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群星璀璨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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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崩篇3 惊鼓传宵

激战初歇的这一夜,空气中流淌着蠢蠢欲动的焦躁。夜巡山城才罢,亚历山大感到有些疲惫。已是晚上十点多,一般这个点他并未入睡,但今天确实是累了。哨塔下几名军士向他行军礼,他微微点头,径直向自己休息的营帐走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弗朗西斯的声音。

“大哥且慢!”

昏暗的灯火下,弗朗西斯的黄发显出烂熟柑橘般的橙色,他仍是一身软甲,脸上未显疲态。他一边奔跑一边挥动双臂,右手上拿着几张纸。

“怎么了?”

“我们的电台人员刚刚截获了敌人的两封电文,发电地点就是山下卢公的大营。”

亚历山大迅捷地从他手中夺过那两封窃来的电文,低头一目十行读完,弗朗西斯似乎看到他左眼皮跳了一下。

“山下有无动静?”亚历山大问。

“我从电台人员手中得到这两份电文后立马派了几名哨兵下山探报,回报说确实有为数不少的昂斯特部队离开了卢公大营。他们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大概走了两个师团。”

“他们下山后的行进方向?”

“天色昏暗,视野较差,加上敌军行事低调,哨兵们很难看清楚他们下山后的动向。但有人反映,敌军似乎在下山后有分头行动的迹象。”

亚历山大放下电文,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其上不见半粒天星,连月光都深深浸泡在浓密的云中,只流出薄薄的微光。

「敌人向国内要求增派空艇来焚毁盆地上的稻田,看来是摸清了我们粮草不足的底细。不过光毁了稻田,我军也不至于立马撑不下去,向三山周围的城镇征粮或者向德泽国粮食商紧急购粮都可以暂时解决问题…所以拨营而去的那几万人…」

亚历山大立即识破了卢公的意图,他对昂斯特人如此费心思的大计划感到赞赏与怜悯:赞赏的是他们的勇气与智慧,怜悯的是自己已将计策识破,敌军的一切行动不过是竹篮打水。

“下山的敌军是去袭取周围的城镇了。”亚历山大低声说。

“什么?”

“卢公大概已经猜到我们粮草不足急需补给,而星象盆地上即将成熟的稻田正是我们的补给源,于是他向黄金城请求空军支援,让空艇部队直接绕过童真山这堵横截在前的高墙,来一次火焰的洗礼。

“但是,光是把星象盆地的稻田焚烧殆尽是不够的,我们还能从周围的小城得到补给———数量当然比不上星象盆地,但也能解燃眉之急。此外,我们在旱灾结束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准备了这么多军粮,有相当大的比重是来自于西陆诸国富商低价出售的粮食,显然卢公也发觉了这一点,所以他让一部分人马攻下周边小城,不仅能斩断我们在周边的补给源,还能对三山形成包围网,以图将我军锁死在三山之中,要么饿几个月肚子直到饿死,要么饿得半死不活咬着牙下山和他们拼命。无论哪种情况,我们都是绝对劣势的一方。”

“原来如此…”弗朗西斯茅塞顿开,他对昂斯特人突然采取的行动充满紧张的警惕,他能断定敌人正在酝酿阴谋,但至于是什么阴谋他始终参不透,而他的大哥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悟出个所以然来,这令他深感敬佩,他想知道亚历山大有何对策,“大哥我们应如何应对?”

亚历山大转身掀开寝帐的帷幔,大步迈入帐内,在他卧榻后贴着三山地区地形图的屏风上摘下悬挂着的载元剑,又大步出帐。雄遒的身躯卷动死寂的空气,走过的路扬起英勇的风。

“昂斯特人料定我会倚着三山之险死守不出,又要空袭稻田又要封锁三山,为的不就是逼我军下山与他一战?我怎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卢公把好几万人差遣走了,山门那儿不过三四万人,以他那么老辣的用兵,想必已经做好应付我军夜袭的防范了吧?人总是以为考虑周全的事便万无一失,他防归防了,但真的防得了我军么?”

“大哥要夜袭?”弗朗西斯感到胸腔中的血流如洪潮般汹涌骤起,“对啊,我们该夜袭的!趁敌军兵力骤减,军士疲惫,得好好干他妈的一仗!”

“迪福,集结三万精兵,一小时后在山城广场列队,我要亲自率军夜袭。当然,动静别太大。一小时的准备时间就让刚走的敌军多走远几步,我们要速攻,一鼓作气把卢公大军全部吃掉!”

“遵命!”

金针历682年9月3日晚11点半,三万名星军精兵集结于童真山城广场。刚从云海中探出头的月亮擦亮双眼,绽放明朗的清辉,广场的路灯交相照映,数万个人影分裂成四倍。星军首领空·亚历山大将大剑一挥,三万精兵如山洪般奔杀而下,直扑山门处的卢公大营。战鼓如雷,杀声裂地,昂斯特人本来做好了针对星军夜袭的防范,可一切形同虚设,骁勇的星军在他们的首领亚历山大的引领下犹如神兵天降,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所遇之敌无不引颈受戮。从双方的兵力上看,卢公大营中其实还有接近四万五千人的兵力,其数量甚至在星军之上。但星军先发制人,又居高而下,在战役开局阶段便占据绝对的主动权,帝国军虽然努力迎战,但终究还是吃了来敌气势正盛的亏,随着战事的发展越来越不利,完全无法止住颓势。

“老将军,形势不利,我们还是先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几名亲卫队士兵拼命拉住怒气填胸抄着家伙就要往战团中冲的卢公,引用古人充满智慧的箴言试图安抚他愤懑的心,但越是宽抚越起反作用,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还需要年轻后辈们教做人?

“青山若是倾崩,正好掩埋战士躯体,何必矫情留恋,给自己的败逃做狡辩?”

卢公猛一发力,如斗兽场上方才出闸的恶虎,尝试拉住他的士兵被他的蛮力一把甩翻在地,等到他们站起身时,卢公已置身血海刀山之中。

“杀光昂斯特狗!”

“杀尽星匪!”

鼓点疾捷,如怒涛拍礁,苔渍如尘,溅浪如蒲,碎石如雹,而此刻飞血如霜。卢公挥动钓杆,用锋利的特殊材料制成的钓线如无影这刃,一排掠去,削落十几个半截的上半身,连着表情或痛苦或疑惑或癫獗的脑袋,一同向地狱坠落。他左右冲杀,不到一分钟内已连削三十余星人。

“卢公在此!谁敢送死!”卢公豪壮道。

但星兵毫无惧意,卢公的大名在此刻不足以威慑他们,反倒成为星兵奋勇争先的理由。在如同饿坏了的鬣狗般疯狂扑杀过来的星兵队列中,有不少人力竭声嘶如此吼道:

“斩的就是卢公!”

惊雷般的喊杀,溃堤般的攻击队列,破碎石像般砰然倒下的敌兵,卢公不停地杀,敌人持续地死,但死亡是无穷的,来敌也似是无尽。无论卢公怎样挥舞兵器,迎面而来的仍是另一拨带着与上一拨人相同表情的不同面孔,这场影令身经百战的卢公渐渐有些胆寒:敌人数量上是有限的,但斗志与杀意却是无限。他深刻地体会到,自己麾下的士兵完全无法与之匹敌,眼前的一切敌人皆已化身战鬼,打不死杀不尽、身着熊熊业火的永生战鬼。

“诶咦!没完没了!”卢公抱怨着,紫色的舌头伸出,将嘴边溅上的敌人的血舔干,“杀你们就像在割草,割完又来一番!”他说罢右手一挥,将刚从衣袋中掏出的五枚便携式球状压缩炸弹一并掷出,在炸开的硝火中,激昂喷张的污血如暴雨般瓢泼,一道金光冒雨闪烁,一柄巨剑如寒风吹过。

「不好!」

卢公心中一惊,亚历山大已骤然闪到,高大的他举着栋梁般庞大的载元剑,如天神挥动巨斧般向卢公头上砍去。卢公急于招架,却又年老力乏难以招架亚历山大那骇人的怪力,强化金属制成的钓鱼杆硬生生被砍得下凹变形,两个虎口震裂出血,双膝猛地磕跪在地,膝盖骨发出清脆可怖的破裂声。卢公低头一看,敌将那柄金光夺目的大剑剑尖正抵在自己胸前,跳动的魔力层已轻微刺入。

“小子,你这可算是偷袭啊。我之前看你剑法卓绝,便是正大光明和我打也能稳赢,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卢公自知死期将至,故意扯些无聊话来讥讽他,并非为了迷惑或激怒对方,他知道像亚历山大这样的大人物,仅靠几句苍白无力的言语绝不可能影响得了他。但嘴巴长在他脸上,敌人就在他面前,此时此刻不说点什么总觉得有些输了气势。死鸭子还嘴硬呢,更别说还未死的人。

“今夜之役,我方从一开始就是偷袭,星军如此,我也如此。”

“亚历山大!”卢公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你以为把这大营上的人全杀光就赢了么?你中计了!中了老夫的调虎离山之计!你知不知道老子早就让人抄秘道潜入星象盆地和童真山城,专找粮仓械所纵火杀人?你那片稻田快全烧光了你知不知道!”

看着卢公拼命唬人的窘态,亚历山大不禁心生悲悯,不是同情他大限将至,而是为他此时此刻那副狼狈不堪的丑恶嘴脸感到厌恶与悲哀。

“真可怜啊。”

他正要将剑刺出,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着火了”,心中不禁一慑。他侧过半边脸向后一瞥,一名通讯兵匆匆而至。

“禀首领!星象盆地稻田起火,千亩将熟的稻子全被烧光了!”

亚历山大咬咬牙关,两腮愤怒地突起,他冷冷地盯着卢公,以为这一切真的是他的阴谋诡计,自己居然着了他的道,却发现卢公也是一脸错愕,完全不是计谋得逞应有的得意样子。

「我就随便一说,怎么还真烧了?」卢公又惊又喜。

“看来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亚历山大森森道。

“不,我知道,一定是你们星人嚣张得连上帝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抽一半的烟扔下凡间了。”

“嗯,去见上帝吧。”

亚历山大说着将剑刺出,噌地一声,以载元剑为媒介,指端感受到一股生硬无趣的触感,那不是贯穿人体应有的突破感,而是将拳头砸在沙包上的受阻感。

魔力墙,一堵数米宽高的黑色魔力墙不知何时筑就,如同漫长的海峡将亚历山大与卢公间隔两岸,也截下了金色的剑锋。他定睛一看,在三十多米开外,小将莫里森右手提剑左拳击地,那双涌动着一缕光火的小眼睛正专注地望向这边。

“你看,千钧一发时救你的可不是上帝,而是人。”亚历山大仿佛在挑战上帝的权威,又像是个反宗教的自由派哲人,以戏谑尖锐的语调导诫卢公,但手中的剑却再度举起,那份刺眼的光辉再度如金阳般攀升…

斩落!

如同太阳被射落,一道巨大的光柱降诞人间,碾碎那面不堪神威的丑恶黑墙,地面被凿开一个大坑。卢公尽力逃窜,在光柱落下之前便开始逃窜,像一只爬行动物般难看而迅捷地向远端爬动,当被光芒掀开的夜幕再次落下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脱离险境。他露出得意的笑容,预先咬住牙,准备忍着膝盖的疼痛勉力起身,却在发力的瞬间意识到一阵无计可施的缺憾,他肯定少了什么东西。对啊,膝盖骨应该碎了,可为什么用力的时候没有痛觉呢?咦,不对,我双脚还没踩在地上,膝盖暂时还没受到挤压…等、等等!

他双鬓涔着冷汗,小心翼翼地向双脚方向挪动自己的视线,结果他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双脚,甚至是小腿,甚至是膝盖。他那对粗短的大腿仅剩半截,如同砍掉一半的老树,下端不停地漫出鲜血,湿润了这片刚刚经过光芒洗礼的干净土地。他回过头,朝着后面的莫里森大喊道:

“喂,我的腿呢?”

莫里森愣了愣,缓缓地埋下头。

卢公又冲着亚历山大喊道:

“我的腿上哪儿去了?”

“退役了吧。”亚历山大言语如寒冰般料峭,迎着卢公脑袋又是一剑砍落,久旱斜刺里杀出,一记力道不凡的横刀挡住载元剑,身后两名士兵急忙将情绪失控的无腿卢公抬走。战场再次陷入混乱。

大剑与军刀往来如奔雷暴风,魔力迸发出的杀气令周围的两军士兵不敢靠近。久旱生来性急,此刻敌方首脑就在眼前,又刚刚亲眼目睹卢公失腿惨剧,仇恨煽起的战意正是最为浓烈之时。他用刚劲深厚的力量舞动锋利的军刀,无数道气属性刀气不断迸涌而出,如腊月朔风,频频砍向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十分担忧山城与星象盆地的情况,心中已有退意,只是设法躲闪,并没有回招。这一下不必要的谦让,被久旱认定他是胆怯,自己的勇气反而越发源源不绝,刀招倍加主动,乍一看分明是久旱占了上风。

久旱所使刀法,是以魔力驾驭兵刃的“昂斯特刀法”,这是昂斯特帝国军人最常用的一套刀法,为昂斯特一世所创。招式虽然普通,但卓越之物不在其迥异,而在其常而不凡。同一套刀法,不同人使用其威力却是完全不同的。普通军士用此刀法,或许做到其基本要领,却不能发挥刀法中的潜在威力。而征战多年的大将久旱却能将昂斯特刀法的潜在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至。昂斯特刀法招式简单实用,但每一式之间的衔接方式却并不固定。比如使第一式“开路”,之后不一定只能接第二式“进军”,虽然两式动作是连贯的,但在实战中要懂得灵活变动,发挥不同招式间独特的连携性。久旱能因时而变式,精通且熟练。而此刀法最关键的一点在于以魔力为变速器,使刀者魔力越强则刀法威力越强。久旱天生拥有高纯度的气属性魔力,且体内魔力的量十分充沛,这让他使起这套刀法来更加得心应手,威胁颇大———亚历山大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观察了周围的形势。由于星军先发制人加之作战奋勇,使得昂斯特军在战斗的一开始便处在劣势,其由于部分军队转移而显得不明显的兵力优势在星兵的杀戮下逐渐化作劣势;大营内四处起火,即使星军在此刻收手,昂斯特人业已失去安身立命之地,不可能继续守在山门附近盯死山上的星军;更重要的是继统帅卢翁之后,副统帅卢公也基本丧失作战甚至指挥能力,也许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第一军团会像无头苍蝇般上下大乱,这样一支部队在亚历山大看来根本构不成威胁———综上,亚历山大认为此次奇袭的目的已基本达成,此时收手也许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刚走不远的两个昂斯特师团得知主军遇险后很快就会回师支援,到那时三面夹击,星军必将陷入绝境。再加上本阵起火,虽不知详情如何,但终归是有危险,亚历山大不敢大意,他决定撤退。然而这理智的退却竟激发了久旱旺盛的斗志,他就像一头暴躁的疯狗般死死揪着亚历山大不放,这让亚历山大极为恼火,他起了杀心,他想活剐了眼前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帝国军官。

狮目奕奕,斗志点燃了瞳中的赤色火焰。亚历山大将魔力提至双臂,大剑骤舞,如潜龙如渊般快速而遒劲,猛烈地劈向久旱刀锋,咣一声击碎铜罄般充满缺憾美的清音响起,久旱手中军刀已断,两个掌心震裂出血,而腹部更是连着甲胄一同被切破,一道并不十分深的血痕跃然肉上。

久旱大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亚历山大不依不饶,欺身挥剑继续施压,久旱吃力地躲闪,却仍被迸裂的魔力擦伤多处。乱军之中莫里森如飞矢离弦般及时赶到拦下亚历山大,久旱这才解了险情。他从地上掇起一把长刀,便冲上前与莫里森一同夹击亚历山大,战了多个回合,居然完全不占上风。亚历山大剑术卓绝,久旱将近十年的行伍生涯里已经与无数高手过招,他们中的许多人的强大令久旱印象深刻,但亚历山大与那些所谓的强者截然不同,他们的强大完全不再一个档次。他见过众多剑术高明的武者,他对强者总是心存敬意,但眼前这位星之子完全无法勾起他尊重的欲望,因为从两人交手的一开始,深不见底的恐惧就完全攻占了久旱的大脑。只是三两下刀剑相接,久旱便意识到此刻的自己绝不可能战胜亚历山大,而且稍不注意还会落得一个比卢公还要惨烈的下场。

当沉重如铅块的恐惧缠绕心头,即使再感性地进行自我鼓励,动起手来的效果也总是事倍功半。越是与这个劲敌缠斗,久旱就越意识到对方的不可战胜性,这已不单是一个结论,他似乎将其奉为真理。靠脆弱的精神激励所带来的勇气不过是蜕落的虫壳,一切都是障眼法,一切都是伪装。在恐惧带来的沉重思想包狱的镇压之下,久旱一向自视甚高的刀法渐渐变得散乱乏力,这一明显的变化也影响了同伴莫里森。

本来,无论久旱还是莫里森,他俩中任何一人在单独面对亚历山大时都具备勉强应付的能力。事实上,倘若两人能抖擞精神、齐心协力地合作,亚历山大也很难在他们身上占到多少便宜,但一人心乱,另一人也不免手忙脚乱。一刀一剑配合得好本来能进能退,正好形成互补,这一乱使一切美好的“理论上”变成一坨狗屎。在亚历山大重击之下,久旱被扫飞出去数十米远,飞行的过程中还因为内伤而吐血。莫里森一人是万万应付不了他的,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军处在战局的被动一方,引军撤退就是主动抬高屁股提供服务。两侧的部队一旦得知大营遇袭,定然会赶回来救场子,只要能把星军拖住,形势一定能扭转。

「只能拼了!」

莫里森一声怒吼,一层黑色的暗之魔力如午夜夜空的碎片般镀在身上,火焰般急躁地雀跃着。在他的背上,魔力层逞两个尖角状突起,就像两挺长枪穿胸破膛而出。摇曳的橙色火光中,亚历山大发现莫里森双眼的上下眼睑都染上了淤泥黑,两抹刀疤似的红黑色条纹沿着两边法令撇落,他紧闭的双眼徐徐睁开,眼白与瞳仁都玷上深远的黑色。亚历山大觉得莫里森就像一个不伦不类的魔人,身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亚历山大…”莫里森的意色陡然变得沙哑沧桑,伴随着痛苦的震颤,“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何谓无双军魂!”

“荣幸之至。”

彼此语句告一段落,各自身影再掀波澜。黑色长剑,金色大剑;帝国的年轻将军,星人的盖世英雄;强者与另一个强者…他们的志气尽付于手中战剑,他们的战剑写起了激昂的曲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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