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众人的心思

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至于时间已经是六点之后。如月沙织在依稀灯光的照射下缓缓从里面走出，向着守在外边的黑羽悠一答谢道。

【谢谢你，我没想到那个组织里竟还会有人站在我这边，不过你还是乘早离开不要和我扯上关系。这对你和对你的家人都有好处。】

黑羽悠一低下了头。

【属下是一名孤儿，没有什么亲人，硬要说的话，就是那些同在机构里生活的其他人了……】

【很抱歉……】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不过大人您接下来怎么办？】

【我吗……还不知道啊。不过，目标已经决定了。】

【哦，那样就好，既然大人有了打算，属下也放心了。虽然只是绵薄之力，但还是请大人收下……】

黑羽悠一递给她一个包裹。

【这是……】

打开之后，里面是装有一些现金和几张通行卡。

【考虑到大人可能会离开，所以已经提前用我的关系办好了一些通行卡。这样至少可以躲避一些小的检查，以属下的能力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看着手上的东西，如月沙织有些感动，那个冷血充满黑暗与腐败的魔法机关中还能有如此保持善良与良知的人。

可是她并不能接受。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用。一旦被人发现，追查到你的身上，你的下场会非常的惨。那个男人对待背叛他的人会做出怎么样的事，不用说都可以想得到。】

将东西重新包好放回了他的手中。

沙织露出微笑。

【你是个善良的人，这份心意我会记在心中，将你视为我如月沙织的朋友。而作为朋友，我提醒你，最好近早离开这个城市。】

【好，属下知道了。】

【嗯，这样就好。】

她轻轻拍了拍黑羽的肩膀。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请你喝酒的。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

一声告别，如月沙织再次隐入黑暗，消失了身影。

【愿神庇佑着您……大人……】

看着已经消失的身影，黑羽由心的为她祈福。

【十号，报告情况。】

胸口挂着的通讯机突然响起将他拉回现实。叹口气后，冷静回答。

【这里是十号，未发现任何情况。现请求归队。】

【允许归队。】

【是。】

本以为一切平安无事的他，却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

【这里是……】

醒来的黑羽悠一对眼前的事物非常的陌生。脑袋中闪过一丝疼痛，下意识的摸向后脑勺，有些异样的触感，那是液体还没有干的感觉。他将手拿回放到眼前。

【血……】

没错，那是鲜红的血的颜色，虽然已经干了但如铁锈一般的味道还是刺激着他的鼻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我记得……）

黑羽悠一断掉的记忆慢慢复苏。

晚八时，他正在家中无聊的看着电视，听到门铃的声音，便走到玄关。

【是谁啊？】

他稀松平常的问着，这个时间一般只有那些推销各种各样有的没的无聊产品而登门拜访的人，他们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这是没办法的。毕竟这个社会不是对所有人都公平。拥有魔力的人不用付出太多就可以拿到很多的工资，而没有魔力的人需要付出许多到头来还拿的非常少，甚至连维持生活都做不到。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之前开过几次门，因实在没办法才买了许多到现在都还没用的东西。起初，他也想帮助他们，但这就像漩涡一样永无止境，今天你帮助了，那明天呢？后天呢？虽然有些残忍，但没办法，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不开门的话，过个几分钟对方就会走了。

可是并未如他所愿，门铃声一直在响，就算他说不需要，对方也并未回答只是在按着门铃。

于是打开门，对着外边的人喊道。

【不是说了不需要了吗？为什么还在按？】

当他的视线落到那人的身上后，他愣住了。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穿着魔法机关的制服，而且那个代表身份的标志，正是一位委员长级别的人。

【晚上好，黑羽先生。我是科迪·阿雷斯特，请问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看似普通的话，却已经让他无法呼吸。

【当、当、当然……委、委员长大人请……】

黑羽悠一将他迎进屋中，只有科迪·阿雷斯特一人没有随从，或者是命令他们待命就不得而知了。

科迪·阿雷斯特坐在沙发上环视一圈后将视线落到还端正的站着的黑羽悠一的身上。

【室内的装饰不错。】

【谢、谢谢您的夸奖……这只是属下的一点特殊爱好……】

科迪点着头露出一丝不明意义的笑。

【相当节俭朴素和我家中完全相反，看着别有一番滋味。】

【之前也想过置办一些比较华丽的家具，但碍于价格只好放弃了。】

【哦，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一些官员的家中的确太过华丽了，这很容易引来一些人的非议。我收过不少的举报信，举报有人中饱私囊。虽然他们都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科迪一直与黑羽谈论着其他内容，对于自己的来意没有任何的提示。

闲聊了大约十五分钟。

科迪突然问道。

【黑羽先生，你对现在的魔法机关有什么看法呢？】

【诶！？】

科迪看着一脸疑惑的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的前背对他。

【那换个说法，你觉得魔法机关是不是已经相当的腐败黑暗了？】

【……】

他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我刚才说过，有些人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作为获得财富和荣耀，而有些人则是名不符实。我曾经也想将这些人全部清理掉，但我的势力实在太单薄了。或许你不会想到，我如今的地位是通过各种手段和人脉才坐上去的。这个位置也并不好坐，不如说徒有虚名，仍要看人脸色。】

【……】

【我的身边被安插了不少其他势力的眼线，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害虫。五大学园长，他们的势力更加强大，整个魔法机关至少一半的人员是从他们的学校毕业过来的。那几个人未免太得意了，所以要施以惩罚。】

【科迪大人您……】

【没错，几位学园长已经被我抓起来了，现在正关在『星神馆』的地下监牢中，秘密建造那个设施可不是容易的事，筹备了很久才完成。】

黑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将这个情报告诉自己。除非……

科迪通过窗户上影子一直在观察他的动作。

【黑羽悠一，你触犯了法律，不仅没有报告而且还想帮助犯人如月沙织逃走……这可是死罪啊。】

果然被发现了，事到如今只能一搏了。就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

【放弃吧，如果我想，就不会对你说这么多话了。】

科迪面向他一股莫名的压力侵袭而来，使他无法移动半步。

【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难道……？】

【很聪明。】

【如月委员长是一个好人，绝不会犯罪，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也不会帮你！】

只见科迪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个女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就让你信服了吗？她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背叛……】

【阿雷斯特——！】

尖锐又充满愤怒的女性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科迪·阿雷斯特嘴角微微上扬。

【比我预想的要晚呢，如月沙织。】

【什么？】

黑羽的脸上更是惊愕。

【看来这个人一直在附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不过，太过敏锐的女性不太让人喜欢啊。】

说着，科迪移动到他的身边一拳打在他的脑袋上，使他昏了过去。

【哼，来人，将他带回去，还有事给他做。】

【是！】

周围又传来了几个声音，几个依稀的人影，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而醒过来之后就是现在这个状态。

【大人……如月大人……】

黑羽叫喊道，可是无人回应。

这时灯光突然亮起，一切都亮了起来。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中，而面前就是一个手术台，旁边还站了几名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向上看去，有一排窗户而正中间的那个男人是科迪·阿雷斯特。

科迪·阿雷斯特拿起话筒。

【爱因斯博士，希望这次的作品不会让我失望。】

博士向他鞠了一躬并询问道。

【可以开始了吗，委员长大人。】

【当然。】

博士面向黑羽悠一，示意助手。

【实验开始。】

接着一名助手走到笼子附近，发动麻痹魔法。

【你们要……干什么？】

他瘫了下去，被几个人抬上了手术台，虽然不能动但意识还存在。

博士手上的手术刀一点点逼近他。

【不！你要干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不！不要！不——！】

血从他的脸上留下，但是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看到那抬起落下沾有他鲜血的白钢刀刃。

话筒再次响起。

【这是你背叛我和魔法机关的代价，心怀感激吧，你还活着，只不过是以一个新的身份。呵哈哈哈哈哈哈……】

令人颤抖恐惧的笑声传遍整个空间，而手术正在逐步进行着。

晚十时，如月沙织回到了稻叶澄的咖啡店，向前走了几步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立刻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常，那恐怕就是内心的原因了。

【给。】

稻叶澄将泡好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微微抬起头看了过去，伸手摸向杯子。然后放到嘴边轻微地抿了一小口。

【不是咖啡哦，这是茶，今天买了一些，怎么样说说看法？】

沙织又喝了一口。

【嗯，挺好喝的，怎么说呢，有种令人方松的感觉吧。】

【那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会不会做的不好呢。】

【我觉得这倒是多余的担心了。】

看来多少有点作用，于是澄做到了沙织的对面。

【如月小姐可以询问你一些事吗？】

沙织坐了起来但还是那种不在状态的样子，不断转动手中的杯子。

【是关于栞的吗？】

【嗯。】

【你们不是兄妹吗，相比问我，直接问她比较快吧？】

【栞和我的关系不在怎么好，就算我问，她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你实践过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的想象？】

【我……没有那个勇气。因为我欠她的太多了，所以没有去干涉她的权利……】

【所以你才来问我？】

【请原谅，只是最近她的行为太异常了，我很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又不敢去问。因此只能来问你了……】

如月沙织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我想，你还是应该自己去问她，不要带任何的愧疚，单纯的以哥哥的身份。我始终是一个外人，不能对你们家人之间的事干预太多。】

【可是……】

沙织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有一个妹妹，一个极其优秀的妹妹，优秀到我嫉妒，恨不得想要杀掉她的地步。】

【这……】

她睁开眼睛，露出一丝悲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而我被遗忘了，更准确地来说是被遗弃了。所以有一次，我亲手把她推到了水池中，以那个年龄来说，两米的水池足以淹死她了……】

【……】

【看着在水中拼命挣扎的她，我露出了笑容，那是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记得我对她说：“你不该出生，也不该抢走我的一切”。但她却一直在叫我姐姐，还拼命地说对不起。因为她很聪明，她看出来我的阴暗但还一直在我身边转，把父母给她的东西全都偷偷拿给我……所以，她是故意让我这么做，让我“杀”她。】

【最后……？】

看着稻叶澄忐忑的表情，她笑了出来。

【最后，我跳进了水池中，把她救了上来。所以我说这个小鬼很聪明啊，她被救上来之后对我说：“我知道姐姐会救我的”，这样的话。我狠狠地呵斥了她一顿，却舍不得打她。同样我也知道作为一个姐姐是不合格的，居然会嫉妒自己妹妹什么的。但我不会对她道歉，永远都不会。】

【这还真是惊人……】

稻叶澄擦了擦汗。

而远在『天空岛』上的鸢伊织不禁背后发抖。

立花和晴歪着头奇怪的问道。

【伊织学姐你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就是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嗯……敌人？】

【我想不是，或许是谁在思念我吧？】

立花立刻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与她拉开了距离。

【咦？立花同学你怎么离我这么远？】

【因为学姐的表情很诡异。】

【诶？是吗？有吗？】

鸢伊织继续逼近立花，而立花只能往后退，完全不像才经历过几次战斗的样子。

茶又被喝了一些。

看着倒映在茶面上的自己。

【所以，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和她好好谈谈吧，我相信会是好的结果。】

稻叶澄点了点头，看来他也决定了。

【那么你上去吧，等你们兄妹谈完我在上去。】

举起杯子正想一饮而进。

【栞她还没回来……】

【什么——！？】

如月沙织停下了动作。大意了，以为稻叶栞已经脱离了，所以并未确认。扔下手中的杯子立即向门口移动。

开门的瞬间门向内开了，风铃震荡起悦耳的声音。两人一头撞在了一起。

【呃……】

【咿呀……】

身形体格上的差距，稻叶栞被撞倒在地。

一边揉着坐在地上的屁股一边喊道。

【沙织，你在干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要去找你。】

栞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会渍。

【你还好意思说，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了。】

【咦？说好我帮你掩护，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喂，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人？】

【没办法，只能怪你不肯跟我离开。】

稻叶澄看着两人不禁露出苦笑。

【好了，别再门口了，先进来吧！】

【哦】

三人全都进入了咖啡厅。

【哥哥，给我去拿套新的衣服。】

【哦，好的。】

稻叶澄上了楼。

在确认澄离开后，如月沙织开了口。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人数太多了，纠缠了好久才摆脱掉。因为我的能力不适合正面战斗，所以只能利用他们。】

【那现在还有多少人存活？】

【我想想，大概还有七八个人吧。】

【看来，陷害你的人并不在这几个人之中。】

【或许吧……】

稻叶栞一边回答一边活动着手指、手腕、胳膊上的关节。

【那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稻叶栞伸长了腰回答。

【不用担心，剩下的几个人我已经对他们做出了指令，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出“告密者”了。倒是你，好像另有心事，发生了什么？】

沙织笑了笑。

【没什么，遇到了一位故人，简单的聊了几句。】

接着掉转话题。

【那么，什么时候发动攻击？】

【竞技赛的第六天，明天他们会向几大学园进军。所以在第六天，这样就算他们接到救援命令，也无法及时赶回来。届时便是……】

【栞，衣服哪来了】

说道一半的话咽了回去，跑过去接过自己的新衣服。

【我去换衣服，顺便洗个澡，不要来进来，听到没有？】

【好好好，才不会进去呢。既然你要洗澡就自己去拿衣服啊！】

【啰嗦……】

栞没好气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上二楼进入到浴室。

【抱歉让你见笑了。】

稻叶澄摸着头一副尴尬的样子向这边走来。

【不会，倒不如说很羡慕你们，我和我妹妹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她必须时刻保持“完美”的形象。】

【我似乎可以体会那种辛苦。】

【是啊，因为都很优秀。】

两人露出苦笑。

闲谈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如月沙织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如月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外出吗？】

【哦，嗯，稍微出去散散心，还有给两位让出谈话的空间。】

【谢谢，祝你愉快。】

如月沙织轻轻点了点头推门而出，只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

风铃响起悦耳的声音，穿着哥特装少女扶着扶手慢步而下。因刚刚才洗过澡，所以头发还是湿着的状态，雪白的肌肤上也还带有水珠。她望着门口的方向。

【她出去了吗？】

【嗯，如月小姐说想要出去散散心。】

【哦，这样啊……】

听着妹妹栞奇怪的语气，澄反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们关系挺不错的……】

【诶？有吗？不过倒是和她挺聊得来吧。】

澄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哥哥……你是喜欢那个女人吗？】

栞站在那里低着头，抓在扶梯上的手变得更加用力，而声音也是带着动摇的样子。

【怎么说呢，如月小姐确实是个心地善良也非常漂亮的人。】

【果然是……这样嘛……】

栞抬起头挤出勉强的笑后转过身准备回到楼上。

【但是……】

栞停了下来。澄继续说道。

【如月小姐只适合做朋友。她的内心似乎并不像外表那样光鲜，隐藏起了阴暗同样的也背负了非常多的东西，她所需要的是比她更加强大的人去支撑她。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没办法以怀有恋爱的感情去看待她。】

【什么嘛，还以为那个女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呢。】

栞站在台阶上转过身，黑色的裙摆微微转动，整个人仿佛就像在跳舞一样。她从台阶上跳下，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哥哥，你有话对我说吧？】

澄吓了一跳，按理说她应该没有听到他和沙织的谈话，于是反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栞有条不紊地走到吧台的座位上。

【你以为我是谁？好了，我想喝杯咖啡，帮我泡一杯，我会听你啰嗦的。】

【你这家伙，真是不讨人喜欢。】

【呵呵，谁让你是我稻叶栞的哥哥呢？快点啦。】

【好好好，稍微等一下。】

澄摇摇头开始忙碌了起来，想要为自己的妹妹精心地泡一杯咖啡。

稻叶栞用左手拄着头，视线一直紧紧地盯在她的哥哥的身上。而脸上有时挂着幸福、有时挂着忧虑、有时挂着悲伤。她此刻的内心要比以往更加地深切希望这段美好的时间可以永远地持续下去，没有人打扰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可是这也仅仅是奢望而已。

【给。】

回过神，泡好的咖啡已经放到了面前。

【哦，谢谢……】

将咖啡拿起，沁人心脾的香气透过鼻子直击大脑。

【……好香啊。】

澄得意地笑道。

【当然，这可是为你特制的。咖啡的量我调小了，这样就不会影响你睡眠。】

【嗯，很好喝。】

栞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抬头问向澄。

【这个，有名字吗？】

【嗯……我想想……既然是为你特制的，那就叫『稻叶栞』吧，怎么样？】

【诶？那算什么？以我的名字命名什么的……】

【我觉得倒是没什么啊，不是有很多的例子吗？第一次发明出来的东西都以自己姓或者名字来命名什么的。】

栞久违地在哥哥的面前表现出了害羞的样子。

【太……太蠢了……赶紧换掉吧……这样的东西会卖不出的……】

【好，决定了！就叫『稻叶栞』。】

澄一拍手，看来结果已定。

【你倒是听人家说的话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会加到饮品单中的。】

【嗯……】

栞一边点头一边将咖啡递到嘴边。

【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起名字？】

【作品嘛，总要有一个名字吧？】

【好吧，随你喜欢吧。】

栞叹了口气再次品尝起了，哥哥为她以『稻叶栞』为名的特制咖啡。而澄则是站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等待她的妹妹喝完。

放下杯子，里面还剩下不到一半的咖啡。

【有话要和我说吧，是什么？】

澄的双手抱拳放到吧台上，看似有些紧张，但这些话必须要说，不然一定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充满柔和的目光看向妹妹栞。

【栞，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如果是太危险的事情的话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

栞没有回答，只是在静静的听着。

【的确是哥哥没用一直在逃避现实，而让你一个人承受了本应该是我承担的责任与痛苦。但生活了这么久以来，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非常好，平淡又不失乐趣，所以没必要再去涉险了。】

【今天上午，那位魔法机关的人来到了店里。他说的没错，既然我们想要当“普通人”，那就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远离纷争，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栞看向澄，只是那表情已不再像刚才一样温顺。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还有就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个城市，毕竟……】

【你又想逃避吗，哥哥？】

栞的声音压得很低，握杯的手都在颤抖。

【栞……？】

【换个地方……又能改变什么？我们是“异类”，他们不允许我们的存在。他们会不停地追杀我们，直到我们彻底灭绝的那一天。这么多年，我们换了多少次住所，游荡了几个城市，哪里是我们的容身之所？】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家人、朋友是怎么死的吗？还有这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说着，栞的另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右眼。

【对不起栞，都是因为我的错，才让你……】

【你还是这么想的吗？认为所有的错都是你造成的吗？不，是那个男人的错！我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个晚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不幸。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要……】

【够了——！】

“啪”地一声，澄下意识打了栞一巴掌。这是第一次，澄打了自己的妹妹。他颤抖的手停止半空中。过了两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栞，对不起，对不起……】

栞手中的咖啡也因为冲击撒在吧台上。她忍着脸上的疼痛回过头看向哥哥。

【这点痛，比不上我心中的痛苦，我的好·哥·哥。】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咖啡很好喝，不过已经凉了。我累了，晚安。】

栞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他的面前，所能听见的只有鞋子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的声音。

环境变得安静了，稻叶澄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看着自己还有些发热的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打了栞。但妹妹临走时挂在脸上的那个充满伤心的表情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本来想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大了。

正当他处于烦躁的时候，风铃响了，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接待客人了，他对着门的方向说道。

【不好意思，已经准备提前关门了……】

但已经走过一半的栗发少女歪着头。

【请问，是不是我回来不是时候呢？】

【哦，抱歉如月小姐，没事的。现在时间好像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简单地回答之后，稻叶澄像是逃跑一样溜进了后台。

看着他的背影，随后视线落到了吧台上的杯子和一滩咖啡色的水渍。

【唉，看来他们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啊……】

【呵呵，我还真是悠闲啊~居然还有时间管别人，明明自己还有一堆麻烦要处理……】

如月沙织自嘲的笑着自己。

(已经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吗……？)

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距离五校竞技结束还有三天，而距离他们进攻魔法机关总部仅有两整天，没有给她继续犹豫下去的空余时间了。

钟声敲响的同时，那秘密进行的手术也落下了帷幕。

【做的很好，博士。】

科迪·阿雷斯特赞赏着爱因斯博士长达四个小时完成的精明作品，这个作品也将会是接下来他所经营的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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