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谈（七）

云梦的某家茶馆里，说书人正有声有色的讲着，下面的茶客也听得津津有味。只不过说书人一向喜欢故弄玄虚，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以待茶客明日再来用茶。可这样往往会引起茶客的不满，所以不得不在休息的中途说些自己知道的八卦，上到新立了哪家门户，下到隔壁哪个大户又纳了几个妾侍，都说的有模有样。

这其中有些八卦是真的，但有些却是空穴来风。

说书人：哎？知道魏无羡吗？

这三个字一出，瞬间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当然也包括包厢里的某些客人。

路人：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夷陵老祖魏无羡吗？

说书人：那是自然，这魏无羡前前后后这么多年的事迹诸位肯定都知道，但……诸位可知他最近惹上大麻烦了。

路人：怎么说？

说书人：夷陵老祖说不定要纳妾了！

……

众人突然静默了一下，随后说什么的都有。比如魏先生夫妻恩爱有加，膝下已有一女，不会如此；也有人扒出了魏无羡年少的撩拨姑娘的往事，觉得本性难移。

楼下议论的沸沸扬扬，楼上的一间包厢里确实死寂沉沉，甚至有点阴森森的寒意。

魏无羡全身僵硬，惊慌的看着正冲他笑得灿烂的魏荷，只觉得头皮发麻。

魏无羡：（颤抖）阿、阿荷，你、你冷静啊，相、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都是无稽之谈！

魏荷：哎哟，夫君~妾身又没说什么~你慌什么呀~

语调婉转，像极了正常妇人撒娇的样子。可魏无羡知道，魏荷越是这样，说明怒火越大；

魏无羡：（……你平常都没叫过我夫君，也没有自称妾身！能不慌吗！）

魏无羡刚想开口辩解几句，楼下的说书人就开始说着他知道的八卦了。

说书人：前些日子，金麟台百花宴上，魏夫人并未随夫参加。平阳姚氏之女于后院散步时，不小心跌倒。正巧江宗主和魏无羡迎面走了过来，这魏无羡年幼便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哪能看着这么个柔弱的美人跌倒，就顺手扶了一下。

说书人：谁知道这一扶就乱了人家小姑娘的芳心，百花宴回来后就一直神思不属，扬言非魏无羡不嫁。在知道魏无羡有妻室后，还理解的说愿意屈尊做小，侍奉魏无羡。啧啧啧，这不过几个月，人都瘦了好多了。

说书人没说一句话，魏无羡就觉得头上的锅一个比一个大，尤其是魏荷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恐怖了。

魏无羡：（辩解）不，我没有，阿荷你听我说……

随后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嘴上，魏荷温柔的笑着不说话，魏无羡也不敢说了。

魏无羡：（别让我知道是谁造的谣！不然有他好看的！）

路人：爱慕归爱慕，可魏先生对其夫人的好大家都用目共睹，更何况这二人还是青梅竹马，哪会真的纳妾。

包厢里的魏无羡拼命地点头，心里给这人比了个大大的拇指，好人啊！！！

说书人：（不赞同）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姚氏之女生的特别精致，更何况马上就是清谈会了。这次的清谈会就在云梦江氏举办，我听到风声姚宗主似乎又带着爱女来了，似乎还带了些东西。

这话说得半遮半掩，但结合前面的话，却勾的人纷纷猜测这姚宗主是不是打算来结亲了？

魏无羡：（……这说书人的嘴还讨厌啊！能缝起来吗？）

魏荷看似轻轻地放下茶杯，可那敲打桌面的一声响，却让魏无羡的心吓得跳了起来。

魏无羡：阿、阿荷？

魏荷：（灿烂的笑）之前阿蓁传书说今日会回来，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了，我先回去给她收拾房间。

魏蓁今年十二岁，百花宴后便留书跟着蓝思追和蓝景仪他们夜猎去了，和他爹当年一个德行。魏蓁自幼跟着魏无羡和魏荷游山玩水，小小年纪就敢跟着他们去夜猎，七岁那年便敢一个人下水抓水鬼。有蓝思追他们陪着，身后还有个鬼将军保驾护航，身上还有魏荷的游仙和魏无羡特意为她炼制的护身手钏，寻常猎物不是她的对手，高阶猎物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魏荷怕的不过是人心罢了。不过看最近传回的家书，这旅途还挺愉悦的。就是提起蓝思追的次数有点多……

魏无羡见魏荷走了，他自然也跟了上去。这两人从小在云梦长大，莲花坞附近就没有不认识他们的。见这两人从包厢上下来，所有茶客都纷纷闭紧了嘴巴，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杯子后面。

魏荷：（看了眼说书人）说书的，讲的不错。

路人：……

说书人：……（总觉得凉飕飕的。）

魏无羡见魏荷等都不等他，心拔凉拔凉的。随后转过身黑着脸看向方才议论纷纷的众人，茶客瞬间一哄而散，只留一个说书人。

说书人：（心虚）魏、魏公子……

说书人用折扇遮住自己，只留一双灵动的双眸露在外面。这一眼倒是让魏无羡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下，随后笑了出来。

魏无羡：公子年纪不大，说书也不算好，但这世家女修的事情了解的挺细的。

说完看都不看说书人，转身继续去追媳妇儿了。说书人见他走后缓缓合上折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说书人：夷陵老祖就是厉害，可再厉害还不是个惧内的。

魏荷和魏无羡早就看出这说书人是个姑娘家，不过都没放在心上。却不知再见时，这姑娘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们惊呆了。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当天晚上，魏蓁还未跨进莲花坞的大门，就听见一声惊天哭喊，让屋檐瓦片都抖了一抖。

魏无羡：冤枉啊！！！

江澄：（气愤）魏无羡你有完没完！大晚上的，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魏蓁平静的跨进爹娘的院落，就看见传说中丰神俊朗的自家爹爹正跪坐在房门前，抱紧了屋内娘亲的大腿，悲戚的求饶着。魏蓁木着脸上前见礼，直接忽视自家爹娘这看似闹掰其实暗地里秀恩爱的举动。

见女儿回来了，魏荷原本还很嫌弃魏无羡的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慈爱的看着魏蓁。

魏荷：阿蓁回来啦。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可伤着哪里了？

说着就要上前拉过女儿，可脚下动了动却发现重如千斤，半步都动不得。

魏荷：（嫌弃）松开！

魏无羡：（继续抱大腿）我不！

魏荷：阿蓁回来了！你这样也不怕被你女儿笑话！

魏无羡：阿蓁才不会的！对吧，乖女儿。

魏蓁：（木着脸）……呵。

这一声呵，实在是如同秋风扫落叶，包含了无数说不出的意思。魏无羡觉得自己有必要争取一下在魏蓁面前的长辈形象，于是下一秒转身扑到了魏蓁身上哭诉。

魏无羡：蓁蓁啊！你阿娘她不要我了！！

魏荷：……（手好痒！）

魏蓁：（平淡的问）阿娘，你终于决定要休夫了吗？

魏荷：……（总觉得这话透着一点开心？）

魏无羡：……（这是亲闺女吗？）

魏蓁对这夫妻俩也是无奈，幼时不懂事只觉得这两人拌嘴吵架挺有趣的，有时候还能贴心的哄哄其中一个人，顺便被爹娘亲亲小脸。但如今魏蓁只想说——

魏蓁：（我的出生只是个意外，告辞！）

魏蓁这一说，两人都没了打情骂俏……呸，是没了继续闹腾的心思。魏蓁也终于是能好好的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问完又觉得后悔了，因为你不能指望这两人好好叙述来龙去脉。魏荷前脚说完八卦，魏无羡后脚就跟上了一堆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魏蓁一不小心又被撒了狗粮。

魏蓁：……（想离家出走怎么办！思追哥哥，我想你了！）

以上是真心话……呸，是玩笑话。不过魏蓁听到姚氏之女，倒是有点印象。

魏蓁：应该并非是空穴来风，这姚氏女上次清谈会我见过，还和我说过话。

平阳姚氏之女，姚宗主老来得女，奉为掌上宝。年芳二八，出落得水灵灵的。清谈会上魏蓁陪着金表嫂接待女眷的时候有见过，挺柔弱的一个姑娘，容貌勉强还算看得过去，当然这是在魏蓁看来而已。毕竟魏蓁他爹娘容貌本就出众，周围结交的也都是不俗之人，尤其是蓝氏双璧，导致魏蓁小小年纪，对于美的标准却很高。

魏蓁：女儿不喜欢她。

这还是魏蓁第一次明确的说自己不喜欢某个人的。魏荷和魏无羡开始本也没打算将这么个人放在心里，他们夫妻俩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为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事情不会伤了夫妻情分。还是那句话，他们都相信对方，甚过信自己。

刚才的闹腾不过是夫妻情趣罢了。当然不能明确的告诉魏蓁，不然指不定当场就又要离家出走了！

魏荷：和姚姑娘吵架了？

魏蓁：（皱眉）没有，就是看着她娇滴滴的样子，觉得有些不舒服。

魏蓁在同辈女修中，天资修为继承了他爹娘，甩了其他女修十八条街。更别说她自幼接触的都是如江澄姑苏双璧这样有着傲然风骨的人，便是已过世的江厌离也是柔中带刚的性子，加上蓝思追、蓝景仪、金凌还有欧阳子真这些各有各的好品性少年，魏蓁的交友眼光被养的很高。

魏蓁最看不得的便是如姚氏女这般柔弱的跟个菟丝花的女孩子，觉得女子便是修为再低再柔弱也当和江厌离一般，温婉不失大气，能下得厨房做得了女红，却也能撑起一片天地独立有主见。可这姚氏女却过分的柔弱了些，那双眼睛也太过灵动了。

魏蓁：她修为不高，说话声音也不大，还柔柔的。说话前那双眼睛总要四处看看，好像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对，都要掺和几句似的。有些她明明都没见过，私下里却也能说的头头是道，我听了不舒服。我不过看不过去和她辩解了几句，她就跟我欺负她似的掉眼泪。

魏无羡：（听出了魏蓁话里的意思）她说什么了？

魏蓁：（犹豫了一下）……也没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听话。

魏无羡：嗯？

魏无羡这一声语气轻提，魏蓁最怕他这么问话，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魏蓁：她拿旁的姑娘家的闺中心事打趣，说的那姑娘羞红了脸。还说女子当贤良淑德，为夫君绵延子嗣，还特意把阿娘拿出去和旁人家的正室做比较。还、还说阿娘善妒，这么多年把持着莲花坞内务不放手，是居心叵测。

魏荷听了知道这定不是姚氏女的原话，原本的话估计难听的多了去了。魏蓁说着说着气愤的小脸通红。

魏蓁：阿爹阿娘，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她什么都不知道，搬弄口舌污人名誉，却有人愿意听，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是对的！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说拿我身份说事，还说她不过是听别人说的，无心之言。

魏荷：（摸了摸头）好了，不气了。你啊，出去这一趟我还以为能有点长进，没想到还是那么缺心眼，没心没肺的。

魏蓁：（皱眉）阿娘~

魏无羡：（笑笑）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过些日子是清谈会，这几日帮你娘准备准备东西。

魏蓁：（疑惑）阿爹，阿娘，你们不生气吗？

魏无羡笑了笑似乎不在意，魏荷却拉过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

魏荷：阿蓁，你要知道。这世上像姚姑娘这样的人很多，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守自己的本心，问心无愧便好。

魏蓁看着自己的爹娘，突然想起此次夜猎曾与温叔叔谈到父母年轻时的事，温叔叔当时曾说起自己父亲的一句名言——

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魏蓁想，这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宽的心胸，方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并身体力行的做到呢？

魏荷：好了，早点去睡吧，明日一早我给你煮莲藕排骨汤。

魏蓁懵懂的离开，魏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魏无羡从她身后抱住她，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等到魏无羡要上床的时候，却被魏荷照脸扔了被褥和一个枕头。

魏无羡：？？？

魏荷：（木着脸）今晚你睡地上。

魏无羡：！！！

魏荷：（笑得灿烂）为**，要贤良淑德！

魏无羡：……（不！你不需要！）

魏荷要说不吃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只不过生气这个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一开始她只是和魏无羡开玩笑，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控制不住了。魏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自家男人魅力有点大，总是会被人觊觎。以前没有回归江氏，人人喊打的时候倒不觉的得。

但现在嘛，魏荷也不得不承认魏无羡确实是个香馍馍。魏无羡天资出众，剑术鬼道皆是一流，江澄又和他情同手足，在莲花坞的地位只比江澄低。虽然他本人不在乎这些，但不得不说外面的那些小宗门多少人想要和魏无羡打交道，后院是这些人最喜欢的钻的空子。

只不过最终都败在了魏荷的面前。笑话！经历过当年的事情的人，谁不知道魏荷的厉害！上赶着给人找不痛快，找扇呢你！

魏荷：（看来是许久不发威了，有人开始怀念我的巴掌了！）

魏荷这边想着想着眯起眼睛，眸中冷意闪过。地上魏无羡没心没肺的睡着，突然一个冷颤皱起眉头，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可以说是噩梦，因为梦里他看见魏荷像个女王一样被众多男人讨好，看魏荷的样子似乎……还挺享受的！

魏无羡：（梦呓）阿荷，娘子~你别不要我~

魏荷缓缓坐起身，看着地上不断说着梦话的男人。木着脸伸出手照着他脑袋又是一枕头。很好，不说梦话了！

魏荷：（扰人清梦，烦人！）

几日后，姚宗主当真如传闻中那般带着自己的女儿来了清谈会。他刚踏入正殿，就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很古怪。尤其是坐在江澄下首的魏无羡，转着陈情看着他，笑容特别的灿烂，也特别的扭曲。

姚宗主：……（我是谁？我在哪儿？没走错吧？）

而此时姚氏女则是在女眷处和魏荷碰了个正着，所有女修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想着是不是要如话本那样来个寒暄，然后冷嘲热讽，勾心斗角了。

不过这次注定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魏荷：（笑）就是你说，你想嫁给我夫君？

姚氏女：（没想到对方会开门见山，羞红着脸）姐姐为大，不敢称嫁。只是想伴魏郎君身侧侍奉一二足矣。

魏荷：（咂嘴）啧啧啧，真会说话。你爹是平阳姚氏宗主？

姚氏女：正是。

说着还挺骄傲，看向魏荷的眼中带着莫名的高傲，在她看来魏荷不过是个和江澄江厌离姐弟一起长大的婢女罢了，身份自然没有宗主之女来的尊贵。

魏荷：（当做没看见）那你爹没和你说过我的一些事情吗？

姚氏女：（懵）什么事？

魏荷：（笑得灿烂）比如，我喜欢打人这件事情。

没等姚氏女反应过来，掌风呼啸而来，直接给她的头打歪了去。姚氏女还真是娇弱，魏荷不过用了一成的灵力就将她扇倒在地。姚氏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火辣辣的疼从右脸颊传来，方才捂着脸睁大了眼睛看着魏荷。

姚氏女：（惊讶）你、你……

魏荷：小小年纪不学好，觊觎别人的东西。我与你爹勉强算是同辈，今日就替他教训教训你，不用谢了。我这人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众女修沉默，不少听过父母提过魏荷往日事迹的姑娘，都纷纷向姚氏女投去同情的一瞥。这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抢菡萏仙子的男人？呵，怕是不想活了吧。

姚氏女：你敢打我！！！

姚氏女的声音又大又尖，哪还有旁日里的温柔细语，听的人直皱眉头。随后又是一声掌掴声，打断了这尖细的声音。众人望去，姚氏女又被魏荷扇了一巴掌，这下可好两个脸颊对称了。

魏荷：现在知道我敢不敢了？什么东西，搬弄是非到了我头上，给你脸还是给你胆了？

姚氏女被扇懵了，她自幼被捧着惯着，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个罪。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受了委屈直接哇的一声坐地上哭了出来，这时候得了信儿的姚宗主等人也纷纷过来了，乍一看还以为是魏荷欺负了人小姑娘。刚准备七嘴八舌的说一通，就见魏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众人，这一眼就让所有话都憋了回去。

路人：……（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我们还是别说话，看着就好。）

江澄：（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回事？

姚宗主：（咋咋呼呼）乖女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好么，魏荷还没说话呢，姚宗主这话看似心疼女儿，潜台词可不就是在指责魏荷。魏荷挑挑眉，随后姚宗主就看见了她笑得特别的灿烂，却让他心底发毛。

魏荷：姚宗主，你女儿觊觎我夫君，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姚氏女：爹，你替我做主啊！

姚宗主：……

和说书人说的不一样。姚宗主来之前是真的不知道自家闺女的心思。现在他特想把这女儿塞回她娘肚子里去！这都是什么事儿！看上谁不好看上个有妇之夫，还是魏无羡！你是嫌你爹当年得罪他们夫妻两个得罪的不够多啊！

看着自家闺女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红彤彤的两个手掌印，姚宗主突然想起当年自己似乎也挨了某人的巴掌，时隔多年竟然又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了。

魏无羡：（走了出来）阿荷阿荷，你手疼吗？

魏荷：（挑唇）疼。

魏无羡：知道疼还打人。下次我来打，你歇着就好。

好么，这人半天不出声，一出来就是关心自家媳妇儿，看都没看人家姚姑娘一眼。

姚氏女：魏、魏公子……

魏无羡：（冷眼看着她）你谁啊？怎么丑成这样子？

也不知道是被魏无羡眼神吓到，还是被他的话刺激的，姚氏女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哪还有魏蓁说的声音一点都不大的样子，分明是中气十足啊。

那一天，众人想起了当年魏荷的飒爽英姿和……名传天下的巴掌。

路人：（捂脸）嘶，脸疼。

魏蓁：（星星眼）阿娘好厉害！太帅了！！

魏蓁几乎是以崇拜敬佩的目光看着自家娘亲，站在她一旁的蓝思追见她这样无奈的笑了笑，顺便在心里想了想，若是想娶阿蓁是不是也要挨巴掌，挨几个能抱得美人归，不知道宁叔叔能不能帮帮忙。

不过这都是后话。因为魏荷在姚氏女那一声哭喊出来后就觉得眩晕，身体歪了歪幸好魏无羡及时扶住。

江澄：（皱眉对下人嘱咐）去找医师来。

这一下姚宗主的心都提起来了。咱们讲道理好嘛，从头到尾他女儿就没讨到好，魏荷要是再被气出病来，姚宗主觉得平阳姚氏可以凉了。

医师：（诊断完）恭喜魏先生，魏夫人有喜了。

这消息一诊断出，众仙门世家都知道了。除了平阳姚氏，每个人都得到了云梦江氏的赠礼，还顺带邀请他们届时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据说当天清谈会，姚宗主带着女儿落荒而逃。事后云梦江氏也没有任何人说什么赔罪的话，就好像他们啥都没做错一样。虽然本来人家就没做错什么，不过姚氏女这婚事以后怕是难了。

之后的清谈会，魏无羡和魏蓁就一直陪着魏荷。直到晚上，魏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魏无羡撵去睡觉。魏无羡轻手轻脚的走到魏荷身边，抱住她。

魏荷：（无奈）怎么了？又不是头一回当爹了。

魏无羡：（傻笑）我开心。

魏荷：开心什么？

魏无羡：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人这一辈子，能得一个信他，护他，爱他的人相伴，生儿育女，携手与共，还有什么遗憾呢？

八个月后，魏荷生一子，取名魏君，字思玉。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幕后时间——

莫得感情的鱼：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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