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头屋这边,我们三个人就去了最近的一间木屋。
这间木屋的窗口朝向石头屋,便于我们监视石头屋那边的动静。要是那个女子想为她师父通风报信的话,我们几个人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咚咚咚!”
我敲响了木屋的房门。
等到门开的时候,我很诧异,开门人居然是那个我们在苗寨村口遇到的那个青年。
见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青年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你们几个人啊,有事嘛?”
我直言道:“兄弟,我们来你们寨子有事,但是暂时还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想在你们家这边留宿。你放心,钱我们照付,也不会影响到你们家的生活。”
青年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后,他笑道:“没问题,你们进来吧,我们家有两间房,可以腾出来一间给你们用。我和我爷爷生活,他老人家眼睛不好,喜欢安静,只要你们不大声说话,就没事。”
之后,青年就把我们三个人让进了木屋,还给我们弄了一壶茶水。想到先前我师父对人家的态度,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青年的名字叫肖南,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就回到了苗寨。他爷爷的名字我没问,是一个苗疆老人。老人的后背有些佝偻,眼睛里面好像有层膜一样,喜欢眯眼,看来可能是患有眼疾。
我们被带到了西屋,西屋这边有一张床。
肖南笑着说:“几位大哥,真不好意思,我们家就两张竹床,东屋那张是我爷爷在用,这边的这张较为宽敞,就腾给你们用了。不过你们人多,恐怕还真住不下。”
我师父张楚的脸面不在寒冷,对着肖南开口说:“小家伙,谢谢你,先前的时候,是我态度不好,你不要介意。我们三个人住在这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就甭管了。”
肖南点点头,就要离开,但被我叫住了:“肖南,你等等。”
肖南站住了脚,回头瞧了我一眼,笑着问:“杨哥,你还有事嘛?”他也学着小和尚玉泉的口吻,称呼我为“杨哥”,这也没什么。
我道:“肖南,你能和我说说,那个阿娜还有她徒弟的事情嘛?”
肖南是个性格开朗、外向的青年,听我这么说,他就用很流利的普通话,说道:“没问题,杨哥,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不过我这是在偷偷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外传。”
我自然是点头答应。
之后,肖南就把他知道的,关于那个阿娜的事情,还有阿娜徒弟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们。
我们三个人一边盯着远处的石头屋,一边听着肖南的陈述。
原来阿娜在“天齐”苗寨这边已经生活了很多年。从肖南懂事的时候开始,他爷爷就不让肖南靠近石头屋那边。但是小孩子难免淘气,越不让干的事情偏偏想要去干。
于是有一天,肖南就和几个小伙伴,偷偷地跑到了石头屋的那边。
那个时候,苗女阿娜还没有徒弟。他们几个人是趁那个阿娜离开的时候,进到的石头屋。可是进到石头屋后,他们就被吓到了。
因为在石头屋的墙上、屋顶,吊满了用麻绳拴着的骨头,很多都是人的头骨。他们还瞧见了几张皱皱巴巴的人皮。
被吓到的肖南和几个小伙伴都“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当他们冲出石头屋的时候,却正好遇见了那个阿娜。
当时阿娜的眼神冰冷,就好像是里面藏着刀子一样,看得肖南是胆战心惊。
几个孩子被吓傻了。
要不是后来,肖南的爷爷带着寨子里面的人赶到,恐怕那个阿娜会对几个孩子下手。但饶是如此,那个阿娜还是动手打了当时苗寨里面的族长,肖南记得很清楚,那个寨子里面的族长,他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但仍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件事情让肖南很难忘记。
还有两件事,一件事是阿娜杀死大蟒蛇的事,在寨子口的时候,肖南提过几嘴,现在简单地阐述几句,也就过去了。
但是第三件事,却是让我相当心惊,也让我知晓了那个阿娜有多么的厉害。这件事是肖南的亲身经历,他对别人从未提起,今天我们问起,他才对我们说出。
那是肖南十几岁的时候,当时,他在寨子上游的一处水潭里面洗澡。
天气闷热,洗过澡后的肖南就准备回家。可是呢,就在他刚刚走出水潭,穿好衣服的时候,他却是瞧见有个人影向着潭水这边走来。
那个人就是苗女阿娜。
肖南被吓得躲了起来。
阿娜没有进潭水里面洗澡,而是在靠近潭水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嘴唇微微地颤动着,闭着眼睛,瞧上去很古怪。
很快,肖南就瞧见一只虫子从阿娜的左耳朵里面钻了出来。那只虫子是红色的,好像是蚯蚓,但是比蚯蚓稍稍粗一点。
身为苗疆人的肖南知道,那只虫子就是苗女阿娜的蛊虫。
那只虫子从阿娜的耳朵里面爬出后,就爬向了阿娜的脖颈。
找准了血管的位置,那只虫子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吸食阿娜的血液。
刚开始蛊虫身上的颜色还有点暗红,但是随着吸血越来越多,蛊虫的身体就变得越发地红亮,就好像它吸进身体里面的血液,会从体表渗透出来一样。很恐怖。
吸完阿娜的血液,那只蛊虫就慢慢地钻进了阿娜的嘴巴里面,而后的一幕更是让肖南恐惧不已。
那只蛊虫钻进阿娜的嘴巴后,阿娜就张开了嘴,而那只蛊虫呢,则趴在阿娜的舌头上,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蛊虫鸣叫的声音不断地响起,要不是有流水的声音在旁边,可能会传得更远。但饶是如此,肖南还是听见了。
而接下来,恐怖的是,随着蛊虫的鸣叫。一只只与蛊虫相似的虫子,居然从树林里面向着苗女阿娜涌来,并且发出迎合的声音,不断地向着阿娜的身上爬去。
很快,阿娜的身体就被那些红色的虫子覆盖,密密麻麻。
并且那些虫子不断地吸食着阿娜身上的血液,刚开始阿娜的身体还很高大,很快,就好像是干瘪了一样,她的脸面苍白无色,如同死人,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血液、肌肉、肥油都化成了流质,被那些虫子吸走了一样。
时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阿娜口中念出了一串很玄奥的咒语,那些红色虫子,就都慢慢地从她的身上爬下,并且如潮水般,退回到了森林中。
肖南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师父张楚插话道:“除了那只从阿娜耳朵里面爬出来的虫子以外,其他的虫子应该都是普通的‘游虫’,那些游虫虽然吸食了阿娜身上的血液但却是把毒素都注入到了阿娜的身体里面。”
“这样做的目的是,更好地培养她的本命蛊虫,使蛊虫变得更强大。没想到会用到这种法子,那个阿娜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
提到那个阿娜,我师父张楚的眼中释放出了冷芒。
我瞧向有些紧张的肖南,问道:“肖南,阿娜的那个徒弟又是怎么回事?”
肖南想了想,说:“阿娜的那个徒弟,是几年前她收的,应该是其他苗寨里面的人。那人名叫闫丽,据我所知,放荡得很。不过说来也怪,自从那个闫丽来到我们‘天齐’苗寨,我们寨子里面每隔一年就会有一个成年男人死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地的派出所也来过人,但是并没有调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我听寨子里面的老人讲,那个闫丽不是什么好东西,专门喜欢勾引男人。而且那些被她勾引的男人十有**都会死亡。”
“我怀疑啊,多半是那个闫丽害死了那些男人。不过因为阿娜的存在,即便是我们寨子里面的现任族长,也不敢过多的询问,只能是告诫那些男人不要和闫丽接触,以免发生不测。”
阿娜,闫丽,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点了点头,我对肖南笑道:“你放心吧,你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们不会乱说的。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去忙吧,我们不用人来陪。”
识趣的肖南笑呵呵地点点头,就关门,离开了西屋这边。
而我师父张楚则目光寒冷,仍旧盯着对面的石头屋。
下午的时间,很平静地就过去了。
临近晚上的时候,肖南送来了食物。食物很丰盛,都是山里面的野味,还有两只烤熟、流油的兔子腿,玉泉和我都大快朵颐了一番。反倒是我师父张楚吃得很少。
我给肖南塞了一千块钱,本来他是不要的,但是在我不断推搡下,他还是收下了。
要是没有那个苗女阿娜,这个“天齐”苗寨,还真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地方。
夕阳西下,傍晚的余晖把天边晕染成了一片红彤彤的颜色。
风从窗口吹进来,无比的惬意。
“师父,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盯着。”我站起身来,说道。
我师父张楚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不用,你们休息吧,我一个人盯着就好。我不会放过那个苗女阿娜的,她是祸患,本就该死!”
看来我师父的心情并不好,无奈,我和玉泉靠在床边忽忽悠悠地就睡着了。
晚上,外面的空气很凉爽,鸣虫乱叫。
月亮如半张人脸,若隐若现地嵌在黑云的后面。
我身体一冷,从睡梦中转醒,看了看窗前,我师父张楚仍旧站在那边。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了。
“师父,休息会儿吧。”
我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因为苗女阿娜的事情,所以我睡得并不踏实。
我师父没回头,淡淡地说:“不用。”
我来到窗前,向外瞧了瞧,远处的那座石头屋,就好像是一只沉睡的野兽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石头屋那边却是忽然亮起了光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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