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转校生

303室的门口，秦祥林犹豫踌躇了好久，到底要不要敲这个门。在冷静下来深思熟虑之后，秦祥林觉得是天界的人的可能降低了不少，自己现在的水平，哮天犬来都能直接把自己叼走了，完全没必要暗中观察，不过这个可能性还是依然存在的。但不管怎么说，隔壁的这个小女孩肯定有问题。

几番纠结，秦祥林决定还是试探一番，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底。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你找谁？”

“您好，我是刚刚搬来隔壁302的，我找……嗯……那个不知道是您女儿还是您孙女，我中午搬家的时候好像吵到她睡觉了，想给她当面道个歉。”

可能是可爱的小胖子不容易让人生起戒备心，中年妇女直接告诉了秦祥林：“你说的是我女儿笑笑吧，她刚出去上班去了。”

“哦……上班去了，那真是可……等等，上班去了！？”秦祥林震惊了，那才几岁啊就上班了？

“是啊，别看她个子小小的，其实是个老师呢！”

“老师！？”

该不会是花港中学的老师吧……秦祥林内心深处有个不好的预感，可他翻遍了自己的记忆都没找到对应的面孔和名字，这么特别的老师他应该有印象才对。秦祥林仔细想了想，花港中学明天才开学，应该不是花港的老师。

“嗯……那个，阿姨，那笑笑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我也不知道，她回家没个准头，我也就是来帮她收拾一下卫生的。要不我帮你问问？”

见她拿出了手机，秦祥林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不用麻烦，她在上班呢，反正就在隔壁总会再遇到的。”

既然她不在家，这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是忙着布置法阵又是调试游戏机器，等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秦祥林匆匆洗了个澡沾床就睡着了。

只是秦祥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女孩子背着他一直哭，可当他走到女孩面前的时候却发现看不清她的脸，这个梦来回重复了好几次，每一次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剧情。早上醒来的时候秦祥林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用一个奇怪姿势被自己压在身体下面，抽出来的时候都麻了。

照着秦祥林的计划，他在学校中形象塑造的非常成功——他几乎没有和异性说过话，甚至在女生圈子里有着秦祥林总是在对女孩子胡思乱想的传闻，这其实也是秦祥林故意传出去的。不过即便如此，秦祥林在男生圈子里的人缘还是不错，在班上好朋友还是有几个的。花港进入高中以后这三年都不会再重新分班级，回到教室里都是一些老面孔，和男生们打过招呼以后，秦祥林回到了班级最角落的那个差生专属位置上，令他奇怪的是，坐在他隔壁的倒数第三今天没来。

秦祥林戳了戳坐在他前面的陈旭：“诶，罗杰哪去了？”

“你不知道啊？他爸在非洲开矿发财了，知道罗杰在这也学不进去，送他出国镀金去了。”

这样啊……秦祥林觉得有些可惜，他和罗杰玩得还不错，毕竟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三。

过了一会儿陈旭又说道：“不知道新转来的是男生还是女生，要是女生就好了，还是漂亮的那种。”

花港中学是不会缺学生的，要不是学校招生每年限额，这门槛早就被望子成龙的家长们踩爆了，所以转走了一个学生，肯定会有学生抢破头皮转进来，根本不用担心教室缺人。

秦祥林呵呵一笑：“我倒是无所谓。”

“要是是个美女就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秦祥林翻了翻白眼：“我是不知道恋爱有什么好谈的，爱情里总有一个是骗子。”

“你怎么说得跟对爱情失望的过来人一样，明明一次都没谈过。”

“老衲已经看破红尘了，”秦祥林慢了又补上一句，“人性也看破了，世上落井下石的多，拉你一把的兄弟少！”

陈旭哈哈一笑：“那我算不算是你的真兄弟？”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在凡间和这些人待在一起，秦祥林觉得自己那千百年都没过过一般，心态也跟他们一样的年轻。

“当我是兄弟的话，要是来个美女你可要做我的僚机。”

“你不怕我把人家恶心走我都可以。”

其实也不用秦祥林做什么僚机，陈旭长相英俊，声音好听，玩得一手好乐器，走在马路上时不时还会被星探搭讪，考试班级排名前三，班级篮球队主力，就这，还需要僚机？你见过战斗机带个运输机当僚机的吗？原本秦祥林是不想帮的，可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就答应了下来。等你谈了恋爱就知道女人多可恨了，我可是拉你出地狱的。这是秦祥林的真实想法。

“你又不丑，就是胖了点，怎么会恶心呢？”陈旭一拳头擂在了秦祥林的胸口，“那这就说好了，要是真有，一个月午饭我包了！”

“真的！？”秦祥林的眼睛发亮。为了不让儿子吃得太胖，林檎都是精细地算着钱给秦祥林生活费的，就算有外公的私下赞助，秦祥林也总觉得“不够吃”，这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为了把灵气收集起来藏在身体里，他要是想瘦下来很简单，只要停下胡吃海喝好好消化一下灵气自然就瘦了。

可瘦下来是不行的，如果现在不多存一些，一旦突破了瓶颈，修炼速度变快以后存货就经不起消耗了。

有了陈旭的承诺，自己就可以在吃干净自己这份的情况下额外再加一份，一顿饭吃两份，舒坦！

“这还能有假，你不信咱就拉钩。”

“幼稚！”秦祥林也不是不信，你陈旭就坐在我前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会儿就要上课，没空再搭理陈旭，秦祥林拿着放了奶茶粉的杯子就去走廊接热水了，毕竟喝奶茶也是修炼，修炼要紧。

开学第一天的第一堂课照例是班会，老师往往会来得比较晚，主要是给一个假期未见的同学们一个交流暑假的空间，也正好让各科的课代表把暑假作业收上来。

秦祥林的作业极其敷衍，不过好歹也是表了个态。班上的同学们都兴致冲冲地聊着暑假去了哪里度假，或者学到了什么。秦祥林暑假也有收获，他参加了花港第三十二届游戏动漫节，并且带着墨镜留下了《至高之拳》连胜99场的传奇，但是肥宅的生活和现充的总有些出入。

野营、大海，这些活动在秦祥林的印象里都是便宜爸妈在他小孩子的时候强行带他去的。秦祥林从小就显得特别“成熟”甚至有些“孤僻”，不大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为此秦远和林檎没少费心思，不过结果还是那样。好在秦祥林“长大”以后挺正常的，相比较之前的自闭症倾向，秦远和林檎反而能接受孩子一副“肥宅”的模样。

不管是哪个时期的秦祥林在每次开学的第一天总是最沉默的，今天也不例外。拉开窗户，秋天的风里有着桂花的香气，秦祥林吸了一口原味奶茶，好像连里面都带上了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仿佛干涸的草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个雨季，雨水迫不及待地浸入了这片土壤，花香很快占领了整个教室。也许是“久入鲍肆不闻其臭，久居芝兰不闻其香”，花港的人们对这片城市的气味已经习惯了，可秦祥林还没有，每年的香气对他而言都是新的。老美的空气是不是甜美他不知道，至少花港的自由空气甜得令他如痴如醉，望着天空中竞速的飞鸟，操场上追逐的猫狗，就连身后的嘈杂和欢笑都被遗忘。

“秦祥林，秦祥林！”陈旭摇晃了好几下才把神游天外的秦祥林拉回到现实中。

“啊！我刚才入定了……”

“完了完了，秦祥林，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陈旭一副自惭形秽的凄惨模样弄得秦祥林一头雾水：“什么配不上她？”

“当然是转校生啊！”

陈旭这么一说秦祥林才注意到，整个班级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气声，他甚至看到一些男生红着脸偷偷地往讲台上瞄。秦祥林往讲台上一看，班主任何雨晴的身边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的女孩子正背对着同学们在黑板上用端正的楷书写下了三个字：“林可卿”。

陈旭还抓在秦祥林小臂上的手猛地一紧，一脸花痴的模样：“连名字都那么美……”

秦祥林撕开了鸡腿的真空包装：“这名字很普通啊，哪里美了，一看就是绿茶好不好……”

陈旭哪有空听秦祥林在说什么，一双浓眉大眼却无赖似的盯着台上那个令人遐想的背影，自顾自地吟起诗来：“云想霓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她太美了……”

“大家好，我是林可卿，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女校读书，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要请大家多多关照啦。”

林可卿缓缓转过身来，秦祥林撕包装的手停滞了一秒，紧接着教室里的男生女生们仿佛说好似的一起变成了沸水翻腾了。

“连声音都那么好听，”陈旭啪的一下把手拍在胸口，痛苦万分地看向秦祥林，“老秦，我觉得我又初恋了……”

秦祥林想了想还是觉得，手中的鸡腿比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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