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偶遇

“那么，说一下这次的收获吧，小子。”

长工在我的面前翘着二郎腿，而没有完成任务的我自然也无力反驳。只得灰溜溜地答道：

“很遗憾，我完全不知道那个骑士的真实身份。”

我说的话颇有些理直气壮，大概她看了也觉得无奈，扶着额头说道：

“要你何用......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你也尽力了。

虽然还是很没用。”——她又这样补充道。我觉得我的额头上大概暴起了青筋，我强忍欢笑说道：

“这么没用还真是抱歉啊。”

“知道就好。”

“你就不能改一改这个说话方式吗......”我对她这说话方式虽已经习惯，但还是会有些许生气。真不知道她原来到底是怎么和同事相处的。

“我对别人可是很有礼貌的。”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长工突然开口，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见到我这样子，长工放肆的笑声再度响起：

“别那么惊讶嘛，也不想想我好歹是你（名面上）的养母，看透你的心思很正常吧。”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养母啊...”

“那是当然，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负责到底，这算是我的职业操守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啊。” 我对这个人颇感无语，由于在她成为我的养母前我们就已经认识，所以我终究无法以对待长辈的态度面对长工。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个，对待我也不像是对待孩子那样。

“算了，这次就不过多追究你了，庆典你该参加还是参加，顺便帮忙追寻那个骑士就行了。”

“但如果抓不到我还是不能安心地参加庆典。对吧，长工？”

“吼呀，真是聪明呢，是因为和无音一直在一起玩吗？”

听到长工的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一种复杂的感情自我心中生出。而长工则接着说道：

“你是不是也应该回去一趟看看她呢？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无法见面了。”

“你是在诅咒我吗？”对于这种理科女我实在不想多加吐槽，而长工则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你自己也清楚吧？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战场上。”

她瞥了一眼门外，执意要和我一起来的布尔就站在那里。

“再说，你就不怕布尔和无音在你死后视线伤心吗？”

这一句话可谓是打到了关键点上，让我一时语塞。要说的话我肯定不想让她们伤心，不过比起这个，我现在的信念才更为重要。

尽管很残酷，但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倒是长工你，不会伤心吗？”我将话题引向另一边。但长工对于这提问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

“如果你是一般的学生我倒会伤心，但现在这样的你如果死了也只是自作自受。我是不会对这种人起怜悯心的。”

“你还是这样真是太好了，我会努力不死的。再见了，长工。”

“加油不要过早死啊，*Gram*的适性者还挺难找的。”

那一如既往关注点不在人身上的发言从身后传来。我走出大门，对着旁边的布尔说道：

“久等了，你其实可以先去的。”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庆典开幕后的第二个小时了。让布尔耽误这么长时间我实在不太忍心。

不过她却摆摆手说道：

“我不想一个人去逛庆典，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太难受了。”

“是因为人太多了吗？”我想起布尔讨厌人多的地方，我也问过她原因，但她却一直不肯告诉我。这次她也仅仅是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不过，既然她不愿说，我就不要再问了。每个人都会有几个秘密，没有人有例外。

这么想着我走向出口，回过头说道：

“那就走吧，布尔。”

“好的，前辈。”

虽说经过昨天那件事，已经有其他的使用者开始追踪那个骑士，我已经可以放心地和布尔参加庆典，只可惜我的性格让我不会放弃一个这么好的猎物。

不过我还是在思考要不要让布尔帮忙。如果能有一个战友那么胜利的几率会大很多，但同时布尔也会有受伤的危险。

再加上上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布尔，我不能随便让布尔参加最近的行动。如果因为一己的想法而伤害布尔，我恐怕会一直内疚到事件彻底结束或是我死去。

因此，我仍是在一个人搜寻着骑士的蛛丝马迹。

今天的前辈仍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尽管现在是特殊时期，但我仍希望他能够和我一同欣赏这个祭典，而不是一心思考着如何打败或是杀死那个未知的对手。

“前辈，又是那个花车啊。”

“啊...嗯，对。”

即使主动搭话也是这个反应。我总觉得他的心一直不在这个地方，平时的他倒没什么太过异常的表现，但一牵扯到战斗，他就会舍弃大部分的情感，倒说不上机器，那样的前辈更像是嗜血的野兽。

我很担心这样的前辈，因为总感觉某一天他会坏在半路，那种崩坏很有可能会导致他即使完成了复仇也无法再次回到之前的生活。

想起千子老师曾提到过在将近两年前他们的一次对话。前辈自己好像也了解他总有一天会走上不归路。但我这个局外人却一直无法有效的帮助他。

我想要成为他的“重要之人”，但他好像不想让我参与到他的家族纠纷中。

“家族复仇”。听千子老师说这是前辈对他的行动所用的称呼。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在我真正被他接纳之前，我应该没有机会真正参加到他的复仇中。

那么，我能做的只有帮助前辈完成现在的任务，当那一天到来时陪伴在他的身旁，并祈祷着自己可以成为对他来说重要的那个人。

不过，以前辈的情商来说，这样的几率很渺茫也就是了。

“嗯？又有反应了吗？”

炽自言自语道，由于他身旁的布尔正沉浸在内心的想法中，所以炽的话语并没有传到她的耳中。

他看着身旁的少女思索了片刻，他固然是不想把布尔一个人抛到这种地方，但自己的执念与身为使用者的责任心却在催促着他行动。

思索片刻之后——

“抱歉了，布尔。”炽默念一声后转身冲出人群。在两者之间他最终选择了战斗。等到布尔转过身时，她的前辈早已不见踪影。

“真是的......”她无奈的叹气，对于炽的做法她不会感到惊讶，尽管有些不快，但她早已学会将情感藏于内心了。

“那么，我也去吧。”她转过身离开人群，这个行动也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布尔屏气凝神，将精神集中到感知周围的魔力上。相对比其他人，布尔对魔力要更加敏感，她也是借此才能避开一部分神代生物所施加的致命打击。

首先过滤掉属于使用者的魔力，那些魔力混迹于人群中，并且相比神代生物的魔力来说含有“杂质”。只要稍加辨别就可以在脑海中去除。

把这些魔力过滤掉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神代生物的魔力了。根据现代最流行的关于魔力的理论，过去的地球上就连大气中都分布有魔力，如果是在那个时候，布尔的这项天赋可以说是没多少作用，但放在本已经没有魔力的现代，这点天赋已经绰绰有余了。

神代生物本身会散发魔力，这种魔力会残留在空气中一段时间，而且在它们出现之前也会有魔力产生，检测这种魔力就是人们预防神代入侵的手段。而现在的布尔则是在尝试靠自己一个人追寻魔力的踪迹。

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可以完成这一般人所无法完成的事，只是现在的她不过是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转，这种情况下怎么想她都不可能追寻到“骑士”的踪迹。

于是，十分钟后——

“啊，不行啊......”

布尔扶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本来在人多的地方她就不能顺利集中精力，庆典的喧嚣更加重了这个症状。如果是平时或是以前，恐怕她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或是去某个安静的地方练习去了。但现在的她一心想着帮助炽，返回的选项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但不管怎么说，找不到仍是找不到，无论下定多大的决心仍是如此。

就在她长呼一口气准备再次开始搜索时，布尔突然发现身旁出现了一个小孩子。

像是在掩盖什么一般，那人身着一件卫衣，明明温度没有多低，但她却把帽檐拉的很低，只有在她抬起头时布尔才能看见她的眼睛。

那只是一双没什么特点的黑色眼瞳。

“请问一下。”

小女孩开口问道，没有什么起伏的音调让布尔感到些许好奇：

“怎么了吗？”布尔下意识地弯腰问道，在小女孩的兜帽中透出一丝银色，或许这就是她戴帽子的原因。

我都不戴帽子呢——布尔捻过一缕自己的蓝发想着，不过她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去。面前的小女孩说道：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一下路呢？”

是岛外的游客吗？毕竟慕灵岛并没有多大，一般的居民都可以记住路。不过即使是外岛的游客，在来到慕灵岛时也会得到一份地图。虽然并不是什么自动导航，但照理来说是不会迷路的。

布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

“好的，你要去哪里呢？”

“慕灵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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