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次的问题,内蒙古那件事你详细说一下吧。”
顾老板做出一副早知道的表情,跟着他根本没思索,就开始跟我讲了起来,跟上次一问就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同,显然最近他已经仔细想过那次的事情,已经把思路完全整理好了。
跟我讲的时候,他除了偶尔停下缓口气之外,描述过程中根本没有任何停顿,一气呵成的给我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正跟我预测的一样,这组织的人找上大伯的目的,的确是因为木盒的问题。
这件事顾老板知道的不少,他向我说的时候,透露了一个惊人的信息,当初足足派出了上百人执行那件特殊的任务,除了大量强大的修法者之外,还有不少身手好的好手,之所以派出那么多人手,是因为对方很难搞……
我问顾老板难搞是什么意思?
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说,这你还猜不到吗?你大伯可不是普通人,不光不普通,他还极为的厉害。
“至于有多厉害……”顾老板顿了顿,说,派出去那么多人手,已经能证明了吧?
我不由嘴角抽搐,顾老板狐疑问,你难道不知道你大伯是修法者?
“这个真不知道,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有所猜测的……”
我苦笑承认了,顾老板有些错愕,隔了一阵才纳闷问,你不知道的话,是谁教你修法的?殷先生之前跟我说过,你应该不弱,不然还剩下两只怪物的时候,他怎么也要咬牙跟你们拼一把,只要夺走你们的彼岸花就能安全了……
我怎么成修法者的,这事我倒是没跟顾老板说,听他一问,我讪笑看了秦天戈一眼,顾老板顿时反应过来,惊愕问,你是跟他学的?这样的话你应该修法没多久吧?你修的是什么法,为什么进步这么快,这不合理啊,我虽然不是修法者,但对修法也有些了解,没人可以修的这么快吧?
“我修的阴法,细的就不跟你说了,先说重点吧。”
我无奈说了句,虽然现在也不瞒着顾老板了,不过我修法的事情,的确有点复杂,跟他实在不太好说清楚,干脆就略过了,顾老板虽然好奇,不过也没继续问,接着跟我说了起来。
从顾老板口中,我得知了一个不一样的大伯,彻底倾覆了当初那个精明商人的形象。
感情大伯不光是修法者,而且还是个厉害的邪门的修法者。
按照顾老板的说法,当时他们得知了木盒的下落后,调动了手头能调动的所有修法者,还依然感觉不保险,因为在他们所知的信息中,持有那个木盒的修法者,是个极为强大的修法者,他所修的法门较杂,不光精通降头术,还会蛊术。
这两门法门,都是很偏门却又非常厉害的法门,但细说的话,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也不知道大伯是从哪里学来的。
但按照顾老板的说法,单是学会两种法门还好说,但这两个法门,大伯掌握了大量的秘术,而那些秘术很多都是其他门派里秘而不宣,绝不会传给外人的,谁也不知道大伯是怎么学到的,而且他不光是学到了,还学的极为精通,正经动起手来,按照传回信息的人的说法,几乎可以说是神鬼莫测来形容。
那次组织大规模人手前往内蒙,其实已经是第二次动手了。
第一次只是派了少量人前往,结果发现大伯是个厉害的邪门的修法者,所有人都铩羽而归,或者准确说是只带回了只言片语的信息,让人知道了大伯的厉害。
虽然当时逃回去了几个人,但没几天就全因大伯的降术亦或是蛊术身死,当时并不是没人想办法破解,但大伯下的降和蛊,压根就没人破的掉。
回去的人报告说,他们找上大伯的时候,是他们先主动出的手,结果压根就没把大伯怎么样,反而全都莫名其妙中了招,这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大伯怎么出的手,几个中招比较严重的当场就挂了,剩下的人发现自己中招又破不掉,全都给吓跑了。
那次的事情不光吓到了第一波行动的人,也吓坏了他们组织的人。
谁也说不清多厉害的修法者,才能有这么霸道的手段。
虽然知道大伯很厉害,但他们依然不肯善罢甘休,毕竟木盒的吸引力,不会因为死了几个人就消失,他们再度组织起大批人手,做好了不行就用人命来堆的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抢到木盒才行。
第二次动手,虽说是的确堵住了没来得及带着家人转移的大伯,然而结果却依旧不好,说着说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
前往的所有人手全军覆没不说,当天晚上所有知道木盒情报的人,也莫名其妙全都死了个干净,而大伯一家的下场,已经不用多说,同样是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顾老板的描述,让我愣神,我想起当初大伯给我木盒时的恐慌。
他说他杀人了,我清楚他并不是因为杀死其他人而表现的崩溃绝望,而是他为亲手杀死了家人而感到崩溃,作为一个强大的修法者,远的不用说,当时他一次干掉前去找麻烦的大量修法者后,那段时间也根本没表现出任何恐惧,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整天该吃吃该喝喝,似乎根本没把那事情放在心上。
像大伯这种心坚如铁的人,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在得知许愿后,需要承受那么大的代价时,为何会如此绝望崩溃愤怒,在搞清楚这些事情的细节之后,我几乎是可以切实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第二次动手的时候间隔不长?”
我问了顾老板一句,他立即点头说,很短,因为怕你大伯会转移,就立即发动了人手,用最快的速度,最短时间内,全部赶到了内蒙,因为是临时抽调的,虽说都是好手,只不过互相之间配合的不默契,联手的时候也比较麻烦,缺乏组织性,所以才会全军覆没,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抽调到更合适的人手,说不定当时的事情就不同了。
这话并不是故意刺激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的确会有不同的结果,顾老板说的坦然,我也没跟他发火。
“那个东西最后谁也没找到,应该是在你身上吧?”顾老板见我不说话,忽然问了句,我看他一眼,点点头,也没否认,他现在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是告诉他,也没什么的。
“果然。”顾老板突然面色复杂的笑了,他说,真没想到我们一直辛苦寻找的东西,其实一直徘徊在身边,不过看样子一切都晚了。
秦天戈冷笑接腔说,的确是晚了,现在知道了,你们谁也别想拿到了,现在那些家伙更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吧,毕竟他们已经暴露在部门眼下了,这样会变成什么结果,不用想你们也该知道吧?
“这种局面别说是还想弄到你们想到的东西了,以后哪怕你们全都不露头,恐怕部门也会主动找上你们,把你们一网打尽。”
顾老板也没在意秦天戈的态度,笑笑说,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你对那东西了解多少?”我看向顾老板问。
他略微迟疑一下,说,不太好说,那天你们不是问了殷先生吗?我知道的不比其他人多,他已经基本都说完了,我能补充的大概只有……对了,我曾有幸见过一次负责我们这边的主事人,他似乎偶然提到过,那东西……似乎的确是连通阴间的东西,应该是叫做阴神牌,具体作用大概是跟殷先生说的差不多。
我微微皱眉,顾老板也是这说法……
那鬼东西究竟叫什么名字,我倒是一点不在意,我在乎的也只有为什么这么多人争夺这邪门的东西,为什么大伯拼死也不愿意把它交出去,不管怎么样,我似乎也得不到准确的答案了,我找不到大伯的魂魄,同样也没法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况,再说当时知情人都已经死光了,只剩下这么一点我自己都能猜到的信息,听多了也没什么作用。
随后顾老板毫无隐瞒的交代了大量的情报,重点说明了他们组织内成员分布,至少他告诉了我所有他知情的人员的分布情况。
这些信息我无一例外的全都仔细记录了下来,顾老板此时很老实,根本不需要主动询问,他就把大部分重要的事情,一一跟我讲明了,这些事情显然是他提前想好的,好在这会儿一次性全都告诉我。
一些顾老板所知道的人员分布和名单,以及一些比较特殊的事情,全都记录下来,写满了整整十来张纸,写到最后我手腕都写酸了,顾老板同样精疲力竭,声音愈发的沙哑了,这才算是彻底结束。
我长出一口气后,示意秦天戈帮忙去给顾老板弄点吃的,随后我看了眼顾老板,一言不发的起身,拨通了高副的电话。
顾老板提供的人员名单过于繁多,也难为他能记下这么多东西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预测到自己总会有这一天,因此早早做好了退路,给自己留了后手,但他想不到这后手却不是挽救他性命的,而是让自己解脱的。
我就算是手头掌握了这么情报,知道这些人现在在哪里,也没可能去一个个解决,因此立即报告给部门,让部门负责清理,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这种事情,还真不是势单力孤的一个人能完成的了的。
联络上高副,并且把所有资料拍照发了过去后,高副那边没有任何含糊,匆匆跟我说了声,立马就会去处理就挂了电话。
“他撑不过今天了。”
秦天戈负责给顾老板送完饭后,我也正好打完电话,他过来跟我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我心情有些复杂的点点头,说我知道。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我和秦天戈起床的时候,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一股恶臭熏醒的,那味道我们都很熟悉,是尸臭。
风光了大半辈子的顾老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一个偏僻镇上小宾馆的床上,他此时已经苍老的令人无法置信,整个身体比昨天缩水了又一大半,那股尸臭味,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极其的浓郁,闻着仿佛已经死了非常久一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顾老板的身体,总感觉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腐烂着。
不知道这是不是那秘术失败的后遗症,所以才产生这么快的变化。
短短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让顾老板经历了仿佛整个人生,他最后的样子看上去是老死的,可这跟寿终就寝没半点关系,看着只会让人感觉发毛。
我跟秦天戈说不出话,心情有些复杂,但怎么说也不能就这么待在充满尸臭的房间里,更不能把顾老板的尸体放着不管。
我无奈出了房间,用部门的身份联系了当地的警方,请他们帮忙先收了尸体,之后干脆直接送到了火葬场火化,期间我没通知顾老板的老婆孩子,不管怎么说,顾老板最后算是帮了个大忙,而他身份也很敏感特殊,关于他的事情……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就当做他失踪了好了。
………………
几天之后,我收到高副的消息,他显得极为振奋,告诉我之前提供给他的消息,全都非常准确,按照我所提供的线索,他轻松抓住了一大批人,这些人已经有人承认了,他们的确是那组织的人。
而且另外还有好消息,通过殷先生等人的口供,他们已经断定了其中一个主事人的准确位置,人正处在边境上,部门马上就要组织人手去进行逮捕,让我跟着一起去处理。
得知这消息,我没丝毫的意外,立即跟秦天戈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因为还有两天准备时间,倒也不用那么急。
临出发之前,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咬咬牙,花了半天的时间,驱车进了深山,跟着又背着行李,朝着山里走了半天,找了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把木盒深深埋藏起来。
不管这东西有多宝贵,于我而言都是个祸害,不如把它藏在这荒山老林里,让它永不见天日的好。
真如顾老板所说那样,连我大伯那么厉害的修法者,都无法保住它,我又凭什么能保住它?何况就算我能保住它,如果哪天我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谁能保证我不再次使用它?太多的事情证明,使用它越多,就越会让人接近死亡……
随后的行动中,秦天戈一直陪着我参与其中,但直到最后,我们发现虽然行动全是一起,但我们没起到任何作用,或者说什么事都不用做。
我们看到了什么是不平等对抗,纵然是有很多强大的修法者,以及大量亡命徒在,依然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在部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局势始终呈现一面倒的节奏,哪怕最后撞上那强大的主事人,他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没错,就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在我们找到他的时候,队伍中出现三名始终没露面的老人,见到这老人之后,那主事人什么都没说,很干脆的投降了。
整个过程轻松的几乎没有任何难度,除了一开始遇上大量亡命徒时,部门损失了少量人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损失,整个过程结束的干脆利落的让我实在有些无法相信。
而回头想想的话,也不是无法理解,这么一个私人性质的组织,凭什么又怎么可能跟国家武装去对抗?恐怕国家武装但凡对某件事情有了足够的破除信念,换了谁也不可能依靠个人来抗衡。
等待一切结束之后,高副热情邀我继续参与打击这组织剩余人员的行动,我深思熟虑之后,婉言谢绝了高副的邀请,同时向高副递交了辞呈,面对一脸错愕的高副的疑问,我讪笑跟他解释,不是我不愿意给部门效力,而是我不想再做修法者这行了。
高副迷惑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含糊告诉他,我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在这行混,还是做个普通人就好……
面对高副的极力挽留,我只是咬死只想做个普通人的说法,并且告诉他,我以后会跟着表哥做点小生意,不会再插足这一行了,当然,我本身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我深知如果我回头去做别的,凭借部门的力量,轻松就能查出来我在干什么,与其在这上面骗人,倒不如直接的坦白。
除了这些之外,我跟高副谈了下因果的问题,跟他指明,其实我不想做修法者,更多是不想再沾上太多不必要的因果了。
见我的确是铁了心要退出,高副虽然极其惋惜,但到最后依然松了口决定放我走了。
对我的退出,秦天戈倒不觉得奇怪,按他的话说,像我这么怂的,本身就不适合当修法者,干脆就去老老实实做做小生意,省的哪天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干掉了。
对于我决定跟着一起做生意的事情,表哥一家倒是表现的很开心,表哥更是当场表示,只要我愿意跟着他一起干,他可以分我百分之十的分红,不管以后生意怎么样,总不会少了我的那份。
每次一到表哥这边来,总能感觉到自己算是个正常人了,让人有松口气的感觉。
至于部门和组织的事情,我是真没心再管了,被部门抓起来的人,没可能让我动手宰了他们,单独去对付还真不行,最好的结果就是借助部门的力量剿灭这组织,那些家伙被部门抓了,虽然没机会由我动手宰了,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由,有时候失去自由,甚至于比动手杀了他们,还要更加的折磨人。
后面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只要抓住一个主事人,再想搞掉剩余的人,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需要多长时间来解决,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那组织已经注定不会再成为任何威胁。
除非……我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失笑摇头,除非他们能找到那个木盒,真的能让人成为神,但这种可能性是绝不可能的,或者说白了,天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我甚至于能预料到,就算他们找到了那东西,就算我不去管,也总会有其他人来坏他们的好事,这不是猜的,而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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