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邪?我瞥了小雅一眼,心说这小破孩才邪了门了,七八岁大的小破孩,不光性格恶劣,而且说话非得装作老气横秋,也不知道表哥跟嫂子嘴里的‘乖巧听话’从哪儿看出来的?
“怎么个冲邪法?”我似笑非笑低头问小雅,她斜我一眼,给我留个后脑勺,没回应。
撇撇嘴,没话说了吧?拉着小雅的手,我找上表哥的朋友,聊了几句,我大概了解了表哥的这位朋友,他姓王,姑且叫他王先生,王先生是位大老板,很有钱,交谈中能看出这是个很有气度的人,言谈举止,很有几番成功人士的自信。
只是王先生始终带着一些愁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王先生的神色有几分像小雅出事时,表哥的神情。
听王先生说,这边摆桌请人这些事情,都是表哥忙着跑的,话里话外的,王先生始终在向我表达对表哥的谢意,表哥那么忙,还帮着操办这些琐事,表哥来不了,居然还操心着让我来帮忙,实在不知道怎么感激了,改天得空一定要请我们两兄弟好好表达一次谢意。
我应付着王先生,感觉有些奇怪,这王先生也是有钱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句话就能让手下人来办这些事,为什么表哥还亲自帮忙来操持这些?
难怪表哥之前一段时间忙的人都见不着,原来是在帮王先生。
客套一阵,王先生叹息说,多亏老张了,不然这次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患难见真情,老张这老伙计靠谱!小余,你随便些,这边也没什么事情好忙了,等下去包间,我们好好喝两杯。
我笑着点头应是,一摸兜,发现手机没带,赶忙托王夫人暂时照看下小雅,我回去拿手机。
来的时候开的是表哥的车,在车里拿上手机,我没立即回去,皱眉挠挠头,感觉有些奇怪,表哥跟我说是帮忙半个生日宴,小雅却说这是‘冲邪’,而从王先生的态度来看,这似乎真不是生日宴啊……
表哥干嘛要骗我?思前想后我没搞明白,摇摇头决定不想了。
正要走,我抬眼看了眼酒店,仰头看看天,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空气中也多了几分湿气和凉意,回头看了眼车里还有没遗忘的东西,目光落在副驾时眼皮忍不住微微一跳。
犹豫一下,我拿起副驾的背包,取出破旧的木盒塞进口袋。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阴天中看上去有些阴沉沉的酒店,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或者不是这样,而是小雅之前莫名其妙的一句‘冲邪’,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至于为什么拿着这破木盒,我就不清楚了,这完全是一种发自本能的行动。
这破木盒有些邪门,暂住表哥那里,还有小雅这小孩子在,我不敢把木盒随便乱放,担心被小雅打开,所以就一直随身携带。
拿上木盒,我返回酒店,‘生日宴’已经开始,台上的主持人激情洋溢的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这主持还是挺有水平的,看样子要价也不敌,三言两语就能让台下发出阵阵笑声。
这时我看到了今天的事主,小文,也就是王先生的儿子。
这小子十岁左右,但看上去好像有点儿营养过剩,小文生的肥头大耳,圆润的跟个皮球似得,脖子几乎都看不到,人倒是长得白白净净,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先生太宠着小文,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导致营养过剩,长得这么胖。
而最影人注目的,反倒不是小文肥胖的体型,而是他的——眼睛。
那是双怎么看怎么奇怪的眼睛,按理说人胖到一定地步,眼睛都大不了,可这小文偏偏有双大的离谱的眼睛,小雅已经眼睛够大了,这小文的眼睛跟俩牛蛋似得,又大又圆,在脸上显得极不协调,怎么看怎么别扭。
小雅安静坐在我身边,一言不发,我有些忍不住问,小雅,你刚才说的冲邪到底啥意思?
小雅正襟危坐,目不转睛,我厚着脸皮凑过去,腆着脸赔笑说,你知道就跟老舅说说呗?老舅读书少,没你懂得多,你知道就教教老舅?
小雅一脸嫌弃的想推开我,我纹丝不动,她推不动,最后才咬牙瞪着我用童音说,那个家伙撞邪了!人身上有阳气,人多的地方阳气重,可以压住、冲淡身上的邪气!
我纳闷,说,人多的地方多了去了,干嘛跑这里,还浪费钱摆桌子?
小雅不做声了,知道问不到什么了,我也不纠缠了,满脑门的问号,半天没琢磨过来,小雅的意思是小文撞邪了,所以特意在这摆桌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偷眼看了眼小雅瓷娃娃般白皙可爱的小脸,这小妮子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她房间可没类似的书籍,网上看的?也不可能吧?七八岁的小女孩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太多,我感觉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更没弄懂小雅的意思,干脆就不去想了,埋头开吃。
“余乐。”小雅忽然拽我衣服,指指边上一盘烧鸡,她够不着,我无奈给她夹肉,这妮子也怪,吃鸡肉有些走火入魔了,别的肉都不大爱吃,这一个星期天天吃鸡肉,都没见她腻。
看小雅小口小口斯文吃着,眨眼一条鸡腿就下肚了,然后再看向我。
我一边给小雅夹肉,一边注意已经准备下台的小文,心说中邪,这是怎么看出是不是中邪的?中邪这种事情,我自然听过,但过去大多不以为然,认为不过是以讹传讹的封建迷信,但如今,我心底不由得开始觉得……这世上的确有些难以理解的事情,被一些特别的人冠名,并加以理解。
王先生牵着小文从我身边路过时,对我点头微笑示意,跟我说一会儿跟我喝两杯,车晚些找人给我开回去,我连连点头应下。
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小文身上,王先生牵着他要走,我发现这小文眼睛大是大,可是没神采,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儿像……那天晚上丢了魂的小雅?
小文路过我时,碰了我一下,我没在意,而后身体猛然一僵,感觉裤裆里一阵灼热。
啊!!!艹艹艹!好烫好烫好烫!!
我惊叫着跳起来拼命拍打裤裆,刚才莫名其妙感觉那里仿佛被丢进一块烙铁,险些把我小兄弟给烫熟了,而那灼热来的快去的也快,瞬间又消失了,我摸到是被什么烫到了,是那破木盒。
咋回事?我回过神来,忽然感觉四下一片寂静,扭头一看,二十几桌人全不吭声了,目瞪口呆看着我,那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似得。
我老脸瞬间火辣辣一片,我艹!这下丢人丢大了,公众场合又叫又跳,玩儿命拍自己的裤裆,这事儿只有神经病干得出吧?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压低声音让一旁早就扭过头,装作不认识我的小雅说,等我会儿,我上个洗手间,别乱跑……
低头捂脸立马朝洗手间跑去,路过小文,我心头一跳,他不知何时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我,圆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圆了,小脸皱巴着,‘咯咯’磨着牙,那神态就像……就像想要扑上来咬我一口的野兽。
我急于躲避,没有多想,立马去了洗手间。
没人了,我迅速拿出木盒,左右看了半天,这玩意儿别说烫了,摸着还有点冰冰凉,刚才咋回事?不会是幻痛吧?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实在没招,只好先出去再说,小雅还在外面。
一出门,就见到小雅孤零零站在门口,我一愣问,你过来干嘛,怎么不吃点东西,饱了吗?
小雅仰头看着我,说,我要回家。
我问为啥,她嘴角动动,蹦出俩字:“丢人!”
想起刚才的事情,我脸上瞬间烫的厉害,得,被一半大小破孩给鄙视了,我咬牙说,回就回,先送你。
安顿好小雅,锁好所有门窗,上了保险,我这才返回酒店,毕竟是表哥拜托的,不管有没事,我都得等到那边结束。
担心王先生过会找我喝酒,我就搭车过去了。
到地方人走了不少,找上王先生,夫妇俩没看到我,不过看样子他们正着急的讨论什么,凑近一听,好像在说少个人怎么办?秦先生说了,必须要四个人才行,不然说不定会出事。
我赶忙凑上去说,要帮忙的话找我就行,表哥早说了,这边有啥事,我跟着帮忙就是。
王先生见到我来,怔了下,想了半天,这才犹犹豫豫的问,年纪倒也合适,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过……小余你胆子大不大?我怕吓到你,那就不好给老张交代了。
我一听乐了,讲真……我这人胆子还真不大,不过酒店里这么多人,帮忙做什么还要胆子大的?再胆小的人见有这么多人,也不会害怕吧?
当即我拍着胸脯说,放心吧,能有啥事?我从小就跟我哥到处惹事,大点好歹还当了两年兵,部队上受过练胆训练,你说我胆子大不大?
王先生听了我的话,显然松了口气,冲我笑笑说,那可太好了,你跟我来吧。
然而,我当时并不理解,王先生当时指的胆大,不是要看到什么血肉模糊的画面,而是……我完全不敢想象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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