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回忆

呼——

吸——

我这是怎么了？

粗重的呼吸回荡在耳畔，清晰可闻。爱丽丝感觉自己沉沦在一片黑暗中，身体不听使唤。

是啊。

自己好像病倒了。

那自己这是在哪儿？

罢了……

不重要。

反正这世界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就这么死掉其实也不错，省的看见魔王哪家伙心烦……怕是不行。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那么万一魔王那家伙那天又回到了燧嗒啦大陆怎么办？

……

也许魔王那家伙说的不错。

我就是一个烂好人，事实上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救不了所有人。我知道，哪怕我救下了一个地方的人们，等到我离开之后他们同样会再次过上之前困苦的生活。

就像是我的老师。

布衣剑圣。

师傅曾经也一样是一个平民，然而他却爱上了一个贵族的女孩。然而这注定是一个悲剧……他的财产被剥夺，只能苟且在贫民窟……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有的人出生便是贵族，有的人还没有睁开眼睛便被自己的父母淹死……

老师一直带着我游历世界。

他一直在思考，到底怎样才能让这个世界更加的美好，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悲剧不再重演，怎样才能让人们不必悲惨的死去。

然而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悲伤。

老师这一辈子都没有答案。

后来魔潮爆发了，老师离开了……前线传来消息，老师违抗贵族的命令，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为了给普通人们活下去的机会独自一人留下阻拦魔物……

尸骨无存。

到底哪里不对？

后来我长大了，我成为了冒险者，我延续着老师的愿望观察着世界；时不时的出手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就是一个烂好人——拯救不了别人，反而却害了他们。

明明大家都是人类！

为什么就不能不要自相残杀呢？

我好想杀掉那些贵族中的渣滓——是的，我曾经这么做。但是那些失去了贵族庇护的平民要么被接管的贵族继续剥削，要么被当作叛军斩首，要么反而被汹涌而来的魔物残杀。

……

所以。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这已经是最好的样子了，如果我去做什么只可能会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而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讨伐魔物。

之所以人们过的苦，是因为魔王和魔物——因为有他们，所以贵族才会让人们缴纳那么多的赋税。因为它们，人们才会衣食不足。因为它们，人们才只能依靠贵族保护——大家才会受制于贵族！

只要没有了魔物，没有了魔王，那么这些贵族也就不会再剥削平民，人们就不会再受制于贵族，生活就会好起来。

因为魔王威胁着人们的生存。

原本我认为是这样的。

然而……

为什么不是这样？

那个屠杀了几个城池的魔王已经消失了，为什么人们好像过的更加困苦了？贵族他们在干什么？神殿又在干什么？

不——

这一定是魔王还没有死！

我要杀了他。

……

【“你的敌人从来不是我，爱丽丝。”

“我不相信你——魔王，你终有一天会祸害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变得和燧嗒啦大陆一样！”】

那天。

在这个世界的那座废弃的建筑里，那个恶魔戳破了我掩耳盗铃的泡沫——

【“不管是燧嗒啦大陆还是这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到处都在发生——你救不了所有人。因为你看到的这一切都是人类‘本身’。即便你能让世界不再发生这样的事，那你死后呢？”

“明明做的事情对人类而言只是杯水车薪，却还是愚蠢的听命那个神殿和那些肥肠满肚的贵族们，愚蠢的为那群愚蠢的人类卖命。到最后全部一塌糊涂也没有自知！”】

【“看看这个世界，你还不明白吗？“】

我怎么不明白？

【“尽管这个世界同样有着黑暗，但比起燧嗒啦大陆——为什么这里的人会比燧嗒啦大陆的人过的幸福？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燧嗒啦大陆那么多战争？为什么这个世界充满了生机？”

“你从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到底有没有思考过？”

“勇者？”】

我怎么没有思考过？

直到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才明白。原来人们也是能够过这样那样的生活！为什么？

是的。

这里的人们。

也会有着悲伤。

也许也会痛苦。

也许也会被伤害。

但是大家都能吃到食物——不会被饿死。但是大家都能够穿上衣服——不必担心冻死。

这里的孩子们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他们没有饥饿，不必每天拼了命的去当童工、去和别的孩子抢发了霉的面包，他们不用成为盗贼而担心有一天被打死，他们也不用担心因为家里贫困被父母卖掉给别人当性x又或者残忍屠杀取悦主人奴隶……

可是我不明白——

到底怎样才能让燧嗒啦大陆的大家也过上这样的生活？

你到底要我要该怎么做？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让那些贪婪的贵族和腐朽的神殿停止啃食着平民的血肉？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让那些和曾经的我一样的孩子们都吃得上饭？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改变那个世界？

【注：引用的对话出自第一卷：第三十八章：信念】晚上有事，早点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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