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说,不过把那娘们弄死虽然解气,可是……我顿了下,接着说,鬼王多少都有插手这件事,之前只是得罪那疯婆娘还好,但这下不是把鬼王也得罪狠了?毕竟那是他的弟子,而且这几乎是在他眼皮下做的这事。
秦天戈嗤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讲江湖规矩,理在我们这边,先动手的也是他们,偷袭的也是他们,老东西心知肚明,那臭婆娘死的地方就能说明一切,就算老东西如果想来硬的,不是我看不起他有都大能量,修法者想要的话,行踪必定很难查到。
我摸着下巴微微点头,开始思索起来,秦天戈说的不错,的确也没必要为这事儿太紧张,刻意隐藏点行踪的话,谁也不可能找到,就像之前疯婆娘虽然对我们咬牙切齿,但也压根找不到我们一样。
只是下一刻,我心里猛然一跳,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的感觉很强烈,甚至让我有些不安,可我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秦天戈见我不说话了,问我一声怎么了,我挥手打断,让他别出声。
病房顿时变得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我冥思苦想很久,才抓住是什么让我不安的,不是鬼王,也不是秦天戈说的话,而是我的想法!
张富贵的事情时隔不久,我还清楚记得,当初跟秦天戈联手跟他斗法时,曾经出现的纠结和不忍,以及那次斗法之后,虽然我没说过,但心情却的确低沉压抑了不少一段时间。
虽然不是直接真枪真刀的对干,才把张富贵弄疯的,而是用无形的法力做到这一点,但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却摆在那,事后的愧疚和不安,如果不出现那才有问题。
可这次疯婆娘可是直接被弄死了,我反倒心情平静异常,从见到她的尸身,直到现在为止,我似乎都没在意她已死亡这事儿。
说不上是冷漠,而是疯婆娘的死,直接被我无视了。
要说是因为太恨这婆娘,曾经有过不小的冲突,所以我才不在意的话,但这理由拿来骗骗自己都不够,因为我很清楚,对疯婆娘我顶多是火大愤怒,说恨压根儿就谈不上,毕竟我没实质上的损失,而且家人也没被伤害威胁之类的事情。
因此这事儿只能说是我直接无视了,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一个人死在跟前,也可以平淡的对待,而且事后还能做到搜尸,找找有没什么好处,这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让疯婆娘直接致死的人,是秦天戈才对,但从始至终,我都有主动参与进去,要是没我的话,疯婆娘也不可能死。
这娘们偷袭我,就算再不值得同情,但身为人类,见到同类死在眼前,多少有点心理波动才算是正常的,我这是见得太多了,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真的开始无视生死了吗?
这问题朝深里说,是很深奥难解的话题,我一时间想不到更深处,但这种淡漠,却让我本能感觉不安和惶恐了。
感情和情绪,无疑是组成一个人的很重要东西,如果在一些特定基础下,人丧失掉一些感情,虽然在他人眼里看来,可能是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可换个说法的话,这何尝不是一种精神缺陷呢?倘若自己发现这些问题,保不准会联想到自己似乎变得不完整,要是彻底失去某种感情,甚至会怀疑自己还算不算人类。
这并不是夸大的说法,在古代很久远的时候,人们就能依赖一些特殊的药物,乃至是他人亦或是自我催眠,藉此舍弃一些感情。
这类奇闻异事,我在入行后学习的时候,也看到过这些资料,所以略知一二,但依赖药物和催眠的方式,让人舍弃感情的做法,一般都是统治者需要,才会这么去做,一般正常人肯定不会想着去丢掉某种感情,而这种人,在我当初看资料的时候,无疑会感觉挺可怕的。
毕竟他们已经不完整了,我甚至都有点儿怀疑,这类人还能不能被称作是人了。
当初看到这事儿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儿可怕,没想到才没过去多久,就落到了我头上,让我需要去正视这种事情。
一时间我被搅得有点心烦意乱,抬头看看秦天戈,看这家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不在乎斗法杀了个人,还是心里也会多少有点想法,但单从他脸上,是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我迟疑着想开口问问,但这种有关心态的问题,又不太好开口。
无奈叹了声,这种事情越想越心烦,我就暂时抛开这些事情,暂时不去想,扯开了话题想要放松一些,以后慢慢再去想,可能迟早能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和答案。
弄清楚秦天戈为什么突然找上我,但还有另外一个让我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那就是秦天戈可以通过这些线索,推断出此事跟鬼王有关系,而且可以碰上那疯婆娘,正好一雪前耻,但鬼王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周家兄妹的线索,而且鬼王仿佛预料到老鬼会出现,一切都像是预谋好了,等着我朝里跳似得。
至少鬼王没直接动手害死周家兄妹,而是利用咒器,想要一点点磨死他们,就能看出这似乎是特地引我上套,或是引出老鬼后,按照他曾经的预期,把老鬼培养成他所需要的样子。
要说鬼王跟曹胖子联合起来,故意设局坑我,就更加不可能了,别说周蓉根本不知情,曹胖子这人我还算是比较了解,他虽然贪财,但八成也不会搞这么下作的勾当。
要掮客故意去得罪修法者,而且还是在不一定成功的前提下,哪个掮客都得好好考虑下失败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的吧?
我把这件事的疑惑,说给了秦天戈听,他听后摸着下巴思索一阵,皱眉说,的确有点儿古怪,这个不太好说,不过大概能猜到一些。
我来了精神,暂时把之前的事情抛开,好奇让秦天戈说说看。
“鬼王修法已久,虽然他路子不正,但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肯定有不少认识的奇人,这老东西辛苦养了那么久的鬼,突然被人给偷走了,他肯定不肯善罢甘休的,就算找不到也会想着点子看看能不能找出来老鬼。”
“或许……”我连忙问或许什么,秦天戈砸砸嘴说,这老东西会不会找了个厉害的相师帮忙?虽说老东西这种层次的修法者,厉害的相师也很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但主动配合的话,让人给看看哪里能有收获,估摸着可能也可以做得到。
“比方说找个能信任的相师,让人给好好推算下,关于老鬼的下落,哪里能够有所收获,不需要太准确,但有了大概线索,老东西就能通过自己的能量,去进一步推论、查探。”
这说的可就有点儿玄乎了,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如果这能通过这些玄门奇术,推演出一点点细微的线索,再靠自身的能量推波助澜,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也就成了可行的方案。
想到这里,我心头不由一跳,曹胖子那边说发现一些我大伯事情的线索了,要是之后找不到的话,我不是也可以通过这办法,继续查下去,而不是变得毫无头绪?
这么一想我顿时精神振奋起来,似乎能找到大伯意外线索的方法越来越多。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消息,方法越多也就意味着希望越大,大伯的事情对我来说,是最不容放弃的一点。
没想到对对头的猜测,倒是让我又有了意外收获,这让我一时间心情好了不少,而且对于相术这东西,我一直也挺有兴趣,就是一直没接触过厉害的相师,这类人以后是一定要去接触下才行,梁改之虽然本事不错,但他精通的是相面,我需要结交那种推演厉害的相师才行。
事情差不多折腾清楚了,而且鬼王的事情也暂时无需太紧张,又有了关于大伯事情调查清楚更大的希望,这次的事情似乎又变得圆满起来,我不由长吁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对了。”我眉头一扬,想起一个问题,狐疑问秦天戈,你那个二师兄,应该是站在鬼王那边的吧,你这样插手,跟那个疯婆娘动手,不光得罪了鬼王,岂不是也得罪他了?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个毛的问题?”秦天戈满不在乎的撇撇嘴,说,我师门又不是那些名门正派,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清规戒律,就算我俩当着师父的面动手也没什么,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了,输了也是本事不济,这能怪得了谁?不过就算他知道是我插手也没什么的,他八成也不会太在意,反正损失的也只有鬼王那老东西。
秦天戈这话还真让我大开眼界了,按他的意思来说,不就是不越线,师兄弟想怎么对着卯就怎么卯?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真够奇怪的了……毕竟是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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