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的厄运（九）

夜晚所有光芒，此时此刻都只为照亮她而存在。

站在原地，她的存在都足以蹂躏一切。白色、过分华丽的铠甲包围着那副身体，令人误以为是女神降临。

深蓝色左眼作为右眼陪衬，点缀在凄美的容颜上。微微散发黄金光辉的右瞳，仿佛可以看穿森罗万象。

至今为止，丝麦尔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庞大的气息。

只是见到对方，黑修女全身都冻结了，她几乎无法呼吸，连维持意识都相当困难，全身动弹不得。

纯白女性迈出脚步，每一步都奏响死亡倒计数。

丝麦尔的心脏快要当场爆开，她全身心在害怕着，而且她有一种奇妙感觉，纯白的女神好像似曾相识。

哪一天......失去许多东西的哪一天，自己见到过她。丝麦尔莫名地断言，尽力缩着身体希望能躲避对方的视线。

但是，无论怎么做，依然无法从对方眼中逃离。

黄金和深蓝色里，已经映出黑修女惊恐到极点的脸。

“几年不见啊，克雷莫亚。”

“什、什么？克雷莫亚是指我？”

纯白女神挂着邪恶微笑，终于来到足以伸手触碰到丝麦尔的距离。

“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对了，现在该叫你黑修女丝麦尔才对。”

女神和龙魔女都一身银白色，应该是同一组织。这是目前丝麦尔唯一能确定的信息。

“与几年前完全没区别，依然保持着几年前的样貌啊？”

她说到这种地步，丝麦尔可以认定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不是无中生有。另外，丝麦尔能从中得知，以前大概还叫做“克蕾雅·克雷莫亚”的丝麦尔，与现在长得完全一样。

“黑暗也代表流动极其缓慢的时间，看来你的身体不经意间被停止了时间啊。也好，如果你以成长过的姿态和克洛蒂斯在一起，可能更加使我火大了。”

语毕，女神抓住黑色修女服，只听滋啦一声，裹住黑修女身体的外衣破片径直飞散在空中。

那股力量瞬间撕开了衣服的布料。

见到丝麦尔**在外的身体，纯白女神更加愉悦地勾起嘴角，用手指轻轻在她身上肆意滑动。

寒冷的指尖给肌肤传来一阵瘙痒，黑修女反射性扭动起身体。

“黑修女，黑色外衣，黑色内衣。真是适合你的颜色，比起红莲般的克洛蒂斯，你只能是纯黑的了。纯白无暇的身体，美丽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啊。”

指尖落到腹部较下方的一道伤疤处。

黑修女所有伤口都会愈合到看不出痕迹，唯有此处，留存着永不消失的疤痕。

玩弄着伤疤，女神拉高视线，近距离直视丝麦尔蓝黑色的眼睛，而丝麦尔尽量回避这道目光。

“几年前，当这一刀划下时，那边的龙魔女瑞吉蕾芙可是全部看在眼里哦。作为做辅助工作的副手。”

“你、你知道我已经忘记的事？”

“那又如何？当然你想知道关于疤痕的事，我倒是能告诉你。”

从一根手指变为五指，女神没有温度的左手抚摸着黑修女的伤疤。

“你认为人从哪里出生呢？”

“当、当然是......”

“先从腹部这里划开一刀，从四溅的鲜血里，将你生儿育女的器官拔除出来哦。几年前你的惨叫，和被开膛破肚的狗一样啊。”

这笑容，以及这毫不遮掩的恶意，彻底贯穿丝麦尔的精神。

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喉咙也相继哽咽。

对方是怎么毫无波动地说出来的，又是为什么能笑得那么愉快......所谓恶意早就不能拿来形容她了。

丝麦尔知道得太晚了，对方本意并不是因为无所谓而把真相告诉她，是为了享受她得知真相后的悲鸣和恐惧而告知。

“再告诉你一点关于几年前的事好了。你寄宿黑色灵魂的身体本是不必要的，对我们来说只有危险可言，但有你的身体和组织，以我们的力量可以制造出新的你。因此，用你不死的特性，把你当做实验材料生产工厂，还有比这更棒的选择吗？切下肢体，挖出脏腑，聆听哀嚎......这就是你失去记忆之前某几天的全部哟。”

不想知道。以前怎么样根本无所谓。不想再知道更多。

那种日子必须忘记，根本不值得回想。

假如真是沉浸在恐怖里的时日，与其铭记不如全部丢掉，全部丢掉！

女神的话语没有特别之处，但只是提及，丝麦尔脑中就会相应浮现记忆，而当时的疼痛正一点一点反应在身上。

她意识到那不是威吓，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单靠幻想场景，不可能有那么确切的实感。

侵蚀浑身上下的疼痛犹如昨天刚刚经历过。

即使伤口不存在，她也从内到外开始感到那陈旧的疼痛。

脑髓随之过热，意志自动集中脑中再现场景，在脑海深处拉起那段恐怖。

丝麦尔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她的精神濒临崩坏边缘。

“还要知道更多吗？还要吗？”

“请住口......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比如说！把你的手从肩膀开始切下！把你的骨头从背部拔出！”

“不要再继续了！我不想知道了！不要再说下去！！！”

持续在身体各处游荡的手，就像吸附肌肤的水蛭，使人恶心到极点。

“有时天赋太高也没有好处呢，精神和意志高度集中，集中度越高幻想场景就真实，直到身临其境。当然，对你而言只是再现经历过的痛楚。你竟然会那么快回想起来啊，不愧是克雷莫亚啊。爆发的疼痛，就像被千刀万剐对吧？那一刀一刀刺进皮肤，剜穿骨肉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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