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它的意志

没人再敢多说什么，听到秦天戈的话，唢呐队的人全都捂着鼻子去收拾馊臭的祭品了。

看着满院子往来奔走的唢呐队，我微微松了口气，秦天戈的手段固然强硬，但强硬也有强硬的好处，至少他们不敢走了，看着这一院子的狼藉，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光凭我和秦天戈两个人，是怎么都没法清理出来换上新贡品的，连贡品都腾不出手来换，后面的祭祀就更别提了。

领队明显身体还很虚弱，就没参加收拾的工作，苦着脸跟在我和秦天戈身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人难受。

我忍不住跟领队说，安心做好你们的本分工作就行了，钱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帮忙清理这边，到时候会再给你们加点钱。

领队一脸诚惶诚恐的神色，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他是真给吓怕了，现在嘴角还挂着队员的血迹，可能要不是怕引起众怒，他连之前要给的报酬都不敢要了。

见人给吓成这样，我斜了秦天戈一眼，怪这货玩的有点过了。

“该给的一分钱不会少，别的不说，安全方面你们不用担心，配合我们做好各自的事情就行，我们无冤无仇的，不用担心我们会害你们。”我有点头疼的摆手打断不停念叨的领队。

领队低声嘀咕道，真的不会有危险吗，可是这么多贡品……

我微微皱眉，正在考虑该怎么回答这问题，秦天戈已经提前开腔了，他轻描淡写的说，这是我们的私事，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奇看着秦天戈，他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说辞，而且是比较合理，他看上去才这么自信。

指着大量馊臭的贡品，秦天戈问领队，这些贡品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的吧？

领队连连点头，小心翼翼说，应该是……给那些东西吃了吧？

秦天戈点头，一口咬定，就是鬼吃的，领队明显听懂，闻言立即苦着脸，可怜巴巴说，这么多贡品，一晚上都吃给了，我们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有活路吗？两位先生，我们这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就赚点辛苦钱养家，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留什么活路？”秦天戈冷笑反问，领队一听立即脸色苍白一片，可能是以为我们是要杀人灭口什么的，秦天戈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就问，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领队茫然摇头，秦天戈面不改色的说，这一片，曾经闹过土匪，在附近杀了很多人，导致这一带孤魂野鬼众多，我们这是在给这些孤魂野鬼作法，足够的贡品和安抚，能让它们安稳下去，减少枉死的怨气，让你们帮衬着干活，不光有钱拿，还能给自己积点德，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真的？”领队瞪大眼睛，一脸惊奇的问，我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要不是我知道实情是怎么样的，秦天戈这鬼话连我都信了。

“可是……”领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脸纠结说，那么多孤魂野鬼，万一真发起狂，我们还哪有活头啊……

秦天戈瞪眼说，屁话！我们是知情，还提前有了布置，才放心的来这作法，真出事了你们遭难，我们就跑的掉了？没把握的事情，你当我们会来送死？做我们这行的就不怕死，不会死了？

这话说的领队一愣一愣的，最后就只会一个劲的点头了，显然是把秦天戈的话全听进去了，而且都信了，眼见摆平了这最难搞的领队，我彻底松了口气，悄悄朝秦天戈竖了下大拇指，这下可暂时全都妥了，暂时是不用太担心别的了。

人手够用就是现在最大的好处，听过秦天戈的解释，领队也不多问别的，很知趣的走开，指挥唢呐队的人干活。

秦天戈一脸得意的说，知道这种事儿什么人最好蒙吗？不是一点不懂的，也不是全懂的，这种半懂不懂的人最好蒙。

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

那边领队一边指挥着人，时而跟人说上几句话，渐渐地，唢呐队的气氛变得没那么紧张了，显然是秦天戈的那套说辞传开了，其他人也信以为真了，不再那么害怕了。

毕竟秦天戈说的也不错，大家都是人，哪有说是明知道有很大的危险，自己偏要跑来送死的说法？我们敢待在这里，就是有自己的把握，如果说真那么凶险，这里有那么多鬼我们没把握，有任何一点错漏，不光是唢呐队的人要死光，我们也甭想逃。

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何况秦天戈还专门亮了真本事，就更证明我们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任何人眼里，有本事说话才硬气，有本事也是底气的象征，这一点秦天戈很好的表演给他们看了。

人手是足够了，但一时的放松后，看到供台方向的神龛时，就算贡品和人手都够了，可……只是这些东西的话，到底能不能满足木盒的要求？这家伙可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伺候。

很快，新的贡品整齐摆上供桌，知道做这些也会加钱，而且也不用通宵干活儿，唢呐队显得很有干劲，动作异常的麻利，一切准备好后，唢呐声也响了起来，秦天戈照例作法，我则照例跟第一天一样，一边发呆一边烧着纸钱。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天的祭祀时间就过去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唢呐队照例回了旁边房间休息，领队还是有点不放心的专门过来问了下，是不是真的不会有事。

秦天戈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跟他说要出事昨天晚上就出了，今天你们一个人也活不下来。

似乎是被来回问的有点不耐烦了，秦天戈这货还故意警告了领队一句，要做事就好好做，不要想着偷奸耍滑，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之类的事情，之前的事情你也知道，要想着晚上偷偷跑了，那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回去了，自己身上发生了点什么怪事，那时候可后悔都来不及了。

在秦天戈的恐吓下，领队脸色苍白的灰溜溜走了。

我懒得管这些事，也不想再为了木盒之外的事情考虑，就由着秦天戈去做了，虽然一天又没做什么，但始终处在忐忑的情绪里，白天还挨了几下狠的，到晚上我就没力气想别的事情了，吃过饭倒头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天大亮才起来。

醒来后，我躺在床上愣了一阵神，才慢慢爬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边想着是哪里不对劲，我一边推门出去准备洗漱，这时候，秦天戈也恰巧起床，看到秦天戈，我心头顿时一跳，猛然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秦天戈昨天大半天都在作法，累狠了睡得久正常，但我可没觉得那么累，照理说怎么也不会睡那么久，正是因为连续两天睡得都这么久，才让我察觉不对劲。

而此时站在外面，闻到院子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馊臭味，明显是因为之前新摆的贡品又腐坏了。

跟秦天戈对视一眼，下意识吸了口气，随后半憋着气，小心翼翼走向院子里，如果我所料的不错，不光是我和秦天戈睡了很久，唢呐队的人在没逃走的情况下，也正好睡到这时候才起来，而不是维持早起的习惯，毕竟……我猜的没错的话，有些东西在进食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周围的万物都必须陷入深度的沉睡才可以。

这不是自主去沉睡，而是‘它’的意志。

走到院子里后，果不其然，所有的食物都跟昨天一样腐坏了，包括酒水在内，没一点东西能完好的保存下来，这些贡品果然是再度被‘光顾’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这场面依旧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专门让唢呐队的人，帮忙多放了更多的贡品，至少比第一天多了一半的量，多加了这么多东西，还是给一次性全部‘解决’了，这一幕不光让人震惊，还让我心慌不安，不断的去思索一个无法想通的问题，‘这家伙’的胃……究竟有多大？

站在门口看了阵，刚睡醒起来的唢呐队，也来到院门旁，秦天戈的警告果然奏效了，他们还真没敢半夜偷偷跑了，可能他们也清楚，如果我们这类人记仇了，要找他们麻烦的话，他们铁定是没活头了，而且死了也白死。

看到满院的狼藉后，虽然也同样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唢呐队的人同样是一脸震惊。

很快领队主动走了过来，跟秦天戈聊了两句，显得很是紧张，秦天戈倒是很无所谓的说不用担心这些，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法事贡品都做了，那些‘孤魂野鬼’满足了，是不会害人的，这点不用担心。

见领队松了口气离开，秦天戈向我投来一个眼神，明显是在询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吃不准木盒有没有满足，我只得咬牙说，继续！过两天再看情况吧，反正不能半途而废！

“贡品差不多都用完了。”秦天戈提醒道。

我眼皮抽了抽，咬牙说，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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