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厮杀,克洛蒂斯来到“污秽”最中央,“祸之涡”附近。
应该说不愧是深沉之地具现最多的地方,以“祸之涡”为中心,直径几百米都沉没在黑色沼泽里。
液态黑暗呈漩涡状扭动,持续腐蚀大地和天空。
“祸之涡”大概是个人都不愿意触碰,毕竟基本是世界最肮脏的角落,愿意碰的大多是异端魔女或疯子之流。
克洛蒂斯稍微观察了几秒钟,发觉地底的部分被某人特意镇压过。
要是让积攒过度的污秽爆发,恐怕规模比最大爆发期还惊人,搞不好和火山爆发差不多。尽管草草下达结论,克洛蒂斯还是认为赶快处理完比较好。
她需要能直接烧光“祸之涡”的火力,而不是敷衍地去镇压。
没错,污秽越镇压越容易暴走,必须一击定胜负。
烧尽大地的一刀。达到这个地步大概可以了。
“转......等等,这是!?”
还没等到克洛蒂斯发动力量,大地过于剧烈地晃动,“祸之涡”正急速消失!
更准确地说,其实算不上消失,是转移。
转移地点非常近,一千米都不到。克洛蒂斯明确感觉到污秽转到了什么地方,便即刻转过身,大步往回跑去。
“丝麦尔?”
她嘴中喃喃的名字,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直到看见小丘上一滩莫名其妙的血迹,黑修女也始终没出现,克洛蒂斯不禁怀疑那血迹来源于黑修女。
隐隐担忧着丝麦尔,克洛蒂斯站在小丘顶点,难以置信又预料之中地俯视着地狱。
她唯一不明白的地方是,“为什么丝麦尔会移动到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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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大地回荡着凄绝喊叫,一致对外的羊群没有陷入深渊沼泽,或被沼泽中伸出的怪手抓住腹部吊到空中,或被抓住喉咙吊到空中,或被抓住脚倒挂在空中。
怪手被黑色气息包围,且骨瘦嶙峋,几近皮包骨。
那些抓住腰或脚的怪手,简直就是巨大化的手部尸体。
显然修女们是单纯被吊到空中,但纯洁的肉身因此被玷污,他们难以忍受这种屈辱和恐惧,狂乱地大叫起来。
若要捏碎他们,想必轻而易举,一切都看这片地狱的主人愿不愿意。
“丝麦尔!!你果然是异端......不,异端以上的邪道!!”
很遗憾,玛格丽特的谩骂无法传递给唯一处在地面的那个少女。
少女跪坐于漩涡中心却没沉下去,她什么回应都没有,只保持着双手合一,做出祈祷的动作。
开了一个大洞的腹部看不到对过,被黑暗完全封实。
“攻击!所有导师发动奇迹,集中消灭污秽!没时间管有没有被玷污了!”
万箭齐发。哪怕身体无法自由行动,奇迹还是可以正常释放,为挣脱怪手束缚,导师们拼命释放出攻击性奇迹。
光球、光箭、光焰全部投射进黑暗。
很遗憾,浓厚黑暗有意识般保护坐镇黑暗中央的少女,别说伤到她,连碰都无法碰到分毫。
缓慢转动的漆黑螺旋吞噬一切发光物,奇迹落入其中便石沉大海。
玛格丽特身作领队,尽量放出更多奇迹来撼动螺旋。
下一秒,她嘴中又一次喷出鲜血。
“咳咳——还不行,他们还没脱险,我不能倒下去!至少......神啊,给我能保护‘家人’的力量!!”
她将双手合拢为祈祷状,向发光的双手灌注意志,聚集硕果仅存的精神。
满是鲜血的手中,星星正在闪烁。
色彩尽管是纯白甚至不带金色,即使威力远不足平常,这依然为巡礼团最后的希望。
修道院学生能学习的奇迹中,难度堪称顶级且最危险的一种。
脑髓宛如燃烧起来,巨大的热量烧灼着玛格丽特。只不过,满是血丝的眼睛笔直聚焦在黑修女身上,从未改变。
“丝麦尔!!!好好看着吧,虽然我是.....对!虽然我是圣歌队次席,但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也绝不会输给你!你能做到一击消灭‘污秽’,我也可以!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会用我这双手,保护我的‘家人’!!!”
现在与其说仇恨或者愤怒,不如用执念形容比较正确。
对黑色少女的执念,对巡礼团的责任,全部寄托于手中的发光闪耀之星。
“太阳与星辰的光芒啊,请来到我手中。
司掌圣洁之光的光辉之主啊,聆听我的祈祷吧。
请祝福我们,赐下跨越难关的奇迹。
若能燃尽所有不净,敬请使用这渺小的生命。
吾主啊,委以此身——
坠落星辰!!!”
由圣都某座修道院研究出的大奇迹,玛格丽特以不到二十岁的掌握属于非常惊人的,而这奇迹的光芒,正燃烧着她的灵魂。
苍白之星失坠,朝向黑色修女全速前进。
这光芒是灌注了最大执念的,因此比任何时刻都要强烈。
能不能一击净化“祸之涡”另当别论,玛格丽特绝对是拼上了全力。
丝麦尔如果能见到苍白之星,她一定会高喊住手,可惜她看不到,更无法听见旧友的呐喊。
然而,她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
黑暗凝视着流星,向坠落的星辰伸出了巨大手臂。
就像抓住飞来的投球,怪手狠狠抓住流星,毫不留情抵挡住最后希望。
“死是唯一的救赎,亦为不醒之梦。
梦中的自由为无限、不受常世影响的静谧之地。
故不要抵抗,俯身睡去即可。
赠予你绝对的救赎——
狄犹斯·艾克斯·玛奇纳。”
难以理解的末尾句单独响彻在玛格丽特耳边。
当然能不能理解并不重要,因为现实很好理解——
巨大怪手直接捏碎了坠落星辰,而苍白之星同时被黑暗吞噬殆尽,连残光都没有留下。
“丝麦尔......你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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