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狐疑偷偷瞄了老和尚两眼,心里虽然在犯嘀咕,不过想到老和尚这人固然油滑,平时少有正行,但怎么说为人处世方面,总归没什么坏心思,再说他是出家人,我们又同样隶属一个部门,应该不至于是想要害我什么的才对。
不知道老和尚是不是真跟传说中那些高人一样,看你一眼就知道你的过去未来,什么都逃不过别人的法眼。
不管事实是怎么样,老和尚现在只是在邀请而已,就算是我答应了,去不去决定权也在我,真觉得别人不安好心,大不了不去就是,想那么多也没啥意义,又不可能被强行拉去,不过我还是心里有点没底的问了句,大师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老和尚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摇摇头说,详细的事情你不该问我,而是该问你自己吧,我只知道你这样的心境持续下去,迟早会出问题,或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
我听的眼皮直跳,被老和尚说的越来越没底,潜意识害怕被看出什么,心底又隐隐期盼,能看出我的心思也好,至少不用一直一个人自己憋着了。
一时间没说话,反倒是老和尚反过来数落我,说,就是这样你才老是吃亏,本来该很简单的事情,也会搞得复杂,又不是没本事,你说一个大老爷们,总是优柔寡断的,能做成什么事儿?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做过了也别后悔,已经做过的事情再后悔能有个什么用?与其后悔不如改变日后的作风。
“而且该狠心的时候不狠心,该做的时候不做,难道这辈子的事情,你还打算留到下辈子去做?也不想想为什么要只争朝夕,这世上哪来的什么狗屁轮回转世?”
卧槽!转世投胎不就你们这些光头和尚说出来的吗?
听着老和尚摇头晃脑数落完,我好悬没直接骂出声,然而转念一想老和尚的话,又不免心惊肉跳,这话还真是句句扎心,而且基本全戳到我的痛处了。
不得不说,这些话里基本都是我的软肋,以及我担忧又迟疑的事情。
稍微吃惊过后,我很快回过神,没露出多余的表情。
做了这么久修法者,见过那么多场面,我自然不会被人轻易唬住,修法一途很难分心修行,但是修炼一条路,一辈子都没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这条路已经彻底走通了。
老和尚佛家法术手段很厉害,纵然年纪大了,对别的东西有兴趣,也不可能半途改修其他的东西,否则也积累不出这么厉害的本事,因此他更不可能改修了相术。
他能道破我的缺点和隐忧,八成是因为人老成精,在江湖上混久了,看人本事比较强,又懂点相术的皮毛。
不少厉害的老江湖,甚至不学相术,光是通过看人,以及跟人交流对话,几句话的功夫,就能摸出一个人性格方面的事情,再通过这一点,快速推出更多的细节,这的确是挺唬人的,不过我料想老和尚八成就是这类人,因此反应过来也没太多的吃惊,唯独不解的是他邀请我去自己老巢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真是看出我心境不对,是想帮我一把?
又想着老和尚是不是喝大了,才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些,可看老和尚,除了喝的舌头有点大,眼神倒是很清明,该是没喝醉才对。
没在这话题上多讨论,我讪笑一声,跟老和尚说,多谢大师好意了,这边等我抽出空,一定尽快过去一趟。
事情点到为止,老和尚同样适可而止的停止讨论这事。
不想再说自己的事情,我连忙问了下老和尚,做法器需要多少钱,大家都认识了,人也互相信任,不用防着,钱我可以提前给,只要给我报价就好,明天我就会把钱转过去。
既然老和尚已经有了制造法器的构思,那么用什么材料,他心里必然有数,除了材料的钱之外,加上该加多少人工费,现在一想就有数,这会儿问也不算仓促。
话题转回来,老和尚也不矫情,稍微一思索,伸出两根手指,我愣了下,正想老和尚居然这么够意思,只收我两千,跟着老和尚嘴里蹦出‘两万’俩字,我一口血好悬没吐出来,顿时目瞪口呆,卧槽!要价这么高,这不明抢吗?!
心里怒骂着,嘴上我当然是不可能真骂出来,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咋接话了。
老和尚倒是先开口解释,说,别误会,我可没坑你,主要是材料比较稀有难弄,价位本身也比较高,人工费我就没加,之前我也说了,这只是个构思,一直没做过,真要用到的话,自然更不能掉以轻心,以前构思的材料,可能要变动一些,用更珍贵的材料,你也是修法者,对材料这些很了解,到时候做成了,你一看东西,就知道是不是这个价了,这也坑不了人吗不是?
听他说完我犹豫着没出声,我是半道起家的人,又没师父带,眼界自然也没那么开阔,自己做法器的经历虽然不少了,但我用的材料,始终是比较偏门阴邪的。
对于佛门的法器,我接触的还真不多,更不知道材料价格。
秦天戈虽然眼界比较高,但感觉问他八成是没用,那家伙路数比我还邪的多,懂佛教法器也最多是个毛皮,其他人想问估计也没什么戏,都离得太远。
真要坑我的话,那我还真没话说,不过现在的确是需要,想来想去,就算是挨宰了,那也只能认了。
偷眼看了下孟小阳,从头到尾他都没插话,眼神清澈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信不过油滑的老和尚,不过单纯的孟小阳却不会骗人,真有问题的话,之前讨论我的事,现在谈法器价位的事情,我都多多少少注意了孟小阳,有问题他神色肯定会有变化,一直没变的话,那就说明老和尚没坑人?
连之前邀请我也没其他意思,这就真让人搞不懂了。
心里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正常,但还是点头同意,请老和尚尽早出手制作。
老和尚轻松愉快的答应下来,我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道他准备为啥材料,能用到两万那么贵?这行的水多深我一清二楚,名声远扬的修法者,制作出有效的法器,就算很一般,卖给普通人,漫天要价都行,价格方面真没什么定价。
我所知的佛教法器,通常还真没很值钱的材料,大半是被炒作出来的,另外就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开光,两相结合无限放大了法器本身的价钱。
不得不说,作为修法者,从别的修法者那买法器,还真是让人不痛快啊……
不过这桩生意已经谈拢,也没别的好说了。
看老和尚还打算休息一下再走的样子,我是没什么闲心陪他了,就向他告辞,准备先走一步,老和尚也不多挽留了,说着常联系的客套话,就先把我送走了。
出了包间没走出去两步,我心里一动,悄悄一点点收敛了自身法力,蹑手蹑脚溜到包间门口,竖着耳朵偷听起来。
静了十来秒后,见到我走了,师徒两人开始说话。
只听孟小阳抱怨着说,师父,虽然余先生不是坏人,但带别的修法者去我们寺庙也不好吧?到时候师伯他们又得说你了。
“说个屁!啥时候轮到你小子来教训我了?”
老和尚嗓门大,凶了孟小阳一句,孟小阳顿时不敢出声了,稍微顿了一下,老和尚嘿嘿笑道,说,那些都是小事,你跟我修行也有日子了,难道连缘法都不懂?
“缘法?师父你的意思是,余先生跟你很有缘?”
我在门口憋着气偷听,听到这话之后,虽然明白和尚口中这‘缘’不是那个意思,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暗骂俩大男人能有个毛的缘?
能让我这么腻歪,八成是老和尚看着不像正经人,明明是和尚,油滑成那样子,实在免不了让人想歪。
短暂的一个念头后,包间里老和尚顿了下,又语气古怪的说,不是我,是你。
“我?”孟小阳明显愣住,声音变得古怪。
老和尚说,就是你,虽然我现在看不透,但料定日后你们会另有交集,是好是坏不好说,不过我看人眼光不会错,那小子不会故意害你,或许你们的交集,能在什么方面帮到你……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会一直为我……”
“好了!”老和尚似乎不想多谈,声音变得严厉起来,禁止孟小阳继续说下去,跟着包间里沉默了很长时间,老和尚又突然洒然一笑,说,那些你先不用管了,时机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自然会清楚,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我让他去我们寺庙,自然有我的用意。
“是什么原因?”
老和尚嘿嘿笑着说,你看不出来,但却瞒不过老和尚的眼睛,老衲阅人无数,迄今为止……还没见过哪个修法者,修过那么古怪的法门,那小子修的法,可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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