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我和奉仕相继走进营门,鹅毛大雪仍然在装点着愈发深厚的大地。
守门的军士无视了背着她的我,侧过身去对奉嘘寒问暖。
‘’一心千户,怎样,何必你亲自去呢。‘’
‘’没什么,有点担心罢了,把这炉子生的旺点,别着凉。‘’
喂这里有个更需要安慰的人哦。
背着这孩子,我想了很多事,可最令我疑惑的还是那个。
‘’为什么要派两个新兵去侦查和看守那种危险的地方,即使非要如此,也应该让一个老兵随行才对啊,呐,奉仕?‘’
‘’别叫我全名,叫奉就可以了!‘’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哦哦…。‘’
‘’其他人我都只告诉她们我叫奉而已,只有你……比较特殊。‘’
嗯?我产生错觉了,这是竖旗了吗?真反常啊你。
‘’咳咳,没什么,那只是惯例罢了。‘’她将话题转回我一开始的疑问。
‘’什么东西?‘’我不解的问
‘’小测试,我对我抓……不,招来的士兵都会这么做。‘’
‘’做什么?‘’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一种莫名的窒息感让我说不出话来。
‘’两两一组,让他们做些危险的任务,活下来的就留在身边哦。这样不是很好吗?可以分拣出优质的战力,还能剔除掉这种废物。‘’她将手指向我肩上的白柏。
‘’我们都是吃官家饭的,少一个不更好,反正她就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都是螨虫罢了。‘’
‘’ 别说了,别说了,那不过是场噩梦,我……。‘’
‘’真可笑,你这么快就想忘了吗,这孩子的死还有你怎么杀死那个小精灵的,我都看在眼里哦。‘’她面带笑意,满足的看着我。
魔鬼
‘’你……!‘’一股怒意窜上心头,双拳在不知不觉中握紧,因为用力过度,鲜血从拳中的缝隙流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
‘’手还疼吗?之前的还有现在的。‘’
听闻这话我才意识到手掌已是鲜血淋漓,剧痛顿时向我袭来。之前受的伤已经被奉仕包扎好了,当时我也是痛得死去活来的,可……。
‘’和你没关系。‘’我斩钉截铁地回答,转身将白柏放在身边的板车上。
‘’当然有关系,而且……。‘’
受伤的那只手被向后一拉,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我指的不是那里。我的伤口,手臂上的伤口被什么细小的东西插了进去,突入袭来的痛感让我感到撕心裂肺。我不得不回头,将头转向我的伤口。
‘’呃啊啊咿——你疯了吗!‘’混蛋,她把手指伸进了我的伤口,将已经有所闭合恢复的伤口硬生生撕裂开了。
‘’你觉得你有权利对我说这种话吗,贱民。‘’
那不是我认识的她,我一直以为她不是这种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自作多情和无知。
‘’我可是千户侯,虽然比不过城里那些万户老爷和命官,但也比你更有作为人的资本。‘’
混蛋,这算什么。我的手臂被她紧紧抓住,在痛苦的同时也无法挣扎。
‘’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在这种测试里活下来了吗?除去
这个,营里比我强又听话的人应该不少吧,为什么非得是我,该死的……!‘’我自暴自弃得甩头。该死,不能哭,不可以。
即使如此掩饰,她还是将我看的通透无比。
‘’说什么呢,大英雄,你可是第一次杀人就如此果决呢,那种魄力可真是摄人心魄啊……‘’闭上眼睛,好吗?‘’哈哈哈哈哈,真不赖,像你这种人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啊。‘’
‘’才不是……。‘’
‘’哦哦,又在谦虚了,你可是很棒的哦,看,不是受了伤还硬把这孩子背回来了吗?这种体力和力量也很不错。‘’
‘’你有做杀人鬼的天赋哦,亦或者……你本来就是一个杀人鬼。‘’
‘’不是,二者我都不想要。‘’我强忍心中的怒火。真可笑,因为她的私欲,我和这孩子就要沦为棋子为她去博弈吗?真可笑,你把生命当做什么了,不管什么我都可以理解,唯独这个我无法原谅,跟不要说去释怀,因为……。
我没有资格去遗忘,作为一个卑劣而不负责任的自杀者。
‘’记住了哦,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晚上记得来我帐里。‘’
她留下这句话就呆着轻快的步伐走远了。
‘’什么鬼?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能不能说清楚点。‘’
这番话语被雪夜所掩盖,成为无人可知的对自白。我再次转身,抬头看着月亮和繁星点点,真美啊,那种永远无法触及的真实。我推着车,也遁入漫天飞雪中。
‘’啧,痛死我了,这伤口怎么办啊……。‘’
谁要是能帮我再包扎一下就好了。
我走进部队山崖下的墓地,在推车的途中遇到了个守夜的军士,出于好意她告诉了我墓地在哪里。于是我加快脚步来到了这里,毕竟时间不多了,那个恶魔很快就要让我去找她了。
‘’就这吧,嘿呀——。‘’我将白柏的冰凉的尸体抱起,放在身后的雪地上,从板车上抽出顺便从守夜人那里借来的铁铲。在雪地上开始进行挖掘作业。铲子机械的上下摆动着,将我的思绪带向遥不可及的远方。说来可笑,我想家了,那个残缺不全的家,在那里至少不会挨饿受冻,更不要说……杀人。但我已经回不去了,毫无办法也没有资格。
眼前的墓穴渐渐成型,手上的动作也随着伤口的疼痛和今天剧烈的体力消耗而缓慢下来。我转头看向那已失去灵魂的躯壳。中午时还言笑晏晏,现在就已是冥府中人。
‘’对不起,柏。‘’我呢喃着。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下,将铲子插在雪中,我走向她。
将她轻轻地抱起之后我看着她的脸,那副带着笑容的脸,泪水不知不觉又从我的眼角划过。
将她送入墓穴后,我拔出铲子,把坑一铲铲填上。
她死之后将被所有人遗忘,我也一样,像一条野狗一样的死去。
填好最后的缝隙,我看着那块她葬身的土地,已被白雪所掩盖,拭去了我来过的痕迹。
‘’再见,谢谢你。‘’
即使那时光是如此短暂。
我回身踏上了回营的道路。
过了不久,我循着林中灯笼的微光回到了大营。一个军士看到我后急忙对我大喊‘’徐!……你叫什么?‘’
你大爷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叫!
‘’快去一心千户的营帐,她的脸鼓得像个花栗鼠,一直在大喊叫你过去,你再不去她就要砍人了。‘’什么啊这家伙那么暴躁的吗,真稀奇。
‘’知道了,可是哪个是……?‘’
‘’沿着你回来相反的那条路直走,看见红旗后右转,画着虎的就是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回应着慌慌忙忙的军士,我带着疑惑走向那魔鬼的军帐。
希望没什么大事,我想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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