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站着几十个臣子,却没有人说话。
一国之君决定的事情,他们想说有意见都不管用,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待了。这个皇上平日是温和,可是皇家尊严,不容挑衅!
“孤不久前才拒绝了北冰国的小皇帝。若是不拿出一点诚意,怕是得不到他们的信任。众卿觉得,夏南国太上皇的人头,如何?”上官甫皇拖着厚重的衣袍转身,面对朝堂之上的大臣们。
此时他语调里的嗜血让他们不知如何说“不”。众臣子把头低了又低,就怕被今日这个皇上盯上了。
“孤收到消息,夏南国的太上皇恰好云游到西戍国,孤需要一名勇士,去把他的人头取过来。不知哪位爱卿愿办此事。”他问,面若寒霜。
没有人敢回答。西戍国重文,因为西戍国大部分人热爱着花草,也热爱着和平。西戍国很有钱,可是武功不错的,却没几个。
而如今,皇上竟然不坐山观虎斗,而是掺合进一脚,也不知道他们尊贵的皇上在想些什么。那是夏南国啊!曾经……让他们西戍国差点从历史上消失的夏南国啊!若是他们用太上皇的人头换取封季国北冰国的信任,穆王怕是……不会放过夏南国!
今日的朝堂,出奇得安静。上官甫皇笑得嘲讽,无所谓地说,“罢了,孤亲自来吧。夏南国太上皇的人头,孤要定了!”
晏无殊的尸体被拖回了将军府,所有看到那一幕的士兵都被司画用催眠术彻底抹去了记忆。本来可以直接杀掉的,可惜……夏南国士兵暂时是自己人,司画想杀也要问过尊主。
墨磷很沉默,秦潇兮也没说话,司棋和司画两人则是一脸沉重地研究着那具冰冷的尸体。
司画在那具尸体的脸上摸索了许久,才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
他把面皮扔进药罐里,脱下了血淋淋的手套。
坐在一边的墨磷和秦潇兮两人看着药罐里那张熟悉的脸,嘴角都抽了抽。
“司画哥哥,这张脸皮,是拼出来的对吧。”秦潇兮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小小一只的男孩勾唇一笑,笑得颇为不屑,“当然是。这做工未免太不精细了,和原本的差太多了。”
“……”既然嫌弃人家的做工,那你还把人家的收起来干嘛……秦潇兮撇了撇嘴。她觉得,能把穆王的脸拼出来已经很厉害了,司画哥哥还挑剔人家的技术……
既然面皮是拼出来,那证明穆王还活着,而且没有落在他们手上。如果穆王落在了他们手上,今日他们见到的这个人,就是顶着真正的穆王的脸回来的。
“司画,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手艺。”墨磷抓的,永远都是重点。画皮师绝对是无比危险的人物,特别是那种能把人脸拼出来的画皮师。
“不超过五个人。”司画收敛了情绪,恭敬地回答,“尊主,这种违背天命的事情,画皮师不会多做。古籍记载,违背天命的画皮师,都是不得好死。”没有人想死,画皮师也不想!但如果是他们不怕死,那他也无话可说了。
画皮师这种职业,换脸皮没什么。可是拼脸皮这种事情,做多了可是会遭天谴的。
司画哥哥也是画皮师啊。秦潇兮看向司画,“司画哥哥,那你呢?”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关心,暖了他的心。司画清咳一声,道,“我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可以了。”他也确实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那一次……傀儡……那是他唯一一次拼面皮……
秦潇兮放心了,“那么,司画哥哥,有没有人的手艺是超越你的。”
“没有。”这话,司画可以很骄傲地肯定。这世上的画皮师,都不及他,这是个铁一般事实。
“啧啧,封季国和北冰国的人真是狠心。”一直致力于解剖事业的司棋突然开口。
那具尸体已经被这两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了,秦潇兮倒是不害怕,打量着残破的尸体以及那些被司棋挖出来的血淋淋的草药。
“为了让他身上散发药香,那些变态竟然把草药塞到他的血肉里。”司棋拿着一株从尸体手臂取下来的草药细细研究着。
这些草药似乎是被某种特殊药物浸泡过了,香味十分浓厚。也难怪放在血肉之中掩埋着,也还散发着香味。
秦潇兮默了。楚夏修师父和小皇帝变得那么残忍了么……把草药塞到人的血肉里,那那个人该忍受多大的痛苦……穆王身上的草药香味是为了吃太多药,泡太多药,他们为了模拟穆王身上的味道,竟然如此残忍……
“对了,潇兮,你是怎么得知这个人不是主上的。”温暖的笑容回归司棋的脸上,他半跪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她。
“他说第一句话就不对。”秦潇兮也不卖关子。
她可怜兮兮地喊他夫君,他却回答一句“潇兮乖,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若真是穆王,应该不会说这句话,他会问她,“嗯,是我。”
封季国和北冰国花了不少人力拼出来的面皮,却没怎么用得上。就一句话,把来人的身份暴露出来了。
“那万一你判断失误呢?”司棋脱下手套,干脆坐到桌边和她聊天。
“不会!而且,那个人的眼睛,根本就不是墨色的!那种颜色顶多就是黑色,绝对不是墨色!”
黑色和墨色?有区别?司棋心下疑问,却没有问出来。
黑色和墨色的区别,她是知道的,可是若让她表达,她表达不出来。前世的华夏,多数人拥有黑色眸子,可是没几个人拥有墨色眸子。墨色,也是极为珍贵的颜色,她也只见过亚父和哥哥的眸子是墨色的。
“这只是两个证据,万一……都出错了呢!”司棋笑,笑容温暖依旧。
万一,都出错了呢!万一,她杀的人真的的穆王呢……
“当然还有。若真是穆王,他不会在他满身是血的时候抱我或者让我抱他。”穆王不愿让她沾染上罪恶的血腥。而当她紧紧抱着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尤其享受呢!
有三个证据,似乎足以致人于死命了。就凭这么几个动作,一句话,她就断定了那个人不是主上,几年来的陪伴,也不是无用的。司棋看向尊主。这下,尊主该放心了吧。潇兮对主上那么了解,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墨磷沉默着,不置可否。既然她已经可以那么快辨认出那不是无殊,他真的……可以放心了,他离功成身退也不远了……
“亚父,这不是穆王,那真正的穆王,去哪里了?”这才是秦潇兮真正疑惑的。她坚信穆王已经离开敌方军营,但他并没有回来。楚夏修师父他们似乎料到了穆王回不来,不然他们也不会放一个假货回来。
“不清楚,司书已经去找了。潇兮,现在,我们该找一个人假扮穆王,让对方相信我们相信了假穆王。我猜,他们很快就会再一次进攻,他们幻想着里应外合呢。”面具下,墨磷神色淡然,仿佛完全不在意封季国再一次狠扑。
听到这话,秦潇兮头皮发麻。还来?!上一次他们就损失惨重了!再来一次,北城估计就守不住了!
“潇兮,无殊不在,我们替他血祭夏南国将士的英魂,如何?”沙哑的声音嗜血。
墨磷是动了杀心的。毕竟,那个人是自己认识了多年的好友,被欺骗的,又是自己唯一的孩子......
墨磷怎么说也活了两世,他前世就擅长揣摩人心,而这一世,他更是攻于心计。他预测封季国和北冰国会来个里应外合,封季国和北冰国也还真的打算来个里应外合。
只是……晏无殊还没有回来,有谁适合扮演穆王引君入瓮呢……
在北城的,可能有能力驾驭这个身份的人就那么几个。可是……谁愿意是个问题……
司书身为说书人,本是最合适的,因为他能演绎书中的精彩,就能扮演穆王。可惜……司书现在不在北城。
司画是琴棋书画四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可惜,他一说话就会破功……
秦世尘……不行!还在养伤中!
那就……只能是司棋了……
一个面具把男子的脸全部遮盖,之余那一双黑色眼睛。他也只能靠药物把眼睛控制在黑色了,至于传说中的墨色,他觉得他做不到……
秦潇兮看着司棋,第无数次叮嘱,“司棋哥哥千万不要笑啊!”
司棋哥哥的笑是永恒的阳光,温暖至极。可是……穆王没有这种笑!穆王的笑顶多算得上温和!
“知道了。”这是司棋的第无数次应答。
他的任务很简单,他只需把那群士兵引到尊主所说的范围之内就可以了。他不必担心他的脸,因为有面具。他只要,好好地说话就可以了。同是冒牌货,他不认为他会比那个人演得差。
临近出发之际,墨磷赶到了。
“司棋。你动手之前,剑指苍穹!”他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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