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听到我的话愣了愣,纳闷问,你这不是刚上班没多久,这就要调去别的地方?怎么这么突然?
我无奈说,领导决定了,我当然要去了。
说辞我早就准备好了,跟表哥说我调去的地方其实不远,去上班时候留的地址是这边,肯定经常有机会可以回来,而且去锻炼下也好,以后肯定是还可以调回来的。
表哥点点头,笑说,能经常回来玩也好,努力工作不挑剔是好事,也别绷的太紧,是该经常放松放松,随时都可以回来,咱哥俩也能经常聚聚喝两杯,咱们感情这么好的亲戚可不多了。
我连连称是,聊天中,表哥不断感慨,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找到安稳的工作,而且待遇不错,之前也是瞎操心了,我笑说哪有,我也就是运气好,才找到这地方上班的,不然还是要表哥费心给我找工作。
闲谈中我得到个意外的消息,表哥问我还记得王先生吧?
小文的事情都快成我心理阴影了,而且那个王先生显然有点罪有应得,这种黑心商人我当然记忆深刻了,表哥说,前几天老王被带走调查了,什么原因没外传,不知道有没有事。
我眼皮一跳,虽然表哥没多说深的,但他上次跟我说过,王先生似乎私下收购了一大批变质的肉类,难道是东窗事发了?
说过这件事情,表哥突然跟我说,他想把化工厂转了,去做其他的生意,我诧异问怎么突然这么想,那边厂子不是收益一直很好,何必退而求次?
表哥沉默一下,笑笑说,这东西不好做,现在讲究环保,可化工这块想要环保,需要投入资金购买新设备,或是废弃物交给别的公司处理,要投入的资金多的恐怖,我这小厂根本难以承受,什么也不做,也不按照上面下达的文件指示,继续我行我素,虽然的确可以赚的更多,但谁也保不准那天就被查封,最后还是得不偿失,害人害己,不如早些不做了。
乍一听表哥这觉悟够高,但我却听出表哥话中的担忧了,既然他提王先生的事情,显然自己也有所担心,害怕小雅也会步小文的后尘,甚至自己也会像王先生一样陷进去。
怎么看着都是得不偿失的买卖,既然表哥决定了,我自然也同意,表哥有意做别的生意也没什么,毕竟有做生意的经验积累,还有资本积累,想必表哥只要下决心,肯定还能东山再起。
我问表哥准备转做什么生意?表哥摇摇头说,还在犹豫,这种事情要好好考虑筹备,一步步来才行。
随后表哥又说如果后面上市,准备给我分些股份,我连忙拒绝,说了一阵,表哥见我不肯要,无奈跟我说,如果以后有兴趣的话,可以入股分红,对这提议我倒是有些心动,毕竟我钱放那存银行就一点利息,跟秦天戈做事也不一定经常有生意,投在表哥这里我既放心也没压力,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想着我就跟表哥说,这事儿等你那边决定了,我会考虑的。
饭桌上小雅一直陪在旁边,明天周末,她也可以晚些睡,小妮子在父母面前乖巧的不像话,实在难以想象之前对我的恶劣态度,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而正是这样,反而越让我看这小妮子越是感觉古怪,甚至想多了,我居然有了股奇怪的熟悉中夹杂陌生的错觉。
在表哥家待了一晚,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偷偷收拾好换洗衣服离开了,我可不敢冒险多待,万一被那疯婆娘堵上可就真傻了。
找上秦天戈,我们立马动身远行,原本打算去东北,不过他后来提议不如先去甘肃暂住,他朋友不是很多,在甘肃某镇倒是有位关系不错的熟人,可以去暂住。
在火车上勉强吃了份难吃到爆的快餐,我还是有些不解的问,我们干着活儿,也没啥固定居所的需求,去哪里都一样,跑去别人家,麻烦还欠人情,有必要吗?
秦天戈趟床上懒洋洋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远点那疯娘们不好找到我们,还有就是……秦天戈竖起一根手指说,这中原是道兴之地,那些死脑筋疯癫程度不比那娘们弱,我这手段可能在那些家伙眼里有些极端,没准哪天惹到什么厉害的家伙,认为我们是邪道的,保准把我俩绑了点天灯。
我嘴角抽搐,问,你不算道士?
跟秦天戈搭伙,我自然会多去了解这些东西,就民间而言处理鬼事最为出名的,自然南茅北马,也就是南方的茅山,北方的出马仙,虽然有所了解,但秦天戈这货我始终没搞懂他是什么路子,第一次见面他自称道爷,随后他的手段看上去却又更像出马仙,看的多了反倒让我彻底茫然了。
秦天戈闻言翻翻白眼说,算个屁,老子像那些死脑筋吗?
我还待再问,秦天戈却显然不想谈这件事,神秘跟我说,去甘肃当然不是简单的想要借住,不然去哪里不行?我那位朋友不是普通人,而且……那里藏龙卧虎,有不少奇人,去那里说不定能学点什么东西。
按秦天戈所说,当初破四旧的时候,一些人不甘心断掉传承,躲进深山里苟且偷生,因此保留下不少东西,或者说是另类的传承下来,这种守旧派不多,但的确留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甚至于可以说,建国后很多被遗弃的东西,反而在那里逐渐又重新被发扬光大,不少精通易学的人,都在那里生根发芽,有的地方甚至整个村子里的人,不干农活,全靠卜算、看风水为生。
我扬扬眉,有点明白了,秦天戈这半吊子貌似是想去‘偷师’。
行程很长,还好是两个人同行,不然这一路可得无聊死了,而我和秦天戈讨论最多的话题,自然是那个疯婆娘无疑,为了那么点破事,居然想搞死我们,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我问及秦天戈当初救了我那团火光是什么,他摇头表示不知道,毕竟没有亲眼看到。
但秦天戈猜测,可能是附近修行的什么东西,受到惊扰所以现身,把当时最厉害的疯女人视作了敌人,至于为什么要救我,秦天戈也是根本摸不着头脑。
我这人有个优点,既然想不通的事情,那就干脆不想。
之后我问秦天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那娘们虽然厉害,我们总不能躲着她一辈子,成天跟过街老鼠似得吧?
秦天戈这会儿倒是不跟我装了,脸色难看的咬牙说,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当初是我决定要做那单买卖的,当时我们是看着她走了才动手的,谁知道他们有尾款的问题,不知情的前提下,追的这么紧,实在有点欺人太甚,不管怎么说,都把我们逼到这田地,这场子以后迟早要找回来才行!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只有一点不是很明白,秦天戈那邪门的手段我可亲眼见过,为什么他连比划下都不做,直接认为不敌,立即远走他乡?
秦天戈有些不自然的说,斗法的事情很凶险,如果偷袭的话,对那疯婆娘出手,我还是有点把握,但一旦她反应过来,偷袭不成就成了纯粹的斗法,一般情况下来说,法力弱的一方被压制会很危险,这种事情法力一旦对拼上,收手都难,没有完全的压制把握,一旦输了轻则变成白痴,重则直接毙命,这可是要命的事。
“另外……偷偷动手的话,我的确能成功,但要尽全力就没法收手了,这样的话,那疯婆娘中招绝对必死无疑。”
“我之前也说了,鬼王那一系的家伙都很小心眼,睚眦必报,鬼王那老东西不在乎这疯娘们的死活好说,要是杀了那娘们,老东西发火要追究到底,麻烦就大了。”
我抓住秦天戈话中的奇妙,而且很忌惮那个什么‘鬼王’,想了想,我好奇问,如果你的法力足够强,能够完全压制那疯娘们,对她动手的话就没问题了?
秦天戈哼了声说,那是,比拼斗法,技不如人怪得了谁?我不信就平常的比拼,鬼王那老东西也要跳出来护犊子。
我听出秦天戈对鬼王的忌惮,随后挑挑眉,调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法力不如那疯娘们,正面对上不是她的对手,技不如人咯?
秦天戈微微一怔,随即脸色涨得通红,骂道,放屁!放你的狗臭屁!我能不如那老娘们?你瞎了吧!老子才二十多岁,那老娘们都不知道多大了,如果不是用采补邪术补充自身,现在看着估摸着不知道是个多大的老太婆了,老子要是修法那么久,我特么让她两只手,她也不是个儿!
我哈哈一笑,没想这货自尊心挺强的,倒是听到秦天戈说的采补之术有点好奇,问了下,他说他也不大清楚细节,大概就是跟男人苟合,抽取精气使得自己能够驻颜、长寿,或许那娘们正是用这种方法在修法。
我闻言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卧槽,用这邪门办法,看上去年轻了还这么丑,那那疯婆娘不用采补之术,又会丑的多惊天动地?
跟秦天戈一路攀谈,懂了不少东西,这货收了我的古书后,倒是好说话不少,不会什么地方都想扣我点钱了。
晚上睡前,我不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秦天戈与那疯女人口中的江湖,此刻在我看来,似乎是一群同样身处这社会中,却拥有着异于常人的一些能力的人所组成的另一个微型社会,而这个微型社会中,规则有的时候很简单,也很粗暴,像是典型的丛林法则——谁拳头大谁就是爷。
而这些,我曾一直认为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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