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存在者”正在缓缓恢复。刚刚的攻击对它也确实造成了不少伤害。这天生的捕食者在非物质界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然而即便在那里,也很少有敌人能够比它这种令人震怖的森然存在更快的行动,因此,它也暂缓了攻击的频率。
这时,莉娅察觉到了致命的违和感。
刚刚的这些触腕无比凶暴地扫过整个中庭——可是,墙壁,还有整个钟楼,却完全没有将要塌陷或者出现破损的样子,它们无比安稳地耸立在地面上,毫发无损。
“!!!!”
莉娅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
未曾存在者,是一种“从未存在于物质世界”的东西,它的触腕并不是用来造成伤害的,而是用来捕食——捕食方式是将物质界的一切事物以人类无法理解的形式,缓慢地“非物质化”,最后彻底吞没,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从钟楼的这一边,已经能够模糊地看到中庭另一侧的风景。
莉娅用力掐自己的小腿——痛感十分微弱。
少女敏锐的意识到,这并非是类似于麻痹的魔法效果,而是,自己的小腿部分刚刚被触手所命中,而向着“不存在”的方向转化。
“......”
无数用于捕食的触腕又一次使出了同样的招式——与这种异界生物那强大得如同天赋的权能恰好相反,它的智力极其低下,至少看起来,除了毫无规律的胡乱对着不会动的物体挥动触腕,和对看起来会动的物体一口气用大量触腕包夹过去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攻击方式。
但这已经令人感到棘手了。天赋羸弱的人类才需要通过各种各样的,基于智慧的手段来增长自己的力量,而许多幻想生物则只需依赖自己天赋的暴力。
莉娅进一步加速时间,用奇迹之剑斩断数条触腕。至少她对于这柄剑本身抱有最高的信任,到目前为止,它也的确未曾被这巨大的异界生物吞噬。
少女立刻便想到,那些被斩落的触腕并不能够维持其持续吞噬事物存在的能力。所有这些触腕在脱离了其主体的一瞬间,就悄无声息的崩溃,原本正在逐渐失去存在的物体也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它还未能整个进入物质界——或者其实这几乎已经充满了中庭的上千条触腕只是这巨大的异界生物极其微小的一部分,犹如须鲸用来取食的须板一般,只有这些实体的存在被完全消化后,它们才能够真正变得不存在于物质界。
这样一来,她就必须找到——必须找到这两个世界连接的接点才行——
可是,在这种极端高的速度下,少女根本无法停下仔细观察。
莉娅猜测大约克索斯家的祖父在钟楼下设置的召唤法阵本身就是连接点。如果能摧毁它,或许能够直接放逐这个生物也说不定——
“总之,试试看!”
莉娅用力抽出背在背后那个硕大的魔弹发射器。用脚猛然踩踏地面,在加速后的巨大反冲力下一跃至洋馆三层的某个窗台上,被长风衣包裹着的后背猛然撞碎保护着洋馆的玻璃。她感到耳侧微微一痛,大概是被飞溅的细碎玻璃划伤了——但这至少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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