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崎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日光洒在海面上,泛起金黄色粼光。比起昨夜诡异的景象,清晨的海边小村落风景明显足以令人心神俱醉,只不过周围一派生机勃勃之下掩藏的东西仍旧让谢崎作呕。
洛长笙不管还沉浸在昨夜之事的谢崎,双手抱在脑后,惬意地在阳光下漫步。随意走进一家门户,基本都是十分简陋的屋舍,仅仅搭建一个顶棚其他都是用木板围住。屋子里面的婴儿床上放着一具萎缩发黑的骨架,洛长笙没有感到有多么奇怪,毕竟她和谢崎第一次进村时的景象就是如此。果然不一会在躺椅和木床上找到两具骨骼较粗的骷髅。
但很快,随着日光扫过这片村落,各个屋子里的并不完整的骷髅开始颤抖移动,先是拼接成完整的骨架,再开始生成经脉血肉连接脏腑,最后长出皮肤毛发。
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鲜活的人气,原本栩栩如生的骨骸行走在村落里,宛如坟场的的场景也逐渐热闹了起来。早起的“村民”纷纷走向田地,家养的公鸡开始鸣叫,沿途的村民见到他们也都会停步问好,这村子似乎十分正常且具有人情味。
谢崎跟上洛长笙的脚步叹了一口,说道:“这里不能继续呆下去了,是该离开了。”少女点了点头表示首肯心折,“找老头,报仇。”谢崎扶额道:“是要去找他,不过不是去打架。我先去村里的古庙看一看。”
说罢将目光落在少女脸上,洛长笙抿了抿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谢崎再次走向昨日经过的僻静之处,庙前生锈的铁索被他轻易打开,里面没有光,散发出陈旧腐朽的味道。谢崎点燃灯符之后,视野狭窄,只能看到那座八臂雕像和一具黑漆的棺木。
雕像上天光垂落,静寂无声,漆黑的棺木上刻了一面棋盘,棋盘上方缓缓有天光缭绕,虚构成一个人影。谢崎隔着一座棺材皱着眉头看着那道身影,端详那面丝线密布的棋局。那道身影似曾相识,这盘残局则是直接见过。棋路与那日在中州幻境中目盲棋手给他的棋谱如出一辙,那本棋谱当中并未详细讲解什么先手定式,只是单纯将一些对弈的棋局录画成图。虽然谢崎私下仔细研究,除了觉得每一落子,高明绝顶且有别当世棋局之外未曾获益多少。
只是偶然翻阅,亦颇有惊心动魄之感。他观棋千盘,其中诡谲凶险至极者,棺木上这盘残局可排前三。棋局走势,黑白双方已走一百一十手,白方舍弃大龙不顾,围追堵截试图将黑子困死在左下角。
虽然棺木上的刻下的棋子像是可以摆动,但谢崎沉吟了一会后,并未轻举妄动,解开棺木棋局对他来说不难,即使是一般中州九段棋力的棋手也都差不多。谢崎抬起头,看了看那道面容模糊,身穿道袍的梦幻般的身影。由光线聚集在一起的道人影子,总给谢崎一种十分独特的熟悉感。
“是不是觉得你执白子将这盘棋完成,最后一定可以赢上至少两目棋子收盘?”声音突兀出现,谢崎也是陡然一惊,看着那道露出好整以暇姿态的身影,紧接着陷入沉默,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怎么,明知必输,就不去赌?修道之路,逆水行舟,有时候认输了,这辈子可就赢不回来了。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就心生疑窦,去怀疑自己棋路之对错,自乱阵脚岂不可笑?棋力有强有弱非你能决定,但难道你还要先未下棋就认输一半,然后再被下得丢盔弃甲输掉另一半,最后此生都不去碰棋盘。”
“有些人境界够了,自然会看到大道路上的大恐怖。然而那些境界没有高到一定地步的人,虽然看不出其中玄妙,也往往被虚名吓住。两者看似相同,其实云泥之别。境界太低,其实看不出自己弱在何处,他人强在何处。在我看来在以前那些对圣人动手结果被一袖子扇死的蝼蚁,远比那些战战兢兢没了膝盖骨的仙人可贵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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