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是梦？

　　韵灵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白衣少年，他带着乞求又狼狈的姿态，一步一步跪着朝天后爬过去，在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暗红衣衫的少妇。

　　“母神，她是孩儿的生母，我求您网开一面。”

　　少年不停地磕头，干净俊逸的脸上满是泪痕，他看着天后乞求的哭诉。

　　“今日你若选她，你就不要再叫我母神!”

　　“…母神，我求您了，我求您放过她吧，我求您了…”

　　少年的声音嘶哑又痛苦，却在他磕头的瞬间，琉璃净火毫不留情的袭来，那抹暗红色的身躯为他挡住了那凶狠的一击，缓缓倒下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凉的弧线，呜咽哀切，如泣如诉。

　　“娘——”

　　痛苦的呼唤声震彻了整个洞庭湖。

　　少年接住女子倒下的身躯，泪水涟涟，不断往她的眉心注入万千灵力，企图救自己的娘亲。

　　有一位青衫男子跑过来，残忍的告诉他真相：“大殿，干娘恐怕已经不行了。”

　　少年喉咙呜咽，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却依旧自欺欺人没有放弃。

　　然而。

　　想救的人，终究是救不了。

　　想留的人，终归是留不住。

　　缺少实力却有顾虑的他，为了洞庭湖的三万水族生灵，就连报仇都做不到。

　　玉儿……

　　韵灵眼眶泛红，画面正在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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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玑宫内，少年瑟缩在墙角，环抱着自己，看着一颗夜明珠，泪水不断滑落，哭得像个孩子。

　　她看见自己得到了消息赶来璇玑宫，却并不多言，只是将他单薄的身躯揽入怀中，少年紧紧抱着她，声线沙哑：“姑姑，我没有娘亲了。”

　　“你还有我，”她看见自己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看着少年因她的话有了些许安慰，终于放松情绪，在她怀里失声痛哭。

　　然而，命运的残酷却远远没有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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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云殿，三万天雷加身，不光如此，他还得眼睁睁看着护着自己的红衣女子，替他承了杀害他娘亲的琉璃净火，伤身又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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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玑宫。

　　蓝色的所见梦。

　　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亲弟弟和未婚妻子，在留梓池畔灵‖修，侮辱和背叛令他悲愤交加，一掌震碎了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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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岚宫。

　　衣衫委‖地的少年和神志不清的少女。

　　她压着他，缠‖绵‖悱‖恻，肌‖肤‖相‖亲。

　　少年的表情痛苦又欢愉，但是等女子清醒过来，那羞‖愤欲‖死的模样生生刺痛的了他的眼睛。

　　他大胆的抱住她，说：“姑姑不要感到自责，玉儿也是愿意的。”

　　但是女子却在他怀里挣扎，说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少年心如刀绞，却死死抱着女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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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灵匍匐在地，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那是她和润玉的初次，却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发生的，从此将俩人的命运纠缠了起来。

　　视线转换间，却对上了梦境中‘韵灵’，她回身她的方向，眼眸流转，一双黑瞳霎时闪烁流光，那样熟悉。带着满目凄凉和不甘，戾声道：“你都忘了吗？”

　　韵灵心间一颤。

　　她忘了吗？不，她没忘，她忘不了看见他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样子无能为力，她忘不了在九霄云殿被那业火灼烧的炙热和痛苦，她忘不了她的玉儿遭受了一次又一次不公平的对待，所承受的屈辱和不甘！

　　“不，你忘了，你忘记自己当初说要一直陪着他的，但在他性情大变时你却选择了听之任之，袖手旁观，现在却在指责他心狠手辣!”

　　“你明知他所求是什么，却不敢去回应，是你造就了他所有的痛苦!”

　　‘韵灵’广袖一挥，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天界，一个没有她存在的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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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如雪，那落寞的身形站在床边，温柔又深情的注视着危在旦夕的粉衣少女。

　　“既然你是我的劫数，那我便来应劫了。”

　　一身精血，半数精元，他为了这个不爱他的女子，奉献了一半的天命仙寿，但直至她苏醒，她所思所想依旧是那一只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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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一转，少女在原本应该是和他大婚当夜，去往了魔界，和自己心爱的情郎双宿双飞，青年孤寂的身形拖着赤霄剑，在冰冷的大殿上环视着为她精心准备的婚礼，此刻却成了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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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魔大战，青年看着死在黑衣男子怀中的少女，落寞转身，留下最后一滴泪，带着满目不舍，似解脱，又似不甘，赤霄宝剑划破忘川。

　　“本座有生之年，再不踏入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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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灵看着，渐渐地，她红了眼，黑瞳里水光潋滟。

　　眼前，又是一阵扭曲，再现，却是九霄云殿。

　　九霄云殿的宝座，不伦多么高高在上，金碧辉煌，却是冰冷刺骨，永远禁锢了青年曾经热情的心。

　　韵灵看着青年坐在那儿，眼角含泪，望着远方，久到太上忘情，久到青丝成雪，久到原本一直默默守候他的青衫女子和那只洁白的小鹿也都不见了，冰冷的光撒在他身上，最后也都消散无踪。

　　“你们，都走了……”

　　终于有一天，那挺直的背影不再出现在九霄云殿。只余下那常年不败的昙花，代替主人继续他未等到的遗憾。

　　最后，眼前一切，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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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

　　韵灵从梦中醒来，心间撕心裂肺的疼，泪水早已浸湿了枕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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