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冲绳海战：突袭

2023年7月20日

东海舰队抵达那霸港之后就是紧张的补给和联络工作。作为警戒部队，第一航母大队比主舰队提前了两个小时抵港。因此，在等待主舰队抵港的难得的闲暇里，第一航母大队的六人正在港口闲逛。

六人中，三个人类都不懂日语，因此翻译的工作落到了三艘军舰的身上。而三个舰娘里，凉月不喜欢说话，古鹰不喜欢和太多人打交道，结果最后跟人叽叽喳喳的任务全都落到了高雄的身上。

跟港口的士兵工人聊天的结果就是，冲绳的情况比之前六人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一个半月的消耗战几乎耗尽了冲绳本岛的所有储备物资，而连绵不绝的作战也使得物资的运输变得十分困难。现在冲绳本岛的弹药储备已经接近枯竭，油料情况稍好但也仅仅能再支撑一次大型作战。最麻烦的是武器装备。由于深海的伏击，原本计划运输到冲绳岛的一批导弹和反潜机也跟着那几条船一块进了海底。

因此，明天的作战，冲绳基地除了制空之外没办法保证其他的东西。“制空情况还得看今天给舰队补给完毕之后还能剩下多少油料。”高雄最后询问的那霸空军基地的地勤人员说。

“所以，为什么要发动这种决战呢？”高雄问那个地勤人员。

“国内已经承受不了如此高昂的消耗了，日本是个缺乏资源的国家，现在海上运输线又很难长期维持，唯一不太难运输的就是从俄罗斯进口的石油和天然气，北方航路还算安全。食品也已经不足了。若非我们不知道该向谁投降，国内现在早就是一片停战投降的声音了吧。”地勤人员摇摇头，“我入伍的时候空自还是个混工资的闲差，现在到了这个样子……”

“……”听着这话的六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过了一阵子，夏无尽用中文说了一句：“平成养豚啊……”

然后收获了6个白眼，包括地勤人员的。

第二天，6:00am

冲绳对空警戒雷达哨发现敌舰载机，距离400KM，方位98，推测该方向有敌军航母编队存在。

6:10am

预警机起飞侦查，舰队成员集结待命。

6:18am

舰队整备，先头部队出港。

那霸港口设计上原本不是给如此众多的舰船停泊的，因此，尽管出港命令已经下达，密密麻麻挤在港口里的船还是只能一个一个的慢慢沿着水道走。依然负责前方警戒任务的第一航母大队全速向侦测到航母舰队的方向驶去。

“说起来，舰队里好像也就我们最快了吧……你，32节，高雄，34节，凉月，34节”盯着雷达的马宗孝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雷达上目前仍然只能看到舰载机群，预警机在给他们提供敌方水面舰队的信息。

“诶，啊，应该是吧，其他的舰船都只能到30节吧。”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心理准备的古鹰听到这句话赶忙回了一句。

“列克星敦完工之后设计的好像也是32节。看来我们以后就是第一波的水面打击力量了啊。”马宗孝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如果我们今天没沉在这里的话。”古鹰看起来对今天的战斗结果并不乐观，尽管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没有不乐观的根据。

第一航母大队进入了战斗状态，古鹰开启了自己的警戒雷达。尽管刚刚起飞的预警机的雷达搜索表明，冲绳岛半径400千米内，对方仍然在古鹰的米波搜索雷达探测范围之外。古鹰对自己脑袋上插着的这个跟烧烤架一样丑的不像话的517雷达相当不满意，这个东西的工作频率相当低，接收到的回波伴随着各种地面衍射波和民用频道杂波，用这个雷达搜索目标，古鹰要比别的雷达多费好几倍的精力去从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信号里找出可能是敌舰的信号。用远程对空警戒雷达来进行对海警戒，古鹰也不明白这样的安排有什么用意。当然，古鹰也装了用于对海搜索的364雷达，利用大气波导，这个雷达在运气好的时候也能达到300千米的探测距离——然而，今天的气象条件显然不是“运气好”的时候。

更何况，大气波导效应有探测角度的限制，在角度范围之外，这个雷达就和普通的搜索雷达没什么分别了。

根据作战手册，作为指挥舰，古鹰现在必须要保持警戒雷达开机。

“古鹰，没什么消息？”看到雷达工作的指示灯，马宗孝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都是噪音。”这是当然的，米波雷达对低空和水面目标的搜索原本就受到非常大的干扰，探测能力不可能比天上的预警机更强。预警机都没有发现的目标，古鹰显然也几乎不可能看到。

“保持搜索。”连敌人都没找到，自然也无从谈论战斗的事情。

“预警机跟踪的那几架舰载机现在什么动向？”之前预警机发现的几架疑似敌人的舰载机正在向冲绳岛方向前进，看起来，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方位90，距离340km，高度……1500。”古鹰的雷达也侦测到了目标，但是很显然，还是预警机的信息更精确。米波雷达对目标的探测始终很模糊。

“收拾它也轮不到咱们，交给日本人去干吧。保持跟踪。”缺乏远程对空能力的第一航母大队，对于这种苍蝇一样的目标确实没有很好的办法。此次战斗负责制空的是日本空军自卫队驻扎在冲绳的两个中队，尽管F-15J已经是十分老旧的战斗机，但是对上烈风这种老的掉牙的飞机还是可以轻松击落的。

很快，马宗孝就收到了冲绳普天间机场的消息，第一队F-15J战斗机已经起飞了。

“方烨，夏无尽，保持警惕，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敌人的航母编队。”闻到了大战来临的气息，马宗孝在作战频道里提醒另外两个菜鸟，“现在还不清楚敌人出动了多少舰队力量，保持警惕。”

“方烨收到。”

“高雄收到。”

“……”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是马宗孝对于夏无尽什么事情都依赖高雄去做的行为依然非常不满。即使抛去其他的一切因素，单纯从战斗的角度来看，比高雄高半级的夏无尽显然应该在战斗时保持警惕，因为从制度上来讲，他才是真正的“威海”舰的指挥官。

更何况，每一名政委都还肩负着更加重大的责任。完全信赖舰长们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但是，在多方教育引导无果之后，马宗孝认为现在他跟夏无尽吵一架也无法解决问题。每当这个时候，马宗孝都会感慨自己为什么当初接下了这么一个任务。

7：15am

第一航母大队以30节的速度向正东前进，此时，东海舰队的主舰队也已经离开了那霸港，开始向东前进。之前的几只苍蝇已经被轻而易举的干掉，为此出动了一个中队的战斗机似乎显得很没有必要。

然而，日本空自并不受东海舰队司令部指挥，显然要求他们百分之百的配合舰队行动是不太可能的。F-15J的滞空时间有限，第一中队的战斗机已经返航，当然，日本方面保证第二中队随时都可以起飞。

也就在这个时候，预警机发现了敌人航母编队的踪迹。

“方位98，距离230000，航母2，驱逐3。”古鹰报出了预警机提供的信息。“航速34。航向270.”

“……翔鹤级？”深海舰队里能以这个速度航行的航母并不多，34节已经超出了人类主力舰队最大的航速，连第一航母大队这样强调机动性的编队，古鹰也只能跑到32节。能够以34节航速行驶的深海航母，几乎可以确定为是翔鹤级的两艘。“旗舰裸奔？什么想法？”

和这帮家伙打了接近三年的交道，马宗孝几乎可以肯定敌人的舰队旗舰就是这两条翔鹤级中的一条。将这两条航母击沉之后，敌人的战斗几乎立刻就会失去章法，然后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之中并最终被逐步消灭。马宗孝唯一无法确认的就是，旗舰，究竟是翔鹤，还是瑞鹤。

尽管只要想，人类可以击穿深海舰队的一切防御力量，因此在人类动真格的情况下，敌人的任何舰船都相当于裸奔。但是，裸奔的如此彻底，也让马宗孝措手不及。三条驱逐舰根本无法给两艘航母提供任何保护，随队而来的潜艇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沉两条航母之后嘲笑敌人驱逐舰贫弱的反潜能力。即使不考虑任何潜艇的问题，马宗孝琢磨着，以自己手里的力量，也可以轻易的将这五条舰船送进海底。

“司令部联络。”紧接着，司令部的通讯就到了，毫无疑问，这是进一步的指示。

“我是第一航母大队政委马宗孝。”马宗孝接通了通讯，接下来的命令丝毫不出意料，司令部要求第一航母大队迎击目标，保持对目标的接触。主舰队正在展开战斗阵型，预计一个小时后进行第一波火导弹打击。

“第一航母大队明……”马宗孝的话被古鹰急促的告警打断了。

“方位12，距离9700，敌潜艇声呐信号！深度150，上浮中。鱼雷入水！”

“舰载机信号。”几乎是同时，凉月将侦测到的舰载机反应标在了地图上。敌方的两条航母已经释放了舰载机。

“舰载机群，方位98，距离220000，高度500，爬升中。”高雄传回了预警机提供的精确信息，“目标数量……92。”

几乎同时报出的三条信息让第一航母大队的政委们陷入了短时间的混乱，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首先当然是解决眼皮底下的这条潜艇的威胁。

“右满舵，航向180，干扰弹，火箭深弹装填。古鹰，确定目标。”马宗孝让古鹰确定目标的具体身份——自从2020年出了那档子事之后，美国政府在各方压力下不得不将马里兰和西弗吉尼亚两条核潜艇的声纹特性数据透露给各大国，由此，可以通过声呐接收到的声音细节来分辨这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潜艇。至于其他的敌方潜艇……IJN的伊型潜艇基本上从没考虑过静音问题，除非一直静音潜伏在目标地点，否则不可能不被声呐发现。而且使用的也是无制导的直航鱼雷，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MK48鱼雷是线导和声自导复合制导鱼雷，只要对手不切断导线，凭借潜艇的攻击声呐，水面舰艇几乎没有干扰的有效手段。但是，一旦自身遭受攻击，潜艇在规避的过程中势必要切断鱼雷的引线将鱼雷切换成声自导模式。而这时候，鱼雷干扰弹就能发挥作用。尽管MK48鱼雷应该拥有声纹记忆的能力，在**扰弹影响丢失目标之后能够重新寻获目标。但是根据过去的经验来看，敌方似乎并没有掌握这种功能正确的使用方式。只要将敌人逼到切断导线的地步，就足以使用干扰弹让来袭鱼雷失去锁定。之后的问题，就简单的多了。

“目标确认。马里兰。鱼雷距离7700。”古鹰很快就确定了敌方潜艇的身份。

“又是这个家伙……”马宗孝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不止一次的在战场上遇到。和西弗吉尼亚比起来，这个家伙更难缠一点，但是，只要你不被它干掉，那么干掉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夏无尽，方烨，火箭深弹装填情况。”古鹰已经完成了火箭深弹的装填，三条船现在也都完成了自己的转向，全力和来袭的鱼雷拉开距离——尽管鱼雷更快，但是这样的动作能保证更长的反应时间。

“完毕。”“完毕。”一男一女的声音。夏无尽在这个节骨眼上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该干什么。

“放。”

一串火箭弹飞出，投向古鹰判断的马里兰所在的位置。然而，就在同时，古鹰的声呐听到了一连串高频气泡声。

“导弹舱充气声，敌方即将发射导弹。”

“……”马宗孝完全没明白敌人想做什么。从导弹舱充气到发射导弹最快也要一分钟的时间，而自己发射的火箭深弹落到它头上根本不需要1分钟的时间。一分钟的时间都足够火箭深弹把它炸回海底了。

火箭深弹先于敌方导弹发射入水，紧接着就是一阵闷雷般的轰鸣。

“击沉……”马宗孝的询问都没来得及说完，三枚导弹就钻出了水面。一枚飞向第一航母大队的方向，而另外两枚开始爬升。

“鱼雷距离4500，未进入自导模式。预计撞击时间1分20。”古鹰的声呐仍然没有听到鱼雷进入声自导模式时主动声呐发出的啾啾声，相反，来自敌潜艇的攻击声呐拍击始终没有停止。但是，刚刚的攻击应该已经给其造成了致命的损伤。十二枚火箭深弹足以摧毁它的耐压壳，古鹰已经听到了耐压壳变形的声音。

但是很显然敌人并没有放弃抵抗。传统反潜战的常识在这些家伙身上并不适用。

“高雄，尝试拦截鱼雷，所有都有，鱼雷干扰弹准备，近防炮，防空导弹，尝试拦截导弹。”这么近的距离，敌人的导弹已经清晰可见，形态上看起来不太像是战斧，但是，来不及加速的导弹，不管是什么都很容易拦截。

三条舰船的雷达全部开启，应对当下混乱的情况。

下一刻，谁都没想到的灾难展开了。

来袭的导弹在被锁定之前就爆炸了，毫不起眼的火球一闪而逝。马宗孝一瞬间以为敌人的导弹出了故障自毁。但是下一刻，他完全笑不出来了。

“汉中”舰上所有正在工作的雷达和通信设备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工作，受到波及的还有一套指挥系统，指挥室的电灯也闪烁了一下。

“古鹰？EMP？”马宗孝脑海里闪过了一个非常致命的武器。

“EMP炸弹……”古鹰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损害情况？”

“雷达，声呐和通信系统烧了一套，指挥系统也受到了波及……发电机故障，正在维修。暂时没有足够电力启动备用的雷达和通信系统。”古鹰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晕船了一样。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关心古鹰的身体状况了。鱼雷仍然在快速逼近。

“高雄？！”夏无尽虽然不喜欢操心，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是个蠢货。几乎同时，他也意识到了敌人释放导弹的真正用意。“声呐还能工作么？”

“正在启动。”高雄之前一直依赖古鹰的声呐信号，因此自己的声呐一直没有启动。在电路断开的情况下，高雄的声呐并没有受到EMP的影响。

“拦截鱼雷，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的了。”用鱼雷拦截鱼雷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通常来讲，和不可能也没什么区别了。通常的鱼雷航速都差不多，意味着对头拦截的话，100节的相对速度很难控制鱼雷复杂的航迹。而追尾拦截，航速接近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在射程之内追上目标。但是，高雄的鱼雷比其他的鱼雷快了一倍，加上更灵活的操纵性，使得这并非完全不可能。

一连串的水声，高雄将两侧共计12枚鱼雷全部丢了出去。来袭的鱼雷一共四枚，以3防1的情况来看，应该有一定把握全部拦截。

然而，距离已经太短，第一航母大队并没有排出密集队形，距离高雄最远的古鹰，已经来不及拦截了。一枚鱼雷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古鹰舰尾的螺旋桨上，剧烈的爆炸彻底撕碎了古鹰的螺旋桨，失去动力的古鹰航速正在快速的下降。

马宗孝从地上爬起来。刚刚剧烈的爆炸带来的冲击将他震倒在地上，而显然，古鹰的情况比他恶劣的多。刚刚的爆炸究竟造成了多么严重的损害，马宗孝也不清楚。但是，毫无疑问绝对不是小伤，因为古鹰现在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古鹰？”马宗孝尝试将古鹰扶起来，看起来古鹰还没有失去意识。“情况怎么样？”

“头晕……”古鹰的意识显然不太清醒，“脚上……站不起来。”

“……螺旋桨失效了么？”马宗孝也注意到航速正在快速的下降。

“嗯……”古鹰摇摇脑袋，看起来恢复了一些精神，“两个螺旋桨都毁了，大概需要30分钟的时间才能修复。”

马宗孝扶着古鹰靠墙坐起来，“通信系统能工作么？”

“发电机故障还没有排除，现在全舰停电。”马宗孝这才注意到，现在指挥室里所有的照明都仅仅是在依赖电池供电。而仪表，已经全部失去了功能。

“……”马宗孝努力思考着和舰队其他成员沟通的办法。“旗语，还能行么？”马宗孝担心的是古鹰现在的精神状态能不能把旗语挂出去。

“内容？”

“向我靠拢。”

很快，第一航母大队剩下两条完好无损的舰船向失去动力的“汉中”号靠了过来。

“老马？！什么情况！”夏无尽完全忘掉了保密条令和战场作战纪律，直接抄着个大喇叭对马宗孝喊话。

“夏无尽，战场纪律呢？！”然而，马宗孝也没有除了高音喇叭之外其他的和夏无尽联络的方式。

“对面这群孙子又听不懂人话！老马你要有别的办法也成！”

“……”马宗孝不得不妥协，因为现在确实有一堆麻烦要处理。“你们的损伤情况？有没有谁的通信系统还能用的？”现在首要的情况，是和舰队司令部再次联系上。刚刚的任务显然暂时无力完成，而且，刚刚敌人发射了三枚导弹，剩下两枚毫无疑问是飞向了主舰队的方向，如果携带的都是EMP弹头的话，至少会对天上正在工作的预警机造成致命的威胁。当然，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如果这枚导弹真的是以干扰预警机为目的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高雄的烧了！”

“我这里的通讯系统也无法工作！”

没有好消息。现在第一航母大队彻底和舰队司令部失去了联络。在战场上这原本也算是正常情况。在这种情况下，随机应变就显得非常重要。

“我们还有能用的雷达么？”古鹰现在全舰停电，尽管还有一套备用的雷达——指挥系统，但是没有电什么都白搭。

“千岛湖舰的对空警戒雷达正在工作。”马宗孝听到了一点能让自己稍微安心一点的消息。

“还能跟踪到敌人舰载机群的动向么？”这是马宗孝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对空警戒雷达仅仅能够测定目标的大致方位和速度，无法提供近防系统必要的火控引导。依赖舰长们目视引导虽然也可行，但是恐怕无法完全防御90多架舰载机的攻击波。

“方位90，距离180000，高度5500，速度330节。”

“冲着我们来的啊。”马宗孝抱怨了一句，重新拿起喇叭。“我们还有15分钟的时间，你们能否修复自己的火控雷达？我舰发电机故障，所有系统都无法启动，需要防空支援。”

“千岛湖舰雷达无法修复。”舰队里唯一一个对空专精的舰船雷达损坏，单靠凉月用可见光信号来控制12门近防炮恐怕杯水车薪……

然而，坏消息并不总是一个接一个。“威海舰，364雷达工作正常。”

汇报完情况，敲定了作战方针之后，夏无尽放下手里的喇叭，从甲板上回到指挥室。高雄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清晨初升的阳光穿透指挥室的观察窗，给高雄镀了一层金红色的镶边。第一航母大队里，夏无尽这个最不着调的反而是最先赴任的，和舰长相处的时间，也是他最长。不得不承认的是，不止一次，夏无尽对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个美女动过心。毕竟对于夏无尽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来说，高雄近乎于完美的女性肉体的诱惑几乎是不可抵挡的。然而，夏无尽很清楚，高雄绝对称不上是“人类”，更何况，那个“特殊使命”束缚着夏无尽的手脚。

“战斗计划敲定了？”高雄的疑问将夏无尽从幻想边缘拉回现实。

“啊，嗯。”夏无尽简略的总结了敲定的战斗方针，“我们得负责掩护他们四个。他们四个的雷达都坏了，只有我们的还能用……怎么说呢……果然还是没你经验丰富？”

“不……只是……本能？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当时下意识的没有开雷达。”情况最混乱的时候，高雄没有按照夏无尽和马宗孝的指示开启自己的雷达准备火控引导，这给第一航母大队保住了一台关键的火控雷达。尽管高雄一个人依靠自己的4门730近程防御系统几乎不可能击落所有来袭敌机，但是只要击落的战机多到一定数目，天空中散落的金属碎片就不可避免的给后续敌机带来很大的麻烦。加上，其他两人只是雷达故障，近防系统依然保持完好。

只要拖出足够的时间，就能彻底消除这一波威胁。这也就是马宗孝制定的计划。

“听起来不算难。”高雄很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

“谁知道呢，自保没问题，但是保护失去动力跟靶子一样的古鹰就麻烦了。”对机动目标和静止目标的攻击效率显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明白了。”最终，说的再多其实也都没多少意义，古鹰不能动的现在，一切都只能做好防御准备等待古鹰自我修复完成。

“敌机出现在地平线，方位90，距离55000，高度1500。”凉月毫无感情的声音宣告战斗的开始。当然，对于马宗孝，古鹰，高雄和夏无尽四个人来讲，他们听到的是经由高音喇叭放大的方烨扯着嗓子喊出来的信息。

“夏无尽，敌机数目？”警戒雷达是无法给出具体的敌人数目，大小和方位的，马宗孝需要详细的数据。自通信系统故障之后，他对敌人规模的估计还停留在20分钟之前预警机传回的信息。

“71。速度330节。”高雄将需要的数据告知了夏无尽。

“……少了两队……干什么去了？”马宗孝可不认为对手弱到飞着飞着就摔两队飞机的地步，如果真的这么弱，那么它们早就被人类歼灭了。

“敌人进入攻击阵位，正在爬升。”高雄看到敌机的高度正在快速增加，“3000……3500……”

“它们进了射程跟我说！”夏无尽站在甲板上扯着嗓子喊。近防炮对头顶上的目标命中率确实不佳，但是对付俯冲轰炸机还是够了。更何况，计划上，高雄是负责掩护古鹰和凉月的上空，而由古鹰和凉月来照顾把目标选了高雄的家伙。

高雄盯着天空中的小黑点，尽管身在指挥室里，隔着重重的钢板，但是毫无疑问，高雄可以直接“看到”那些苍蝇。

“进入射程，高度6000，距离4000。”与此同时，高雄的四门近防炮开始射击。

夏无尽原本想着通知马宗孝，但是近防炮开火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这根本没必要了：炮火声显然比他扯着嗓子喊更有效。

很快，“汉中”舰和“千岛湖”舰的对空火力也开始展开，扫荡天空中已经能看的出形态，开始俯冲的舰载机。尽管对手的策略颇为明智，试图利用饱和攻击的方式压垮第一航母大队并不强大的对空防御能力。

然而，科技代差带来的压倒性的力量优势抹平了一切。在火控雷达的引导下，射速每分钟接近一万发的近防炮对舰载机的点杀能力远非二战那种靠目视引导，射速只有每分钟几百发的防空炮可以比拟的。虽然有过热的限制，但是，三条舰船上搭载的总计16套近防炮毫无疑问正在极其有效的消减着攻击机群的数量。

很快，天空中就只剩下了零星的敌机，落在四周的炸弹连近失弹都算不上，只有不能动的古鹰挨了一枚造成了几个水密舱进水的近失弹。

“敌机全数歼灭。”恢复了一些精神的古鹰确认了来自天空的威胁已经消除了。

马宗孝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开，“古鹰，身体好些了吧？”

“发电机已经修好了，正在启动备用的雷达系统。舵机，螺旋桨因为能源问题，还需要再等等。”古鹰正在恢复自己的作战能力。

“我是说你的身体，刚刚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诶？”古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嗯，恢复了一些了。”

“那就好。”马宗孝的心思立刻转移到了别的方面上，还有很多问题要他来思考。“你应该还有一套备用的通讯指挥系统吧？能否正常工作？”

“是的，可以。”古鹰确认了一下，备用系统全部完好。

“那么就尽快和司令部恢复……”

马宗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天空中，多出来三个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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