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矜持

每当我状态不对的时候，一个人一定会最先到我的身边。

“呀吼，你这是怎么了，苍月。”

“被一个人打了无数拳而已，没什么的。”

说来也是神奇，部长训练的方式居然只是让我挡住他的攻击，而他甚至没有拿出遗迹兵器。只是靠自己的拳头对我进攻。说是简单，但每一拳都超出了我眼睛所能捕捉的速度，一个早上过去，我的能力没提升多少，但我的耐受力大概提升了不少。

听完我的讲解，学人无奈地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啊，看你最近受伤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我也不想啊，奈何最近的事情实在有点多。”

我靠在椅背上说道，最近的事情着实多了不少，以至于我现在都觉得如果有一天事件不再发生的话我都会觉得不习惯了。

不过——

“如果不想被打的话我还是推荐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学人。”

“OK，听你的。”

学人选择了妥协，也就在这时，教室的门再度开启，布尔从那头走了过来。

在看到我之后，她有些吃惊，问道：

“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练习了一会而已。”我随口说着问道：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早就没事了。”布尔冲我微笑了一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尽管第一眼看过去她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我还是能观察到她化了淡妆。

学校是没有学生不能化妆这样的规定，但布尔化妆这件事让我有些疑惑。

仔细看去，她好像还有些疲惫。

“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我开口问道，却看见她正好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看来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没想到你还会有睡不醒的一天，可不能熬夜啊......”

突然，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还是说，你又做噩梦了？”

“嗯。”布尔点点头，大概又是上次她告诉我的那个梦境。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大概也可以想象到，我犹豫了片刻，说道：

“中午我在天台等着你，布尔。”

学人很识趣地没有起哄，只是偷偷问向我：

“希兹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这不是你管的事。”

我完全没有告诉他的意愿。倒不是担心他外传，只要说出来，他就能保证不把这事说出去。也就是那所谓的“记者的矜持”。

我不告诉他的原因只要一个：那就是我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复仇者的矜持”吧。

“所以你最近不要管我们这边的事情，拜托你了。”

“明白了，我的挚友啊。”

他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尽管平时很烦人，但他的确给了我不少支持。

“多谢了。”

我说完，转过身开始准备上课，布尔则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我暗自祈祷着——希望这个噩梦不要继续纠缠她了。

当天中午——天台。

“前辈？”布尔问着推开了天台的大门。在看到那个人时，她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我说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饭，你会相信吗？”

炽微笑着示意布尔坐到他的身边。教学楼的天台极为宽广，四周围着的护栏保证了学生不会失足摔落，后来学生会的人还对此进行了进一步的加固，即使有人在上面进行比拼，护栏也不会被破坏。

当然是正常范围内的比试。如果是超出人类水平的战斗，这样的护栏当然没办法挡住。

为了让在此训练的人有地方可坐，学生会的人还在这里安放了长椅。平常的话总会有学生在此吃饭或是约会。真不知道炽是用什么办法让这里没有人的。

不过布尔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她走过去坐到了炽的身边。仅仅只是这样就让她有了十足的安心感。

“我觉得你不会只是这样就把我叫出来，你又不是那种人。”

“说的也是。”

炽把手中的饭盒放到一旁说：

“你又做噩梦了吧？”

“你看出来了？”

布尔问道，炽点点头答道：

“看不出来才奇怪吧。我们好歹也当了两年的搭档了，这种事都看不出来我还有什么脸面。”

“说的也是。”布尔笑了，但那笑容很快凝固，她的双唇紧绷，过了一会才开口：

“我昨天晚上又梦到了那个地方，但这次的梦和之前相比有一个很大的差别”

“这次你能够看清周围了，包括你杀死的那个人，对不对？”

炽主动说了出来，这着实让布尔大吃一惊。炽解释道：

“我也做了那个梦，开始的时间大概比你还要早一些。”

“你也做了这个梦吗？！”

布尔惊讶地问道，炽点点头答道：

“没错，所以之前那一天我才会提前醒来。昨天晚上也是，在我的梦境中，我被那个‘你’杀死了。”

炽说这话时十分平静，但布尔则完全不同，她一把拽住炽，问道：

“那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如果我真的杀了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认命了。”

炽十分干脆地答道。没等布尔回过神，他继续说道：

“毕竟我一定是在一番挣扎过后才死去的，而你也一定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理由才会选择杀掉我。既然如此，我的死就已经是定局了。除了一点不甘之外我不会也怨言。”

布尔一时说不出话，而炽则乘胜追击道：

“不过如果我是被别人杀死的话，我可能会在死之前把那人狠狠诅咒一番。”

“那为什么我就不会有这样的待遇呢？”

布尔总算找到了提问的机会。这天早上他们之间的立场就好像调换了一般，大概是这个梦的作用吧。听到这个问题后，炽沉思了片刻后看着湛蓝的天空说道：

“因为死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手里，我大概就此生无憾了。”

“这样啊......诶？”布尔的大脑一时没能转过来，过了片刻——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布尔的脸颊变得通红，她当然明白了炽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是是，前辈你你喜欢我！？”

“没错。现在的我能确定，我发自内心地喜欢着你，布尔。”

炽并不是个多么浪漫的人，他只是如实地说出内心所想罢了。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并不想强求什么，只是如实地吧我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炽说完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总之，我相信你不会杀了我，是这样吧。”

“是的。”恍惚中的布尔只能这样点头说出一个词汇。炽听见后笑了一下，说：

“那我就放心了，再见，布尔。”

在布尔回答之前，炽消失在了门的那头。

结果布尔一口饭也没吃下去，她看着身旁空出来的那个座位，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布尔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这份感情更是化作泪水不停地地从眼眶中溢出。在平静下来之后，她微笑着看着那同一片天空，颤抖地说道：

“我喜欢的就是你啊，苍月炽前辈。”

不过她并没有发现，随着她说出这一句话，早已遍布她全身的一种药物开始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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