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群暴民了呢~。‘’奉仕愉快地爬上箭楼,然后将上面的尸体扔了下来。
‘’你是魔鬼吗?尊重一下死者好嘛……‘’她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大家都是同事啊,你是李三光吗?
我把那个军士的尸体往屋里拖着,院子外的它们像是闻到血的鲨鱼般开始躁动起来。
‘’弄好了就上来,要解决它们可需要些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横呢,你才是那里逃出来的大小姐吧,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呢?‘’
我将尸体拖至中庭,回身踏步来到箭楼下,利索的爬了上去。话说这躯体还真轻便啊……。
‘’要干什么?‘’
‘’我不是都给你弓了,你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吗?‘’
‘’哦,哦,对不起。‘’
她叹了口气,把我的头按在楼垛上,指示我向下看。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就是……它们吗……。‘’
‘’对,所以就可以射个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哇,别这样狂乱地笑了好吗?不过……
‘’唉嘿嘿,好像真的挺爽的。‘’
‘’不过箭不多哦,我们带来的加上在宅子里搜刮来的和那个军士身上的,只有三十八支,所以…………我和辰一人十六支,这些给你。‘’她正说着,辰喵也爬上了箭楼,狭小的空间显得愈发拥挤,被两个年上系大姐姐夹着。唔,好柔软啊。但是……
她将六只箭羽都快被磨光了的箭枝递给我,然后转身把箭枝分给了辰喵。是不是有些不对?
‘’那个,为什么我只有六支,可以……?‘’
‘’嘛,这六支箭都快烂了,给你用正合适,反正也没期待你能射中,玩玩就好,乖~。‘’奉仕抚摸着我的头,将温暖的体温伴随着轻柔的触感转达给我,但是,可以不要说这种伤人的话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跟她顶嘴一定会被撸个爽,还是妥协比较安全。
‘’我可不这么认为……。‘’她将脸转过,落寞的神情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啧,还是记忆中那般困难啊……。‘’我吃力的拉开紧绷的弓弦,颤颤悠悠地将弓对准墙下的一个亡者。
‘’嗖!‘’虽然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精准,但缺失了一半箭羽的箭确实的留在了它的胸腔里,那是个娇小的孩子,如果在我以前所处的世界里,她这样的孩子应该穿着可爱的连衣裙,抱着玩具熊然后在人海中与我擦肩而过,但……
‘’给我乖乖倒下去啊……。‘’我无力地说到。这不是该对一个孩子说的话,可我现在对那摇晃的尸体只有这样的念想。
握紧弓身,我准备给它最后一击。
‘’别浪费箭枝,瞄准她们的头,这可是你说的。‘’奉仕打断了我的动作,随后又缓缓说到。
‘’你是在怜悯吗?‘’
‘’或许吧,我现在连什么是痛苦都快无法区分了。‘’我重新拉弓,这一次拉弓竟然出奇的轻松,我默默感叹的同时将略带锈迹的弓箭射出。这一次,箭身刺入了一个少女的头颅。
‘’噫,好,我中了!中了,中了啊……。‘’你能感受到这种感觉吗?徐谓?当然不行,这是只有徐渭才能感受到的痛苦,这种得到之后却愈加痛苦的实感。说轻点,就像你玩天青车道抽到了金坷垃一样,我敢打赌你体会不到一丝喜悦,但,那毕竟是过去……。
现在的我,身处地狱却已渐渐失去挣扎的欲望,真是……可悲。
‘’你现在应该不需要我的表扬吧。‘’像是在征求同意一般,奉仕这一次有所改变,温柔得问我。
‘’呵呵,没什么,或许给我几句赞美之言会更好,毕竟,这很爽不是么?‘’
‘’你应该休息了……你先回去睡一会吧,明天早上要准备突围了。‘’奉仕关切的说道。与此同时,一个‘怪物’随着辰喵射出的箭倒地,利箭与我刚才所射出的一样致命,鲜血随着嵌入的箭身流下,箭身宛如过去化学实验时用的引流棒,将已被污染的脏血引入身下的雪地。
‘’那算是解脱吗?‘’我将一只手搭在梯上,凝视着它们。
‘’至少身体已经安宁了,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灵魂的话……。‘’
‘’怎样……?‘’我索求着早已知晓的答案。
‘’永不安宁。‘’奉仕准确的回答我的问题。
‘’那这样有什么意义。‘’我带着这句话爬下箭楼,墙外再次传来倒地声。
夕阳将我的背影照的通透。
…………
‘’起来了,我们得走了。‘’在朦胧中,辰将我摇醒
‘’唔,去哪儿,呵,地狱吗?‘’我无力地说。
‘’那种地方不用去,我们已经在了…………快起来吧,吃完早饭,我们准备好一切就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奉仕说
‘’这么草率吗?为什么不多想想再——。‘’
奉仕打断了我的话,将铠甲套在我身上。这样很粗鲁的好吗!差点把我的鼻子都挤下来。
‘’没时间了,因为,我们已经渐渐陷入一个死局了,如果不抓紧这最后的机会……。‘’
‘’为何这么说。‘’
‘’你自己去看吧。‘’她指着门外的箭楼,示意我自己获取答案。
我走出温暖的里屋,来到西北角的雪地上,爬上箭楼,四下张望着。
‘’呵,这可真是壮观啊。‘’
箭楼之外的雪地上流淌着粘稠的血液,箭支精准的命中了它们的头颅,给那一个个亡魂划上了终点符。但是……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可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加上昨天被我击毙的小家伙,一共有三十一个被解决了,据我所知,村子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总共不超过一百人,可是……。‘’
这密密麻麻的活着的尸体们明显不在千个以下!
‘’它们的嘶吼引来了更多的同类,只是一个晚上,就变成了这样的光景,所以,已经没有时间了,再等下去,不知道事态还会发展成什么样。‘’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和情报完全不相符不是吗?‘’
‘’所以要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我们得出去报告本部,这事态已经无法控制了。‘’她紧张而又急促的语气感染了我,我慌张的爬下箭楼。
回到里屋,却并没有让我感受到片刻前的温暖,只有四处蔓延的寒意和…………
透过大门传来的阵阵血腥与腐臭构成的恐惧。
‘’无论如何,不能在此地做困兽之斗……。‘’辰喵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地图平铺在里屋的方桌上。
‘’我们现在在这里——石壕正中心的村长大宅,总共有三条路可以通向这里,腹背受敌,实属不利……。‘’
辰喵停顿了片刻,随后说出了她的建议。
‘’从大宅东南面用梯子撤离,昨天晚上那些怪物应该都被吸引至东北角了,然后再沿着东面的巷子穿行到我们之前露营的那座山。‘’她说完微微抬头,仿佛在确认我们的意见。
‘’不,不可能走这条路。‘’奉仕否定了辰喵的计划,然后拉直了她的耳朵。呃,连我都知道这个计划肯定行不通了。
‘’呜喵呀!‘’喂,这种时候不要乱叫了好吗?
‘’用你这猫耳好好听听,这些嘶吼来自哪里!‘’
听闻此话她用那像摆设一样的毛茸茸的耳朵听着四面传来的嘶吼。
‘’无路可逃呢。‘’辰无力地说。
‘’在劫难逃呢。‘’奉仕无力地说。
‘’四面楚歌呢。‘’我也无力地说。
好像用错词了?
‘’那个,楚歌是什么?‘’
‘’你还有闲心关注这个就代表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啊臭猫!‘’
‘’我也是会生气的哦……。‘’呜哇,爪子伸出来了,你果然还是个野兽吗?
‘’别闹了,总之,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哪怕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不然……。‘’奉仕缓缓说完,在屋内踱步。
啊啊,我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也早已清楚了我们的使命,无论生死,那是必须完成的事,它可以麻痹我的神经,暂时让我忘却曾经犯下的罪孽,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投身其中。
白鹿是座美丽的城市,尽管被白雪覆盖,掩埋了那无法窥探的生机,依然能让人为之动容。我曾经在那个雪原试图从阵阵雪雾中找到她的一角,板车上冰冷的尸体与那巍峨的城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的,我的确看到了,甚至还能感受到昔日的节庆气氛,那灯火通明的城墙内,无数阖家欢乐在上演着,又有无数落魄者冻死街头,老鼠像无数吞噬着干细胞的病毒般将她们啃食殆尽。
这一切都是遐想,我当然知道。
但,我肯定那是真的,而且渴望那样的世界。
它就像盛唐背后的黑暗一样,一样的风雨飘摇中延续着繁华,一样的歌舞升平后悄然离去。一样的,是真实的历史。
过去我想守护的是什么?那座城市,人民,或者说,只是想活下去……
但现在我的答案是……
我全都要!
徐谓曾经还愿意挺身而出保护那个少女,就代表着他还有一颗炙热的心。
那么现在的徐渭呢?
你是否还愿意做一个虚伪的好人?
小时候,他很喜欢看《三国演义》。那是本好书,让他爱不释手。我相信很多人小时候都喜欢刘备,他忠义,宽厚,仁慈,可等大家都长大了,这一切都成为了虚伪。所有人都说,他是个伪君子,那个男孩也这么想。
可千年前的他贯彻了一生的虚伪,千年之后,终究不朽。
那个男孩后来重新读了一遍那本书后觉得,他错了,因为他指责的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他又开始崇拜他,赞美他,可是——
男孩永远无法成为他。因为他是英雄。
徐谓不会成为英雄,徐渭也一样。
即使现在使命加身,也是一样。完成无人可知的任务,然后默默投入到接下来的军旅生活中。
但,这不是正好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狂乱地笑着,在旁人眼里,现在的我一定是个眼眸都失去高光的病娇。
但我已经想到了,逃离这地狱的大门。
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唔呜呜呜,小渭也变得和奉仕一样了…………也是,你们本来就很像……。‘’
‘’你再说一遍试试!‘’我和奉仕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各自揪住了她的两只耳朵。痛苦的惨叫充斥着屋内,也刺激了屋外徘徊在生界的死者们。
‘’走吧,从这地狱去到……另一个地狱。‘’我揪了一会辰喵毛茸茸的耳朵后说到
没有时间犹豫了。
赌上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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