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心种柳柳成荫

途仙虹，河迁谷某处一个又宽又深、又陡又糊的土坑旁，雨扬解开包裹着从松源镇取回来的肥沃土壤包袱。

稍微扒动土堆，富有营养的黑色土壤中出现一颗带有白色绒毛的种子。

雨扬在宽土坑边缘画一个圈，一个大小合适的土坑好了，取那颗种子埋进土坑里埋上泥土，再浇点儿水：“这就是你的家了。”

“雨扬。”

雨扬闻声抬头：“叶师姐。”

叶妃沿小石路走来，瞧旁边宽土坑道：“你的坑挖好了？”

“挖好了，现在差开坝引流，叶师姐一起来看看。”雨扬往附近小路走去。

“可不就是为了这来的。”叶妃跟上：“我那群小鹅啊，已经等不及要下水了。”

雨扬掩嘴笑道：“哈哈哈哈，可惜没鱼给它们捉呀。”

“改天我们去河边捉几条小鱼，还有你那一小缸长得不错的荷花，都可以放进来。”叶妃道。

“就按师姐说的。”雨扬提裙山上，回头提醒道，“师姐小心点儿走。”

“好。”

二人沿着一条没水的细渠往上走，不一会儿能听到山间溪流清脆的叮咚声。

穿过稀稀松松的小山林子，一只白色山羊在一口深水潭子边沿上饮水。

山羊见了来了也不走，还“咩~”地对着雨扬、叶妃叫呢。

叶妃道：“这儿怎么有头山羊？不会是后山上养的羊跑到这儿来了吧？”

“是啊，这只羊经常偷跑过来玩，看着时间又自己回去，非常聪明。”雨扬赞道。

“真是稀奇。”

“师姐可要帮忙保密哦。”雨扬指那还有一节没有挖通的地方，“把这儿挖开山水就会顺着细渠流下去，等到晚上就会注满水。我就是有点担心引流减少这山涧溪流对山下的供应。”

叶妃顺着山涧往山下看去：“这水貌似流向真市。现在分流、溪水减少，真市的人会察觉吧。要么我们晚上再来？”

“嗯，听师姐的。”

日沉夜至，烟云遮月。

叶妃有事，雨扬独自一人提灯上山。

寂静的小树林里，雨扬轻脚踩在草叶上的咯吱声格外响亮。

惹得树枝上刚出生不久、胆子小而敏感的鸟仔儿们一“叽”一“喳”。

雨扬停下脚步，将手中灯笼往前探了探，理深水潭子还有有点距离，要不我用土灵根走吧？

唔……不行，用土灵根会被山下熟睡的同门感知到灵气异常，误认是贼人闯入的。

用轻功吧。

雨扬取出一张双重（zhong）符贴在身上，原本体重就轻的身体更是轻盈，提裙轻功足踏树干，飘飘然穿梭在林间，似一阵风路拂过。

出了树林便是深水潭子，雨扬无声落地。

白天已经将那未挖开的一小节弄好，只需把堵在端口的石头扒开就行。

雨扬将灯笼放在旁边，从脚腕上带着的上有一个“吉”字的铜钱里拿出一把小锄头弄开石头，山涧溪水顺着细渠歪歪扭扭、叮叮铃铃注流入山下宽土坑里，浸湿附近土壤、一颗带白色绒毛的种子。

收好小锄头、拾灯下山，雨扬围着宽土坑边沿缓慢散步走着，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不断升高的水位。

到时候这儿有个宽水潭子，水中种上荷花，叶妃师姐养长颈白鹅，水潭边沿可以种……？？？这儿什么时候长了一棵柳树？

雨扬提着灯笼围着突然冒出来柳树看了一圈，确定白天这儿并没有树，但是自己有种下一颗种子。

一天之内发芽生根长成一颗树，这……

在松源镇的发现不灭书院庄详长老的坑了找到的种子……庄详长老原型是植物-金刚刺……庄详长老掉下的种子种出来的也应该是金刚刺呀，怎么会是柳树呢？

再者庄详长老是男的不能掉落种子，莫非是和庄详长老一起的同门？

雨扬开口道：“请问，是与庄详长老同行的不灭书院道友吗？贵院司徒掌门已将庄详长老接回去救治了。”

……

……

不是吗？会不会是恰好被我带回来、有一定灵性的种子呢？

雨扬木灵力探入柳树体内，一根根青色脉络汇聚在树中一颗小子儿上——这是妖灵，一个妖族诞生的基础、自我意识的核心存在。

这棵柳树和白天那只山羊一样，已经向妖进化了。

要不要告诉叶妃师姐呢？

纯种妖族，会被砍了吧。

唔……太残忍了，而且水潭边种柳树也不错。

雨扬笑看柳条飞舞，转身上小石路，灯火渐行渐远。

第二天，河迁谷底晨雾缭绕，雨扬起床梳妆打扮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急急忙忙上小石路去查看水潭情况。

“哎，溢出来了！”雨扬放出体内土灵力与周遭木灵气接触，从而与周围泥土达成联系，“——起！”

一方经过昨晚上溪水浸泡成的淤泥从水潭底部被挖出，潭水下了几分水位不再继续漫出，淤泥凝成坚硬的泥土拦住溢出四处流淌的溪水。

雨扬原地借力起飞，一路到山上深水潭子处，挥手将昨天晚上扒开的石头堆回去，隔断溪水再流入山下水潭。

做完一切，雨扬惊嘘地轻拍胸脯：“呼……幸好溢出的水没流到下面去。”

“雨扬。”是叶妃师姐。

雨扬下山：“师姐。”

叶妃将溢出来的水控回水潭中，跨过雨扬拦截溢出来的水的泥土：“幸好这水没流到下面去，源头你堵上了吗？”

“堵上了。”雨扬撤掉挡水的坚硬泥土，堆放在水潭边沿用于加高潭坝。

“那就好。”叶妃提议，“下午去捉鱼吧，趁现在集市还没到开放时间，我们现在去把你那缸荷花种下去。”

“好呀！”雨扬撇了眼那颗柳树，叶妃师姐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师姐在这儿稍等，我去搬来。”

“好。”叶妃点头应道。

雨扬小跑离开。

叶妃欣喜地望着水潭，脑海中想象着那群心爱的鹅在水中愉快玩耍的画面，28岁的老脸上浮现出花痴的红晕。

可惜这水刚刚被雨扬弄浑浊了，不过这地方挺好，还有柳树呢。

柳树？？？？

柳条垂荡轻摆，上面小叶儿如在薄雾中寻觅的绿色萤火。

叶妃不记得这山上有柳树啊，等雨扬回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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