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深和伊然正带着一队特务在村子里搜查苏三省的身影。那天苏三省是往城西跑的,昨天又有人在这个村子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还有户人家的衣服被偷了。于是陈深推断,苏三省应该就在这个村子里躲着。突然听到一声枪响,陈深便急忙带着人朝枪响的方向赶来。众特务在陈深的指挥下散开,有序掩护,并踹开院门冲了进去,一眼便看见地上躺着程太太的尸体。程家小儿就躺在离程太太稍远的地方,额头有鲜血,悄无声息,不知死活。伊然急忙跑过去抱起孩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孩子还有气,心下稍有安定,孩子还活着。扁头带着特务冲进屋内,举枪搜寻一遍,确定屋内已经无人。最后他发现卧室内有一扇窗开着,窗台上有脚印。他大喊起来
扁头:“应该从这里跑了,追!“
众特务次第自窗口跃出。此时苏三省已经挟持着程青山来到了效外的马路上。他站在马路中央,举枪逼停了一辆路过的大卡车。陈深带着特务追来的时候,苏三省已经驾车绝尘而去,只剩下卡车司机惊魂未定地站在路边。看着苏三省所驾的卡车已经驶远,陈深神色凝重。伊然知道陈深要暴露了。程青山妻子的死,证实苏三省已经知道陈深买通程青山一家的事。程青山是死是活?如果死了,那么陈深此前在秋风渡营救徐碧城和唐山海时所受的伤便再无旁证;如果活着,陈深也有可能被经历严刑的程青山招供,陈深也将继李小男之后彻底暴露身份。伊然不禁握拳,苏三省,必须死!而陈深此时在想,如果此时彻底逃离上海,他就可以活下去,但“归零计划”再无完成的可能,而尚在上海的徐碧城、唐山海、汪老太、皮皮等人也将岌岌可危。而陈深知道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哪怕鱼死网破,他也要跟苏三省最后一搏。于是陈深对大家说
陈深:“这个方向,他应该是要回上海。”
扁头愣了一下
扁头:“他都晓得我们在抓他,怎么还敢跑回上海啊?”
陈深看着前方幽幽地说
陈深:“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扁头这才恍然点头
扁头:“哦,我们都以为他不敢回上海,结果他反而跑回上海躲起来了,真当聪明。”
回去之前,陈深给毕忠良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对毕忠良说
陈深:“差一点逮住他,可惜还是让他跑了。要是我没猜错,现在他已经折回上海了。”
毕忠良神色一凛
毕忠良:“好,我知道了。”
毕忠良挂了电话,便对刘二宝说
毕忠良:“苏三省溜回上海了,集结所有队员,把通往76号总部和梅机关的路都堵上。”
另一面的陈深也在挂掉电话以后,大踏步向电话局外走去,像是迎向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斗。陈深料想得没错,苏三省的确回到了上海,而且他就把程青山带到了昔日李小男被捕的那间仓库,将程青山绑在柱子上。
苏三省:“小男,让你的心上人陈深和你在同一个地方被捕,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也如毕忠良的料想,苏三省的确是打算找影佐的。他来到梅机关附近的一条弄堂,在弄堂里左右观望,快步行走着。可他万万想不到,他走到一间民房门前时,一众事先躲藏在内的特务随刘二宝持枪涌出,挡在了他的面前。苏三省吃了一惊,欲伸手掏枪。只是他枪还没有掏出来,一从特务都举枪对准了他。
刘二宝:“别动,苏所长,把手举起来!”
刘二宝举着枪对他高喊。苏三省不敢再动,只得举起了双手。然后他就看到毕忠良也从民房中步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再一回头,只见陈深和扁头也领着一分队的特务赶来,堵住了他的退路。看到陈深冷冷地盯着自己,苏三省心下一紧。他扭过头来,惊慌地看着毕忠良
苏三省:“毕忠良,你想干什么?”
毕忠良冷笑了一声
毕忠良:“好戏总有落幕的一天。苏所长,该你谢幕了。”
苏三省急忙高喊
苏三省:“你不能杀我,我已经有证据了,陈深就是中共,我已经找到了关键证人。那家昌隆饭店的老板,根本就是被陈深收买的。徐碧城被捕的那天晚上,在秋风渡受伤的人就是陈深,他根本就没去过昌隆饭店。”
听到苏三省的话,毕忠良的脑海里立马想起了那晚的秋风渡。他的目光越过苏三省,望向了对面的陈深。陈深冷冷地与毕忠良对视,眼里毫无畏惧。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扁头已经叫喊了起来
扁头:“苏三省,你死到临头还血口喷人?你再乱嚼舌头,我把你的嘴撕烂!”
陈深:“扁头!”
陈深喝止扁头,平静地望着毕忠良
陈深:“让他说。”
苏三省冷笑
苏三省:“别以为虚张声势就能蒙混过关。毕忠良,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那个饭店老板在事发第二天就打发走了伙计,他们一家又在一个星期后下落不明?就是陈深怕他们早晚穿帮泄密,才故意把他们送走的!”
他的话无疑让毕忠良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毕忠良没有表现出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苏三省
毕忠良:“你说的证人,他人在哪里?”
苏三省:“他当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处座你想,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敢回上海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陈深到底是不是中共吗?现在有答案了,你该不会还想被他玩吧?”
苏三省说着认真地看着毕忠良。毕忠良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苏三省
毕忠良:“我怎么知道这个证人,是不是你特地找人假扮的呢?”
苏三省:“处座,我知道你有顾虑。”
苏三省看着毕忠良说
苏三省:“我可以给你一句话,只要处座愿意跟我合作,我绝不会让您太太受任何牵连。”
毕忠良没有说话,但他眼睛里分明闪亮了一下。苏三省趁机接着说
苏三省:“您想,杀了我,您就再也见不到那个证人。但如果有了证人,揪出了陈深这个卧底,那可是大功一件,以后您在76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句话终于让毕忠良按捺不住,他冷冷地看向陈深
毕忠良:“陈深,你有什么话说?”
陈深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陈深:“我认识你十几年,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
毕忠良看着不动声色的陈深,扭头对刘二宝说
毕忠良:“把陈深给我抓起来!”
刘二宝及数名特务便一拥而上,扁头却挡在陈深面前。他狠狠地看着刘二宝大喊
扁头:“凭什么抓我们头儿?喂喂,你们有没有弄清楚!”
刘二宝:“扁头,你想造反还是想寻死?”
刘二宝阴冷着脸。陈深平静地对扁头说
陈深:“扁头,让开。”
扁头顿时软了,被两名特务拽到了一旁。伊然随即挡在了陈深的面前。
伊然:“你们当着我的面想要抓我未婚夫,问过我意见了吗”
毕忠良:“小然 ,你让开”
伊然:“所以哥,你现在又是在重蹈覆辙是吗,又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又信了陈深是中共”
毕忠良:“我再说一遍,让开”
伊然:“那我也再说一遍,不可能”
顿时仓库一片安静,谁都没有想到伊然会因为陈深而跟毕忠良对峙
陈深:“丫头,让开”
伊然:“我说过了不可能,别人不行,你也不行,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别人动动试试”
陈深看着伊然一脸恶狠狠的表情,笑了笑
陈深:“丫头,我还没发现你这么护夫啊”
伊然:“你少给我在这贫,这都什么时候了”
伊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毕忠良:“行了,刘二宝,动手”
伊然:“我看谁敢!”
毕忠良:“小然,你别逼我”
伊然:“逼你,我可不敢,堂堂毕大处长,连兄弟也抓,我这妹妹可不敢当众挑战你权威,万一你也把我抓了怎么办”
毕忠良:“毕伊然!”
终于毕忠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了一声,这是毕忠良第一次叫伊然全名,而伊然也以同样的声音回了回去
伊然:“毕忠良!”
一时间,谁都不没有动作,而此时扁头却打破了沉默
扁头:“处座啊,我们头儿是救过你命的啊。割头换命的兄弟都不相信,要去相信苏三省这个老狐狸,这肯定不对的呀。”
可毕忠良都懒得理他,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伊然。而苏三省默默看着被伊然护在身后的陈深
苏三省:“陈队长就这样站在一个女人身后,让女人护着不觉得丢脸吗”
陈深:“怎么会,这说明我有做小白脸的潜质”
毕忠良暗自对刘二宝使了个眼色,一众特工上前把伊然和陈深围在了里面。而伊然却默默的把枪从腰间掏出却被陈深按住
陈深:“丫头,冷静点,我没事的,不妨看看,我们的苏队长有什么证据”
伊然:“可是”
陈深对她使了个眼色,伊然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的把手松开,任由特工处的人把他抓住
伊然:“他要是伤了一分一毫,你们就都去死吧”
在场的人都被伊然说的话吓到了,打了个寒颤,因为大家似乎忘了伊然的手段。
苏三省:“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早晚会赢你的,我赢定了。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会加倍奉还给你!”
而此时的苏三省走到陈深面前,苏三省说完,用匕首对准了陈深的肩膀就要扎下去。但是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苏三省握剪刀的手,便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伊然,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匕首说
伊然:“看来我刚刚说的话,苏队长是当成耳旁风了。”
苏三省忍气吞声地看着伊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毕忠良说
毕忠良:“苏所长,证人到底在哪里,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苏三省幽幽地看着他
苏三省:“地方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带你去。”
伊然:“装腔作势”
毕忠良也幽幽地看着他,沉吟了一下说
毕忠良:“那就请苏所长带路吧。”
苏三省冷笑了一下,便向与梅机关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个时候,他脸上变幻的神色显示,他在盘算着什么,只是没有人看到。毕忠良正打算跟上时,忽然听到陈深喊
陈深:“老毕,他可能会跑,还有可能把你带进埋伏圈。”
毕忠良看了陈深一眼,却对刘二宝说
刘二宝:“把陈深铐起来,带上车一起走。”
这个时候伊然倒是安分没有再跟毕忠良常唱反调。一众人开着三辆车在苏三省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冷街上。看到一个虚掩着门的院子的时候,苏三省才喊了一声
苏三省:“停车”。
三辆车依次停下。下了车,毕忠良冷冷地看着被两名特务一左一右夹着的苏三省说
毕忠良:“证人呢?”
苏三省朝眼前的院子示意了一下
苏三省:“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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