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梦的乐园,梦乡应当是舒适的摇篮。
天空墨染时,人们会下意识认为夜幕快要降临。黑夜是万物停止活动,进行睡眠的时刻。象征着夜晚的黑暗,也代表了睡眠,而人在无力时最渴望睡眠——
封入了“无力”概念的黑暗穿过布料,尽数流入克洛蒂斯体内,并快速流淌全身,先使意识绵软化,再让身体肌肉组织极度疲劳。
疲惫无法抗拒,它成为一把钥匙,让梦的大门为克洛蒂斯敞开。
尽管沉睡于夜之国吧,摇篮里只有名为“静谧”的童谣。虽然克蕾雅想这么说,却没有说出口,而克洛蒂斯也挣扎着不愿昏过去。
正因为她在挣扎,越挣扎就越是令人垂涎。
让她睡觉还是等自己体验完再说。克蕾雅已经决定了,她会把克洛蒂斯最后的精力一点点使用干净。具体怎么使用,她会想到哪里做到哪里。
深海似的双眸视线落到红莲之中。
克蕾雅深深凝望着这对绮丽的红瞳,她不止感觉这色彩是华美的红莲,更是曼珠沙华。在这抹红色之中,仿佛有一位被火焰焦灼半身的少女。
凛然的剑士如今就在自己掌控之下——
克蕾雅只轻轻一推,身体失去自由的克洛蒂斯便轻易倒下,倒在早铺设完成柔软黑暗上。
其余被召唤的黑暗紧随其后,包裹住了附近。此处已是不让任何发现的独立空间,无论做什么都无人知晓。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不甘的面容,克蕾雅不自觉伸出舌头,润湿自己干涸的唇瓣。
她趴上各处都是裂痕的东国异服,趴到暖和的体温上。
——这就是丝麦尔的救命稻草,用自身温暖了丝麦尔的人。
被压在身下的身体散发着生命的热量,那股火热是如此清晰,清晰得如同黑暗里点燃的篝火。
身体冰冷的温度正秘密地燃烧,而渴望得到“火焰”的念想在熊熊燃烧。从此开始,她希望得到超越丝麦尔的体验。
小小的布料摩擦声仍遗存于黑暗间隙。
她的左手抚摸着克洛蒂斯脸颊,右手则肆意抚摸着嘴唇。
近看饱满果实似的两片唇瓣,这红润的色彩上还残留着些许湿润气息。
中指略微深入唇间,与食指和无名指一同掰开了紧闭的嘴。
只是,克蕾雅并不打算亲吻克洛蒂斯。尽管她渴求着她,但克蕾雅不愿做和丝麦尔完全一样的事。她想体验比亲吻更能激烈燃起温度的事。
若亲吻嘴唇能够代表爱的话,她就更觉得自己无法去亲吻克洛蒂斯的嘴唇——这是只属于丝麦尔的东西,自己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人,自己想得到的只不过是“火焰”。叫做“克蕾雅”的存在,永远无法抵达丝麦尔能够到达的地方。
若爱是照亮灵魂的光,那个充满光的地方只属于丝麦尔,自己是黑暗,永远不可能触及彼方的光芒,所以——
她的嘴唇就让给丝麦尔吧。
脑中下达结论之后,克蕾雅召唤出怪手,粗鲁扒开克洛蒂斯黑与红的长衣,徒留最里面白色那件。
两只怪手分别掐住克洛蒂斯手腕,强迫她保持双臂举过头顶的状态。
克蕾雅离开克洛蒂斯嘴边,往前俯身来到左臂旁,将脸紧贴这只左臂的肌肤,伸出热烫的舌尖从上慢慢滑下。
肌肤残留着温度,这不寻常的热量,绝对是战斗中使用恶魔之力造成的。
你是为了保护丝麦尔而使用这股热量吗?真的好热,简直就像火焰啊。还是说,是自己太久没感受过什么温度了?
然而,克蕾雅直接抛弃疑问,放纵自己去享受克洛蒂斯无法动弹的身体。
某些伤口还未愈合,甚至因为恶魔之力大量使用而开裂,流下了殷红血液。
舌上的味蕾细细品尝着血液,每当湿润的舌尖略过伤口,血的味道就涌进口腔。甘美的血勾引着体内秘密燃烧的温度,让人欲罢不能。
这些血、这些从伤口流出的殷红是花露,溢自红莲花朵的甜**液。
幽香的红莲滴下甘甜的花蜜,而那每一滴,全部都由黑色百合接纳,然后收入花蕊最深处。
克蕾雅在意的并不只是甜美花蜜,还有散发诱人芳香的花朵本身。
“啊......你......你这家伙快给我......快给我停下......”
克洛蒂斯怒气冲冲的原因,绝对来源于趴在她身上的克蕾尔。纵然克蕾雅有自知之明,她也不会乖乖停下来,她非常喜欢克洛蒂斯唇间湿透的无奈叹息。
“借着......丝麦尔身体肆意妄为的家伙......你已经......被黑暗从头染到脚了么......”
迷蒙的呢喃潺潺流淌在黑暗中,回荡于耳边。
红莲双眸显出茫然,全身被疲劳包围的证据就在这对眯起的眼中。
黑修女会压制自己的心情,避免自己出格,“另一个黑修女”却不会如此,她完全遵循自己的想法,想做就做。如果能得到什么东西,她将毫无踌躇地拿到手中;若无法得到,她也不会贪图企及,就是这样现实而又悲观的观念。
轻轻刮过肌肤的食指从香肩滑落,由下至上慢慢描出胸的形状。当化作蝴蝶的手扑腾到胸下,它又从酥胸侧边挪过,走过稍稍露出在外的柔软肌肤。
克蕾雅的蝴蝶不规则地飞着,寻觅着下一个落脚点。
最终,手指划过克洛蒂斯右臂腋下的浅窝,然后滞留在肩旁的上臂。
掩藏于臂膀里的浅腋光滑无垢,如打磨完美的玉石一样毫无瑕疵。
克蕾雅先用左手将一缕侧发撩过耳畔,再把自己埋入克洛蒂斯手臂下狭窄的空间。
腋下浅窝的温度只比嘴中稍低一些,这里的温暖向黑修女发出邀请。
她仿佛醉意已深地倒在她身旁,“醉醺醺”地舔着那片艳丽香甜的肌肤。
一直以幻焰净化自身的克洛蒂斯绝不会变脏,火焰会烧尽所有不洁,相对于她,等同黑暗化身的克蕾雅才是真正不洁的。对,克蕾雅不否认自己的肮脏,也并不在意。
浑浊、滚烫的意识驱使着她,黏腻的舌尖沾湿那寸肌肤。
花蜜自浅窝中淌下,悄无声息地滴进黑暗。
温热的蜜溢自黑色百合,从红莲花瓣上慢慢零落,留下淡淡印痕。
克蕾雅双手更用力地按压住身下的躯体,她感受到轻微的颤动,感受到克洛蒂斯的腿隔着自己的黑裙、贴着大腿内侧抬起。
但是,这样的挣扎绝对无法逃离这片黑暗。
黑修女挺起身体,以双手撑在克洛蒂斯脸旁的姿势俯视她,漠然看着她的红莲双眸。
只不过,仅凭润湿的目光无法润泽干渴的喉咙。
——啊,好热,就像那几日持续失去的温度都弥补上了。自己受够了无边黑暗,所以仅仅一点温暖就满足了?简直和一个......单纯的傻子似的。
克洛蒂斯紧咬牙关,避免喘息的音色从喉咙深处漏出唇间。
她的身体躁动扭动着,不断挣扎着,然而秉持这份不屈的她,正如被打湿却不愿闭合的含羞草。
张开吐出湿透叹息的两唇,克蕾雅冷冷地提出建言:
“需要治水吗?”
“......”
听完克蕾雅简短的疑问,克洛蒂斯双手燃起细细微火。
只可惜,没一点火力的火焰被黑暗消灭。黑修女掐断了红莲最后一点反抗之火,俯身到对方额头,轻声细语地喃喃道:
“深眠吧,深眠吧,摇篮等待着疲惫的旅人。
黑暗将捂住你的双眼,你的眼瞳不必看着满是伤事的世界。
睡吧,睡吧,请聆听名唤‘幽静’的静谧童谣。
请暂时忘却藏在记忆深处的痛楚,然后如无邪婴儿一般,仰躺在梦的世界,暂时沉溺于那静悄悄的夜之国。
祝你尽快深入梦乡。
没有伤感,也没有喜悦,单纯是漆黑一片的梦。”
撩开刘海之后,克蕾雅在克洛蒂斯额头留下浅浅的吻痕。
这样一来,一切疲劳都会回复。
虽说只限今夜,但克洛蒂斯不会做噩梦,也不会做美梦,她将如同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以单纯的睡眠休养身体。
等确认克洛蒂斯完全睡着,克蕾雅张开从刚刚开始紧咬的嘴唇,喘息胡闹一样止不住地漏出嘴中。
无法按捺、无法压抑,她闭上嘴唇咽下过多的蜜,紧接着那种音色又迫不及待地泄露。
——什么治不治水......这种感觉这种颤动,不正是活着的实感吗......自己这条生命的滚烫实感。
杀死生命能够得到活着的实感,而这样也可以做到。
克蕾雅左手用力攥住黑裙浸透水渍的部分,夹紧了双腿。
逐渐地,黑暗消弥殆尽,荒芜大地填满了视线,延伸到视野尽头。
在深沉的夜晚,或许万物都在沉睡。
清冷之夜中,苍月抚过腹部不会消失的伤迹,照耀着被黑暗包围的克蕾雅。
梦幻的世界近在咫尺,她终于正式离开噩梦,以她的意志抬起右手,徒盼光辉满盈的苍月。对她而言,那比太阳更加明亮。
月光是自己唯一的指引,唯一的慰藉,这是作为黑暗化身的克蕾雅知晓的事实。
她必会报复给予此身痛苦、污蔑此身的人。
首先就近开始,从风之佣兵团开始。
没有什么具体的“为什么”,只因她憎恨从各种意义上伤害她的人,她尽全力拒绝这些人的生命,渴望将他们残忍地拖入深沉之地。
“丝麦尔她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我——”
克蕾雅低下头看着睡去的克洛蒂斯,然后自顾自说完了这句话——
“不是丝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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