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身

在戴上面具之前，龙荆泉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为什么宇文姝要说这面具只有女的戴上才有效？

加上这面具似乎没有在国家面具库里面进行编号，龙荆泉也越来越疑惑了。但是，宇文姝给了他戴上这个面具的机会，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算戴上后一点效果也没有，他还是要试一试。

可能是因为面具在他手上，宇文姝似乎非常警惕他的所有行为，不仅视线根本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而且眼都不带眨的，足以说明这个面具对她的重要性。

戴上面具的第一时间，龙荆泉想感受一下面具是否给自己带来了力量上的增幅。然而，就是这时候，他感觉好像面具和自己的脸之间有一些阻塞感，好像水管堵了一样。

如果这就是宇文姝所说的“男的不能用”的话，那他还真可能用不了。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真的用不了，那这个堵塞感就不应该出现。所以他有理由认为，可能是在设计面具的时候加了什么机制，譬如说性别认证机制，让它不能为男性所用。

真要这样的话，龙荆泉就觉得，这种性别隔阂似乎有些过分了。但是如果站在宇文姝的角度来看，情况可能又会不一样，毕竟他根本不知道面具是怎么来了，或许人家做面具就是做给自己人，其他人都不能用呢？

真相依旧扑朔迷离，但龙荆泉也不敢胡思乱想。从宇文姝的话中，他可以推断这个面具增幅效果绝对不会差，只能说那个胡舜尧实在是强到离谱。

可一想到胡舜尧，他就有些不服气了。他虽然感谢胡舜尧救了自己，但是他觉得胡舜尧根本就没有什么救人的心思，如果自己没有那个面具，受到嘲讽可能还算比较幸运的。毕竟，能毫不犹豫地屠戮野兽的家伙，对人应该也不会很客气。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窝囊。

龙荆泉没有把面具立刻摘下来，这让宇文姝感到很生气。

“速度摘下来！”宇文姝晃了晃刀，刀尖离龙荆泉又近了一点。

不料，这句话刚喊完，马上就出了状况。

龙荆泉其实是准备照做的，可是这时候，面具给自己带来的阻塞感，竟然在渐渐消失。自己的那份怒意，似乎在熔毁阻塞的开关，面具里所潜藏的“兴奋剂”似乎在不停地开始往自己脸上冲。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龙荆泉就感觉它们像洪水一样猛扑过来，穿过自己的脸，然后进入血管，开始在循环系统内运作。

这个感觉，和戴一般的面具是没什么差别的。宇文姝已经察觉到龙荆泉已经身体已经获得了增益效果了，只是她没有动刀，原本平静的脸上，已经满是惊愕了。

“怎么会……”

龙荆泉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既然出现了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他现在能使用这个面具了。

“我居然能用……你该不会之前是在骗我吧？”龙荆泉疑惑道。

“明明表姐和我都验证过了，只有女的才能……”

“我先声明，我什么都没做啊……”龙荆泉可不想让她起疑，“看来这个面具你得保管好了，说不定是因为你们设的限制早就失效了，所以我才能用吧……”

就在龙荆泉想要取下面具的时候，更大的异变发生了。

面具的“兴奋剂”在自己的血管里穿梭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就像在烧开水一样，逐渐翻滚起来。他感觉浑身燥热，皮肤也开始泛红，甚至冒出了肉眼可见的蒸汽。

“这……这是……”

龙荆泉压根儿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感觉自己很难受，像是被丢进了开水锅里，气都喘不过来了。紧接着，他连站都站不稳了，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上半身也顺势要扑在地上。他伸出右手，努力撑住自己的身体，左手试图将面具取下来，但是没有用，面具紧紧地粘在了脸上，粘得比抹了502胶水还紧。

“啊……啊……”

龙荆泉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开始呻吟起来。

宇文姝人都傻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状况。她不是医生，并不知道为什么戴面具会出现这种问题。她收起了刀，却不敢靠近龙荆泉。她只能把门关上，免得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状况。只不过，接下来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果然……我就不该把面具给你……”

她觉得龙荆泉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死掉。现在，她已经在思考应该怎么和这家伙的父母交代，以及这个面具该怎么处理。

龙荆泉终于支撑不住，直接侧扑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依然周身滚烫，宇文姝不可能用手去接触，只能等他凉透了再行动。

不过，情况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发展。相反，龙荆泉的身体，在她惊讶的注视下，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他的头发在缓慢变长，颜色时红时蓝，或者说红色和蓝色在相互竞争，不相上下。他那原本就比较细嫩的皮肤，变得更细嫩，更白皙了，宇文姝甚至觉得，这皮肤变得比她还要好。

但是，这些变化，远没有他胸口那里变得明显。主要是，衣服那里原本是平整的，结果现在却无缘无故鼓起来一大坨了。

“……”

宇文姝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虽然现在还无法完全确认，但她光是看到这里，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了。

正如她和她表姐设想的一样，这个面具，确实只能是女的戴上。

可是她没想到，男的戴上后，居然会有这样的效果。在此之前，还没有其他男的戴过这个面具，或者说，除了她和她表姐，就没人戴过这个面具了。

头发上的红蓝还在竞争，不过龙荆泉的身体大体上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这个稳定，龙荆泉醒来之后应该是很难接受的。

又过了十来秒，头发的红蓝突然就由互攻，转向了交融。按照颜色混合原理，红色和蓝色交融，混合而成的颜色，应该……

没错，是很纯净的紫色。龙荆泉现在已经长至腰间的头发，顷刻间染成了这样的紫色。遗憾的是，现在的龙荆泉戴着面具，无法一窥其面容。但宇文姝觉得，即便龙荆泉面容没有变化，那现在也一定是个颜值不低的女孩儿了。

龙荆泉依旧昏迷不醒，宇文姝也没敢动。她估摸着龙荆泉体温降到正常状态时，第一时间做的事，并不是将龙荆泉扶到什么床上躺着休息，而是去确认一下其身体的状况。

这个过程很难描述，但她默认现在的龙荆泉是女孩子，所以她要确认其性别状态的话，只能……

“果然……真变成女孩子了。”

龙荆泉面前的衣服下面，并不是空气，而是实实在在的肉。

“不知道面具能不能取下来……”

抱着这个疑问，宇文姝又试图摘下龙荆泉的面具。

可是，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

就在面具离开龙荆泉面庞的一瞬间，龙荆泉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速度之快，以至于宇文姝根本没看清楚龙荆泉是怎么变回来的。

她又把面具摁在龙荆泉脸上，结果还是眨眼间，龙荆泉又变回了刚刚的模样。

她再取下来，龙荆泉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她再摁，又变了；她再取，又变回来了。

反反复复几次后，她感觉自己在变魔术。

可是，她接下来，试图把它戴到自己的脸上。这时候，面具下面的她的脸，表情瞬间凝固了。

“失效了？”

原本面具应该给她带来的增益效果，此时却荡然无存。对她而言，这面具已经变成了多年前的普通面具了。

她再试了一下，又把它戴在龙荆泉的脸上。这次，还是一样，龙荆泉又变身了。

但这次有一点不一样，因为……

龙荆泉醒了。

“你干嘛……”

话一出口，龙荆泉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隔了层面具。显然，龙荆泉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变得又尖又细，和原本比较粗的嗓音相比完全是两个人，并不是什么病变引起的。

“我这是……”龙荆泉的第二反应，就是对着自己身体一阵乱摸。当然，这顿摸索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龙荆泉不知所措，倒是宇文姝，很冷静地替龙荆泉摘下了面具，说：“我已经说过了，只有女孩子才能戴这面具。”

又变回原状的龙荆泉，木木地看着宇文姝，不知该如何是好。

宇文姝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把面具塞到他手里，然后转身在墙壁上随便取了一把巨剑。

“这把巨剑的重量大概有4千克。”她说，“你试着在外面随便挥一下。”

“啊？！4千克？”

如果只是说举一下还没什么，龙荆泉觉得，要想挥动它，绝非那么容易的事，而且自己的体格根本不适合用这种武器。

“先自己挥一下，然后再戴面具试一下。”

“戴面具？”

龙荆泉想到刚刚自己戴上面具好像变成了女孩子，总觉得没什么欲望戴面具。

“我不想戴了……”

“你害得我不能用这个面具了，想让我放过你，就得听我命令！”宇文姝厉声道。

“啥？！你……不能用这个面具了？”龙荆泉连忙起身，边举边看着面具，很是震惊。

“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去试试！”

龙荆泉只好照做了，当然，没戴面具的时候，想要挥动巨剑，肯定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事实也是这样，前几下还好，后面越挥越没力。

但是，他转头回店里戴上面具，再出去挥，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相比之前挥几下就挥不动，这种状态下，龙荆泉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力，而且每次挥动都让他，不，这时候应该说她，有种力道十足，能够重伤敌人的感觉。

“这是……”回到店内的龙荆泉，取下面具，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面具已经是你的专属面具了。”宇文姝面无表情地说。

“所以说，我要用它，就得变成女孩子？！”

“事实就是这样，但我也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它也不能说是我的专属啊，你说只有你和你表姐能用，那我肯定……”

“已经只有你能用了，我可以肯定。”宇文姝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表姐她……还有其他人应该……”

“这个面具，已经纯粹是你变身的开关了。”宇文姝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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