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遏制的急切焦躁在胸中烧起,她想要赶快进入最高层房间,她不想被不远处的房门挡住——
自己想进去,自己要进去,自己必须进去!
执念与意志顿时编制成幻想,随着一阵光芒闪耀,被白光包围的伊丽莎白径直冲进了房间。她根本没撞到门,更没破坏门,就是那么直接地穿透了过去。
她刚才的愿望是畅行无阻,她的愿望以“无视空间穿透实体”实现,愿望(幻想)成为现实,帮助她进入其中。
“啊哈、哈......终于到了......艾尔莎丽亚,我的......艾尔莎丽亚!!”
气喘吁吁不能阻止她的前进,但她终于放慢脚步。
位于公馆最上层的特大房间内,一个人背对着伊丽莎白,坐在那里,肩膀上是一只麻雀。
白色羽毛,头戴花冠,那正是艾尔莎丽亚的信使麻雀。
“艾尔莎丽亚......艾尔莎丽亚!!”
呼唤着自己最重要的人,伊丽莎白挤出最后一点力气,朝向那个人奔去,不停歇地奔去。
视线急速模糊起来,面对阔别已久的她,伊丽莎白压抑许久的情绪倾泻着,而她也感到,这一段距离,竟是如此遥远,遥远得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
每奔一步,都好像要带走她的全部气力。
模糊的视野里似乎迷雾散尽,光照“遥远”之路。
恶梦已经做够了。
“艾尔——”
伊丽莎白长唤着她最重要的人,紧接着——
莫名的音色随之响起。
至此开始,无限拉长的时间开始流动,看似遥远的距离终于重归正常。
就像从梦中醒来一样,伊丽莎白慢慢停下了脚步。
恍惚间,梦中的光消失得一干二净,视线迷雾长霾。
阵阵炽热从腹部传来。
对啊,梦已经足够了。
如此短暂,如此异想天开,如此美好的梦......
她已经做够了。
伊丽莎白无神地看着贯穿腹部的长剑,猩热涌上喉咙,即使她捂住嘴,也止不住鲜红的喷涌。
在几声咳吐声中,血花在地面绽放。
平如镜面的血泊里,正倒映着伊丽莎白自己,倒映着那失神的面容。
眼泪滑落脸颊,和唇边的鲜红汇聚于下颚,最终滴落血泊,绽开极小的血花。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艾尔莎丽亚会......
当疑问填满她胸口时,疼痛使她难以呼吸,接着又是大口吐血,最后的气力随之一同吐出。
这份无力感仍未阻止她。
哪怕一瘸一拐,伊丽莎白还是挪动到那个人身旁,说着“艾尔莎丽亚”轻轻一推。
那个人倒了下去。
就在伊丽莎白面前。
飞出窗外的麻雀,如嘲笑一般轻声叫喊。
“机关......人偶!?”
伊丽莎白唇边僵硬地漏出二字。
眼前仅剩余雾色的朦胧,仿佛整个世界随即远去。
伊丽莎白独自一人地忆起了童话。
在那张大到夸张的床上,艾尔莎丽亚曾用她甜美的声音,在伊丽莎白枕边讲述久远的童话。
天窗穹顶落下月光,伊丽莎白于温柔的声音中熟睡。
此时,她依稀记得那时童话的开幕与终幕。
——是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麻雀将受审判。
——在下回的鸟儿法庭。
那一晚后的早晨,艾尔莎丽亚曾说:审判有两次,一次是审判麻雀的下一场,一次是“这一场”。那既然下一场审判的才是麻雀,那“这一场”又是谁呢?根据童话内容,最有可能的答案是知更鸟啦。什么?为什么知更鸟有罪?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但根据知更鸟是人见人爱的小鸟来看,她也许是被诬陷的?
突如其来地,伊丽莎白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我就是......知更鸟......”
伊丽莎白带来了许多危险,使得克洛蒂斯她们被各种厄运缠身,无论是被追杀,还是被下毒。但真正危险的不是她,而是渴望得到悬赏金的人们,以及拿她当做工具,利用了丝麦尔那份善良的幕后黑手——
这就是所谓的“诬陷”,令人畜无害的少女变为人见人嫌的危险物。
如果不是对艾尔莎丽亚的执着与思念,伊丽莎白应该能发现机关。
“不可能是你吧,艾尔莎丽亚......你讨厌我了吗......艾尔莎丽亚......为什么啊......”
知更鸟公主倒在了血泊中。
她闭上了双眼,
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反抗。
只双瞳凝视着一片虚空。
临终的愿望,有且仅仅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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