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尽的痛苦,好比把我整个人撕裂,再又重新缝合到了一起……
就连心底的那一抹坚韧也被那大闸刀尽数绞碎,残忍得连渣不剩。
恍惚间我的意识逐渐消散。
脑海里却仍旧回荡着这几个让我心悸的画面:
南烛:那惨无人性的凌虐是真!
南烛:那令人发指的酷刑也是真!
南烛:那种毫无尊严的欺辱是真!
南烛:眼前的一切罪恶都在告诉我所面临的毫无人道都是罪无可赦!
南烛:都是我所遇到的不公……
南烛:即便到了最后的时刻,也请让我体面的离开……
南烛:这些我通通不想带走……
那种巨大的痛苦让我忘却了挣扎,就连意识也混沌了起来。
见我彻底放松了下来,那魔鬼也松掉了几分戒备,反倒是腾出了那只手腕想要另行不轨……
就在此时,手心里的跳动却格外的活跃了起来,甚至让心如死灰的我都分外诧异。
我那残存的一丝意念在告诫着自己,事出有因,莫非这是在提示我……
眼看着我的灵髓就要被吸得一干二净之时,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那黝黑的瞳孔里竟来了回神。
我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趁其不备,一个稳准狠便将手心里那团跳动的灵气抵在了那魔鬼的胸口,正巧对上了他的心窝处。
随着我手下的力度的加深,那团跳跃的灵火竟沁入了那厮的心里……
竟逐渐在他的胸口凝结加重,直至后来他竟被那道无形之光,死死包围……
那痛苦的脸上同样呈现出了一副难以描述的扭曲,那种煎熬与折磨不比方才的我少那半分。
那蟒王望着我,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而我更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地跪倒在地……
我虚弱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凌乱的衣衫更是无暇顾及,方才的一举已然是耗干了我全部的灵力,多说了也无意……
我想起了方才钰姑临走之前的“交代”……
她看向我的眼神另有深意。
手心里那团跳动的符号不是别的,而是她散去的最后一片精魂。
她在我手心里比划的那个“心”字也不是为了别的。
我先前的猜想也被一一否决,而是隐喻的告诉我将这片精魂埋没在那魔障的胸口里……
我按她的旨意照做,终究没有辜负钰姑的期待,也如愿以偿的让她永久的封印在了那蟒王的心里。
我脸上的汗渍浸染了发丝,周身的疲惫以及虚弱甚至让我来不及抬头向前面望去……
然而紧贴于地面的我,耳畔却仍旧依稀听闻那声熟悉的嗓音:
钰姑:“祁祟……收手吧……”
钰姑:“做了这么多孽了,无论是你是我,也都尝到了报应的滋味儿了……”
钰姑:“我也想明白了……”
钰姑:“无论是怎样的怨天尤人,我们最后终究会合二为一的……”
钰姑:“你曾说过,我是你心头的那颗‘朱砂痣’……难道你忘了吗?”
钰姑:“没关系,我替你想着,只要我还记得便够了……”
钰姑:“不管你怎样,我都会永远守护着你,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了。”
钰姑:“我们去找‘忆儿’……”
钰姑:“他还未投胎,待在那漫漫的忘川河里实在是太过寂寞了……”
钰姑:“我去求他,让他原谅你,他一定会听我这个娘亲的话的……”
钰姑:“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
钰姑:“再也不分开……”
钰姑:“放心,痛苦只是一时的。”
钰姑:“那黄泉的路上有我与你作陪,你不会失望的……”
蟒王:“臭婆娘!疯婆子!全都疯了!癫了!”
蟒王:“都是一群畜生!”
蟒王:“混账!简直是不可理喻!来人呐……啊……”
蟒王:“这就是那孽障‘清醒’之前给你的‘交代’……”
蟒王:“连他老子他都敢暗算?”
蟒王:“果真是个‘阴险’的东西!”
蟒王:“你这个见风使舵的疯子!”
蟒王:“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蟒王:“要见小鬼的是你!不是孤!混账!啊……”
就这样,在那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那蟒王的虚体伴随着那紧紧缠绕的‘钰姑’渐渐消散,再无踪迹。
而沐璩也如我一般再次倒地……
此刻的我早已是疲惫加身,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失误。
南烛:难道……我……这是……成功了?
我用尽了全部力气支撑着自己抬起那虚弱的脑袋,甩开那额头上的碎发,抬起那疲惫的双眸望向了对面倒地的玉人。
随着蟒王的消逝,沐璩又恢复了那不染纤尘的模样。不见黑衣,只有纤白……
他那身素衣早就染上了灰尘,就连衣袖处也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那颀长的身子就那样冷冷的躺在那里,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
我伸出手来,扒向了那冰冷的地面,虚弱的撑起自己向前狼狈的爬起,每行一步身底下便会淌出一片血水,让我疼得简直喘不过气。
与他不过几步的距离,我却仿佛爬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是怎么个时辰……
我想自己此刻的狼狈,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直到爬到沐璩的跟前,我早已是精疲力尽,累得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虚弱的抬开眼眸,往日的古灵精怪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竟笼罩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悲切……
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朝着那个距我不远处的白衣男子探去……
就在此时,一个许久不见的素色身影却抢先在了我的前面。
那女子肤若凝脂,美若星辰,冰肌玉骨,秀色可餐,一双美目甚是灵动。却与生俱来便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傲气。
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熟悉,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俯身在我的面前,伸出了那纤长的玉指,探向了地上纹丝不动的男人。
直到看清沐璩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女子那娇美的面容里终于多了一丝动容。
冷归冷,可她那眼眸里酝酿的愤怒却不用掩饰,那眼神里迸发出的利剑,更是向我这边毫不留情的四射了过来。
南烛:鸿鸾?
南烛: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烛:是啊,以她如今“联姻”的身份,她的确应该出现在这里……
南烛:可眼下我不知她又做何心思。
南烛:为何那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凌迟与怨恨?
我不解,眼里的浓雾加深。
可我不想让自己与她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至少不应该让自己看起来如此的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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