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魏荷和魏无羡一前一后,相隔几步之远,谁都不曾开口。魏荷脚步忽快忽慢,就像她此时凌乱的心绪一般,江澄方才说的话不断地在耳边回响着。
——你更别忘了,阿染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孩子?她和魏无羡?怎么可能?!
魏荷这么些年听过无数人八卦她和魏无羡的事情,有人感叹她一个好姑娘被魏无羡欺骗,扣留,强迫,有人怜惜她对魏无羡的一片痴情,众说纷纭,哪怕江澄和蓝湛他们总说这不过是谣言,但无风不起浪,她总觉得哪怕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夸张,但想来当年她和魏无羡之间的交情定然不浅。
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孩子?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他们当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听到孩子没了的时候,钻心的疼痛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害怕了,所以她下意识的选择逃避,选择抗拒,选择逃离开那个可能会带给他伤害的人。
至于在怕什么,她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明白。
魏荷的脚步越来越急,跟在她身后的魏无羡不得已只能快步跟上去,随后就看见流水栈桥上,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正仰头望月,神色淡漠,像极了九重天上无欲无求的仙人。
魏荷:(眼眶微热)蓝湛。
一声轻唤,带着委屈,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孩子,蓝湛轻轻转过身,天边月就这么扑入了他的怀里,将他拉入这红尘万丈,不愿离去。
蓝湛:(衣襟瞬间湿了一片)发生了何事?
魏荷不语,只是埋在他怀里摇摇头。蓝湛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旁边默然不语的魏无羡,下意识便觉得与他有关。
魏无羡在见到她投入蓝湛怀抱的那一刻,眼神瞬间空洞无神,心底缺失了一块,冷冷的夜风从黑洞中吹过,带走仅剩的温暖,见到蓝湛投来的一瞥,他竟然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
蓝湛见魏无羡不说话,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随后再注意到魏荷发间莲花真身的异样后,脸色瞬间变了,立刻将魏荷拉开,蹲下身不顾男女大防,掀开魏荷裤腿的一角,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已是黑漆漆的一片,怨气浓郁。
魏荷:(心虚)没、没什么的,就、就是恶诅痕而已……
声音在蓝湛的冷眼下慢慢的变小,最后低着头不说话,像是犯了错被先生抓到的学子,等着先生劈头盖脸的教训。
蓝湛看了一眼魏荷,又看了一眼魏无羡,知道这恶诅痕不会是魏荷招惹上的,魏无羡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么只有一种情况——
蓝湛:从金凌身上移过来的,你们遇见江晚吟了。
之所以能判断出他们遇见江晚吟,还是从这两人今晚奇怪的气氛得出来的结论,如今看这两人听到这话的表情,便知道这结论没错。
魏无羡:只要两个人都活在世上,迟早会遇到的。
蓝湛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直接打横抱起魏荷朝着客栈走去,魏无羡见此抿了抿唇,最终没有说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强压着酸的冒泡的心,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
魏荷:(似乎觉察出不对劲,问道)蓝湛,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蓝湛:不久。
魏荷:骗人,身上这么冷,一定等了很久。
蓝湛:不会。
于蓝湛而言,等再长的时间都不怕,怕只怕等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却换不回她。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魏荷:(湿了眼眶)赶紧回客栈吧,那里暖和点。
蓝湛:好。
客栈里蓝湛一路抱着魏荷上了楼,魏无羡跟着上去,到了客房前蓝湛脚步微微一顿。
蓝湛:(转身看向魏无羡)面具。
等魏无羡刚戴上面具,蓝湛伸脚一踢,房门就被这么不雅正的动作推开了。
魏无羡:(好你个蓝湛,竟然也学会踹门了。)
魏荷:(捂脸……蓝安先祖保佑,希望蓝先生不要知道这件事。)
屋内聂怀桑被这踹门一吓,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蓝湛抱着魏荷走了进来,随后动作轻柔的将她放下,扶着她坐下,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就怕稍有不慎碰碎了。
魏无羡见他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回神,镇定点。
魏无羡:(过来人的口吻)兄台,莫慌,习惯就好。
鬼知道他自醒来,蓝湛对待魏荷时的样子,他见了好多回,见一回酸一回,都够酿几大缸的醋了。
聂怀桑转头看到魏无羡时,眼神不着痕迹的闪了闪,随后打开扇子遮住蓝湛投来的视线,有些心虚。
聂怀桑:含光君,真的不是我。
蓝湛不语,取出一片衣角扔在了桌子上,聂怀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可依旧嘴硬。
聂怀桑:含光君,我只是恰巧路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魏无羡:(轻笑)你不知道,那我来说,会不会我说着说,你就突然知道了呢?
聂怀桑:(有些疑惑)这位公子是?
魏荷:(突然开口)聂宗主先坐下吧,喝杯水慢慢听。
聂怀桑见魏荷这么说,旁边还有个冷脸的含光君,从蓝湛方才进门时候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有些不好,聂怀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只得慢慢坐了下来,只盼着快点结束。
魏无羡:含光君,有酒吗?
突然一瓶酒放在了桌子上,魏无羡打开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后,开始将关于行路岭和吃人堡的种种疑点一一说开,每说一句,聂怀桑拿着扇子的手就抖一次,心虚的躲在扇子后,视线看向别处。
魏无羡:(夺过聂怀桑的扇子边摇边说)三重防备,为的只是行路岭上的食人堡不被人发现。那设这座石堡的人究竟是谁已经很明白了。这里是清河聂氏的地界,除了聂家,没有别人能轻易在清河设下这三道关卡。何况你还碰巧出现在石堡附近,留下了证据。
说完手上的扇子一扔,吓得聂怀桑又是一抖,拿起酒壶准备再喝却发现酒没了,没等他再要一壶,魏荷就已经将酒放在了桌上,魏无羡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装作无事人的似的拿起酒喝了起来。
魏无羡:清河聂氏在行路岭上设立石堡的目的究竟如何?墙里的尸体究竟是怎么来的?它究竟有没有吃人?聂宗主,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小心日后被捅出去,玄门众家一同讨伐质问,只怕你到时候想说,也没人愿意听,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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