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让人心神不宁的夜里,似乎每个人都难掩心中的那抹烦躁和疲惫。陈深跟着伊然回了她的公寓,脑子里反复回想的都是今日行动队冲进军统总部的画面。今天是军统的人被抓,谁又能保证明日没有中共的人被发现?
伊然端着一盘子茶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陈深坐在沙发上发呆。
伊然:“我知道你抓人是很危险又费神的事儿,你喝口茶,安神。”
陈深没有接,依旧沉默着坐在沙发上,良久才忽然开口
陈深:“丫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人啊?”
伊然:“陈深”
伊然:“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英雄。”
伊然不知道他今晚是怎么了,也可能是这次行动触及了他的某根神经。
陈深:“丫头”
伊然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丫头,其实我不想做什么大英雄,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陈深离开伊然家后,他缓慢地走在街边,一辆空黄包车经过他的身边问他:“先生,坐车吗?”
陈深神思恍惚地摆手,就径直离开了。此时的雨已经停歇,道路旁布满了潮湿的泥土气息,在这样的春夜里凄冷的街道上,这个看似熟悉的城市,熟识的街道,也在这瞬间变得那么陌生,那么漫长。陈深默默垂下眼帘,看着脚下被雨水冲刷过却已然泥泞至极的街道,眼底的绝望疯狂滋长。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但幸运的是还有她。
雨后的清晨露出第一缕霞光,破晓的晨光铺在唐山海公寓的屋顶,光线照在房屋的一角,看上去却并不算和熙。早春的天气太冷,北风的凉意透过厚重的衣料渗进骨头。唐山海跟徐碧城走出家门,刚要走到车边,却被她拦住了。
徐碧城:“今天别开车了,我带你去摊上吃烧饼油条。”
唐山海点头。相携离去的同时,唐山海注意到对面不远处的一辆车,车内的人很警觉,看到他调转过来的目光时,很快趴在了方向盘上。徐碧城靠在唐山海的耳边轻声询问
徐碧城:“盯梢?”
唐山海点点头,挽着徐碧城的手臂继续向前走
唐山海:“不理他,你要尽量像平常一样。千万不要消息还没送出去,自己就先露了马脚。”
毕忠良的眼线一直没有撤离,这是唐山海早就猜到的。他一日不露出马脚,对方就一日不会善罢甘休。而相较于眼前的境地,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徐碧城带唐山海来的早点摊子,是陈深经常来的那家。唐山海小口地抿着豆浆,豆浆上漂着一点儿锅灰,他仔细地用汤勺把那一点黑的锅灰舀出,倒在桌边的地面。
他很少在外面吃早点,徐碧城说得对,他是太过讲究的人,这样的食物对他而言并不是很容易接受。再加上昨夜的事情,唐山海几乎食不下咽。在余光里,他始终在查看着周围有无汪伪特工的身影。
正在这时,身边的徐碧城欢快地喊了一声
徐碧城:“陈队长!”
唐山海手上一顿,回头看到陈深也来到了烧饼摊。唐山海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几许
唐山海:“陈队长?这么巧,一起坐吧。”
陈深:“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看来今天可以蹭一顿早饭了。”
唐山海:“一顿早饭也叫蹭?这也太丢我唐某人的脸了。”
陈深:“我也觉得。按唐队长的排场,至少要去礼查大饭店,或者鸿福楼摆一桌才像话。”
陈深说罢,扬声对着老板嚷嚷
陈深:“老板,老规矩啊。”
桌面上的气氛少见地轻松。唐山海看到已经有两名男人鬼鬼祟祟地坐在不远处的小桌边上。唐山海只做不见,脸上已然带着笑,趁抬手给陈深递勺子之际,声音极轻又极快地说
唐山海:“有人盯着我们。”
陈深笑着接过,先是轻声回了一句
陈深:“我早就看到了”
而后特意放大了声音
陈深:“唔,烧饼好吃。”
唐山海:“偶尔吃顿这样的早点,倒是比每天的面包、牛奶舒坦多了。”
而后装作不经意地偏头低声说
唐山海:“我需要你的掩护,飓风队不能再有事了。”
陈深会意地点头
陈深:“那你就吃着,烧饼、油条还是可以管够的。”
唐山海的心中多少有了主心骨,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他唯一可以选择信任的只有陈深。用过早饭之后,三人路过了一家裁缝店,陈深站在门口指着上面的招牌
陈深:“这家裁缝做的旗袍是全上海最好的,唐队长念叨了几次要给唐太太做几套衣服,我想唐太太应该会满意这里的。”
徐碧城听出他们的话外之音,顺从地点头
徐碧城:“我信得过陈队长的眼光。”
话毕三人一起进入裁缝铺。两名汪伪特工不得不在街对面停了下来。毕忠良说过不能打草惊蛇,他们只要看住这家裁缝店,静观其变就好。
作者有话说:我感觉我越写越烂了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我太久没写的缘故吗,我已经写了七八章了先攒着,过几天一起发出来,今天先发一章别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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