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大工程自然需要不少苦力。而这些苦力,自然没有比射日之征后边被沦为丧家之犬的温氏战俘们更合适的人选。
当温情与魏无羡到达之后,已是夜晚,深色的夜幕有一丝丝的冷雨飘飞,温情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魏无羡的身后,冷得只打哆嗦,像是整个人由内而外发的冷,魏无羡时不时搀她一把。山谷之前有一排临时搭的棚屋,供战俘们夜间休息使用。魏无羡带着温情远远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披着雨丝,扛着一面大旗慢慢走动,背上还背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幼子,被布条紧紧地绑在老人背后,正在认真地咬着手指。一老一小在路上来回行走,老人扛那面旗子扛得十分吃力,走两步歇一歇,把旗子放下。见状,温情红了眼眶叫道:“婆婆!是我啊!”
那位老人约莫是眼睛耳朵不好使,没看清,也没听来人是谁,只知道有人走近在叫了什么,连忙又把旗子扛起,满面畏惧之色,似乎生怕被人发现了斥责一通。温情奔上前去,夺过那面旗子,道:“这是什么?这是在做什么!”
这面大旗子上绘着一枚硕大的岐山温氏太阳家纹,此时却被涂上了一个血红的大叉,旗面也被撕得破破烂烂。射日之征结束后至今,被打成“温狗余孽”的人不计其数,折腾他们的法子也不计其数,还美其名曰“自省”,魏无羡心知肯定是这老婆婆年纪太大,没法和其他人一样做苦力,这里的主食便想出这样的法子折腾她,要她扛着温家残旗走来走去,进行自我羞辱。
那婆婆先是骇得一缩,但勉强分辨出来人,张大了嘴,温情道:“婆婆,阿宁呢?四叔他们呢?阿宁呢?!”那老婆婆看看她身后的魏无羡,不敢说话,只望向山谷那边,温情顾不上其他,飞奔而去。
宽阔的山谷两侧架着火把,火焰在细微的雨丝中略有扑闪,依旧熊熊燃烧着照亮了山道中负重而行的数百身影。
这些战俘们个个面色青白,步履虚浮拖沓。他们不被允许使用灵力与借助外力,不光因为兰陵金氏对他们戒备,也因为有惩罚意味在里面。十几名督公撑着黑伞,在雨中策马穿行呵诉。温情冲进雨中去,视线疯狂在每一张灰头土脸的疲惫面容上扫动。一名督工注意到了她,举手喝问道:“你是打哪儿来的?谁让你在这儿乱闯?”
温情着急道:“我找人,我找人啊!”
那名督工驱马近来,拔出腰间一样东西,挥舞道:“我管你找人还是人找,走!再不走……”
正在此时,他看到一名黑衣青年跟在这年轻女子身后行了过来,仿佛舌头打结,话音嘎然而止。
这青年生的一张明俊面容,眼神却颇为阴冷,盯得他不由自主打个寒颤。很快的他发现这个青年并不是盯着他,而是盯着他手中挥舞那柄的铁烙。
这些督工手中的铁烙,和从前岐山温氏的家奴们惯用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顶端烙片的形状从太阳纹改成牡丹纹。
魏无羡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寒光乍现,不少督工都认识他的脸,不禁悄悄勒退了马,与同僚窃窃私语。旁人再不敢阻拦温情,她边找边喊:“阿宁!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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