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生第一次……

“我出去晃晃。”

玩了半天游戏后，我按约定去找王双玩。出门时，我对着闻语丝的卧室喊了一声，示意我要出去了。

“嗯！早点回来。”屋子里传来回应。

早点回来吗……

我关上门，走在阴暗的过道里。楼道的感应灯在我跺脚后就亮了，黑暗也被驱走了。

很久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人和出家门的我说过这句话。

是谁？

是……奶奶吗？

“所以你居然陪着四个女生玩了一天？！”

“你这个‘陪’字用的很好。”我和王双肩并肩走在马路边，散步消食。“总之就是我陪着她们，她们四个玩。”

“吴翔。”王双一脸郑重地站在我面前，“我觉得你最近面泛桃花。只怕会有血光之灾。”

“啊？”我愣了一愣才反映过来他的玩笑，“扯吧你！你怎么不说说你那一个小本本的‘妹妹’？”

“咳咳。”王双假咳几声，“我和她们都只是很单纯的一起玩玩。没有别的什么。”

“是是是。”我摇摇头，“你什么时候找个正式的女朋友啊？话说你们学校允许早恋吗？”

“理论上是不准的。但是乱搞的不要太多。”王双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和你说，肚子搞大的都有。”

“不会吧。”我顿时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这是很遥远的事情——这种青春狗血剧里的事真的会发生？

“所以这就是垃圾学校和好学校的区别。”王双忽然显得很沮丧。他沉默了一会，忽然问我：“你真的想去喝酒吗？”

我被王双领到了“霹雳”酒吧。

酒吧就建在江边，从屋内传出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闪出的五彩的灯光仿佛能搅浑江水。我忽然有些发怵，不知为何不太想进去。

“这种地方以后恐怕会查得越来越严。”王双拍拍我的肩膀。“来一次少一次了！”

“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现在不查身份证的网吧越来越少了吗？”王双道，“在大城市，那些网吧早就慢慢改成网咖了。不许吸烟，不能让未成年人进去。酒吧也是一样。特别是这种闹吧，服务员怀疑你年龄不到可是会查证件的。”

是吗？

我瞥了一眼滚滚东去的江水。自我生在这片土地，我就在这里长大。我曾经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或许它一直在一点一点地改变。

“走！”王双显得豪气万丈，“兄弟带你嗨！”

我走进了酒吧。

音乐大得仿佛从能耳膜一直刺入心中。在热舞区，有男男女女都随着音乐摇摆着。王刚领着我找了个位置，刚一座下，就有服务员跟了过来，递上酒单。

“……我X这么贵！”我看了一眼价格，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太离谱了吧！对比之下，昨天游乐园的价格太良心了。

“谁让你喝那些了。”王双坏笑着看着我，“你一上来就打大boss啊？当然是喝啤酒。啤酒便宜。”我这才发现对比那些名字花里胡哨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酒，酒吧酒单的最底部还有着价格普通的啤酒供应。

“今儿你只管玩喝，别的不用担心。”王双和服务员点了啤酒，依然满脸坏笑。“年轻人总要来经历一下嘛。”

“你不会想灌我吧？”我警惕道。

“我可不干那种缺德事。”王双撇了撇嘴，“你不是想喝酒吗？”

“我指的是在某个餐馆随便点几罐……”

“所以刚刚是谁领着我去的麦当劳？”

“我也不知道就今天喝啊！”

“好了好了。”王双接过服务员拿来的啤酒瓶。打开倒了一杯，“不冰。你先试试呗。不行咱就撤，无所谓的。”

我看着杯子里的液体——那并不是我陌生的液体。曾经，我爸爸经常在家中喝酒。他也带着我去过一些晚宴，宴席上，人们一杯一杯喝着，满面通红，说着很欢乐的话。好像平日里的不幸和烦恼都随着酒气烟消云散了。

啤酒下肚。

“让我们燥起来！”

随着音乐变得更加激烈，酒吧里的人们陆陆续续都冲入舞场内，一起扭摆起来。王双仰头干了一瓶，问我：“你去不去？”

“我算了。”我摇摇头。

“出出汗其实满痛快的！”

“真不用了！”

“那我先去！待会就在这座位附近见！”王双不再劝我，也冲进了人群当中。我摇了摇杯子，慢慢的又喝了一杯。虽然是人生第一次喝酒，我却不觉得多难以下咽，但是也不觉得多好喝，只觉得在喝一种很多气的味道颇为微妙的饮料。

会醉吗？

我又喝了一杯。

想醉吗？

又一杯。

我为什么想喝酒呢？

我爸从来不许我沾酒。在和他一起出去吃饭时，总有叔叔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小男子汉多少要会喝一点啊！”我爸就会把酒挡下来，“他还小，还小。”说来可笑，比起他清醒的时候，我更喜欢我爸喝醉的时候。他会在醉酒时酣然大笑，放声高歌，会像小孩子一样不停地亲我。会问我：“你喜不喜欢爸爸啊？”

可是，什么是喜欢呢？

一杯。

什么是爱一个人呢？

一杯。

我究竟在厌恶什么呢……

一……

“啪！”

我微微一愣，放下酒杯看向不远处。有个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姑娘。她捂着脸，似乎是被打了。她对面是三男二女，态度明显不善。

“MLGB的还不长教训？”为首的一个女的揪住她的头发，“你TM还敢来？”

见鬼……那个人不会是……

为首的女生又扇了她一巴掌。

“贱人就是贱人！”

我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女生又一次挥下的手。

“搞什么啊！”女生旁边的一个男生反应十分迅速，紧接着就来抓我的手。我连忙松开手退后一步，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错。

又是杨云月。

在酒吧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明显肿了一大块。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害怕或者退缩的样子，而是狠狠瞪着眼前的男女们，好像要把她们生吞活剥了似的。

“逞英雄，是吧？”又一个男人叫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上前，似乎喝多了。“你是谁啊你？你……”他说着就要用手推我。我猛地打开他的手，顺势反推了一把。那人踉跄着后退了。

“MD动手了！”第一个说话的男生向前要抓我。我比他更快，抓住了他的双手，接着用头狠狠撞上他的额头。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在我松手之后连连后退。如果刚刚撞得是他的鼻子，他恐怕就得倒地了吧。我心想着。不过那我估计也得被请去喝茶……正在我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左肩有一股巨力——第三个男生趁我分神猛地撞了我一下。

见鬼！

“砰！”我一个没站稳，重重摔在地上。右肩磕到了什么，顿时传来一股剧痛。

MLGB……这帮人没轻没重来真的？我刚刚想起身，那第一个男人就坐在了我的身上。

糟糕……

“你们搞什么啊！！”王双的怒吼声此时就如同天籁之音。他一记重拳抡在了坐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的下巴上，那男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了。

“怎么回事？”

“那边打架！”

这时，酒吧里的其他人也渐渐把目光转移过来。我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两个女生和杨云月都已经不见了。我立即拉了拉暴怒的王双，他和我对视一眼，明白了我的想法。

溜！

就算打赢了真闹出事也是要被拘留的！又不是在学校，谁和你们打架啊！

我和王双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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