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晨曦

时至深夜，灼若还是没有睡着。

怀里抱着轻轻呼气的小人儿，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对方的脸。

小小的师妹，什么都小小的，脸小，手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晚上教着女孩说话之后，本来是很困的，躺下就有睡着的趋势，然后一直熬到现在。感觉是很困，闭上眼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是失眠了么？

莯汐倒是睡得很快，估计是学的累了。

可一晚上的成果就只有[桌子]，笔也拿不稳，字反复练习了很多遍还是有错误。

按照这个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写自己和她的名字呢，这四个字并不是那么好写的。

想起这些时又有些嘲笑自己，明明一直在说着慢慢来，现在是想快也快不起来了。

感觉像个老妈子，捡了个女儿在养……

睡不着啊……

害怕翻身的动作会吵醒女孩，灼若尽量都保持着不动，但手和身子都有些麻了。

把对方抱着她的手慢慢拿掉，缓缓离开女孩的灼若准备躺正，女孩却在这一刻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灼若。”女孩嘟囔着，眼睛似乎在发着光，“桌子！”

“桌什么桌，睡觉。”

…………

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多事的人，维丽特也是这样觉得的，只不过现在感觉多事的只是自己而已。

天刚亮的时候，是每日萨缇娅公主需要洗漱整理仪容的时间，然后是早餐。

每次对方都会赖在床上以各种理由睡懒觉，当然，熟悉对方的专属女仆，也可以说是贴身女仆，都会有相应的办法叫对方起床。

最狠的，莫过于公主殿下最为害怕的蟑螂疗法了。

借鉴于此，公主也到了该去学习魔法的时候了，先不论是单独教导还是去公立的大学府，首要的任务，还是要保持对方的积极性，可不能再三心二意的学习了。

所以她为此熬夜准备了很多说是恐吓的手段也不为过。

然后，就有种多事的感觉。

“啊，维丽特你来了。”听见开门声，萨缇娅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

在维丽特眼中，此刻，穿戴整齐的金发公主正坐在窗边的阳台，借着晨曦的微光在看书，那种朦胧的梦幻感，让一直以来优雅从容的女仆都呆愣了。

一瞬间她都要怀疑自家公主是不是被别人掉包了，或者说她熬夜出现幻觉了，在做梦？

“你怎么了，愣在那里干嘛？”许久不见对方动作的萨缇娅再次回过头来，看见的是端着热水盆杵在那里的自家女仆。

“不，没什么。”晃了晃神，女子恢复了往日的面貌，端着东西走到了公主旁边。

衣服穿的很整洁，一直以来都让女仆代劳的萨缇娅，今天自己动手穿衣意外的很完美。

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繁琐的公主服光靠自己穿戴得这么好，果然自家的公主殿下是个很完美的女孩子呢。

“今天你来的好晚啊，我都看了好一会了。”阅读完整个章节的女孩终于伸个懒腰放下了书，似乎是很疲倦的样子。

“是公主你今天起得早了。”

“是这样吗？”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毛巾擦脸，萨缇娅说道，“我今天起得早吗，感觉太阳好刺眼。”

一旁的维丽特开始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不经意从女孩贫瘠的胸口看进去才发现问题。

“公主殿下，你没有换下睡衣吗？”

“有什么关系，晚上就不用另外换衣服了啊。”萨缇娅一脸自觉聪明的模样。

叹了口气，维丽特走上前去，完美女孩什么的，果然是自己的错觉，熬夜伤神啊。

“等等，维丽特，你要干什么！”

“睡衣要好好的换掉，公主殿下。”

“等，等等，别脱我衣服，我花了好大力气才穿上的。”

“我，我，我警告你啊，再动手我就要叫人了啊。”

而另一边……

“师妹，你走那么快干嘛？”梦灵趴在马背上，精神有些萎靡，看起来像是宿醉过的模样。

前面走着的清月虽然用法术遮掩了两人的相貌，但相对于凡人来说，遮掩过后，还是比大多数凡间女子来的美，一大早多是赶集的人，看见她两的时候都会把目光集中过来。

但更多的时候，在看不见两人的地方，他们都会惊奇以往熟悉的路况和山丘都没了，一望就能看见远处的青云城。

人群中，隐隐约约，也能听见有人悄声谈论着[仙魔]两字。毕竟这个世界低级恶魔经常肆虐凡间，这种奇异的事虽然难以接受，但经常受到袭扰的凡人心里大概也明白这世上或许有仙人，即是少有人见过，传出来多是以道听途说的模式。

现在青云城外这模样，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关键是，真的很平，比以往走路轻松多了。

魔自有仙来收，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说，还是太遥远，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昨天见着自己师姐没事，清月也收了杀意，刻意避开了有人的地方，不然，一大早会有心情来赶集的，估计没几个，都回家办丧事吧。

两人自然不会在意别人惊艳的目光，倒是清月无意中散发出来的气息让那些人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而不敢靠近，因此少了一路的搭讪。

梦灵醒来的时候就被驮在马背上了， 她只记得昨晚和那个叫凤扬的凡人在逛街，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眼看是离青云城越来越远，她倒是没发现城外与之前有什么不同，毕竟刚来不久，注意力都在玩上面。

“师妹，小月月，我们再玩两天再走吧。”见对方不理睬她，梦灵又嘟囔着嘴说道。

但在家里，自家师妹做主惯了，她却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心思。

只是有些不舍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来到这么大个人类集市，还没好好玩过就要走了，真是扫兴。

不让她待在家里和新来的小师妹亲热，还把她打发来送信，还不能多玩几日，她只觉得自己命好苦。

不过一般来说，清月做什么事都是比较积极的，和她这种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性格不同，对方讲究着快速完成，然后空出时间做其他事，比如说修炼。

这次倒是跟她一样不急不缓的玩，虽然不符合清月一向的性子，或许是劳累久了想轻松一下？梦灵揣测着，嘴里却是不停。

“我们再玩两天嘛，好不好嘛师妹。”发嗲。

“还有好多好玩的好吃没试过呢，说好的给师妹她们带好吃的回去，作为师姐我不能食言啊。”

而对方丝毫不被打动，持续免疫中……

“再见了，美食们，下辈子我会再来宠幸你们的。”

顿了顿，梦灵又开口了：“你说这次送信的主人是谁啊，你们咋都不告诉我，不告诉我就算了还不让我玩……”

“我好可怜啊，在家没人陪，出来玩还要被坑。”

“对了，昨天我怎么睡过去了，那个叫凤扬的人呢，小月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这匹马是你买的吗，为啥不买马车啊。”

“要不我们快些送吧，送完了还可以多玩会，这样靠走着去，什么时候才到啊，用飞的吧！”

“师妹！”

“小月月，你怎么不理我……”

“呜呜呜，没人爱了，让我去跑腿，师妹也嫌弃我……”

过了一阵，清月仍是没理她。

“哎，那个人，牵着驴车，上面那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哇，那是什么，南瓜吗，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南瓜。”

“哦，有趣，那个人太有趣了小月月，赶了好大一群鸭子啊。”

“鸭子好笨啊，跑啊，你们会被吃掉的，要是我，我就偷偷溜了，还这么听话的排队，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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