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湘府,锦觅把自己关在房里,郁郁寡欢了几天,终是忍不住,又偷偷跑去魔界。
他是她现在戒不掉的瘾。
可她这次去了魔界才没多久,就狼狈地逃了出来,她憋着一口气,慌不择路地跑到罗耶山。
刚才她化为兔子进了禺疆宫,被他抱在手里,情急之下锦觅咬了他一口,差点被他用火烤了。
她急切地推开门,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憋了一路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哭得抽抽搭搭,执起他的左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他手上。
锦觅摸着他左手上的虎口位置,哽咽道:“凤凰……对不起你疼不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怎能再伤他呢?
傀儡皱着眉,动作生硬地摸着她的头:“不疼。”
锦觅趴在他膝上,抬头看他,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滑下来。
傀儡眼里没有一点波澜,垂着眼眸倒是像极了他清清冷冷时候的样子。他伸出手,用没有温度的拇指揩掉她眼角的泪:“莫哭了。”
锦觅曾听闻,中了降头术的人,要么昏昏沉沉神志不清,要么身不由己。她想,凤凰给她下的降头,肯定是后者。你看,她上次明明被吓得不轻,现在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巴巴地再次跑来魔界。
看到魔尊的时候,他已然喝醉了,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进了寝殿,才刚沾到床就睡着了。
寝殿里静悄悄的,锦觅现出身形,悄声蹲在他身边。
她抬起手,停留在他脸庞上方,着了魔一般在空中缓缓描画他的眉眼。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来到那紧抿的薄唇。心中突然一阵抽痛,让她收回了手。
她低头,正好看到他的左手就在她的面前,虎口上她咬的那个伤口竟然还没好全。
鬼使神差地,锦觅倾身过去,轻轻地吻在那个伤口上。碰到它的那个瞬间,一滴泪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魔尊突然动了动。他蹙着眉,两眼紧闭着,低哑地哼哼:“水……水……”
锦觅凑在他脸旁,听清他说什么后,连忙倒了一杯茶,一手托起他的头,一手将那茶送到他嘴边。
魔尊却依然紧抿着唇,茶水顺着他的唇角滑落下来。
锦觅看他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咬了咬牙,把茶灌进自己口中,再俯身哺到他嘴里。
才喂了第二口,魔尊突然伸出舌头探进她口中,似乎急不可待地要汲取她嘴里的茶水,好解了他的渴。
锦觅心下暗惊,微微挣扎,不料却陷入更深的桎梏。魔尊翻身将她牢牢锁在身下,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不容拒绝地吻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逼迫她与他十指交缠。
两人的呼吸渐渐凌乱,就跟他们身上的衣服一样。锦觅感觉自己像被卷入漩涡之中,除了与他一起沉沦,别无他法。
他进入她的那个瞬间,她禁不住逸叹出声,仿佛终于找回心里缺失的那一块。这些年所有的痛苦和迷惶,终于被拨开了迷雾。
她是爱他的,不是什么降头术,不是巫蛊,她由始至终都爱着他。
这样的认知,让她灵台清明,心里却又泛起浓浓的苦楚,眼泪像决堤一样,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魔尊依然闭着眼,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却舔到淡淡咸涩的泪水。
就这般不情愿吗?那涩味好像从嘴里传到他心底,让他不由地停下来。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微微喘着气。
他复活过来的时候,脸上有一滴她的眼泪。他也知道,当时她就在那洞中。穗禾说那九转金丹是她跟太上老君求来的,可是以她的身份,润玉怎可能容老君送她金丹?
眼前这个人,虽然将他一刀毙命,他却到现在也无法恨她。他的母神和他的误导,都让他觉得还她一命不冤。但是,他不明白,她明明不爱他,为何却在他复生后屡次来魔界看他。勾起他的怨、他对润玉的妒忌,甚至让他慢慢有了错觉,心底悄悄地生了期盼。也许,她是有一点点爱他的……
他甚至幼稚地想让她也尝一尝妒忌的滋味。
可是,她现在这满脸是泪的模样,却让他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既然不爱他,为何还要再来招惹他。
锦觅已然情动,她被撩拨得不上不下,难受得双手抱紧身上那团火。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魔尊突然把她拉到怀里,粗暴地亲吻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却慢慢地与她厮磨,仿佛要故意折磨她,要让她为他疯狂。
他的身体明明享受着极致的快乐,心底却空荡荡的,犹如过堂风直直穿过。
他灼热的吻一路往下,一只手抚在她的心口,徘徊流连。
真想剖开看一看,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心。
发红的眼角渐渐有了湿意。
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爱我?
魔尊有些愤愤地咬了她一口,引来她突如其来的战栗。他松开口,细碎地舔弄那牙印,他还是舍不得让她痛,这又让他感到一阵悲哀。
不知过了多久,锦觅觉得全身像要散架了一样,大汗淋漓地躺在他身下。明明身体累得娇软无力,心口却荡开一丝甜蜜的涟漪。
魔尊微微睁开眼,看到她闭着眼,轻拧着眉,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魔尊忍不住想疼惜她,却又涌起一股不甘,她总是有办法让他失控,从以前就是这样!让他一步步为她沉沦,最后她却决绝地抽身,冷冷地看他变成一个笑话。
这时,身下那人的手无意识地在他身上摩挲,不期然地碰到他胸口那处狰狞的刀疤。她的手一顿,睁开眼。
魔尊缓缓闭上眼,清晰地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穗禾……”
锦觅如坠冰窟,彻骨的寒意攫住她的心。她睁大双眼,双唇微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猝然起身,一把推开他,哆哆嗦嗦地将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上,头也不回地逃出寝殿,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着她。
罗耶山上的夜,原来是这么安静。
屋内点着一盏灯,那人依然静静地坐在老地方。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感到寂寞。
锦觅脸色苍白,神色恍惚地走进屋,反常地没有过去看“他”。她直直地走向那竹床,安安静静地躺上去,蜷成一团。
过了片刻,那傀儡竟自个走过去,把她的头放在他膝上。
锦觅窝在他怀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鸦鸦,只有你是我一个人的。”
美目轻轻阖上,一行清泪从眼角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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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基本都按书里的设定。凤凰的那缕形魄也是卞城王护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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