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眼皮微跳,装傻道,什么狗屁法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是我家谁让你随便进来的?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可要报警了啊!
我摇摇头,不理会这货跟我装傻,走了两步到床边,直接坐了下来,跟张富贵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自顾自的说,修法者还有报警的习惯吗?这点我怎么不知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用跟我装傻,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得不说……张法师你够厉害的,在湘西这遍地蛊婆、巫师的地方,这手虫降术和役鬼法玩这么好,居然一直没人把你逮住过。
张富贵直直盯着我,虽然脸上还挂着怒色,但眼神已经转冷,藏在一边的右手,正悄悄摸向身下,当然,他这会儿肯定不是要去摸自己的小兄弟,而是想拿什么东西对我偷偷动手了。
我赶忙指着他右手说,我说张富贵,刚打照面就想动手,这不太友好吧?让我猜猜,云南这边没什么人玩降头术,本土法门已经够练的了,你一直住在这里,按这位置来看,你这降头术是在缅甸某位降头师那里学来的吧。
“你很聪明,而且足够机警,但太聪明的人,可都是活不久的。”张富贵没承认,也没否认我的猜测,缓缓站起来,眯着眼居高临下盯着我,冷冷说,既然敢直接找上门,肯定是有什么打算吧,你想做什么。
见他没丝毫惧色,我心里就是一跳,心说这家伙肯定已经有所防备,根本无惧我的到来,他准备了什么?这么想着,我就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悄悄四周打量。
说真话,我可一直没想到,堂堂一个手段凌厉的降头师,竟然就是这么个家穷人丑,连老婆都娶不上的光棍汉,这实在是让人惊掉眼球,他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向来足不出户,成天在家里窝着,这种人八成是大部分村民眼里的废人,毫不引人注意,甚至都没人愿意主动搭理他,可偏偏这家伙就是诡异凶残,连杀村里十几人的降头师。
他是被我一直无视的人,要不是陈老爷子的名单上,还有我刚到的时候,陈老爷子也第一个提他可疑,我没准儿一直被张富贵兜着转,不是最后被他的术法玩死,就是最后一无所获,最后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瞬间确认张富贵是降头师,而不是外面那老太太,当然是白天我从孙家追出来的时候,见到的背影是男人,而且年岁上一下就能对上号,确切方位也有了,那么推断就变得简单,甚至是直接有了答案,根本不需要去思考。
这事儿还真是多亏了唐志的存在,不是这家伙的话,我就跟这单活儿失之交臂了,这让我心里暗呼侥幸,当修法者看来不光是要脑子,运气也是成功的关键。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来这主要就想跟你聊聊。”我不动神色的笑着说。
张富贵看我几眼,说,聊聊?只是聊聊当然可以,我也挺久没跟人说话了,说吧,你想谈些什么。
说着他从旁边拿起个脏兮兮的杯子,倒了杯水递给我,我讪笑说,你的水我可不敢喝,你自便吧。
张富贵盯着我,嗤笑一声后收回手,自顾自的喝掉水,似乎很看不起我连杯水都不敢喝的胆小样子,我心里骂娘,狗R的,知道你是降头师,谁敢到你家喝水?谁TM知道杯子里藏了多少虫卵,回去后会不会发作?
“之前那法师是你动的手?”
“是我杀的。”张富贵也不跟我装蒜了,直截了当就认了,他摆正神色,虽然还是蓬头垢面,满脸胡子,但这么一看,这货倒是还真有了几分高手的气势。
我眼皮直跳,这家伙这么轻松就认了,我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既然他敢承认,那是不是说……他根本不怕传出去,或者说,他觉得我肯定没机会活着把这事儿告诉别人?
白天没追到这家伙,果然已经做好防备了啊,不过他准备的是什么,虫降?还是把自己害死的人鬼魂弄来了,又想用役鬼法?他这么笃定,觉得我挡不住他,准备一定很充分,而且自认能轻易搞死我,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是防备不了,这下我是真庆幸秦天戈躲在外面了,至少我的安全有保证了啊!
“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我一边思考,顺嘴就问了个挺白痴的问题。
张富贵嗤笑说,刚出道不久吧,你说为什么要杀人?除了修法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见这货挺有谈兴,我也乐得多了解下情况,就顺着他的话问,修法又不是只有杀人一途,何必呢?
张富贵冷笑,说,自古富贵险中求,何况修法一途更是大浪淘沙,除了人为影响外,想要站在云上,不但要克服外力因素,还要冲破修法途中的障碍,这谈何容易,降头术本身就不同于一般的法门,而万变不离其宗,法门想要精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施法,施法就要有施法对象,要强大杀几个普通人又怎么了?何况他们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好好学着点吧!
我苦笑,说,就算你有你的道理,那你干嘛一直盯着一个村子里的人下手?这里就这么多人,早晚得败露,为什么不去大城市里,那么多人,你就算经常动手杀人,法门这种无影无踪的东西,警察就算知道所有的凶案,也照样无可奈何,别说一个村里的人都跟你有仇,非得盯着这里的人动手。
我这话的确有些怂恿意味,但这会儿我也不怕说错话,今晚过后我能肯定,这张富贵没好果子吃,更不会有好下场,暴怒的村民会怎么处理他我不知道,但他铁定要倒大霉。
就算他是神秘诡异且强大的降头师,他能偷偷对一个人,甚至十个人落降,但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就算我不再动手,全村人一起上,他也妥妥的无计可施。
“他们还真就全都跟我有仇!”张富贵猛一瞪眼,情绪略微激动起来,他这会儿似乎的确真的挺有谈兴,竟然跟我说了为什么这么做的始末,或许是同为修法者的原因,就算张富贵视我为菜鸟,但作为同类人,共同语言会更多,他也乐意多跟我说。
张富贵的故事很曲折,甚至有些离奇,包括他学降头术的过程,都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但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似乎这些事儿,的确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
张富贵原本就是这村里的人,这点不用质疑,在他成为修法者之前,还有他如何成为修法者的,都要从当初他家中大变说起。
在我国,父母给儿女起名,向来都是涵盖父母的爱,以及美好的祝福,以及父母的期望,张富贵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够富贵,一生衣食无忧,名字虽俗,但总归是爹妈的心愿和祝福。
八几年的时候,起初在村里,大家的日子都大同小异,吃不饱也饿不死,倒是没那么多的眼红和嫉妒,随着国内经济腾飞的时候,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自然是有关系的。
此外就是胆大够聪明的人,张富贵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那阵仗着胆子大敢拼,脑子也活络,又运气好的遇到人扶了把,短时间内就积累了很多的财产,让张家水涨船高,一时间成了村里令人眼红无比,第一家有头有脸的富户。
日子好过了,除了继续赚更多的钱外,更重要的目标自然是想好好栽培后代,让自家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这恐怕是大多数父母的心态。
张父的目光很快放在张富贵身上,琢磨着让他学点什么东西好,早点培养孩子,无外乎是学习,或是琴棋书画类东西,不过张父很快为难的发现,自己儿子对那些都没什么兴趣,年纪太小不定性,小孩子天性又爱玩,张父舍不得逼儿子,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搁置。
而且这地方,真想找个厉害的老师教都找不到,真要找只能去大城市里,张父舍不得故土,自然不可能搬走,那年头还没那么发达,不像现在到处都是兴趣班、补习班、早教之类的东西,两相结合,张父最终也只得无奈败给现实。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大概一两月之后,张富贵十三岁的时候,村里来了怪人,说他怪是因为这人穿着古代才会穿的粗布衣,而且面相很凶,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而且他好好一个大男人,留着不伦不类的长发,长度几乎比女人还长。
当时农村没什么好娱乐的,大家没事就出去闲逛,忽然多了这么个怪人,眨眼间全村上下的人都知道了。
怪人到了村里,自来熟的住进一间早就没人住的废弃房间里,这房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一下雨保准就漏雨,平时村里人自己都不愿意靠近,更不许小孩子过来玩,生怕什么时候就踏了,倒是这怪人住进去后,仿佛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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