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初的抉择

『……请到这边来，利奥雷亚大人。』

宽阔的走廊中响起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艾尔利克大厦的内部，希斯卡带领这利奥雷亚走向深处。事实上说成是内部并不准确，因为此刻两人置身的地方是地下大约四十米的位置，也就是说艾尔利克大厦的内部空间比外观上看起来还要大得多。

这里的确是相当安全的要塞，而且根本不会有人会想到地下四十米的深处会藏匿着【源点】。

虽说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这里的设施与艾尔利克本部也很相似。听说为了应对各种各样的状况，类似这样的地下设施还有好几处。

当日利奥雷亚将【永恒】从【天狱】中带出后，很快就转移到了这个设施并进行了相应的处置和检查。好在【永恒】相当配合，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她是相当温驯的孩子，所以我认为不用把它继续收容在这里也没关系。事实上如果她真的要大闹一场的话这里也根本没可能承受住的……』

利奥雷亚默默地点了点头。【永恒】的力量她当然是知道的，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能禁锢住她的牢笼。

但是，事实却恰好相反。

『……就是这里。』

突然希斯卡停下了脚步。在利奥雷亚的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坚固的金属房门。

希斯卡以熟练的动作向门旁边的终端输入密码并把手掌贴在上面。伴随着轻快的电子音，厚重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

『呼。』

不知为何利奥雷亚的情绪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后紧随着希斯卡跨入了大门。

那是相当宽敞并且明亮的空间。除去在四周的各种仪器，空间的正中央是一个透明的房间，是用来收容【永恒】的隔离区。

房间被布置地相当可爱，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地板上装饰以及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是童话般的风格，就像是普通女孩所会有的房间。

而置身于此的【永恒】，正坐在床上安静地摆弄着毛绒熊玩偶。

『……您应该清楚的，利奥雷亚大人，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将【永恒】从原本监禁的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监禁，而是在不造成灾害的情况下，尽可能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进去吧，利奥雷亚大人。』

『好的。』

利奥雷亚调整了一下呼吸，推开了隔离间的门扉。

虽然从外面看墙壁是透明的，但是从内部看的话却是正常的白色墙壁。看来为了让【永恒】安心，在房间的布置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永恒】——在此刻应该被称呼为源的少女，穿着纯白色的宽松衣服。身躯单薄娇小，暴露在衣服之外的肌肤看起来相当白皙，却并不是健康的白嫩，而是病态的苍白。搭配上如同人偶般的精致面颊，令【永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一般，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源。』

利奥雷亚轻轻地出声。源——这正是利奥雷亚当日所赋予给【永恒】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仅仅只是因为利奥雷亚从【源点】这个词语中挑出了【源】这个字，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的灵感……

听到声音，少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利奥雷亚所在的方向抬起了宝石般的双眸。

这是人类不可能具有的美丽眼瞳。

『利、奥雷亚……』

手中的毛绒熊滑落到了地上，无神的纯银眼眸绽放出光辉——

『！？』

直接扑到了利奥雷亚的怀里。

利奥雷亚先是错愕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轻轻地抚摸怀中源的银白长发：

『好久不见，这几天过得还开心吗？』

『不、要走……我、会很乖、的……所以、不要、讨厌我……』

相当生涩的声音，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其中的哀求之意，令人心疼。

『……姆，为了让她配合检查所以就告诉她利奥雷亚大人喜欢听话的孩子，看来效果好过头了……以后还是不要用这个了。』

也就是说，这孩子这几天一直都是在担忧和害怕的情绪中度过的吗……

利奥雷亚半蹲下来，使自己和源的目光位于同一水平线，然后直直地对视着，

『我并没有讨厌你，不如说是特别特别喜欢哦，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像源这样努力的好孩子？』

『真、真的吗……』

『当然了。我说过的吧，要让你幸福的活着，既然源已经那么努力地回应我了，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

『……如何？利奥雷亚大人。』

身后的希斯卡在此刻轻轻地出声。

『什么？』

『……是要让她继续被收容在这里，在这里的话她会很安全，也不必担心她会引发什么灾难；或者由您自己将她带出这个房间，然后从此为了她的一切负起责任……如果考虑好的话——』

『这种事……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吗。』

利奥雷亚站起身，温柔地牵起源的小手。柔软的触感传递了过来，彷佛稍微一施力便会折断源的手指。然后缓缓迈步向前，带着源走出了隔离室的门扉。

『……果然还是这种选择吗。祝您武运昌隆，利奥雷亚大人……』

希斯卡看着两人背影，低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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