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帮助需要帮助的少女是人之常情

“你……没事吧？”

我的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嘴巴在大脑之前就问出了话语。

“滚！没看过裸奔的人吗？”

那女人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才洗了澡的缘故，即使是愤怒之下，她扭曲的脸庞也显得非常白嫩——没有一丝淤青。

……是护住了脸吗？我心想。

女生不再理我，一瘸一拐继续向前走。我看着她的后背，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脊背滑下……看到某个与胸部一样会令许多男性兴奋的东西后，我连忙别过去视线，又提了一句：“我可以把衣服借给你。”

没有回应。

就在沉默中，王双的声音出现了：

“我C，这TM什么情况？……你是杨云月？你这什么情况！”提着两瓶可乐出现的王双四处看了一圈，一把脱下自己的外衣，不由分说地套到了那个他称作杨云月的女生身上。他的T恤本就又大又宽，这下一下就罩住了杨云月全身。我不由有些感慨：说得再多，不如立即去做。杨云月愣愣地看了一眼王双，猛然趴到了他的怀里。

“这……”王双显得有点尴尬。“吴翔，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要不先送她回宿舍？”

“我不回去！”杨云月闷着嗓子吼了一声。

我和王双面面相觑。这时又来了两个男生，他们错愕地看了眼我们三人，然后走进了“男”字通道。

“这……要不送你回家？”我又问。此地绝对不宜久留。

女生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好。”

二十八中校园里的路灯又少又昏暗，我们三个人走在夜间黑暗的校园里，气氛很是诡异。杨云月此时已经不再抱着王双，被我和王双扶着走在中间；我和王双明显想互相说点什么，但是似乎又怕被她听见，只能这样沉默着。

“那个……学校里有便利店吗？”我忽然想到不能就这样送她回去，“最好……买点简单的……衣物。否则出了校门灯光太强不太好……”

“哦哦！”王双这时也发现了不对。“我去！现在跑过去应该还能赶上。你先陪着她。”他说走就走，松开手，一瞬间就跑得没影了。

这下，黑漆漆的林荫小道上就只剩下我和被我扶着的杨云月。气氛更诡异了。

“……那个，你家住在哪？要怎么回去呢？”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我决定聊点什么。

“阳光花园。”

“阳光花园？我以前住过那里啊。那儿我蛮熟的，出去坐三路就可以了。不过这个点应该已经停运了吧。”

“三路早就不经过阳光花园了。”杨云月冷冷地道。

……我就不该多嘴！

我们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我琢磨着要不要再找个话题，又转念一想，何必多嘴呢。反正等王双回来就好了。

王双很快就回来了，提着一袋衣物，脸色相当难看。把衣物给了杨云月后，杨云月转身前往更黑暗的地方换衣服。我和王双则终于有了机会说悄悄话。

“我真没想到我人生第一次去店里买女生内裤不是给女朋友而是给……我付钱的时候感觉老板一脸坏笑……”王双一副受够了的样子，“而且兄弟，恐怕借下来得麻烦你了。”

我的笑立即止住了：“你什么意思？”

“刚刚宿舍里的报信，说我们老班要来突击检查了。我得回去了。”王双瞥了一眼杨云月换衣服的地方，“她就交给你了。”

“你居然就这样跑了？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就是没关系啊兄弟！”王双一脸无奈，“我是认过一些姐姐妹妹，可是没她啊！这次帮一把纯粹是实在看不过去。杨云月是高二五班的人，我之前听说好像是抢了别人男朋友还是怎么回事……反正那事挺乱的。老实说我其实不太想再管了。”

难怪王双被抱的时候刚刚那副表情，我顿时明白了。

“不过看她那腿，好像还蛮严重的。好人做到底，你就帮个忙吧。”

“我知道。”我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之后再联系！”王双挥挥手，立即又跑了。

又过了一会，杨云月也出来了。她看见只有我一个，目光立即向四周寻觅起来。我解释道：“王双宿舍查寝，已经先回去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就走了？”杨云月沉默了一下，“那我们走吧。”

杨云月身高和我差不多，而且该凸的凸出，该翘的翘——这一点我不久前已经亲眼证实了——所以这代表她体重也有相当的分量。我一个人扶着她，比之前两人一起要费劲一些。终于走到校门口后，我吐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们打的吧！”

杨云月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就这样，我们打的到了阳光花园。

曾以为熟悉的小区，当我真正踏足之后才发现已经模式。我已经忘记了阳光花园小区的大部分东西了，毕竟我在二年级的时候就搬走了。

“二号楼。”杨树月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嗯……”

“二号楼在那里。”

“哦哦，看见了！” 二号楼居然在那里的吗？完全不记得了。

话说，这幢楼感觉不是我以前住的那栋吗？

扶着她上楼的时候，我有一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等到了六楼之后，我的脑子像被敲了一下，顿时涌出了许多回忆。

可是……六楼？

我看向挂着“601”门牌号的朱红色大门，那感觉是如此的熟悉。杨树月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我忽然发现，她手腕上除了淤青，好像还有别的伤痕，像是某种割伤后的痕迹。朱红色的大门后面是一片冰冷的黑暗。屋子里是正常的公寓居家的样子，但是却透着一股寒气——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生活过了。

“你……”

“谢谢你。”

杨树月站在门后，对着我鞠了一躬。我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礼遇，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正当我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杨树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

那真的是“谢谢你”的意思吗？

明明是感谢的话语，为什么却透着一股隔绝的气息呢？

就像是，隔着一道门，就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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