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交涉02

『……』

显然是因为希斯卡所说的话冲击力太大，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这也是当然的，如果说抹消人类存在的【灾厄】真的有一天将一名人类当做生存下去的支柱，那才叫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希斯卡小姐，一般来说【源点】不会被人类控制才对吧！』

慌张的尖锐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虽然略微有些反感，但是希斯卡仍旧冷静地回答道：

『……并不是、控制——这种肤浅的关系。而是羁绊，深刻的羁绊。如同父母与孩子、兄长与妹妹，或者是信赖的挚友、甚至是……亲密的恋人。』

『恋人……？』

『……是的，如果利奥雷亚要求【永恒】成为自己的恋人，并且【永恒】能够理解恋人的含义，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请不要小看情感的力量，如果是利奥雷亚与【永恒】之间的话，即便是人类与【灾厄】之间的鸿沟也会被跨越。』

『我们讨论的不是他们会不会成为恋人这种问题，希斯卡小姐。』

御建雷隼鸣浮现出无奈的表情，『如果由一个民营企业收容拥有灭国力量【源点】，政府却不作为，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承诺，在我们的收容监察之下，不会出现任何因为【源点】造成的损害。另外艾尔利克企业的能力诸位也是有目共睹，我认为给予这种程度的信赖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相当自信的发言，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艾尔利克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所以一般它所提出的建议政府也会相当慎重地权衡一下。但是如果事关【源点】的话……

『那么……要是【永恒】离开了利奥雷亚会怎么样？』

『……精神状态会变得相当不稳定，甚至有可能会再次失控。』

『……』

御建雷等人并不想纠结于【永恒】离开利奥雷亚是否真的会再度失控的问题，他们并没有来测试一下看看的余裕，那代价他们承担不起。但要是就这样直接彻底让步，显然也不是这些政府要员能接受的。

互相低声交流了一下，御建雷隼鸣等人确定了意见。

『既然贵公司有信心，我们自然也会支持。不过……也希望如同你们所承诺的那样，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请负起责任。』

『……万分感谢。』

希斯卡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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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

刺眼的白光侵入紧闭的双眼，伴随着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舒适的倦怠感，风神和人从洁白的病床上醒了过来，以相当不自然的姿势支撑起身体。

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窗边纯白色的帘幕大开，看来刚刚有医护人员过来了。

『明明还想再睡一会的啊……』

轻声地抱怨一下，风神和人看向窗外。春天特有的明媚太阳正播撒着光辉，青葱的藤蔓顺着墙壁延伸过来，微微摇曳着，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脑袋还有身体躯干部分包裹着绷带，虽然脑袋仅仅只剩下紧绷的不适感，但是腹部还在隐隐作痛。

毕竟内脏受了不轻的伤，虽说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治愈损坏的身体器官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现在看来应该还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而造成风神和人这般伤势的罪魁祸首——【永恒】，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是不容反抗的、压倒性的绝望。

如果不是因为风神和人能力衍生出来的一种使用方法【氮气护甲】的保护，抵消掉了一大部分力量，他当时就会直接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死人。

听说S级前三的人类都有与【源点】交战的经历，虽然并没有击败【源点】，但也全身而退，到底也不算是战败。而排名第四的风神和人，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前三的差距有多大。

『那就是【源点】……这种怪物真的是可以以人力对抗的吗……』

风神和人苦笑了一下，他实在是难以想象S级前三的人类到底有怎样的力量才能与【源点】抗衡。

『而且，那个利奥雷亚……』

风神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虽然当时因为受伤还有结界的缘故难以动弹，但是风神确实看到了全过程。

虽然第一眼见到就觉得这孩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少年，没想到正体竟然是个女孩。

『失礼了。』

正在风神思考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虽然已经年逾半百，但是身材依旧相当挺拔，脊背如同熊类一般宽阔厚实。眉宇间英气凛然，金色的短发也打理地相当整齐，彰显出其沉稳的个性。

然而此刻这位看起来理应是非常严肃的老绅士，脸庞上正带着相当和善的笑容，

『看起来挺精神的，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简直像是在与自己的孩子说话般的温和语气。

『御建雷阁下……啊，抱歉，就这样迎接您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哪里……身体恢复地如何？』

『托您的福，已经没有大碍了。』

S级第七位，【电磁操纵】御建雷隼鸣，与风神和人这种近几年新晋的S级不同，御建雷是少数几个年事已高却依然没有隐退的能力者。所以此刻给予足够的尊重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就好。有什么需求的话和这里的医护人员说就好，不必客气。毕竟你是因为帮助政府工作而受的伤，我们会尽到应尽的责任。』

『御建雷阁下……不，前辈。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吧，』

『……也是，看来我确实是官话说太久了，哈哈。』

御建雷爽朗地大笑了一阵，『那我就直说好了——利奥雷亚收服【永恒】的时候，你是在场的吧？能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当时我被【永恒】攻击之后，就失去意识了……所以前辈的问题，我恐怕没办法回答。』

略微沉默了一阵，风神带着平静的笑容，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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