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涌动暗流

奥伯帝国，冰冠领，冷砂镇

雪莱引导着瓦伦汀娜和艾瑞丝的车队在冷砂镇休息了一个晚上，为了守护这两个地位和代表意义都十分尊崇的女孩，雪莱在她们的房门外守了一个晚上，虽然其中发生了某些小插曲。

第二天清晨，瓦伦汀娜从会客厅的沙发上醒过来，由于会客厅也有供热的魔动法阵，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冷，她拖着迷迷糊糊的身体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看见了三条懒虫在温暖的房间里趴着。

“该起床了……”瓦伦汀娜清醒了一些，然后轻轻坐在自己妹妹的床边，慢慢的拍着她白皙的面颊，温柔的喊着。

“唔……”艾瑞丝一副不愿意起床的样子，“到早上了吗？”

“瓦伦汀娜小姐你居然起得这么早……”瑟尔一睁眼，看见瓦伦汀娜的身影，便将一旁的安娜摇晃起来，身为贴身女仆的她们却比主人起床得还晚，这是略微有些失礼了。

“不要慌啦，再睡一会也没没有事的。”瓦伦汀娜看出了瑟尔有点慌乱，安抚道，“我昨做噩梦了，所以没怎么睡好。”

说着，瓦伦汀娜回忆起昨晚的噩梦，梦中破碎的世界，遮蔽了天空的双翼，如同世界本身般巨大的龙的影子，那个十分熟悉但又感觉十分模糊的歌唱的女孩，还有最后的，支撑起世界的巨树。

然后，瓦伦汀娜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即使摔下山崖，深处酷寒的山谷中，却顽强的活了下来的故事，故事中的主角，在面对死亡时候的不屈，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感，她一想起就如同自己再感受了一遍一样。

突然，瓦伦汀娜的脸红了起来，她想起自己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后却做出了一个令自己的他人都十分尴尬的事情。

“我昨晚……怎么还能睡得着啊……”瓦伦汀娜突然用身上的毛巾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了对自己的质问。

“姐姐你做的噩梦有那么严重吗？”慢慢起身的艾瑞丝揉揉惺忪的睡眼，因为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所以认为瓦伦汀娜是因为噩梦太可怕了才会质问自己为什能睡得着。

“不……不是这个意思啦……”瓦伦汀娜立刻否定，然后从床边起身到一边的衣柜旁找寻衣物以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

瑟尔察觉到了大小姐的异常，但是因为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加上她的尊卑观念，她也不敢点出，虽然大小姐二小姐待她和安娜如同自己的姐妹，但毕竟她们的身份是女仆，即使平日里亲昵无间，最基本的地位观她还是有的。

“我记得我们带来的东西里有安定精神的黄金树果汁，大小姐您要喝一点吗？”安娜一遍帮艾瑞丝理顺头发一边询问。

“啊，不用啦。”瓦伦汀娜也是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艾瑞丝的[侧写]这个时候非常不自觉的发动了，她的[侧写]技能是通过对象的表情神态动作以及周围环境等各种细微变化来推测对方所经历的事情和心里所想，她稍微花了点时间来侧写，之后白皙的小脸先是猛的一红，然后她便侧写出了昨晚发生过的情况，在脑海中列出了无数姐姐被她点破之后羞愤得哭出来的情形后，脸色上的绯红在她的沉默中慢慢的消去。

“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艾瑞丝如此想着。“不然姐姐要是知道这件事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可能会害羞得哭出来吧。”

艾瑞丝还是明白自己姐姐的性格的，是那种最典型的容易被感动也容易被弄哭的类型。

至于瓦伦汀娜，她因为脑海中无比的混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还有[侧写]这个固有技能。

一般情况下，固有技能由于是秩序之神赐予生物们的先天的宝物，被刻印在灵魂之中，其数量和效果应该只会被自己所知晓；但是对于布莱克劳斯嫡系的家庭来说，对家人的信赖远远高于一切，所以妹妹这强大到可怕的技能[侧写]自然也由艾瑞丝本人告诉了家人们。

然而瓦伦汀娜并没有意识到那件困扰着自己的让人有些窘迫的事情已经被妹妹给侧写出来了。

女孩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打理自己，而另一边，骑士们已经整理好了行装。

至于雪莱，对于龙裔的体质以及常年作为骑士的经历来说，一个晚上不睡的确没有多大的问题，他眯着眼微笑的脸上看上去也没有倦意。

此时的雪莱和罗兰正在庄园围墙外慢慢的散步和谈论，实际上他们是刚出了庄园去进行了一场战斗练习才回来的。

他们两人，甚至北境十三位圆桌骑士都有这样的习惯，早上必定要去进行一场战斗训练，因为他们认为，如果因为和平的环境失去了锋利的獠牙，当灾难再度来袭的时候，他们将会无法抵挡，所以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这样警惕的意识，每一天都在反复的磨锋自己的意志和身体。

“所以你算是把自己司神龙裔的身份暴露给她了？”罗兰冷漠的问道，从他的语气里看不出他的态度究竟是不快还是无所谓。

“是的，毕竟想要在一个长位魔法师眼皮底下搞花招可是很不明智的。”雪莱耷了耷肩，“若我没有告诉她实话的话，她那个神奇的妹妹大概也会用[侧写]猜出来吧。”

“没想到雪莱大人竟然会用[固有看破]去探测一个看起来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的固有技能啊。”罗兰那如同冰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揶揄的笑意。

“再可爱的长位魔法师也是长位，而且还是持有[恶意看穿]和[侧写]的长位魔法师，对这样的客人抱有无谓的礼节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她们此行的目的没有我们推测的那么单纯，那北境出了任何事情我都难辞其咎。”雪莱并没有因为被揶揄而表现不满，或者说他反而觉得正经无比罗兰竟然难能可贵揶揄了他一下。“不过，她之前面对冰牙王的时候居然会如此恐惧足够看出她并不是一个能够熟练战斗的长位魔法师，相比之下，一样是长位魔法师的提坦妮娜战斗比瓦伦汀娜小姐熟练得多，大概也就算是。。。研究型的魔法师？似乎阿尔托圣殿就没有出过擅长战斗的高位阶魔法师。”雪莱小小的讽刺了一下阿尔托圣殿只注重魔法知识和提升魔力量的理论，而忽视了身为攻击魔法师实战的重要性。

雪莱持有的固有技能中有一项能力非常破格的[固有看破]，其效果为能看穿生物们一切的固有技能和刻印上的技能，由于固有技能是秩序之神赐予人类，并且刻印在灵魂上的技能，所以都是只有本人才知道自己的固有技能，对于固有技能，其实很多人都选择的是自己隐藏起来，只有真正可信任的人，才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固有技能告诉他，但是面对雪莱时，即使你根本不信任他，你的固有技能和刻印技能都会被他剖析开来，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一个可谓十分无耻且能力破格的固有技能。

“除此之外，烬灭座当初原定是要交给阿尔托圣殿作为龙族遗产研究的，这几个女孩都是阿尔托圣殿的学员，按照她们现在所在的魔法师位阶来看，这种级别的龙族遗产说不定阿尔托圣殿就打算交给她们来研究的，所以，她们可能会对持有这把武器的我心存芥蒂，毕竟按照阿尔托圣殿的说法，烬灭座可是人类共同的财产，其价值不可估量，怎么能轻易赐给一个几乎没有魔法亲和力的骑士使用。”雪莱的语气虽然很正常，但是话语中却似乎有点讽刺阿尔托圣殿的感觉。

“但她也并不能把你怎么样啊，这样给中洲的人暴露了你是拥有司神龙血的龙裔合适吗？这世上有普通龙裔，灾祸龙裔，始祖龙裔，但是你这位司神龙裔据我所知绝无仅有啊。”罗兰面露思虑之色。“虽然你……并没有龙族能肆意念动龙语的能力。”

“要是我不坦白的话怕是对方觉得我是个独占唤醒王座遗产的司神龙血和王座遗产的人了吧，那样我可能就会成为用自己血液和司神龙血混合而独占王座遗产的罪人了，如果能表明我的血脉的确是被迫和这件王座遗产绑定在一起了，那很大程度还是能避免纠纷的，我担心的是，到时候说不定会直接动手呢？”雪莱无奈的摊摊手，“据我固有技能的看破，那个女孩居然刻印了[风暴降临]和[大地塌陷]这种五级魔法，这可不是普通的长位魔法师，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能不能用，而且我觉得她的想法真是疯子，但是我还是有点……”

“这真的是首相大人的女儿吗？居然刻印了五级攻城魔法[大地塌陷]？”罗兰眼角略微有些抽搐，他对这个女孩居然身刻一个战略性的攻城魔法表示有些接受不能，“要是她的魔力量到了大魔导位，那不是个行走的攻城武器了吗？”

“这样非议女士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我由衷的赞同你的话。”雪莱也扶额道，然后他恢复正常的脸色，伸手从胸口的袋子里掏出了怀表，“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今晚之前要抵达冰痕城，然后从传送阵前往冰冠。”

“冰痕啊，去代替该隐拜见一下克勒斯先生和玛娜女士吧。”罗兰说。“他在零落城待了太久了。”

“我倒是在想米开朗基罗现在大概在咒骂我们。”雪莱笑道。

“第二军团最近的事情的确很多。”罗兰稍微思索了一下，“我这边第一军团事情也不少，现在算是临时休息，不像某位天命军团的统领，大清洗过后就那么闲。”罗兰脸上又出现了揶揄的笑容。

“你错了，大清洗的时候天命军团也没出力啊，都是第二军团的十字星出力，有天命军团什么事。”雪莱笑着给自己所指挥的特殊军团更拉了一笔账。

北境一直以来的领导机制是由一件具备特殊能力的魔法造物决定的，那就是和人类传闻故事里所推崇的——圆桌。

七年前圆桌便在和食人魔的大战结束后，一次选出了十三位新的圆桌骑士，雪莱·朗基努斯则正是这一次圆桌骑士们的首席。

北境的冰冠城的城堡主堡的最深的会议室里，一座沉重而带有神圣气息的圆桌静静的沉睡着，围着它的十三个坐席背后分别刻着十三个名字，这十三个名字便是北境最高的领袖。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北境的人民和贵族们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圆桌选择的圆桌骑士，也是北境的领袖。

北境黑语者的编制共有第一到第十二共十二个军团，圆桌骑士们每人负责掌管一个军团，其中第一军团主要负责长城内部的治安以及卫戍，由罗兰·芬里尔掌管，第二军团则正是十字星教会，也是黑十字星，负责情报工作，由米开朗基罗·奥古斯汀掌管……按照这种规律，十三位圆桌骑士麾下只有十二个军团，似乎其中一位圆桌骑士没有属于他的直属的部队，没有掌管第一到第十二军团的那位圆桌骑士便是雪莱·朗基努斯，事实上他虽然没有掌管十二个军团，但是依旧有一个特殊的部队作为他的直属部队，那个部队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不属于正常骑士军队制度管辖的军团，其名为，天命军团。

这是一个特殊的军团，也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战斗力最强的军团，其他军团的编制内少说都有二十万以上的人数，而这个军团却只有三万人，但是，这三万人却全都是龙裔，而且这支军团装配的魔法武器和魔动装备都是最多的，可以说是全员都武装到了牙齿，它战时执行的任务是精锐突破的任务，非战时执行的任务和情报任务类似，但其限制却远少于情报部门。

这是一个特务军团，它不仅在北境，甚至在帝国律法里都有着难以置信的特权，除了侯爵以上爵位的人，其他人无论职位和家室，天命军团都可以在不经过手续的情况下将其逮捕，若是身份在伯爵以下且在面对天命军团时有攻击倾向，那么他们可以将其就地格杀，甚至，即使被天命军团盯上的人爵位职位等级高于伯爵，只要不是皇帝本人，想要逮捕那个人的手续也并不复杂，可以说能在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间内，依照帝国的律法将他合法的逮捕亦或是击杀。

许多被第二军团查出的有违反帝国律法的贵族，一般都是被属于北境天命军团逮捕，所以隶属于北境的天命军团不仅在北境内，甚至帝国内都有相当程度的凶名;天命军团本身并没有情报部门来支持他们进行特务活动，但是他们的情报和同为北境隶属军团的第二军团是互通的，正是因为天命军团和第二军团的情报互通，所以间接的保护了十字星教会实际上是北境第二军团的隐藏身份没有暴露，同时也给人天命军团的情报能力强大得可怕的印象，事实上，天命军团本身只是一个完全由龙裔组成，负责进行抓捕和战斗的军团；帝国贵族中甚至提到天命军团或者天命机关就会心悸。

不过天命军团虽然手段恐怖，但是对于平民却没有那么多的威胁力，因为平民中除非是涉及反叛罪，不然都是由当地的治安部队来逮捕以及惩罚，所以在平民之中天命军团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凶名。

“大清洗过去了该有两年了吧。”罗兰问道，两个人一边向着庄园方向走回，一边接着谈论往事。

“两年零三个月，那可是我坐实了称号‘处刑人’的时候。”雪莱笑笑，“塞菲斯公国的间谍死了多少来着，应该有上千吧，大清洗结束了奥希罗斯听说是愤懑的骂我是恶魔来着。”

“有时候我还在想你这种看上去那么和善的人居然会和特务机关联系到一起真是怪异。”罗兰怼了雪莱一下。

“你这么冷冰冰的治安官我觉得更怪异。”雪莱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哦对了，你最好记得也别惹到艾瑞丝小姐，她可是刻印了五级魔法[致死霜冻]的。”

“这是人形的冰牙王了吧，昨天那只冰牙王死在我们手上可真是幸运。”罗兰眼角又抽搐了两下，然后冷着脸说到，其阵势仿佛在讲冷笑话。

事实上，即使瓦伦汀娜和艾瑞丝身上刻印着[致死霜冻]这样的高级魔法，要对付之前的冰牙王也算是几乎不可能的，即使[冰牙雨]本身只能算是四级魔法，但是这两位大小姐没有达到大魔导位之前，要释放五级的魔法，其准备时间非常之久，消耗的魔力也不是她们现在的身体能承受的。

庄园里的为女孩们准备了早餐，而四个女孩都在给少数人用餐的副餐厅享用这个看似物资丰富的小镇的早餐。

“今天一早都没看见雪莱先生和罗兰先生呢。”安娜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道，然后瓦伦汀娜的脸色蹭的变得通红，那种羞怯的样子出现在这个美得如同神的特别眷顾的女孩脸上实在是有十足的杀伤力。

“咳哈哈哈是啊。”艾瑞丝忙帮姐姐打圆场。

“大小姐。”瑟尔突然出言问道，这里所称呼的大小姐其实就是瓦伦汀娜，“您有没有觉得，雪莱先生这个人，似乎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安娜看不出雪莱有什么奇怪的，“温柔又英俊，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其实我也觉得有一点怪怪的，但是固有技能告诉我，他不是坏人，至少，他对我们没有恶意。”艾瑞丝这时难得收起平时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二小姐都看不穿他吗？”瑟尔有点吃惊，实际上作为从小就陪着两位大小姐一起长大的同伴，她们自然也是被艾瑞丝绝对信任的，所以艾瑞丝的固有技能也是有透露给她们的。

“看不透，我的固有技能从来没有失败过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艾瑞丝平时都是嘴里塞满了早餐说话，但是因为现在不是家里，所以她也非常矜持的在嘴里没有食物的时候说话。

“我只是本能的觉得。”瑟尔摇摇头，“虽然认识雪莱先生还不到一天，但是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我们应当有所防范。”

“既然雪莱先生和罗兰先生对我们没有恶意那不就行了吗？至少等我们见到冰冠公爵之前都处于很安全的情况下。”安娜说道。

其他三个女孩思索了一会，忽然，瓦伦汀娜像是想起了什么。

“会不会，因为他是司神龙裔的原因。”

“诶？对啊，很可能诶。”艾瑞丝忽然激动了起来，然后突然注意到现在并不是在家里，然后又迅速恢复了一副矜持的模样。

“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雪莱先生比起能够被二小姐用固有技能看穿的人来说，最大的不同点就是这个了。”安娜想通了，说道。

“身为高位阶龙裔竟然可以抵御他人的固有技能吗？秩序之神真是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些不公平呢。”瑟尔笑道。

“龙族毕竟是出现在世界上最早的种族，他们的文明和力量都是由神明直接赐予的，比起我们人类来说接近神明得多，继承龙族部分权能的龙裔自然也比正常人强大许多，会这样也不奇怪啦。”艾瑞丝解释道。

由于女孩们大概推断出为何艾瑞丝的固有技能[侧写]会失效，所以这顿早餐在愉快的氛围下结束了。

过了一段时间，中洲负责保护这两位大小姐的守备队员和北境的黑语者们也都已经准备完毕，于是车队便慢慢的启程前往冰痕城。

瓦伦汀娜刚刚坐上车，就看见庄园外，一脸笑容的雪莱和冷漠的罗兰骑着他们的战马汇入了车队之中。

瓦伦汀娜由于再度联想到昨晚自己那令人尴尬的事情，脸上不由得又发烧了起来，她把目光从雪莱身上移开，回到车内。

然后，她的目光在移回车内的时候和艾瑞丝的目光对上了，就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妹妹似乎有一个十分破格的固有技能。

艾瑞丝当然明白姐姐已经发现了这一尴尬的事实，她看着姐姐已经通红的脸，尴尬而俏皮的眨眨眼，像是示意姐姐自己将会是知道那件事情的最后一个人。

雪莱回到车队的时候，看了一眼车厢，虽然这种大型魔动机车的水晶幕是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但是他闭合的双眼似乎能穿过水晶幕看到里面已经泛着羞红的那精致的脸蛋，然后他迅速转回头，尴尬的咳了咳。

“这一趟去冰痕城不至于再遇见怪物了吧？”罗兰对之前的冰牙王引起的麻烦感到有些不爽。

“看运气咯？”雪莱能很迅速的回到状态，“如果真的需要高强度的战斗的话，我不介意开眼。”

“算了，你在开眼时候像台机器。”罗兰表示不需要，“虽然绝对的理性很有助于作战，但是我不是很喜欢你那副样子。”

雪莱轻轻笑了一声，不可置否。

此时，准备出发的车队正处于庄园的大门边，忽然，雪莱和罗兰都听见了大门附近传来了特殊多声响，两人作为曾经在天命机关服役的人，立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种奇特的声响，是天命军团要求进行情报交流时候用的暗语。

雪莱摆了个手势，大门边就闪出一个人来，他身着黑色的长袍，领口处由展翼的长剑形状的徽记扣住，就是这个徽记，证实了他的身份，他是隶属于天命军团的。

雪莱和罗兰示意由罗兰带领车队现行出发，之后他便驱马驶向大门，那个天命军团的骑士也很聪明的从大门处离开，远离了人眼繁杂的车队。

到了庄园外墙无人的角落，雪莱从战马上跳下，询问这个天命军团的骑士是因为什么原因用天命暗语来要求进行情报传递。

“雪莱大人，我们从第二军团拿到了几项情报，事态不是很轻松，所以我选择直接来见您。”天命军团骑士开门见山。

“是什么事情？”雪莱问。

“塞菲斯公国的动向，东境似乎有人潜入了北境，还有就是一直在北境和精灵帝国诺克辛达瑞安边境猖獗的奴隶商会的痕迹。”

“奴隶商会？我记得大清洗的时候清理了不少他们的人吧？这个商会还没被彻底拔除？”雪莱的眼中似乎有金色的流光溢出，这是他微微睁开了眼的表现。

“是……是我们办事不利……”这位天命骑士一看到雪莱眼角的流光立马就明白这是统领大人有些动怒的表现，平时这位统领大人轻易不会睁开眼睛，那是因为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睁眼认真对待，一旦有轻微的睁眼就说明这位统领大人动了怒。“因为西境那边，还有我们北境的寒冬领，似乎有些有地位的人在保护他们。”

“奴隶商会，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雪莱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把胸中的怒火一并吐出似的，“以天命军团的名义，但凡涉及奴隶交易的，一律押送入天命机关，然后你去通知第一军团，第二军团，以冰冠公爵的名义，全北境通缉所有涉嫌奴隶交易的人，尤其是如果有人涉嫌精灵奴隶交易，由天命机关公开行刑！至于那群为了一点利益都可以放纵奴隶商会猖獗的所谓贵族，一旦查实就当场处决。”似乎是为了挽回刚刚失态动怒的面子，雪莱下达命令的时候非常的冷静平淡，似乎他下达的命令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是！”天命军团骑士记下了第一条命令。

“那东境的老鼠呢，怎么混进来的？”雪莱又问。

“是一个自称来自中洲的商会，做的生意是酒，但是他们似乎有东境人不喜欢苦味的习惯。”

“在哪里第一次看到这个商会？”

“寒冬领，盖斯特伯爵领的寒鸦城。”

“盖斯特伯爵领？”雪莱沉思了一会，然后轻声自言自语道，“是从南边的永冻长路进来的还是东南的雪径进来的？”

“其实根据第二军团在中洲和东境的报告，这伙人很可能是在打您接见的贵客们的主意。”天命军团骑士说出了结合自己和大部分其他同级情报人员看法的观点。

雪莱先是眉头一皱，然后似乎是想通了，银色的眉舒展开来。

“呵，你们倒是想到了。”雪莱笑着赞赏了骑士，“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打那两位大小姐的主意。”

“我是听第二军团的布鲁克神官说的，如果御前首相大人的两位女儿一路从中洲到穿越西境都没有出事，而在北境出了事的话，那么无论事大事小，北境必定会因此和中洲的布莱克劳斯家族有一定的嫌隙。”

“没错，呵，东境的老鼠，这脏水泼得真是好。可惜，他们远远低估了黑语者对北境这片冻土的掌控力。”雪莱冷笑道，“想给我泼脏水？是泰衣尔还是盖里特，或者是……薇娜那个女人？”

东境这片大地，是奥伯帝国最为富有的区域，而这片区域最大的贵族家族，同时也是世代世袭东境守护的家族便是诺尔家族，其中泰衣尔·诺尔是诺尔现任的家主，盖里特·诺尔是诺尔家族顺位第一继承人，可以说是诺尔家族的少主，而薇娜·诺尔，是盖里特诺尔的妹妹，同时也是泽西·纳米凯斯拉的皇后。

“公爵大人，以我的看法，可能是薇娜皇后的几率大很多。”

“哦？说说看。”雪莱笑了笑。

“因为这支商会的的确确是从中洲启程的，如果要说能够把一支全是诺尔家族部下的人伪装成中洲的商会，仅仅是诺尔家族的手，还伸不进中洲。而且，诺尔家族和布莱克劳斯家族积怨已久，加上听说不是皇后所生的四皇子菲诺克对艾瑞丝小姐抱有好感，而且还能对在诸多贵族少年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孩瓦伦汀娜小姐做出一些事情，然后顺便还能抹黑布莱克劳斯家族，这样做，对于皇后来说，说不定是一举三得，其一，给北境泼了脏水，让首相大人和北境关系出现问题，其二，打压布莱克劳斯家族的潜在联手家族，其中包括皇族，其三，给布莱克劳斯家族抹黑。”

“这倒可能。”雪莱沉思了一会，“既然那个女人给我来这么一手，我也不能闲着;雷霍统领说的对，薇娜这个女人的确非常需要提防，即使我还没有参加百城之宴，也大概猜得出薇娜这个女人是怎样恶毒的女人。那就这样吧，你传我命令，中洲逃出来一支企图叛国的武装商会，逃到北境境内，命令不在长城驻守的第一，第二，第七，第八，第十军团，对这支商会全力缉捕，当场格杀，不准留活口。”

“公爵大人，是不是太过了……这样东境和中洲那边……这支商队是有中洲贵族认可的正规的标识的。”

“黑语者在北境内有部分军事豁免权，在战争期间可以由北境高层裁定一切，但是天命军团则有全面豁免权，在帝国全境都有效。”雪莱面带微笑，拍拍骑士的肩膀。“最后歼灭这支商会的一定是天命军团，明白吗？”

“明白！”骑士脸上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两个人此时就像是一头狼与一只狈。

“对了，至于尸体的话全都丢到雪径那边留着发臭吧，让东境的人看看，不清楚北境的情况贸然踏入得付出什么代价。”

雪径是东境从芬托斯山脉中央延伸向北境的道路，和从西境延伸向北境的永冻长路一样，是进入北境的少有的大路。

“接下来是塞菲斯公国的动向，他们又在安格鲁斯伯爵领边境有小动作了，根据我们的情报，大概能推测出他们没有开战的意图，对于边境巡弋队都是避着走，似乎在接应什么，联系上安格鲁斯伯爵领是北境的魔动工业中心……因为我们不确定，所以觉得这件事必须要上报给公爵大人。”骑士的语气中似乎在暗喻一些什么，他也明白雪莱是绝对听得懂的。“其实…………现在铁星城和黑岩城似乎都有运送商队在准备着一些什么东西，似乎是要出发前往某些地方。”

雪莱仅仅是思索了一会，然后，这位天命军团骑士，遇见了他作为龙裔的一生中感到最恐惧的画面。明明前一刻的公爵大人还算是愠怒刚刚平息，但是这一瞬间，他的怒火就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却身居高位的公爵大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底就像流动着融化的黄金般，闪耀着令人畏惧的光芒，他终于睁开眼的时候，里面却是灿金色的如蛇一样的竖瞳！来自高位阶的龙裔的恐怖威压在他睁开眼之后毫无保留的肆虐而出，这位骑士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屈膝，然后伏地跪拜，即使跪拜了下来，他的身躯也止不住地颤抖。

龙族的眼瞳是金色的，并且龙族可以依靠金色的眼瞳来给其他种族压迫力，这种压迫力是低位阶生命无法抵抗的，似乎对于龙族的恐惧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的。这种能够仅仅靠目光压迫其他生物的能力自然也被龙裔们继承了，但是龙裔毕竟只是具备龙族部分灵魂的凭依体，所以对于这种力量的掌控也不能像龙族那样自如，大部分龙裔可以通过激发自己身体里龙魂的部分，来使得自己的眼瞳暂时转变为金色，在不激活龙魂的时候，龙裔的眼瞳会是本来的颜色。

但是雪莱是个例外，他在龙魂未觉醒之前的眼瞳是银色的，但是自从他觉醒了龙魂之后，高位阶的龙魂彻底改变了他的身体，低位阶龙裔比人类强大的程度量化之后如果是十个单位的话，那么雪莱觉醒了司神龙魂之后的身体大概比普通人类强出至少五十个单位，同时，他的眼瞳也变成了龙族特有的金色竖瞳，而且无法再变回原来的眼瞳，可以说，自从觉醒了龙魂，他就可以说再也不算是人类，而是一头披着人类皮囊的巨龙。

这也是他平时要闭着眼的原因，自从觉醒了龙魂之后，他获得了和米开朗基罗[神之视角]一样的感知能力，虽然比起[神之视角]来说是劣化版。

为了不让自己司神龙的眼瞳恐怖的威压散发出去，雪莱平时就是像这样闭着眼的，如果他眼睛稍微睁开一条缝，那说明他已经动怒了，如果眼睛完全睁开了的话，那说明他要么是怒不可遏，意识到了很严重的问题并且采取了极度认真的态度。

“有叛徒！”雪莱丝毫不管跪拜在地的骑士，看起来怒不可遏的他语气却比之前还要平静，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冷漠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是……是的，我们推测也是这个情况。”骑士伏拜在地，声音中是难以遏制的颤抖。

“呵，塞菲斯公国被打得那么肉痛还敢在边境放肆，除了有足够大的利益，我想不出第二种情况了，而在安格鲁斯伯爵领附近会有什么利益，答案很明了。”雪莱眼瞳中金色光芒更盛，“你们探查出其他情报没有？”

“我们怀疑，是有人准备走私魔动核心，因为安格鲁斯伯爵领的铁星城和黑岩城是北境的魔动工业中心，如果是在这种地方出现能够让塞菲斯公国冒着被我们直接攻击的风险在边境游荡，那么魔动核心是最大的可能。”

所谓的魔动核心，是魔法技术发展的产物，原本的魔法只能通过范围很少的介质来布置法阵以达到进攻或是防守，禁魔的作用，但是人类魔法发展至此，出现了由魔法和机械结合的魔动技术，可以在介质上镌刻法阵，然后借由被镌刻法阵的介质体来发动各种各样的魔法和驱动机械，而这种介质则被称为魔动核心。

借由魔动核心，人们才有了以魔法驱动的车来代替马车，不过，由于魔动核心比起正常魔法来说更难以控制，而且造价并不低，所以在许多人正常生活中，魔法的使用频率是比魔动技术高得多的，魔动核心一般只作为魔法部队装配，或者是作为城防设备。比如帝国的首都帝冕城，除了最核心的，千年前就存在用于保卫白银宫的巨大魔法阵，在帝冕城的城墙上装配的魔动核心，以及魔法阵的数量是一个恐怖的量级，可以说，除非是传说中的龙族或是生活在天空城的羽翼族中最强的七之翼，没人能攻破帝冕城。

由于北境与帝国其他境的通路只有雪径和永冻长路，北境这么多年来可以说只有名义上是属于帝国的领土，其他很多情况北境表现得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国度，而且北境境内被发现的龙族遗迹以及其他种族的遗迹数量非常之多，所以它的魔法技术发展也和帝国的几乎是两条道路，这种魔法技术的异同同样表现在其他的人类国家，包括阿萨圣教国和洛斯同盟。

魔动核心属于一方势力的魔法部队最根本的装配，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给其他的势力或是国家，尤其是强大一方的不能泄露给弱小一方，一旦泄露，对方会针对这种魔动核心的魔法术式、结构和龙文铭刻来将自己的战力武装到和对方相同的程度，即使没有能力大量复制对方的魔动核心，只要拿到了对方的魔法术式，己方的魔法师们就多一分战力。

“那就退下吧，既然你都推断出大概情况了，那么不需要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了吧。”雪莱金色的眼瞳扫了一眼跪伏在地的骑士，骑士虽然没有和那个目光对视，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那目光直视着他的压迫力，直视他的时候令他险些喘不过气来。“我们不知道凝结了北境数代魔法师们呕心沥血的结晶:魔动核心的魔法术式和结构有没有被泄露出去，若是已经被泄露，那个叛徒万死难辞其咎！如果没有泄露，你们必须给我截住它的外流！”

“属下明白。”骑士努力克服着身体的战栗，缓缓起身，然后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缓缓后退，即使是有些寒冷的天气，兜帽下他的脸庞已经满是汗珠，他退离了雪莱一段距离之后，才能够直起身来，然后出了一口大气。

“还有！魔导城那边，不会有老鼠偷溜进去吧！”雪莱语气中是十足的愤怒。

“绝对不会！”骑士惊慌的说道，“魔导城的一切都是绝密，除了我们和圆桌以外，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接近魔导铁穹。”

“如果魔导城也进了老鼠的话，我就要考虑把魔导城的守卫队全部给二之枪骑磨枪了！”雪莱冷冷的说道。

“公爵大人看来是真的怒极了，果然，对于圆桌骑士的大人们来说，叛徒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此时，护送瓦伦汀娜和艾瑞丝的车队已经离开了有一段距离，罗兰原本对雪莱临时离开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当他感受到远处庄园方向恐怖的压迫力传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接下来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令雪莱这种好脾气都真动怒了。

其实，车队这边的人在刚刚雪莱睁开眼的一瞬也有些微感到心悸的情况，但是因为这边是有魔法阵保护的区域内，所以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车内的四个女孩也感觉到了那压迫力的边缘威压，但是除了瓦伦汀娜，其他女孩似乎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奇特的事情，只是觉得突然有些心悸罢了，只有瓦伦汀娜感到了这压迫感对她来说有些熟悉。

几分钟之后，雪莱从车队后方驱马赶来，他表情依旧是柔和而温暖的微笑，但是只有罗兰意识到事态不妙。

“发生了什么？”罗兰驱马行到雪莱身边，然后左手拿出身上的符文，在半空中启动，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隔音法阵。

“问题很多，比如奴隶商会没有解决，比如东境那边有老鼠混进来试图对车里的两位大小姐做些什么动作，还有就是……”雪莱的眼角有流光溢出，“应该有人准备，或者已经走私了魔动核心到塞菲斯公国那边。”

“什么？走私魔动核心？”罗兰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也有些失态，他的眼瞳那一瞬间也闪了一下金色光芒，然后那金色很快就熄灭了。

在罗兰眼瞳闪烁金色光芒的时候，周围的黑语者骑士们都明确感受到了龙裔血脉的压制，而中洲的守备骑士们则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心悸。

“好大的胆子！”罗兰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其阴冷程度不亚于长城上的风雪。

“所以等到了冰痕城，我们暂时先把这两位大小姐安置在冰痕，我过几天从传送阵直接去往黑岩城。”雪莱淡淡的道，语气虽然平淡，但是罗兰却听得出这语气之下涌动的杀意。

这是北境最为忌讳，最为禁忌的罪名，背叛！北境长久以来的文明发展因为芬托斯山脉的隔断，所以与帝国各境各领都是不同的;帝国立国之初黑语者部队便一直驻守于北边的冻土上，所以这片冻土大地一直以来的道德观念价值观念都是基于黑语者骑士的道德和价值观，这种意识不一定根植于所有北境人民心中，但是一定会根植于历代黑语者骑士的心中，更别说是身为黑语者领袖，北境领主的十三位圆桌骑士。

背叛！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可饶恕，尤其是这样的叛国罪行，无论是什么原因，把北境独有的，拥有特殊术式和结构的魔动核心走私向一直和北境，和奥伯帝国有摩擦的小国塞菲斯公国，这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罗兰甚至已经想到了怒极的雪莱会如何炮制那个叛徒。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魔动核心的术式真的已经泄露到塞菲斯公国的话，我们要怎么办。”罗兰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雪莱。

“开战吧！”雪莱眼角又有金光流出，“把十二枪骑全部投入战场，和塞菲斯全面开战！”

“那违反了一千五百年前诸国议会制定下的规则，如果我们人类私自开战，那说不定会引起洛斯同盟和阿萨圣教国的动作。”人类在多年的纷争之后，在建立各个国家之初便为了后世不再纷争而订立的类似于互不侵犯协议的的规则，即后世若是再出现国家规模的大型战争时，其他国家或是国家规格的势力可以以调停的身份介入。

“他们只要敢来，我就敢让他们死！洛斯同盟不过一盘散沙，就是多个小国聚在一起试图和帝国以及圣教国对抗的缝合怪，阿萨圣教的圣骑士和圣言术使也不过是一群养尊处优的废物，我不觉得这样一把金灿灿的装饰配剑能刺穿北境历战无数的盾。”雪莱一副不灭掉塞菲斯公国不罢休的样子。“更何况十二枪骑的强度我们根本没有试过，谁知道斯雷特恩的所谓魔导技术是不是能够把四大圣城推平。”

在雪莱正怒火中烧时，路途前方出现了一支同样人数众多的车队不紧不慢的行进着，因为魔动核心走私情报而心情差极的雪莱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他挥手将身边的一名黑语者招来，这名黑语者驱马到了雪莱身边。

“大人，有什么吩咐。”这名黑语者身披黑色披风，胸前是一个银色的展翼长剑徽章，这个徽章足以证明他也是天命军团的骑士。

“去看看，那是什么车队，这种人多且杂乱的地方真起了乱的话，车内的贵客可能会受惊。”雪莱说道，他并不担心前方出现的车队就是刚刚情报里东境派来的“老鼠”们，因为他带来的，现在在护送车队中的几十名黑语者无一例外都是天命军团的骑士，他们都携带了装配好魔动核心的武器，而且其中几位骑士刻印了保护性的高阶魔法，加上自己以及其他骑士的突破力，雪莱丝毫不怕对方发难。“如果对方不善，你先下手，然后尽可能归队。如果对方没有敌意，那就叫他们要么快点行驶，要么让开。”

那名骑士点头示意明白，然后加快马匹往前方车队赶去。

“诶，姐姐，你看前面的车队。”艾瑞丝看到前方车队的旗帜，忽的眼前一亮。

“怎么了吗？”瓦伦汀娜还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出神，听到艾瑞丝一喊，才回过神来。

“是‘悠久之歌’歌剧团啊！”安娜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那面旗帜，那是一面印着歌颂与美之女神阿芙洛狄忒的旗帜，这说明了这支车队的身份，那是一支在无论人类或是其他种族，无论是哪个国家，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推崇的，被称为世界第一剧团的歌剧团，其名为“悠久之歌”，这支歌剧团的表演可谓是世间无二，除了剧本情节触动人心而精彩外，其表演的成员外貌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最为令人称赞的是悠久之歌一直密藏着不露面的主唱者，那是一位女声歌唱者，她的声音可以说是连阿萨圣教国的圣女咏唱圣歌时都未必比得过，天籁这种形容词来形容这位神秘的歌唱者已经算是最低限度的赞美了。

看到这面旗帜，女孩们不由得激动起来，悠久之歌歌剧团是在世界各地四处游行表演的歌剧团，其行踪没有固定，路线也不会固定，可以说是全凭他们的心情定下地方表演，那个地方可能是繁华的都市，也可能是乡野小镇，而一旦他们选定了某个地方准备进行表演，慕名而来的各式各样的人会瞬间购空门票。

或许是因为人们对艺术的尊敬都是一致，这支歌剧团即使没有自己的武装，但是在游历世界的时候却都没有被任何势力为难。

女孩们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看见这支歌剧团，歌剧团这两年来游历的地方主要是奥伯帝国内，但是一直在南境和西境之间辗转，瓦伦汀娜和艾瑞丝早闻其名，只想着等他们游历到中洲的时候能去一睹其风采，但是后来听说剧团去向不明，不由得有些失望，现在，能看到这支歌剧团居然出现在了北境，还离自己这么近，女孩们自然想要去看看这支世界第一的歌剧团究竟又多么感人而精彩的故事，多么动听的歌声。

“大人！”被派到前方询问的骑士在几分钟内赶了回来，驱马行到雪莱身边，“确认了，没有任何的武装，只是一个歌剧团，似乎是所谓的世界第一歌剧团‘悠久之歌’。”

“嗯，没有威胁就好。”雪莱点点头，“他们有表明去向吗？”

“对方的目的地也是冰痕，并且向我表达的是，希望能和我们一起到冰痕去。”

“很奇怪，这支歌剧团的名声我听说过，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要来北境这天寒地冻的地方。”罗兰此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肯定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觉得他们能威胁到我们。”雪莱似乎消了气，脸上笑了笑。“他们是不愿意让开？”

“对方的领头者表示会让他们车队加快速度，不会耽误我们车队的行进速度。”

“嗯，那你去前方探路。”罗兰此时对骑士下了新的命令。

“探路？”骑士和雪莱异口同声，有些不解。

“昨晚上的雪很大，我担心前面的山会有雪崩堵路，如果直接进了山路而前方又有雪崩的话，这么大的车队很难掉头，而且如果遇上了雪崩，那我们无论是绕路还是其他方式，今晚之内是到不了冰痕城的了，与其在山里扎营，不如走特列斯平原那边，至少晚上还好扎营。”罗兰分析道，“去吧。”

“是，罗兰大人。”骑士一领命，就驱马又向着前方赶去。

“当初应该在冷砂镇也布置传送阵的，冷砂镇无论是到冰痕城还是到寒鸦城的路都太难走了。”雪莱此时有些懊恼。

“你个败家的家伙，大型传送阵价格太昂贵，小型传送阵这种时候也难派上用场，为了方便在冷砂镇布置传送阵不是浪费钱吗？”罗兰忍不住骂道。

“到了冰痕之后，先暂时停留一段时间，我去一趟黑岩，你去拜访一下克勒斯先生和玛娜女士，我预测这几位大小姐很可能要去看看前方那支歌剧团的演出，那时候如果我还没回来的话，你从冰痕的天命机关调几个人来一起护卫。”雪莱没有继续开玩笑，正色道。罗兰听雪莱语气严肃，虽然表情上还是标志性的温柔笑脸，但是他意识到雪莱此时很认真，在前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就重新释放了隔音法阵。

“天命机关可不听我的指挥。他们是你的专属部队，雪莱公爵是想我越权吗？”罗兰叹了口气，指出雪莱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公爵令和圆桌首席令我到了冰痕会全都交给你。”雪莱说道。

“怎么和全数交权一样。”罗兰皱了皱眉。

“黑岩城和铁星城的城主都是老派的贵族，公爵令和圆桌首席令可能不起作用，我要用的只有天命谕令，到时候我让驻守铁星城的莱因哈特到黑岩这边来协助我。”雪莱说。“反正用不上，就先给你。而且，我考虑到了我回不来的情况，必须要你来主持情况。虽然我不会死就是了。”

“好的，我知道了。”罗兰想了想，考虑到走私魔动核心这件事可能的隐情，同意了雪莱。

他们经历过的事情比现在的复杂的有很多，但是无论事情复不复杂，他们都保持着万分的把握才会实行，即使最后发现自己之前的准备大多是谨慎过头了。甚至可以说，有些事情是属于他们只要直接踢门逮捕就好了，但是他们也依旧要在门外好好布局防止生变。这也是这一代圆桌骑士们如此年轻却能够服众的原因之一，他们所做的事情没有失败，因为他们每次都做好万全的准备。

所以雪莱在决定只身一人前往黑岩城的时候，就把绑在自己身上的大部分权力先让渡到罗兰身上，防止出现自己回不来而没有人控制局面的情况出现。

“虽然我死不掉，但是如果很久没能回来的话，圆桌的圣堂决议总要有人主持。”雪莱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是在给罗兰不要担心他的意思。

到了中午时分，从昨晚一直下着的雪逐渐减弱到消失，天空又放晴了，不过在这片冻土上，阳光也显得苍白而缺少温暖，车队很快就行驶到了罗兰之前说过的山下。分岔路一边是通往山里，另一边是通往特列斯平原的路，区别在于若是直接往山里行进的话，今天晚上便能抵达冰痕，如果去往特列斯平原，则需要一个晚上的休息才能抵达冰痕。

“罗兰大人，路已经探明了，山里的确出现了雪崩。”那位探路的骑士此刻也回到了车队里。“我已经用使魔传信到冰痕的道路修葺部门了。”

“果然！命令车队现在在这里停下，稍加休整，然后转往特列斯平原。”雪莱下令道。

“前面那支歌剧团的车队呢？”罗兰突然问，“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不然进了山再退出来的确有些麻烦。”但是他表情冷漠，丝毫看不出有助人为乐的意味。

“没必要多管闲事。”雪莱的笑容倒是看着像是想要助人为乐的样子，但是他的话语却不是，“我们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困在山里附近的巡逻队也可能能找到他们并救援，我们的任务是护送瓦伦汀娜小姐和艾瑞丝小姐。”

“这还真是你的作风。”罗兰说道，然后转头吩咐一旁的骑士，“你去车队后方的辎重那里把供暖魔动法阵和堡垒法阵准备好，然后找中洲车队的队长，告诉他因为雪崩堵住了最近的路，今晚我们必须在野外扎营，告诉他做好防备。”

“明白了，罗兰大人。”

“嗯，去吧！”罗兰挥手示意。

大概几分钟后，这只人数上百的车队便停了下来，雪莱和罗兰给黑语者骑士们分配了各种任务，然后知会了中洲车队的队长。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休整，车队便向特列斯平原一方行驶去。

“悠久之歌”歌剧团的车队实际上也不是很明白北境的的路，他们也只是知道这条路是去往冰痕城最近的路，原本以为后方的车队应该也会跟着他们进山，但是剧团长这时候发现后方那支看着像贵族车队的车队已经不见了。

他并没有考虑到是前往的道路已经无法通行，而是以为自己走错了，身为外来者，在不熟悉地形和道路的情况下，想办法跟随其他看似本地人的本能是所有人在远行的时候都会有的本能思维。所以悠久之歌歌剧团的剧团长没有考虑是其他特殊因素，就命令已经进山的车队在山脚入口掉头，然后跟随者已经消失在另一边岔路的瓦伦汀娜车队的痕迹，也前往了特列斯平原。

正是因为这种跟随他人的本能，悠久之歌避免了被困在山里，难以扎营和布置防御阵地的尴尬情况。

另一边的特列斯平原，瓦伦汀娜的车队努力的向着冰痕城多走一点路，直到夜幕慢慢降临，车队才开始准备布置防御法阵抵抗夜间可能会出现的野兽或是龙族亚种生物。

而在他们后方不远的位置，另一支车队也缓缓的靠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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