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云端之上，黑暗之下

北境，冰痕城，城堡茶厅

不敢想象，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来自中洲的四个女孩把能用的词都用上了，也不足以表现出现在的震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年轻，不，以帝国城主的年龄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幼小的人来担任一城之主。

奥伯帝国，是一个帝制的国家，它的最高国家元首是皇帝毋庸置疑，皇帝掌管最高的一切权力，而帝国千年以来的习俗则是由御前首相掌管最高行政权力，帝国审判庭掌管最高的司法权力，而军事权力则是由各个地区的各个领主们独自掌管，即是暮语者部队，但是受苍语者部队辖制，并且严令禁止私自扩充军队。所以，奥伯帝国境内的公爵们，会把自己公爵领内重要的城市交给信任的并且有足够统御能力的人，一同交出去的也包括那个城市军队的管辖权力，所以，奥伯帝国的每一位城主，不管是否是有爵位的，都是绝对不可小觑的，因为城主们即使没有爵位，其中的军事力量也足够让人忌惮三分。

如此地位的人，必定是要严格选择，并且必须得有一定的资历才可以服众，面前的这个女孩，虽然现在的确向她们展现出了如同女王一般的气势，但是城主这种职位，可不是仅凭气势就足够的。

“在下瓦伦汀娜·布莱克劳斯，见过城主阁下。”

“在下艾瑞丝·布莱克劳斯，见过城主阁下。”

四个女孩依次重新行礼，之前的是用于同地位见面所用的礼节，现在的礼节是贵族女性用于拜见尊位的礼节。

此时此刻，她们已经没有办法去深究对方的身份了，毕竟冒用城主之名是十分严重的罪行，布伦希尔德没有必要冒着这样的风险来欺骗她们，而且这里的确是城主的城堡，在城主城堡里冒充城主，那可是找死都送到家门口，结合之前管家女孩对布伦希尔德恭敬的态度，还有管家的的确确说过城主待会就会到，然后来的就是布伦希尔德，所以，不管对方说的多么的让她们不敢相信，她们现在也只能先行拜见城主的礼仪。

至于之前她们“失礼”的行为……现在要看对方这位城主打不打算追究了。她们之前没有认清城主的身份而使用的礼节和对话的语气等的不同，都可以算作是“失礼”的表现，这种时候再恳请恕罪则会更加失礼，所以女孩们索性就当做刚刚见到这位城主，礼节程序重新来过。就是不知道对方打不打算追究失礼这个情况了。

“免礼，我代表冰痕城欢迎布莱克劳斯家族的到访。”布伦希尔德现在的气势就如同是女王接受臣民的拜谒一般。

“十分感谢城主阁下的欢迎。”瓦伦汀娜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并没有追究她们之前因为不知道城主身份的“失礼之处”。

“我原本定在三天之后的晚上，在冰痕城为各位小姐举行欢迎的宴会，因为我属下的许多贵族们也期待着能与瓦伦汀娜小姐还有艾瑞丝小姐打交道。”布伦希尔德在下一瞬就如同是泄了气一样，从威严无比的女王变回了刚刚那个病弱得如同快要化掉的雪一样的少女。

“那么，就先感谢城主阁下的盛情了。”瓦伦汀娜对于贵族们的客套话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虽然她本人并不是很喜欢这类虚伪的礼节。

布伦希尔德盈盈起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羽毛一样。

“今晚，我作为城主将单独宴请各位小姐，希望诸位到时能赏光参加。那么，我不打扰各位小姐们的用茶兴致了。”布伦希尔德点头示意，然后便离开了茶厅。

四个女孩们此时心中是潜藏了无数的话语要释放而出，但是因为现在茶厅外还有女仆在等候呼唤，背地里议论他人，尤其是一城之主这样尊位的人，是十分没有风度而且是可以被定罪的行为，所以女孩们在布伦希尔德离开之后，便继续着刚刚的用餐。

纵使此刻心中千万的疑惑和震惊，也得到了私人空间才可以释放出来。

冰痕城，天命机关

这是一幢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外面看来沉闷而有压迫力的建筑，它的顶上，是一个精致的展翼十字长剑的标记，顶上随风轻轻舞动的旗帜表明了它是属于黑语者的建筑。它坐落在冰痕城的第三街区的角落，其他地方都很繁荣的第三街区，唯独是这个角落人迹罕至，即使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急匆匆的，根本没有丝毫打算停留的意图。

这个建筑的压迫力并不只是因为它外表的主体颜色，而是因为它的身份，其他属于黑语者的建筑如同城门附近的黑语者军营，还有黑语者的治安部门等，都没有给人如此大的压迫力。站在这幢建筑周围，就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仿佛建筑内有噬人的恶魔一样。从建筑里传出的肃杀的气息甚至让飞鸟和小动物都不敢靠近。

人们对于这幢建筑的印象除了恐怖，不能靠近之外就是，只要被抓进去，就休想再正常的出来。

现在是入夜时分，天色昏沉，黄昏残留下的寒冷的阳光照射在建筑上，使建筑看起来更加的肃杀恐怖。即将升起的夜幕如同给这幢建筑蒙上了更加黑暗的色彩，让第三街区里本来就人迹罕至的这个角落变得寂静而阴森。

这里，就是冰痕城天命军团的驻地，天命机关！

一个一身银色军服的面带柔和微笑的年轻人如同散步一般走到了这个地方，他抬起头看看天命机关建筑顶上的展翼长剑，因为笑容而眯起来的双眼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但是从他脸上风轻云淡的微笑来看，显然是不把这里当做什么危险异常不能进入的地方。

他迈开因为常年锻炼而修长结实的双腿，踏入了这个在他人看来如同能够吃人一般的建筑里。

“雪莱大人。”天命机关里，除了在架子上摆放整齐的各种资料和各处的魔法设施之外，在四处走动的黑衣人们也给人一种“整齐”的感觉，而在天命机关里活动的黑衣人们，看到雪莱都会敬礼示意。

按道理来说，公爵这样身份的人，在自己的公爵领里地位堪比国君，见到公爵都是要行大礼的，但是雪莱给天命军团追加的规定就是不需要如此的大礼，有些时候甚至只需要点头致意就行。

雪莱一路走到天命机关比较里侧的书房里，书桌后，被初出茅庐的冒险者少女艾拉拉所暗暗倾慕的骑士，纳格林·普罗沃正坐在那里检查着手中的资料。

“怎么样，确定地点了吗？”雪莱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很随意的问纳格林。

“目前可以确定的位置是第七街区的一个酒吧，听说那里提供某些不可描述的服务，其中可能有很多少女都是奴隶。”纳格林也知道雪莱进来了，但是作为雪莱多年的部下，甚至在雪莱被选为圆桌骑士之前就已经有过并肩战斗经历的纳格林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如果行礼雪莱反而会不悦，所以并没有行礼。

“呵，那群贩卖奴隶的家伙早该带回来好好审问了。”雪莱之前已经得知了现在北境境内已经销声匿迹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奴隶商会又死灰复燃了，所以现在倒没有之前那么愤怒了。

“还有的情报就是……铁星城和零落城应该也有。”纳格林翻了一下资料说道。“不确定的情况就是，黑岳城的城主撒克·巴洛很可能和奴隶商会再次出现有关系。”

“是黑岩城的附属小城的城主吗？”雪莱的表情不变。

“是的，撒克·巴洛是巴洛家族的支系，因为黑岩城主是巴洛侯爵，所以他混了个附属小城的城主，爵位是男爵。”

“呵，什么时候一个男爵也敢在我们眼皮底下跳了。”

“所以，您打算怎么处理。”纳格林把资料合上，然后摆在书桌上，看向雪莱。

“三个小时后，让冰痕城天命机关执行队第七队集合。”雪莱从手里摸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在北境可以说已经快要入夜了。“今晚，城主城堡那边可能会有一场小型宴会，三天之后会给贵客举行一场大的宴会。这种时候，是老鼠们最喜欢活动的时候。”

“而猫儿现在应该磨利爪牙，在宴会这样重要的时间到来之前，清扫这群不干净的东西。”纳格林顺着雪莱的话说下去，那瞬间，他眼中闪过了龙魂暴戾的金色火焰。

“我几天之后打算去一趟黑岳城，黑岩城那里的天命机关负责人是谁来着？”

“是莱因哈特·斯雷恩。”

“那好，你这几天给他传讯，准备到黑岳城来协助我。”

“明白。”纳格林又翻了翻资料，然后注意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信息。“大人，由圆桌第十一骑士齐格鲁德·多拉贡大人率领的负责巡弋北境全境的第十军团即将抵达冰痕城。”

“哦？”雪莱看了看纳格林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也笑了，“你倒是会来事，你们的小城主大概会很乐意看到齐格鲁德的。”

“少说也是在布伦希尔德大人麾下城市效力过三四年的，在下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我去街道上逛逛，你准备一下吧。”雪莱说完便站起身来，对着纳格林笑道。“今晚入夜的时候，就该大扫除了……”

“明白。”

“啊对了，明天你记得去一下房契交让部门，把冰痕大剧院转让给伊斯卡利欧·圣镜的名下。”雪莱像是想起了什么。

“您刚刚把乌利艾解决了？”纳格林眉毛一挑，问。“他名下的冰痕大剧院这就转让给圣教国人了。”

“放着他这么久，该是算账的时候了。”雪莱笑容温柔，但是如果结合他现在所说的话，只会让人感觉透体冰寒。“刚刚我已经让治安机关把他带走了，过几天应该就是直接处死吧。”

“那么便宜他？他可是曾经对布伦希尔德大人有不轨之心的。”纳格林明显也是知道监税官乌利艾的罪证的。

“她本人都不打算追究了，我又能说什么？”雪莱无奈的摊手，“但是就我个人来想，依旧有些不解气，所以今晚扫干净了你就去治安机关把他带过来好好‘招待’吧。”

“明白。”纳格林知道这回雪莱是真的要走了，便敬了个骑士礼，雪莱也同时回礼。

天命军团的骑士们都知道，这位统领大人并不将他们视为下级从属，而是视为同等的骑士，所以若是他们对这位公爵行骑士礼的话，他必定会回礼。

冰痕城主城堡，魔法室

魔法室，是经济条件不错的人类都会在家中设立的一个房间，其作用相当于魔法实验室和法阵核心位置，而城市城堡的魔法室则还兼具作为城市魔法阵核心的地位，一个城市城堡的魔法室不止一个，因为一个城市内需要调控的法阵实在太过庞大而数量繁多了，所以就会设置许多魔法室，让城堡里的魔法师们负责控制和监管。

而现在这个魔法室，不是城市任何一个法阵的核心，也不负责调控城市任何一个法阵，它只是属于城主的，单纯的魔法实验室而已。

房间里，神圣的死亡气息依旧有些残存，让人明确的明白，某位使用神圣灵魂魔法的魔法师刚刚在魔法室里结束他的魔法。

“这就是你这面旗帜的特性吗？”一个身体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体态十分健硕的男子问道，他现在的状态是很安定的灵魂体，也就是所谓的不危险的灵魂，他的面前，是一位黑色长发的年轻骑士。

“是的，我可以借用栖息在这面旗帜中的所有灵魂的力量，包括你们所掌握的魔法，战技甚至是某些固有技能。”年轻的骑士罗兰·芬里尔解释道。“之前对你用的祈祷魔法是黄昏之旗的天赋能力，它可以让我净化那些被执念恶念或者是灵魂魔法所干扰的化作恶魂以及一切不安定灵魂体的灵魂。之后则会引导他们安息的消散。如果对世间仍有留恋，则会像你一样，栖息在这面旗帜里。作为旗帜的主人，我则会保护你们不会被恶灵所喰食，不会被恶念所侵蚀，作为交换，你们的力量也会为我借用。”

“所以我现在的安定情况也是这面旗帜的作用咯？就是它的净化能力让我变成现在这样咯？”健硕的男子挠了挠头，“我现在就是感觉意外的平静，甚至想起之前经历过的那些惨事都觉得已经过去了，加上我已经死了就不需要那么渴求复仇了。”

“不，那是你自己的原因。”罗兰看向健硕的男子，“沃夫黑森，那是因为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复仇的执念，我的祈祷魔法和净化魔法只是驱逐了你灵魂里不安定的成分，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其实都取决于你自己。”

“所以你才不问我是不是真的放弃复仇了？”被称作沃夫黑森的壮硕男子一脸憨傻的笑容，似乎对自己以前的某些行为有些不好意思。“我还说你怎么会那么信任一个刚刚要召唤狼群攻击你的人呢。原来你知道我已经放弃了啊。”

罗兰点点头。

这时候，旗帜里缓缓的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光芒一点点的积累起来，最后组合成了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身形。

“罗兰小哥，这位就是新来的沃夫黑森吗？”凝聚出来的另一个灵魂体是一位有着火红色长发的美人，即使是灵魂的形态，她精致的面孔和有着漂亮曲线的身材也能吸引住很多人的目光，虽然说她自己并不是人。

“没错芙尔，这位就是狼魂，沃夫黑森。”罗兰的表情依旧是冷漠。

“啊啦～”被称为芙尔的女性灵魂在沃夫黑森的灵体周围游……或者说飘了一圈，红色的眼瞳上下打量着，然后发出了能让很多男人骨头都酥掉的声音：“看来是个不错的男人呢～”

面对突然出现的美人的招呼，沃夫黑森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如此健壮高大的男性红了脸的确是一种奇特而有趣的景象。

“芙尔你这个无脑女又偷偷跑出来！”此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旗帜中传来，正附身凑上去用食指挑起沃夫黑森下巴的芙尔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生气的撅了一下艳红色的嘴，这一下看得沃夫黑森更加脸红了，然后接下来便是光点散出，凝聚成一个玲珑小巧的身形。

一个身材小巧可爱而且恰到好处的黑发女孩从旗帜的光影中蹦出，她的容貌灵动而可爱，水灵灵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气息，那双眼睛即使是愠怒也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可爱，其可爱的程度足以让所有看到她的男性立刻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沃夫黑森这时有点懵了，他没想到自己被这面旗帜容纳之前就已经有这样两个美人被旗帜容纳了。

“哦啊～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阿莱芙你这个小豆丁啊。”芙尔的脸色明显一瞬间就不那么好看了。

“芙尔你这个除了胸一无是处的女人，害不了罗兰哥哥就想害沃夫黑森哥哥吗！”被称为阿莱芙的女孩一出现就猛的戳了一下芙尔胸前的柔软，然后怒骂道。不过她的怒骂也因为她声音的奶气而有些气势不足。

“呵！小豆丁，你想要还没有呢！”芙尔被戳之后猛的退后，火红色的眼睛狠狠的扫了一眼阿莱芙的胸前，轻蔑的笑道。

“你……你……你！”阿莱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马平川的部位，然后愤怒指着芙尔，如同出气一般虚空跺了跺脚，“你这无脑女！我诅咒你用火焰魔法的时候烧掉你的头发！”

“小豆丁！我诅咒你用生命魔法的时候全都丢到敌人身上！”芙尔愤怒的虚空拍着并不存在的桌子，因为这动作导致的惊人的抖动顿时吸引了沃夫黑森的目光。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此时突然吵了起来，如同一对死不对头的冤家一般。

“嗯……芙尔和阿莱芙一直这样，你见谅。”罗兰看着刚刚从旗帜中出来试图挑逗沃夫黑森的芙尔和追着芙尔出来的阿莱芙吵了起来，有些无奈的和沃夫黑森说道。

“那个，你之前也净化了很多我这样的灵魂吗？”沃夫黑森努力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那令人心神荡漾的抖动。

“是的，芙尔和阿莱芙就是，你别看她们现在这个样子，实际上在成为恶魂被我净化之前，是很可怜的两个女孩……嗯……当然你的经历也……”罗兰欲言又止。

“没事啦，反正我现在都死了，你不用顾虑我的。”沃夫黑森又露出了刚刚一直有着的憨傻的笑容，“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是人总要向前看嘛，啊，不对，我现在是鬼……也不对，我现在是安定灵魂体，不算鬼。”

“能这么想固然是好的，我会作为你们的保护者，在我死去之前，这黄昏之旗在我手中一天，你们就不会被恶念和恶灵所侵害，毕竟你们灵魂体最害怕的还是恶魂。”罗兰的表情虽然依旧冷漠，但是沃夫黑森却能看出他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哈哈哈哈，好，我以后跟你混了，诶我看她们一个叫你罗兰小哥，一个叫你罗兰哥哥，那我怎么称呼你，啊对了，你叫罗兰是吧？”

“我名为罗兰·芬里尔，你可以按照你喜欢的来称呼我。”罗兰说。

“我看你年龄比我死的时候小不少，那我叫你罗兰老弟可以吗？”

罗兰的嘴角牵动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他点了点头。

这时候，旗帜里忽然又闪出了金光。

“哈哈哈，欢迎加入我们，沃夫黑森先生。”旗帜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之后，便是各种各样声音的附和，虽然没有在旗帜外显现出身形，但是沃夫黑森却知道，这些都是黄昏之旗里栖息的，被罗兰所拯救的灵魂们，对他的欢迎。

竟然这么多……

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骑士，其实意外的是个很温柔的家伙呢。沃夫黑森看着正在例行每日拌嘴的芙尔和阿莱芙，又看看面前看起来冷漠的罗兰，心底笑了笑。

他的确是昨天晚上的恶魂，沃夫黑森，那个畸形的恐怖怪物，在罗兰念诵祷告词的时候，他的确以为自己的平静灵魂就会因此消散，但是他不甘心就这么消失了，他希望还能存留于世间，然后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他就发现自己置身于某个神秘而神圣温暖的空间内，这个空间和外界畅通无阻，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想出去，就可以出现在外界。不过当时的他因为被罗兰的祈祷魔法所驱逐掉了部分灵魂，所以有些虚弱。

在这个空间里他发现自己的灵魂力量可以慢慢的恢复，与之前他通过撕咬灵魂取得灵魂力量的暴涨不同，这种灵魂力量的恢复就如同是帮助他将受损的灵魂恢复一样，那种感觉十分的舒适，所以他也乐得在这个空间里待上一天。

直到今天晚上，虚弱的他恢复过来了，才打算离开这个空间现身外界一探究竟，在他刚有这样的打算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召唤他，引导着他现身。

他现身之后，就是现在的情况了，面前正是这个年轻的骑士。

“哦啦～好热闹啊。”一个肌肤雪白的女孩推开了们，看到魔法室内一人三魂的情形，不由得笑道。

沃夫黑森当即就警惕了起来，但是他警惕之后发现旁边的罗兰还有正在拌嘴的两个女孩都没有任何的敌意，便取消了戒备的态势。

“你来了？”罗兰并没有要求三个灵魂进入黄昏之旗内，而是很自然的转过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符文和一堆用于驱逐感冒的药物。

“咳咳，谢谢罗兰大哥了。”刚才在茶厅内和四个女孩交谈的时候，为了顾及礼节，她不敢咳出来，忍得的确有些难受，但是现在她不需要顾及礼节了，毕竟面前的人也是与她共事了七年之久的人。

“下次别再撑着了，驱病术的作用是有免疫性的，要不是看你脸色都不好了我可不打算帮你。”罗兰说着。但是沃夫黑森看着进来的这个女孩，丝毫没有察觉出她脸色上有什么不对的，可能这种细微之处只有相处足够久的人才能发现吧。

“咳咳咳，好的，我下次会注意的。”布伦希尔德说。

“麻烦你了，阿莱芙。”罗兰对小巧玲珑的女孩阿莱芙说道。

“明白，罗兰哥哥。”阿莱芙恨恨的瞪了一眼芙尔，然后她就飘到了罗兰身后。

沃夫黑森明显精神一振，因为他意识到了罗兰将会展现他是如何利用黄昏之旗内栖息的灵魂体们力量的。

布伦希尔德很乖巧的坐在罗兰身前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如果被瓦伦汀娜她们看到这个刚刚威仪具足的女王一样的女孩现在乖巧得如同小猫一般可能会大跌眼镜。

一旁的洁白旗帜上，金色的光芒忽然变得更加强烈，然后，沃夫黑森看到了罗兰和阿莱芙之间似乎有千丝万缕金色的丝线，将他们连接起来，然后他感觉到阿莱芙的灵魂力量似乎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暴涨！那种气势，让身为灵魂体的沃夫黑森感觉到了十足的压力。

这是黄昏之旗给她的增幅吗？还是说是因为她现在与罗兰连接在一起所以能够被罗兰所增幅。

“缠绕的疾病，消散吧(龙语)。”罗兰左手里捏着用于消耗的生命元素结晶和用于治愈感冒的药物，右手掌心凭空凝聚出一个小型的魔法阵，法阵散发着代表浓郁生命的绿色光芒。

然后他将双手合并，生命元素结晶和药物在一瞬间被法阵转化为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光团，罗兰手腕轻轻一转，光团就慢慢向着布伦希尔德的脚下落去，光团接触到椅子底下已经刻画好的法阵，然后整个法阵就散发出温和的白光。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罗兰问。

“嗯，已经好了。”布伦希尔德轻轻咳了一声，感觉喉咙已经不痛了。

沃夫黑森在一边看着，完全没有去注意一个小小的治愈魔法，而是一直注意着罗兰如何借用阿莱芙的魔法。

没错，这个驱病术不是罗兰使用的，虽然它看起来就像是罗兰用的一样。实际上这是由和罗兰短暂建立了灵魂联系的阿莱芙使用的。

不过他注意到罗兰的魔力有一定的减少。这说明阿莱芙使用的驱病术，消耗的是罗兰的魔力。

由灵魂体使用的魔法，竟然能够完全没有任何削减和变动的在罗兰身上释放出来，那岂不是说明黄昏之旗的主人根本就是一位能使用任何魔法的魔法师？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在脑海中构阵、凝聚，而是直接让黄昏之旗之中的灵魂体释放，然后消耗他自己的魔力就可以放出。只要黄昏之旗主人的魔力足够，他就可以释放任何的魔法。

真是一件太不讲道理的武器！

“呼，这种三级的魔法我好久没有使用了，手有点生疏。”阿莱芙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能够帮助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罗兰对阿莱芙说道。

阿莱芙有些腼腆的笑笑，那种直击心脏的可爱让沃夫黑森有种心脏停跳的感觉，若不是因为他已经是灵魂体，怕是可能会再死一次。

布伦希尔德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飘在半空的阿莱芙，没有对她说什么，但是却上前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唔哦，太养眼了！沃夫黑森内心狂啸道。

一个绝美的少女一脸宠溺的爱抚着另一个可爱得祸国殃民的少女的头，这种画面让沃夫黑森顿觉世界真是美好无比。

“唔嗯……现在是六点钟了吧。”布伦希尔德问罗兰。

罗兰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向布伦希尔德点点头。

“雪莱大哥那边应该也要准备了。”布伦希尔德轻声盘算着，“罗兰大哥，你要不要也参加今晚的宴席啊？”

“这是你以私人名义宴请中洲的贵客的，我现在打扰未免有些逾矩了。”罗兰思考了一会，“待会我去一下治安机关，今晚你们女孩们就好好的享受宴会吧。”

“那好吧，罗兰大哥。”布伦希尔德有些小失望。

夜晚八点

现在对于冬天的冰痕城来说已经算是夜晚了，但是城市内依旧灯火通明，由魔动技术驱动的灯光将这个城市所在的极冰之痕照耀得明亮无比，如同一座在冻土之上的不夜城，法师塔也闪耀着各式各样魔法的光芒，被刻意调整的城市温度稳定在不算很冷的那种程度，使得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而这种入夜时分，从城外来的要进城过夜的冒险者数量比起白天要多了一些，所以现在的街道反而比起白天更加热闹。

冰痕之峰上的城主城堡，一场规模不大的私人招待宴会也正在准备当中。

而宴会所准备招待的客人，此时正待在宽阔而颇有格调的客房内，准备等待仆从们通知可以赴宴。

瓦伦汀娜与艾瑞丝坐在房间里，看着城主城堡外山峰下方的一片灯火通明，不由得心生喜悦。

“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居然真的是一位城主啊～”安娜此时还在纠结今天下午的事情。

“的确，这片土地上有太多不可思议了，所以幸亏当初我们坚持要来，否则哪能看到这么多的事情啊？”艾瑞丝兴奋的说，“如果我们真的要在冰痕城待几天的话，除了法师塔，我还想去逛一逛夜晚的冰痕城。”

“是啊，谁能想到这样寒冷的城市，竟然也有如此繁荣的夜景。”瓦伦汀娜由衷的感慨，看到了夜景，就忽然想到了前些天晚上，某个男孩对她说过，这些灯火其实就是北境对于寒冷不屈的象征时，看向灯火阑珊的城市时，眼神中多出了一些敬佩的意味。

这些生活在强大羽翼保护下的女孩，只注意到城市的灿烂灯火，却没有注意到阴影里滋生的罪恶，因为被保护得严密不透风的她们，根本没有机会去品尝那种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绝对绝望直至寻求死亡的痛苦。

冰痕城第七街区的一个所谓酒吧里，一场罪恶的狂欢正在放肆的举行着。

如果此时进入这个地方，只会看到一群笑得疯狂如同野兽般的男性，还有一群衣衫褴褛而年轻的女孩在无力的哭泣。这场令人作呕的狂欢里，四处飞溅的不止有水和烈酒，甚至有鲜血！

这是冰痕城奴隶头子卡巴拉今天为客人们举行的狂欢宴，他在城主城堡中的眼线告诉他，那高耸入云的城堡里，几个绝美的女孩正准备举行宴会，卡巴拉虽然也有过觊觎，但是意识到那是自寻死路。然后他考虑到城主宴会时节，众人纵情享乐，根本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来办公事，所以决定举行这样一场对男人来说狂欢，对被蹂躏的女性来说绝望不堪的罪恶狂欢。

但凡交足费用进入酒吧的，可以随意的对卡巴拉手下这些“货物”进行任何行为，任何！

于是，被强壮的打手们掐着脖子逼到屋内的这些或是被欺骗，或是被拐带的，在囚禁期间受尽折磨的女孩们，又开始用她们可怜的身体为卡巴拉谋求源源不断的财产。

这个酒吧，从建立开始就在地下室豢养奴隶，这些或是被迫，或是受骗的年轻女孩们，就是在这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被囚禁，被折磨，被迫做出各种事情，为的只是彻底磨灭她们作为人的最后一丝自尊，然后让她们变成只剩一副皮囊的，能给卡巴拉带来十足利益的工具。

但是，这批货物已经不能再招来更多的客人了，这批已经多次反复使用的货物已经失去了收揽客人的作用，于是卡巴拉决定，让这批货物再尽最后一次作用，榨干她们最后的价值。

所以，这场令人作呕的宴会中，一些寻求血腥刺激的客人甚至使用着卡巴拉店里员工提供的工具，对这些货物的脸庞，身体，甚至包括生命在内，进行着无情的破坏，只是为了满足他们潜藏在人性之下的，野兽一般的嗜血本能。

高耸入云的城堡里，女仆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瓦伦汀娜和艾瑞丝的房间门口响起。

“各位小姐，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移步餐厅用餐。”

“好的，有劳你了。”瓦伦汀娜对着这个女仆笑，表示感谢。

女仆对这个有着灿烂金发的绝美女孩印象本来就不差，现在看到她展颜一笑，不由得一愣。

瓦伦汀娜已经准备好赴宴了，所以现在是即刻起身就可以前往餐厅，但是在安娜、瑟尔、还有艾瑞丝都走向宽阔房间的门口时，她忽然看向窗外，内心涌起一股十分不安的情绪。

纯洁的白天鹅似乎是感受到了灯火之后的阴影之中有令人作呕的老鼠在躁动，又或者是感受到了阴影之中，似乎蛰伏着非正非邪的龙，那双金色的龙目不仅盯着令人作呕的老鼠，有时也会侧向纯洁的白天鹅。

她把心中这种莫名的联想驱逐出去，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女孩们。

四个女孩穿好了晚礼服，随着女仆款款的走向餐厅，而同样身穿晚礼服的年轻女性城主布伦希尔德也慢慢赶往餐厅。

今夜的城堡内，是五个女孩的私人宴会。

而一支杀气升腾的黑衣人队伍，借着夜幕的掩护，在没有惊动大部分人的情况下，火速的赶往目的地。

沿途虽然没有遇见太多的人，但是依旧有很少部分眼尖的人注意到了，那是一支在北境足以令任何不法之徒胆寒的特别任务部队，也就是所谓的特务部队。

这支特务部队轻易不出动，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由治安机关来处理，所以，他们一旦出动，那就意味着:

死神，要来收人了……

第七街区的隐秘酒吧里，血腥邪恶的狂欢仍在大厅继续，卡巴拉新到的一批“货物”，则是由出价非常高的人，在单独的隔间内享用。特别是最近卡巴拉用一些手段，弄到了一些高品质的亚人“货物”，那些长着猫耳犬耳的年轻女孩对于某些交得起大价钱的人来说是十足的美味，为了保证“货物”的品质，向来喜欢“验货”的卡巴拉对于这几件高品质“货物”虽然垂涎不已，但是由于已经有了贵客预定，所以他也就不便“验货”了。

一个华丽的单独隔间内，一位被诱骗的猫族亚人少女紧紧的与身边的狐族亚人少女靠在一起，她们紧张而心中略微带有希望的，想等待着有奇迹降临。

因为这批高品质的“货物”刚刚到手没有经过任何的“锻炼”，这也是客人所要求的。不然，她们恐怕现在心中只会有绝望，根本不会留存一点点的希望。若是她们之前的那批“货物”能和她们说上话的话，她们就会了解这里是怎样的罪恶滋生之所，又是对她们来说怎样的绝望之所！

预定她们的所谓贵客，是冰痕城监税官乌利艾的亲弟弟，他今天从冰痕城的附属小城石林城跑来找哥哥，想让哥哥帮自己安排到冰痕城的官员建制中。

主城监税官，少说也是个子爵级别的官员，在这些贵族品衔都没有的官员面前，为自己的弟弟安排一个职位还是十分简单的。但是由于北境向来让黑语者部队出身的骑士担当要职，而这群骑士又一直死守这那些没用的所谓骑士美德，所以他的职位就一直没能安排上。

他今天来到冰痕城，除了找哥哥之外，还有就是还想看一看之前在宴会上惊鸿一瞥的那个如雪一样的年轻女孩。

他只是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就完全无法忘怀，但是一听哥哥说她是城主，震惊之余也打消了内心的卑劣念头。

今天一进城，就听说卡巴拉这边来了“新货”准备“锻炼”，也听说了狂欢之宴，然后他一听到“新货”里有几个亚人少女，就迫不及待的花大价钱买下第一次使用权，并且要求“货物”必须保持“完整”。

然后他没有去找哥哥，而是去看了看“货物”，就猛的发现其中的狐族少女长得和他一度抱有卑劣念头却丝毫不敢实施的那个雪一样的女孩有着几分神似，这让他激动不已。

于是，这个狐族少女，就和这批“货物”中最出色的猫族少女，一起丢进了这个房间里，等待贵客来“使用”。

门被推开了，先走进来的是奴隶贩子卡巴拉，而后面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华丽服装的，长着一张令人作呕的油腻胖脸的中年男人。

门一被打开，门外大厅里男人疯狂的嘶吼声，女性的痛哭声，绝望的叫声，还有金属器具和玻璃碰撞声让两个被诱骗而来的少女更加害怕，而面前走进来的这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则让她们感到透体冰寒。她们没有想到，人类竟然会存在这样人渣一样的行为和组织。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狐族语)”狐族少女的狐耳无力的低垂着，她轻声啜泣着请求，但是没想到因为语言不通加上对方原本就有心如此，竟让那个肥头大耳的人类男人眼神更加的恶心而贪婪。

他挥挥手，示意卡巴拉出去，然后一边走向两个亚人少女被捆着的床边，一边慢慢褪去他如同猪皮一般的衣服。

“啊～真是～真是太像了。”他稞着上身，捧起狐族少女的脸细细的端详，然后发出了恶心的感慨。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个感慨，令他没有注意到外面大厅里声音的变化，男人们野兽般的嘶吼已经被哀嚎所取代，砸碎酒瓶和金属器具的声音也被利刃入体的声音和沉重的脚步声所取代。

而这个胖子此时感慨太像了的对象，也就是他在宴会上惊鸿一瞥的冰痕城主布伦希尔德，正在云端的城堡里，与来自中洲的世家贵族女孩们谈笑着。她们谈论着四个女孩旅途上所见所闻，谈论着北境的风土人情。享用的是非常优质的肉排，餐厅的墙壁上是精致的雕刻和散发着微光的供暖魔法阵。

或许瓦伦汀娜和艾瑞丝都没有想到，她们所抱有好感的骑士，正在以恐怖的暴力来制止暴力，在用某种意义上的罪恶来制裁罪恶。

生活在天际的女孩们，没有注意到底下的黑暗滋生之处。但是没有人能够指责她们不了解这繁华之下的黑暗，因为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们能够生活在云端之上，并非一种错误，也并不能以此来指责她们。

“瓦伦汀娜小姐，有个问题，我想问问您，希望您如实的回答。”布伦希尔德巧笑嫣然，问瓦伦汀娜。

“嗯，布伦希尔德……大人，请问。”瓦伦汀娜差点又没纠正过来自己的称呼。

“您认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吗？”布伦希尔德的问题看似很随意，但其实挑选得极为尖锐。

“我认为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瓦伦汀娜虽然没有意识到布伦希尔德问题的尖锐，但是依旧如实回答。

布伦希尔德雪白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对面前这位自小养尊处优的女孩的印象改变了一些。

“世界赐予每个人的出身，性别，容貌，还有魔力、固有技能和元素亲和力这些都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得到神明的恩赐多之又多，有些人则少之又少，甚至连他们的命运，都是很悲哀的。”

“你相信命运？”

“我相信它存在，但是我不认为命运是神明定死的，我认为，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改变。”

你可……真是位理想主义者呢。布伦希尔德内心默默的评判着，但是她看到瓦伦汀娜如同沉淀着塔诺斯星座的湖泊一般的眼瞳时，她又对自己心目中的评判产生了质疑。

那是一双坚定、纯粹、清澈的眼瞳，让布伦希尔德明白对方所说的是发自内心的而并非冠冕堂皇的说词。

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给以布伦希尔德的感觉就是——领袖！天生的领袖。不是那种在运筹帷幄的领袖，也不是那种靠自己强大的力量以一当百的领袖，而是那种在迎向命运之战时，昏暗的战场上，指引众人的灿烂的太阳！

布伦希尔德的眼前甚至闪过一个画面。面前的敌人是统御世界的神明，身边的战友是一切反抗命运定式的生命，这是一场迎向命运的战争，也是一场蝼蚁般的人类与诸族联合起来，试图击落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弑神之战。而面前的这个女孩，则是举起权杖，在这因为神明的愤怒而昏暗无光的战场上，引导着众人的太阳！

“你果然令我感到很意外呢。”布伦希尔德说……

云端之下的黑暗之处，一支仅有三十人的小队，将近百个受雇的壮汉打手全部就地处决，严格来说，实际上是二十个人看着十个人如何清理上百个人。鲜血几乎染红了第七街区的这个角落，这片街道，但是因为这里本身就是隐秘的角落，所以并未有人察觉。上百个打手，本来是一支并不能小觑的力量，因为卡巴拉给这些手下也装配了一些魔法武装，但是身上有魔法武装的人都被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割断了喉咙，直到有巡逻的打手发现了尸体之后，才警觉，再然后，便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这些帮助卡巴拉虐待女性的打手们，也因为赚取的是肮脏的钱财，而丢掉了性命。

天命军团做事一向干净利落，雪莱下令不许有报信的逃走，不留活口，真的就没有一个是能说出一句话的，也真的没有一个活口。

所以，正在举行狂欢的卡巴拉以及他的客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的街道已经被他们肮脏的血染红了，接下来，死神要带走的，就是他们了。

少女的哭泣和神似的面孔刺激着这位贵客，他放下狐族少女的脸，然后急不可待的脱下所有衣物，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奇形怪状的工具，工具上的倒钩看得猫族少女胆战心惊。

“啊！你滚开，滚啊(猫族语)”猫族少女克制不住恐惧，大声喊叫出来。

但是少女的尖叫声更刺激着这个人渣的神经，他走到猫族少女面前，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你这双眼睛可真是漂亮啊，果然是猫族的，多么漂亮。”

“我以前杀死猫这些畜生的时候，特别喜欢先从眼睛开始。”

“所以，你不乖啊，不乖，就应该，调教！”他手中工具的倒钩猛的往猫族少女如同琥珀一样的双眼挥去。“就像那些畜生一样哈哈哈哈！”

刺啦，鲜血横流！

狐族少女不忍看到好朋友的眼睛被这个人渣破坏的那一幕，一边尖叫着一边闭上了双眼。

“啊，这不是乌利艾监税官的弟弟艾乌利大人吗？”一个温柔的男声传来，与声音同时抵达的还有银色的光。

瞬间，喷出的鲜血侵染了床面。

同时，一只握着特殊工具的肥硕的手也飞了出去。

惊恐万状的猫族少女战战兢兢的睁开了眼睛，她先是发现自己的眼睛还在，然后就看到已经趴在自己身前的这个恶心的人类男人整抱着断掉的手臂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她看向另一边，看到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类，一个此时此刻真的给了她希望的人类，她看着他银白色的衣服如同看到天使一般。四周的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那些像丝一样东西极度锋利，那个恶心的男人被其切开的手臂上，切口就像镜面一般平整！

但是这个天使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迹！就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大屠杀一般。猫族少女瞬间就再度惊恐了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攻……攻击我……啊疼死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地上的胖子一边嘶吼一边愤怒的质问。“我的哥哥可是监税官！啊！疼！”

“你的哥哥乌利艾，已经在地狱等你了——”银发的年轻骑士说道，“艾乌利大人。”

“啊！你这狗杂种，知道我是男爵还敢攻击我，还敢攻击我哥哥，来日我一定上报到布伦希尔德侯爵那里，要她治你的罪。”艾乌利疼得神智都不清醒，甚至连布伦希尔德都搬出来了。

“如果你能活着走出天命机关的话，我十分欢迎你去上报。”雪莱蹲下身看着浑身赤稞的艾乌利，脸上的笑意如同色彩斑斓的毒蛇一般，看似美好实则凶险无比。

“你……你是……天命……军团？”艾乌利瞬间被吓得清醒了过来，甚至连自己被锋利的丝弦切断的手臂仍血流不止都吓得忘记在意了。

“我早说了，你哥哥乌利艾已经在地狱等你了。”雪莱一边笑着，一边对着地上的胖子发动了固有技能[感官激活]，这个能力可以增幅他自身或是他人的感官和知觉，如嗅觉、视觉、反应能力等，此刻他增幅的，却是艾乌利的痛觉。

这个胖子感到身上的伤口似乎一瞬间痛了数十倍，立刻鬼叫了起来。其肥胖的身躯在地上猛的抽搐，看起来与被砍断蹄子的猪的挣扎方式没有两样。

被丢在床上的狐族少女和猫族少女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不由得心下更加恐惧了，如果说面对那个恶心的胖子是面对一头浸水猪，那么现在面对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就如同是面对巨龙。

然后她们就看见这个巨龙一般的人类举起一只手，他身边的弦也蓄势待发要剥夺掉地上这头浸水猪的生命的时候。

“大人。”门外，一身是血的纳格林向屋内的雪莱报告道。“现场因为反抗就地处决的有二十三人，抓捕的有二十一人。”

“头子呢？”

“正想逃跑的时候被抓到了。”

“被害者？”

“一共六名亚人女性，三十二名人类女性。”纳格林的语气有些淡漠，因为天命军团对于比这血腥多的事情都干过，比这血腥多的现场都见过。当他们闯入这片血腥与纵欲的狂欢盛宴里时，看到的就已经有很多具因为不堪折磨而死去的尸体了，现场的尸体被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但是对于天命军团来说，这种折磨方式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但是他们依旧对这群人渣折磨无辜女性的行为所愤怒。“其中，已经有二十二名人类女性遇害。”

“剩下的呢？”

“亚人女性请求我们的帮助，十名幸存的人类女性中有七名已经接过了我们的毒药。”纳格林说。

他们在行动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会出现奴隶因为折磨而已经不想活下去的情况，所以准备了毒药。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让这些被世界所抛弃的年轻女性们拿出活下去的勇气，倒不如让她们得到痛快的解脱。这样，对她们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归宿了。

其实，骑士们并非是直接给那些依旧幸存的女性直接送上自己终结生命的毒药，而是的的确确的确认了对方的死志。如果对方并不想死，骑士们是会消耗生命元素结晶暂时稳住她们的性命，然后再送到魔法医院来进行魔法治疗。

幸存的十位女性里，有七位还有最后一丝说话的气，都向这些骑士们要了毒药。经历如此惨痛的事情，她们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想要活下去的心。

“那就好——”雪莱脸上的微笑依旧如同和煦的阳光，但是在这阳光照耀不到的罪恶的角落，这温柔的阳光也无法治愈无数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所以，那似乎已经深深刻印在雪莱脸上的标志性的微笑，已经渐渐的消失了。他指了指还在地上鬼叫的那头浸水猪，“地上那头浸水猪，先把他带回天命机关。”

雪莱走出了房间……

大厅内，被折磨致死的女性和被黑语者一剑隔开喉管的肮脏的男人们混乱成了一团，有已经确认死亡的，也有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的，还有拼命捂住喉咙防止失血的披着人皮的畜生，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大厅里都是飞溅的烈酒和鲜血混合的液体，还有被打碎的玻璃瓶的尖锐碎片，军靴踩过玻璃碎片，发出的声音在这刚刚还喧闹非凡的寂寥大厅内显得孤单而悲伤。

“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愿意来……”因为太大声的哭泣加上已经濒死的微弱而嘶哑的嗓音，在酒吧的吧台外侧轻轻的响起。一个黑色长发已经被血黏在脸上的，双手双腿血肉模糊的女孩靠在吧台之外，即使面貌已经全非，但是依然能判断出如果她能好好的活着的话，想必也是一个有一定姿色的漂亮女孩。

雪莱跨过女孩面前正在地上挣扎的畜生，在女孩面前单膝蹲伏下，让自己的视觉保持于基本持平。

“很抱歉。”雪莱脸上如同面具一般的笑容，此时终于荡然无存。“在昨天，我刚刚确定了奴隶商会依旧存在的消息……”

“你……为什么……才……来？”女孩的声音似乎因为声带已经遭受一定的损害而变得如同破锣。“我……好想……死……啊……”

“如果我来得早一些，可能你们就不会死，但是，很抱歉，这世上没有如果。”雪莱此时的回答连冷血无情这四个字都难以形容，“但是，你的要求，我接收到了。”在那一瞬间，他发动了固有技能[感官剥离]，将面前女孩的痛觉完全的剥去，然后用随身佩戴的短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之所以他没有使用自己的武器苍天穹顶，原因是他并不认为面前的女孩是“敌人”，对雪莱来说，只有对方是敌人，才会让他使用苍天穹顶来终结对方的生命。加上苍天座是强大的龙族王座遗产，如果用它来为这个女孩解脱的话，很大的可能是女孩的灵魂会被这把王座遗产折磨得更加痛苦，更加凄惨。

如果他使用了苍天座，女孩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解脱得如此的干脆，死去之后解脱的灵魂立即消散在世间，不留一丝的执念……

女孩的头低垂了下去，终于没有了气息。

“大人，另外两个幸存女性因为无力吞下毒药，已经由手段利落的兄弟们帮助解脱了。”纳格林报告道。

“把这里的头子带过来吧。”雪莱的声音依旧平和，他站起身来，转过头，脸上重新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笑容。

“明白。”纳格林领命退开。

雪莱转回脸，俯视着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女孩，嘴边忽然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雪莱·朗基努斯啊～～，没想到这么久，还是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动怒啊……”雪莱轻声自嘲道，而他嘴边的轻蔑笑容针对的对象，是他自己……

经历过许多比这还要凄惨恐怖的情形，看过许多比这还痛苦的事情的雪莱·朗基努斯，此时却因为一个女孩渴望死去的诉求，而有些维持不住他原本那近乎冷血的理性。

雪莱体内赐予了他如同巨龙一般强大身体的司神龙魂，同时也赐予了他如同巨龙一样的智慧，而拥有巨龙一样的智慧的代价，便是他几乎会失去人类的情感，变得和龙一样，拥有冷血的理性。雪莱·朗基努斯，即使其身为人类，其思维方式也像是龙一样的冷漠，甚至可以说冷血。

雪莱原本被巨龙冷血的理性所控制的怜悯，愤怒，悲伤等感性的思维，此刻出乎他意料的，脱离了理性所控制的范畴。之前因为叛徒的愤怒，因为艾瑞丝跳脱性格的忍俊不禁，对瓦伦汀娜太过善意的无奈这些属于人类情感，实际上都依旧置于他原本那如同冷血一般的龙类理性的控制之下，都可以因为他的刻意压抑而恢复平时那种冷静的状态。但是现在，因为这个披着人皮的野兽们的狂欢现场，因为这个濒死的女孩的三句话，因为这个女孩连吞服毒药都没有了力气，却依旧想要死掉的心，让雪莱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怜悯，哀伤，愤怒，似乎已经快要无法被理性抑制住了。

似乎是他的内心深处，人类的感情渐渐可以突破他如同巨龙一样的恐怖理性。

遭受了无比痛苦对待的，被世界所抛弃的女孩对死的无限渴望，终于让冷血的巨龙内心有了一丝丝的触动。

雪莱的脸颊上带着刚刚杀死的人的鲜血，也带着标志一般的微笑，他走回了那个房间内，至少比较干净。

然后他让骑士们割开被捆住的猫族少女和狐族少女的绳子，然后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看着被骑士们带到房间里的卡巴拉。

“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明白吗？”雪莱的理性此刻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刚刚内心深处那些因为那个女孩而表现的复杂的情感，终究只是对他造成了一丝丝的触动。

卡巴拉知道，现在这群骑士都是油盐不进的冷血特务，尤其是面前这个银白色短发的看起来很年轻的人，让他发自内心的有一种恐惧感，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在与目空一切的神明对话。

所以，卡巴拉不敢有一丝动作上的反抗，但是在对方的审讯环节，他却打算死不招供。

“折断他的手指。”雪莱一脸微笑，但是说出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身边的骑士立刻出手，一下就扭断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奴隶头子的一根手指。他立刻因为剧痛而喊叫出声。

“我问你，你就回答，明白吗？”雪莱再说。

“明……明白。”卡巴拉完全没想到，仅仅是一秒钟的犹豫，对方就直接对他下了手，所以此时忍痛回答，不然他真的怀疑自己这次若是再不回答对方就会立刻折断他第二根手指。

“名字。”

“啊？我……我是……”仅仅是一秒钟的犹豫。

雪莱手指一动，卡巴拉身后的骑士立刻又折断了他一根手指。

“啊！——卡巴拉·壬札。”雪莱身后，一名骑士立刻记下。

“你在奴隶商会的地位。”

“商会第三级的出货商！”卡巴拉不敢再犹豫，立刻回答道。

“你的上司。”

“这……”也是一秒钟的犹豫，他的第三根手指应声折断，“啊！撒克·巴洛，黑岳城城主。”

“果然是他！”纳格林一边听着，一边确认道……

雪莱端坐在椅子上，通过现在这种“简易”的方式逼着对方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一切情报，他很有信心对方一定会把他想要的东西和盘托出，如果这种“简易”的方式没有让对方感到害怕而说出那些信息的话，雪莱并不介意将他们带回天命机关的审讯室，然后让对方明白雪莱·朗基努斯的称号，“处刑人”的来历。

“把他的膝盖打碎，然后带到天命机关。”雪莱只是问了几个问题，便已经表现出了一些不耐烦的情绪，没有人知道平日里拷问的时候颇有耐心的“处刑人”为何今天显得如此不耐烦。

“不！不要……我……我明明如实回答了你的问题啊！”卡巴拉一只手紧紧捂着三根已经被折断的扭曲的手指，一听到对方似乎是认为他没有了拷问价值，不由得惊恐的尖叫起来。“我已经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

而房间里，被解开束缚的两个亚人少女，瑟瑟发抖的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面前那个面目可憎的奴隶商会头子被这个如同死神一样的人像处理垃圾一样折磨。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雪莱的声音依旧温柔而和气，但是此刻听起来却让人感觉冰寒透体，“我从来没有说过如果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会饶恕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都不愿意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其他的东西，不对，我可以告诉您关于奴隶商会其他的情报啊！我可以……可以……”卡巴拉回想了一下，对方的确没有说过只要他如实回答就放过他，而只是如同对待蝼蚁一般地告诉他，问什么，答什么。现在，他忽然想通了。

对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他，又或者说，对方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做人来看待，而是当做一种物品，就像他看待那些可怜的女孩们一样！等到榨干了这些“物品”的剩余价值，就把这些“物品”当做垃圾一样干脆的处理掉。

在处理垃圾的时候，需要考虑垃圾的感受吗？

这个一直榨取着那些可怜凄惨的女孩们的生命价值的，一直用罄竹难书的手段谋取大量的钱财的面貌可憎的奴隶头子，第一次体验到这样被人榨取了价值之后当做垃圾来对待的感觉。

“你似乎还是误会了什么……”雪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微微睁开，无法熄灭的金色火焰在他的双眼中闪耀着无比明亮的光芒，那种如同神明降临世间一般的，来自巨龙的压迫感瞬间降临了这个房间，但是在雪莱刻意的控制之下，这些原本属于龙族的，由龙裔释放压迫感没有作用到其他人身上，而是完全作用到这个前几个小时还在盘算着如何处理“垃圾”们的垃圾身上。

“我如何处理你，和你有什么关系？”金色的眼瞳俯视着被身后的两个骑士压着跪着地上的卡巴拉，卡巴拉甚至无法直视那双和龙类无异的眼瞳。

这种如同手执世界之剑裁决世间的神明一般的发言。让卡巴拉感受到的是比被当做垃圾一样处理更可怕的差距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一点一点的摧毁了你，却觉得毁灭你是他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毁灭你，与你何干？

“而且，你能告诉我的东西，等你到了天命机关，会有人一点一点的从你嘴里撬出来的。”听着雪莱说的话，卡巴拉这时候明白了，完完全全的明白了。

雪莱之所以折磨他，完全是为了折磨他而折磨他，而在折磨他的过程中，拷问出这些情报根本就是顺带的，因为对方对于这方面的技术似乎相当纯熟，纯熟到完全相信自己能够在折磨他的过程中拷问出一切想要的情报。

这是一个怎样恐怖的部队啊！卡巴拉甚至有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甚至已经认为，在这个被称为天命机关的组织里面，折磨才是主要的，而拷问情报居然是次要的！

“动手。”雪莱一路走到房间门口，甚至没有回头看地上的垃圾一眼，然后丢下了一道命令，就迈步走出了门外。

卡巴拉身边，两个骑士也掀开披风，拿出了他们身上的武器……

黑暗之处的罪恶狂欢因为冷血的巨龙闯入而变成了一场冷酷的屠杀，罪恶的欲望被冷血的钢铁意志所屠灭，但是罪恶欲望多牺牲者却无法再被救回来，而冷血的龙，也因为被这人类最丑恶欲望折磨致死的牺牲者，感到了一点点的怜悯。

高峰上的城堡里，来自中洲的女孩们与北境的年轻女性城主的宴会现在整处于气氛热烈的阶段。

由于女仆们上了一些带有一定酒精的低度葡萄酒，本来就不胜酒力的五个女孩现在都是微醺的状态，艾瑞丝本来以为这位城主要劝她们饮酒是因为城主大人的自身的酒量就可以，但是几个来回下去，这位肌肤白如冰雪的女孩脸上却透出了醉人的酡红。而她如同宝石一样的碧蓝色双眼也呈现出些微诱人的迷醉感。

自己都不怎么能喝，居然还盛情邀请别人喝，这种怪异的行为艾瑞丝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酒的确是一种容易拉近人们感情的东西，虽然现在摆在宴会上的只是很低度的葡萄酒，但是它让在宴上的女孩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再那么拘谨。女孩们的话题也不再局限于对方是城主，而我则是御前首相的千金这类的交谈。

女孩们谈到了中洲的美景，谈到自己家里的趣事，谈到北境的风土人情，谈到女孩们都感兴趣的让人感动的爱情故事。微醺的五人现在已经不再拘谨的担心风度和礼节问题了，而是如同朋友一般，显得很亲昵。

不过今天晚上属于私人宴请，所以中洲的守备骑士们和冰痕城的官员们都不在邀请之列，宾客只有这四个来自中洲的女孩，布莱克劳斯家族的瓦伦汀娜、艾瑞丝、安娜还有瑟尔。

云端之上的美妙宴会，纯洁的天鹅们在愉悦的交流，这样美好的景象，似乎闯入一点任何的不和谐都会让人因为这纯白的画面被破坏感到愤怒，这些纯洁的天鹅们身上不曾沾染一丝一毫的黑暗，也没有人愿意让其沾染一丝一毫的黑暗与污秽。

云端之上，是一场纯白色的宴会，黑暗之下，是一场罪恶的狂欢和冷血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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