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太阳像甜蜜的蛋黄一样晒上了眼睑,初秋的风像一群顽皮的树影撞在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香气,我抬眼一看,前面走着卷发的女人。 女人年纪不大,很休闲的装扮,深蓝色的薄纱上衣浅蓝色的牛仔裤和棕色的平底鞋,像迤逦在花间的蝶。 目测,香气距离我的鼻翼有20米,但是清晰得就像阿尔帕西诺和加布里埃尔的那场传世探戈。 只是香水的味道太特别了些。 能飘出如此只远的,只能是前调。我的鼻尖抽动着,象一直灵敏的猎狗:“恩,芫荽子”。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可以驾驭如此辛辣的味觉,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只是思考的时间并不长,接下来的香气更加奇怪了。 麝香?不是基本都出现在尾调吗,怎么如此的明确? 安息香?这是什么调香师呢,竟然敢如此大胆的和麝香拼配? 难道还有龙脑?龙脑难道可以做香水吗?这不是李清照玩情调的时候烧的吗? 重点在于,如此怪异的搭配竟然显得浑然天成,只是这微微的腥气从哪里来,竟然挑起了路人很原始的欲望! 我的好奇心已经肿胀到了极点,紧走几步和女人擦肩。半个侧脸被巴掌大的墨镜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眉眼,只瞥见硬朗的颧骨和厚厚的唇。 她是谁的谁,谁又是她的他? 我一边走,一边慨叹造物的神奇,这场关于气味的相遇变得更加缥缈,像秋阳里的白日梦…… 晚上回家,我开了一泡小户赛的红土单株。够香,够力气。茶气不经意的漫上来,氤氲得很。无意间瞥见儿子的床边,然后恍然大悟。 安息香和牛黄的味道很像, 麝香很对, 只是芫荽子的辛辣变成了蟾酥和雄黄, 龙脑很对味,因为它也叫冰片, 那个撬动原始欲望的微微的腥,竟然是珍珠粉! 香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里洋场和霞飞路的灯红酒绿,挥发着旧世界的固执…… 对,她姓六神,名花露水。来自上海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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