沾着些泥土,而沿着它所走过的每一个路径,都在我的手指缝隙间留下了满满的透明粘液。
我顿时便觉得有些反胃,然而却要为自己的冲动善后。
于是乎,我努力的咽下喉咙里那股恶心的冲动,颤颤巍巍的将那只毫不老实的鱼虫子狠狠的挂在了那鱼钩之上。
那锋利的鱼钩上面,那只白白胖胖的鱼虫子却丝毫没有没有半分规矩,依旧仰面朝天的蠕动着他那白胖的躯体,
而那隐藏于身下的触角也在空气中胡乱的颤动着,简直是让我恶心到了极致,忍不住将胃里的那百花酿一吐为快。
我对这种白色蠕动的虫子,毫无任何的招架能力。
想当年,
我还未进化成人形只是一颗毫不起眼的南烛药草之时,最令我恐惧的并不是潭丘山上冷清幽深的黑夜,也不是那肆意呼啸的烈风,
同样也不是那无处聊天的寂寞,最令我头皮发麻的便是这种个体虽小,却又长得圆润黏腻,触角蛮多的生物。
然而这些令人厌恶的生灵又会在我无助之时,爬上了我的根茎,
一步一步的蠕动着它那慵懒软腻的身体,爬到了我的叶片,给我周身带来一种毫不舒服的粘腻之感。
当然这该死的胖虫子,却不仅仅满足于此。
我的叶片似乎给它造就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庇护伞。
每当它兴奋或者饱餐一番之余,会将那污秽而又恶心的排泄物宣泄到我那叶脉之上。
每每轮到此时,真是恨得我牙根痒痒,恨不得借助那烈风的力道,将这臭虫子呼扇到地上。
不过在那时,年幼尚小的我还未知,这世间竟有猪笼草这种生物。
若是我能在彼时与其交上朋友,那么定会将这甘之若饴的“美味”双手送上,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沐璩看到我面色惨白的模样,神情之中竟带有几分担心。
而我却依旧沉浸于自己那毫无边际的幻想之中,望着远处那抖动着身体的白色蠕虫,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就连后背也渗出了一份薄薄的细汗。
望着我一脸精神恍惚的模样,沐璩连忙侧过身来凑到了我的身旁,那白皙的素手抚上了我的额头,神情里一副关注与担忧。
沐璩:“南烛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南烛:“呃……我没事没事,就是有些反胃,过一会儿就好了……还有……那个鱼饵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看见?”
沐璩心下会意,连忙将那钓钩垂到了湖里,继续吊那湖中的鱼儿,那蠕动的白色鱼饵,在我的眼中消失不见,让我瞬间松了一口气。
而我也下意识的远离了那罐鱼虫,坐到了沐璩的另一侧,这才觉得胸口的烦闷缓解了不少。
思来想去,我将手中的那两杯樱桃酿置于一旁,又不忍心打扰沐璩此刻的垂钓。
便岔开了话题道:
南烛:“我发现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沐璩你不会的……”
南烛:“会舞剑,会酿酒,会钓鱼……周身还环绕着那么多前仆后继的美女,神仙的魅力果然不一般……”
沐璩:“美女就算了。你却漏说了一个……不过一会儿你便知晓……”
沐璩并没有回过头,视线却依旧扫向那湖中央。
此时的夕阳已经落下了帷幕,那潜伏在黑夜里的月光,悄然的爬上了枝头,却也是娇羞的露出了半张脸颊,
而后便隐匿于那茂盛枝头,但这些依旧挡不住那月光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它如一展明灯照亮在那清澈见底的湖面之上,那宁静祥和的湖面也因这抹奇妙的色彩散发出了独特的魅力。
夜虽深,但我和沐璩的四周却因这抹余光格外明亮。
沐璩:“我这待客之道着实不周,强硬的拉你来酿酒,如今又让你在这里陪我垂钓,却不顾宾客的身体力行……”
沐璩:“夜已深了,你可有些饿了?”
沐璩那莞尔的声音开口,一时间竟带给我几分错愕,而我却忽视了自己干瘪的肚皮,忙不更迭的回复道:
南烛:“没有……没有。”
南烛:“是我自愿在这里的,我非那垂钓之人,但也懂得这垂钓修养心性的道理,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为。”
我冲沐璩摆了摆手,同时用力的摇了摇头,乖巧的坐在他的身侧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湖旁。
沐璩:“这垂钓本来就是一件枯燥之事,也难为你能有如此心境伴于我身侧了……”
沐璩的话语方落,便被我极力的否定道;
南烛:“我可从未这么想过。在我看来,这垂钓本来就是一件乐事……”
我的视线灼灼的望向他,极力的为自己的理解辩论道:
南烛:“这钓鱼是会磨练一个人的心性的……”
南烛:“依我看呢,我们每个人就好比这根笔直的钓竿,”
南烛:“主宰全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只有坚持做好自己,才能掌管着大局;”
南烛:“而那长长的钓线,也就是鱼线,则告诉我们……”
南烛:“做人必须要有那坚韧的精神,就像弹簧一般张弛、松紧有度。”
南烛:“当然可以像钓杆那样刚正不阿,”
南烛:“但是随着事态的变化,也可以让自己磨砺成圆,虽变得圆滑,但却不世故……”
说着我的视线望向了那远处的钓钩。
那水中的漂浮物却没有任何的摆动,可我知道,这定是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南烛:“而那鱼钩自然是不用我多说,”
南烛:“以它为诱饵去吸引敌人上钩,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的人嗅到了饵料的香气,”
南烛:“做事便不再经过大脑,而是一门心思的钻入了那圈套之中,”
南烛:“即便被人垂钓上来给了自由的机会,也因欲念和不懂得变通咬饵不放,”
南烛:“临近末了,也不懂得自己究竟死于何故,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人的盘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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