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vs绝望的世界

很早之前有过同样的感觉。

那是抱着伊斯塔在怀中的时候。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因为我的原因被禁锢了双手，却被那些该死的恶魔刺穿了腹部。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候伊斯塔看着我的表情。那并不是憎恨。就算是我害死了她也不曾憎恨我。

那双带着泪水的双瞳就好像对我说“已经够了。”“你救不了我”的表情。那种让人崩溃的无力感就好像上帝对我开的一个玩笑一眼。

朋友在眼前被秒杀，她的姐姐在我眼前被咬破喉咙。连她自己都因为我而失去抵抗力而死。

而我只能狂乱的怒吼着。

仍然什么都做不到。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修耶。

因为你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呢。。。。。。

视线模糊了。在那个方向之中我甚至只能感觉到我体内修耶给予我的血液在一点点的消失。那是防止我通过血液寻找她的手段。

最后。我听到了从我脑袋里面传来的声音。

“永别了。奥斯恩”

“开什么。。。玩笑。”

鲜血混杂着唾液从嘴角流出。喉咙似乎也有裂痕。无法发出正确的声音。耳朵也是，视线也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但是、

“修耶。。。。若是你走了。”

这样沙哑的声音任然从喉咙之中挤出来。

对着视线之中看不见的人，嘶吼。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

“所以。”

咔嚓。手指断裂的声音。

已经感觉不到多大痛苦的我将手指死命的插入世界之树的树干之中。

这座孕育了整个森林的神树拥有无上的魔力。而我的【掠夺】就是来抢夺这些的。

“还给我！”

大吼着。发动了如同自杀的手段。

我的容量有限。这份力量全部汇聚在身体里面我自然会自爆而死。之前魔王给予我的一点点力量就差点撑爆了我的身体。而现在世界之树也是同样。甚至可能更加弘大。

但是。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被撑爆又怎么样呢？

弘大到我无法想象的魔力涌入我的身体。我甚至无法比喻这种魔力。我能感觉到的就是我的思维慢慢的远离了这个世界。我似乎可以看见我自己躺在树干之上的样子。

甚至不清楚我是不是活着。

但是这样还不够。就像是水坝上开了一个口子受到的水流冲击一样。这还远远不够。我要的更多。

另一只手插入地面。魔力从另一个方向魔力涌了上来。

我身上被魔法烧焦黑色的纹路渐渐改变了颜色。渐渐地，连流出的鲜血也变成了魔力的颜色。

整个身体，为了容下更多的魔力，已经没有丝毫顾忌了。能牺牲的全部牺牲。能舍弃的全部舍弃。器官也好手脚也好，血液也好，骨骼也好，甚至这条命，世界之树你要的话全部拿走。

我只要力量。

不远处。感觉到异样的精灵王从世界之树之中走了出来。

突破90级的她可以感觉到周围魔力的流动。擦觉到撞击之后，她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整个精灵城的魔力都乱了。她甚至觉得，周围所有的魔力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涌动。

那里就是撞击点。

而当精灵王来到这边的时候。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倒地将死之人。

那个人双眼紧闭。双手插在地面，身上有着奇怪的纹路发出蔚蓝色深邃的魔力光芒。而周围所有的魔力似乎都朝着人身上流动。

她认识这个人。

“奥斯恩。”

精灵王这样喊着到地男人的名字。而看上去擦不多死了一半的少年也默默的睁开了眼睛。

一瞬之间。

身为一个种族王者的精灵王打了一个冷颤。

面前这个人。睁开眼睛的同时，如同探照灯一样。在他面前10厘米左右形成了2道魔力的光束。那是纯粹的魔力涌出体外的表现。而在一旁的角度精灵王可以看清楚一点他的瞳孔，本来黑褐色的瞳孔现在已经变为如同宝石一样的蔚蓝。

那不是他的眼睛。了解魔力的精灵王知道的。那是为了将魔力压缩到极致而形成的纯魔力水晶。

就算是活了千百年的精灵王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家伙。在她眼中，这个生物已经变成披着人类外皮的纯魔法形体了。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的。

修耶的技术。拥有精炼魔力的她可以通过将魔力压缩精炼提取制造出原本啊原来更加纯粹的魔力。这是她才独有的技术。但是我曾经掠夺过她的魔力。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多少了解一点。

所以这样做了。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最大限制的吸收魔力。就算内脏什么的全部变成水晶都无所谓。这样才能做到。这样才有可能将那个本该属于我的人夺回来。

缓缓的。站了起来。只是这样的动作。我都感觉我要飘走了。

皮肤不断地掉落，掉落的地方不是伤口，而是纯粹的发着魔法光芒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早就到达了极限。早就超越了极限。现在我的意识似乎已经飞出体外。从旁观人的视角看着我的身体一样。

没有痛觉，没有触觉。没有感觉。似乎一切都消失了。

“奥斯恩！你做了什么？”。

一旁的精灵王警觉这边这个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但是，我任然没有看她一眼。

我的视线之中只有那个家伙。

恶魔之王。黑暗三骑士之首。无上的最强者·卡俄因。

还有。

修耶。

再来一次！

脚步踩在地面，这一次不是靠着力量。而是魔力，朝着那边推去。速度之快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魔力集中。精炼。汇聚。合成。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中。

脚下魔力推进。蔚蓝色的痕迹在空气之中划过。

一瞬之间。来到了卡俄因的面前。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魔力到达了什么程度。甚至有种感觉我现在的容量已经超越了之前夺取修耶的时候。世界之树的魔力是纯洁了善意的，融洽的。是来自于自然之中。千万年累计的生命力。而这股古老的魔力比那些生物靠着修炼从精神和肉体上提取的魔力要更加纯粹。

这样的魔力，汇聚在一点。

对着面前的卡俄因。使出了全部力量的一拳。

“我说啊。”

卡俄因对着一边的修耶问道。

“这样纠缠不休的人。我可以杀了他吗？”

一秒钟。

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接着千米的冲刺使出全力的一击被他挡下来了。

甚至没有飘起一丝烟尘。没有破坏周围一点草木。攻击就这样被挡了下来。

而他所做的。只是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拳头。

这个男人任然保持着之前的高傲，就这样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我。

咔嚓。卡俄因的手部一用力。将我集中在一击之中的所有魔力全部捏碎。我的拳头却完好无损

“抱歉哦。我和你约定的只是在那个5分钟之内不去伤害你呢。”

平静的语气。像是处理不值得自己在意的事情一样。魔王默默的举起了另一只拳头。

“拜拜了。”

已经无法抵抗。并不是因为我不想。已经无法抵抗了。

刚刚的魔力掠夺已经消耗了我最大程度，甚至更高的承受力。突破临界，所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思维的空白。

没有触觉。没有声音。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我的大脑只是单纯的接受到“魔王要朝着我挥拳”信息。具体代表着什么。具体怎么应对，活着该露出什么表情呢。已经无法反应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平静的等待着接下来事情的发生。

但是。卡俄因那个可以摧毁一切的拳头任然没有打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的视线看向那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看向那边。但是身体这样做了。

修耶抓住了魔王的手腕。

“卡俄因！已经。。。够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往下低落。

“我同意和你走。不会逃跑。我会再次成为你的【魔法之王】，帮你攻打人类城邦。在魔王城中为自己争取的地位。成为一人之下的万人之上的存在。。。。。所以够了。”

魔王听到她的话语放下拳头，但是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罢休。

“你怎么确定这个人类不会再追过来？”

“不用了。因为他已经。。。”

修耶话语没有说完。缓缓的蹲下身体。

她看着我，吸血鬼细长冰冷但是非常温柔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滑动。

我的视线之中也只有修耶。只是，我的身体和思维都做不出反应。

接着。我感觉到了嘴唇微微一凉。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视线。柔软的触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但是和之前的不同，这次是凉凉的。脸颊上也湿湿的。

“最后一次了。奥斯恩。”

我的耳朵已经听不见声音了。但是修耶凄凉的声音却出现在我的大脑之中。

接着，修耶的嘴唇移动向下。尖锐的犬齿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吸血。

血液慢慢流逝的同时，我体内还有某样东西也在慢慢被吸走。

那是曾经修耶放在我体内的她自己的血。那是为了让我们之间有所联系的手段。

这样，我和她便永远不会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了。

很痛吗？并不是。

还是因为器官出现个损坏？也不是。

那么，泪水任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并不能感觉到更多的情绪。伤心也好，愤怒也好。都感觉不到。

但是泪水却止不住。

“永别了。我曾经的伴侣。”

轻轻的一推，我仰面倒在了地面上。视线之中是天空，黑色的没有任何光泽的天空。而在视线的轮廓线上。修耶和魔王卡俄因慢慢离去。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样倒在地上看着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思维才回归了大脑。与此同时一股宏达的，难以言语的悲伤涌入心房。

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晕过去，而在眩晕的边界那种痛苦却又让我清醒过过来。

眼泪已经在不知何时流干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恶心的干呕。

能将内脏一起吐出来的干呕。

“啊啊啊啊啊啊啊！！！！”

。

那一刻。

我再次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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