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备好,既然决定说了,秦天戈也没跟我绕弯子了。
他直截了当给我说,这买命钱顾名思义,就是拿来买自己小命的,这也是他师门里一个奇特的规矩,谁都不能免俗,他的师父,包括他的师兄,都经历过花钱买命的经历。
我纳闷问这是什么狗屁规定?哪个师门教徒弟还要买命钱的?
秦天戈摇摇头说,别的师门可能不会这样,但在我的师门里,这就是规矩,谁都不允许破坏。
秦天戈说他们的师门,入门并不是拜师,而是师父选徒弟,入门后也不需要每年孝敬师父,所以说在学艺的时候,可以说一切开销都是免费的。
但对任何事来说,恐怕免费都不会有好的,或许某些方面会减轻一定的压力,但一时减轻压力的同时,带来的很可能是更残酷的现实,正如秦天戈接下来所说,所谓的‘买命钱’正是这些福利的代价。
他们师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较古老属于巫师的范畴,而作为巫师来说,向来都是亦正亦邪的存在,准确点说可能说他们的行为准则只是更加‘极端’也无可厚非。
这所谓的买命钱,就是因为在拜入师门之后,师门长辈会在徒弟身上种下毒咒,作为徒弟再厉害,也没可能逆转的了毒咒。
起初在学习的时候,毒咒不会有任何影响,而这毒咒的主要作用,也并不在这,毒咒是用在学成离开师门上,这毒咒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做是对培养出徒弟的一种磨砺和试炼。
学成后,开始行走江湖时,为师门在一定的时间内,赚取一笔足够的钱,交给师门后就可让师门长辈化解毒咒。
我听的异常错愕,问秦天戈,怎么还有这么奇葩的规定,如果赚不够钱交给师门会怎么样?
秦天戈冷笑说,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毒咒爆发死掉,凑不到足够的钱,只能说明学艺不精,对我们师门来说,学艺不精的废物,就算死了也活该,废物是没有挽救的价值的。
这话让我不寒而栗,忍不住问,难道凑不够钱的情况,从来没有过特例吗?毕竟有的人不是那么擅长赚钱吧?
秦天戈摇头说没有,凑不够的都死了,这是死规矩,谁都不允许破例,你该知道,有真本事的修法者,只要多少有些名气在外,赚钱真的不是很难,难只难在该如何利用手头本身就有限的资源,不断的修法进步,同时有足够的钱在规定时间内上交师门。
我忍不住皱眉说,这也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吧,修法者几乎大部分都是单独的个体,不管是制作法器,还是选择修法场所,都需要钱来运转,看这架势你师门那边收的钱应该不会少吧,就算是不愁钱,被这么压着修法进度也会被压住,岂不是得不偿失?
听秦天戈这么一说,我不由格外同情理解起秦天戈,抠门也有抠门的理由,堂堂一个修法者,还是手段奇诡,很有本事的修法者,过的这么憋屈,想想也够可怜的。
平时让这货请客吃饭多难就不提了,自己的日常开销都要尽量节俭,实在是有够心酸的。
“不一定。”秦天戈倒是显得很开,说这种事有利有弊,不一定全是害处,足够艰苦的磨砺,才能成长成独当一面的强者,温室里的花朵,永远受不了暴风雨的摧残,这样的逆境,你不觉得更能激发人的潜能吗?
我忍不住乐道,跟老子玩什么文艺?你们师门要多少时间交多少钱?
“六年,五百万。”
我眼皮微跳,问秦天戈还差多少,他摸着下巴踅摸一阵,说,今年运气不错的话,可能就能凑够吧。
我问他还有多少时间,他跟我说最后两年了。
虽然秦天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却听的感觉有点犯怵,五百万对不少人都不是个小数目,何况这还是一穷二白的单独一个人出来打拼,做修法者某些时候,看着的确比一般人能赚钱,而且来钱也不慢,可算上日常开销,和够买法器之类的东西,六年挤出来五百万给师门,想想就让人头大。
做这行当又不像做生意,运营得当商品大火,别说五百万了,再翻番都不成问题,奈何这行当只能一点点来,有的时候接的生意的确能赚不少,但这些事又不能坏了规矩,至少不能随便扰乱行情。
秦天戈这种个性,如果走点邪路,想赚够五百万,肯定很轻松,不过这估计是不被允许的,否则按他的性子,早就这么干了。
现在我是有些理解他为什么当初要拉我入伙了,刚开始行走江湖不久,身边有个帮手,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
从这次王阳跟我一起出外勤,就能看的出来,最后时刻如果不是他帮忙捆住那干尸,凭借我当时的状态,说不准真给它跑出去闹出什么事情来,一个合格的助手,的确是处理这些灵异事件的一大助力。
或许他当初拉我入伙,只是看我胆子比一般人大点,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成修法者吧。
而在我成为修法者后,由我负责对外接生意谈价钱,他不光能更省事,一些更大的单子也敢接了,而且在经济方面,大多数我也让得起,不会太过计较,或许这就是他跟我长期稳定合作下来,始终没产生矛盾的主要原因。
加上一起同生共死这么多回,说没感情是假的,至少我现在能放心把一些话说出来,给他透了老底,或许他对我也有同样足够的信任。
了解了秦天戈所谓的买命钱由来,我又问他,他的师父和那个神秘的师兄,是不是都经历过这些?
秦天戈点头说那是自然,而且拜入师们的时候,还发过毒誓,别的可以商量,唯独这买命钱的规矩,是绝不能打破的,也就是说,以后秦天戈要收徒弟的话,他也得这么对他徒弟。
他不教我自己师门的法门,一方面是因为秘术不能外传,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这买命钱,想当初我还动过心,起过逼急了大不了拜他为师的念头,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五百万……我这还一屁股债,大伯的事情都不知道能不能填的满,要是再背上这么笔钱,我干脆直接抹脖子得了。
聊了几句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秦天戈这货早就认识曹胖子了,而且起初打交道的时候,一直感觉这两人不对付,而联想到曹胖子娴熟的生意人模样,我顿时隐隐察觉了什么,看向秦天戈错愕问,我说,你一直看曹胖子不爽,该不是那货坑过你吧?
秦天戈冷哼一声,反问,不然呢?
我彻底无语,难怪秦天戈对曹胖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欠了五百万还没还清,一出道就被人坑了,要是不记恨就怪了,虽然从我认识曹胖子,到两人再次碰头,曹胖子都显得多少有些在讨好秦天戈,但秦天戈自始至终没给过他好脸色,这事儿显然是不太愿意原谅曹胖子了。
我纳闷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大事的话,这一年多接触里,曹胖子也没少帮过我们,不用那么记仇吧?
秦天戈冷笑说,那胖子在他刚接活儿的时候,故意压他的价,不光抽成还两边收钱,要不是偶然发现了,说不定还一直蒙在鼓里,毕竟刚开始接活,虽然有真本事,但不懂行情,很容易就会被人给骗了,而曹胖子自认为精明圆滑,却没想到搞这种小手段,最后被秦天戈无意从雇主那得知了钱不对。
我忍不住笑骂,这狗胖子真不是东西!还好一直留心了点这家伙,就知道做生意多的人,肯定花花肠子多。
不过可能心里有鬼,做过亏心事,再次见到我和秦天戈搭档后,曹胖子至少没干过什么缺德事了,而且在很多事情上,的确是帮了我们不少。
再问秦天戈详细内幕,秦天戈就不愿意说了,让我直接去问曹胖子。
毕竟不是当事人,两人跟我关系都不错,见秦天戈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在旁有些乐不可支,怂恿秦天戈给曹胖子下个恶心的邪术,别弄出事情,把他恶心到就行了。
秦天戈翻翻白眼,也没接话,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给曹胖子下邪术。
当天我跟秦天戈喝着酒,谈了不少事情,说到高副的时候,我问秦天戈有什么看法,秦天戈摇摇头跟我说,那家伙心机太重,你都看不透他的想法,我就更别提了。
这问题的确让人犯难,我也没什么好思路,秦天戈劝我别多想了,都已经加入那个部门了,总不能莫名其妙退出,既然成了定局,也不用犯愁,走一步看一步算了,不过高副或许并不知道太多,说跟你有关,指不定也是一种试探或猜测。
我微微点头,叹道,希望真是我想的太多吧。
话题回到搬走的事情上,秦天戈也没含糊,跟我说找好住的地方,随时可以跟他说,他收拾了行李就能一起来,这地方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待下来,如果到时候要帮忙的话,还是一起行动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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