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篇7 坍败之夜

假如被德科拖在这里太久将会导致什么后果，亚历山大了然于胸：本就因为凶猛的夜袭行动而疲惫不堪的星军会因失去指挥而撤退缓慢，并被高速攻上山的昂斯特第二军团包围。如果这一局面出现，突围困难的星军必须冀求山城友军的支援，原本趋于守势的星军不得不主动放弃擅长的防守模式转为被动出击，迎战数倍于自己的帝国部队。在兵力与武器装备都远不及对手的情况下，亚历山大不认为星军有任何胜算。但除此之外，还有更令他不安的事情。

火光。两个不同时间点出现在两个不同地点的火光。当他率军奇袭卢公大营时，星象盆地起火了。那里有将熟未熟未收割的大片稻田。毫无疑问，那般大规模的火势会将那片稻田焚为灰烬。此外，当他与半魔人化的莫里森对峙时隐约发现山城上有不祥的火光闪动。虽然因为山势突兀导致不能看清，故无从推断火光的具体地点及火势，但在这个危险的夜晚不合时宜地冒出一抹火光，亚历山大很难将其判定为安全无害之物。

俯察全局者，理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预先在心中推演。凡事往坏处想对这类人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了。亚历山大十分清楚，此时此刻正是千钧一发之际。无论山城上发生了什么情况，自己都必须将部队带回去———在危难关头，任何物件都比不上人重要，这是他一概的治军观念。

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里，不一定要击败德科，只要打破结界即可。少了空间的桎梏，对拥有光速移动能力的亚历山大而言，没有人可以触及到他，一般而言。

“亚历山大君！亚历山大君！别走嘛！陪我玩玩，然后再让我把你吃掉，可好？”德科一副垂涎三尺的没出息样子。

“不好。”亚历山大冷冷地说。

光流盘旋，像是一阵金色的风，凝聚在亚历山大强壮的右臂，整只右臂如同镀上金膜，连同巨大的载元剑浑然一体，全都溶入金色的肌肤。德科眼中的亚历山大就像一尊从天而降的天神，如此鲜活，如此明艳，他胃口愈发敞开了。

“不行了…不行了…”

德科气冲牛斗，浑身抖动，他解开了裤腰带，拉下了高档的绸制内裤，掏出那已充血十几分钟的玩意儿用手活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神一样的亚历山大，又添了一只手参与这项有着拜神意义的活动，他手上的动作有点像原始人的钻木取火，但不同的是施力的方向。亚历山大看着德科一系列病态的行径，心里多少感到不适。当一名战士摆开架势打算光明正大地来一场大战时，对方却对着自己**，而且双方都是男人，这也算得上一种奇观。亚历山大侧开视线伫立原地，等待对方收手。

“啊哈哈…要去了…要去了…去了！”

数分钟里德科一直疯叫着，而手中的动作在结尾段快得离谱，伴随着最高尖的吟叫和几道白色流柱，他终于停下了动作，双腿发软似地跪在地上。十几秒后他徐徐起身，从衣袋中抽出一块手帕把该擦的地方都擦了，并提拎着裤子穿好。他一脸潮红，两腮布满汗珠。

“爽！爽爽爽！这比和任何女人上床都要爽！”德科拍手称快。

如此粗鄙的污言秽语，出身于极重礼度的贵族的他为何总是能脱口而出不假修饰呢？也是，他连当着别人面前**的事都干得出来，说几句难听的话又有什么稀奇的。

“完事了？”亚历山大重新审视眼前的疯子。

“是啊，可能是你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太强烈，让我变得更敏感了，所以几分钟就了事了，要是和女…”

德科述职未毕，眼前的亚历山大已不见踪影。光辉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徐徐升腾的白气大圈。

「结界破了？」圈外轿车上的品克心中一凛。

他即时扫视一眼四周，在德科侧后方五十多米处，亚历山大的身影渐行渐远，但他身上闪耀的光甲仍是那么显目。

「难道又是用那个瞬移技？这次直接把结界撞坏了？」

当德科泄欲之时，亚历山大并非一味等待，事实上他是在是积蓄魔力。品克布下的结界很厚，一般程度的冲击不能破坏他，因此需要魔力含量更高的冲击。亚历山大将大量魔力运输至体外，加厚了光甲，在发动光闪击的同时将结果一并冲破了。

品克望向德科，只见他脸上写满了被背叛的错愕与茫然，那本就不小的虎口张得老大，仿佛下巴已经脱臼。他一动不动，无论是肢体还是表情皆是如此，也不发一言，显然无比淑静。品克最怕的就是看到这种状态下的德科·泰格，这位老管家深知少主是个无法以常理来判断的病态人，但他的言行举止也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沉默之后泻洪式的爆发，是他一贯化解心头怒火的套路。一旦爆发，他便对旁物不管不顾，只是禽兽似的怒放着，发泄着，同时将周遭的一切全部破坏。

「这可不好，少主要是发起飙来，此时战场上的胜势难保不受影响，毕竟他可是…」

德科终于打破肃寂，向前迈出了野性的一步。

“他可是拥有白虎之力的…”

虎啸当空，五里杀风；月苍蔽野，万夫颤胆。

“怪物啊。”

品克快速将车子调头，一口气往山下飙出数百米，但德科咆哮带来的冲击波依然将他连人带车一并掀飞起来，幸好车身未失平衡，仍能顺当地着陆，但地震似的剧烈晃动又一次让品克与矫车难以立足，几乎侧翻在地。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是无视林道两旁如跪陈朝事的臣子般拜倒的每一棵树，踩紧油门以最高速冲出德科的攻击范围。在天旋地转的状态下品克奔驰了五分钟，童真山早已被抛到大老远的身后，震荡与崩坏也已远去。在惨白的明月下，数里外的童真山空乌鹊群徙。

“太乱来了少爷！”品克惊魂甫定，不禁发声担忧。

即使是破坏力第一的魔力属性，想爆发如此地动山摇的破坏力也需要相当大的魔力量，而再次发动此类招式就得再次进行魔力的积攒与酝酿。在德科面前可有个亚历山大，如果他趁招式冷却期间对德科展开攻势，那么德科无疑会陷入困境。

“得回去帮少爷！”

品克调转车头，沿着损毁的山道再次突进。但车至半山脚时，又一阵剧烈的震动与冲击袭来，品克不得已将车侧转停住，下车迎着滚落的泥石攀行上山。当他回到与德科分开的地点时，目之所见，只有乱石千嶂，残尸百躯而已，无论德科还是亚历山大都不知所在。

大地恢复平静后，陆续有士兵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两家的都有，他们大都受了点伤，品克粗略目测了一下，昂斯特兵至少还有四五百人，而星兵也有二三百人。

还有更多人被埋在泥石之下。

“为将之人…”

品克本想怨责德科，但虚假的忠诚终究不允许他说出这种话。帮少主擦屁股，品克做了不知多少回，包括真正意义上的擦屁股。在贵族门中做奴仆，近乎服务精神的无条件忠诚是必要条件。为奴四十载，品克当然深谙此道。

他再次车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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