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关观测的体验报告

“所以，这和灵有没有实体有什么关系？”

我有些不雅地盘腿坐在床上。嘛，虽然这样子可能比较破坏形象，不过反正只会有御汤利一个人，哦不，一个灵看到，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因为啊，所谓的概念，是四维度的存在。每个灵都会因为不同的机缘，观测到不同的概念。比方说，观测到‘冷’这个概念的灵，就能拥有‘冰冻’一类的能力，并且通过计算不断解析来进行强化。”

“概念是一种形而上学的存在，但是灵要把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自然就需要与这个维度的世界沟通的渠道。灵作为介于概念和人类之间的存在，必然拥有某种物理属性上的特质。也就是灵体。”

“和人的身体用血肉组成不一样，灵的身体是由信息组成的。信息量的存储则需要一个中央处理器，也就是灵的意志来掌控。其实，把灵比作计算机可能更好一点。强大的灵有着更完善的信息处理能力，而即便信息没有实体，处理信息却需要计算机这样的实体。”

感觉我的脑子要涨起来了。为什么明明是守护灵这种非科学性的存在，却总是用科学的思维来讲解自己的存在呢？

虽然也有这样的说法“无法解释的神秘就是我们还没研究到的科学”，但是亲身经历的我只感觉相当蛋疼。

总感觉，只要这么继续研究有关灵的事情，我一定会培养出相当优异的逻辑思维能力的。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吗？

“总而言之就是，灵是有实体的。但是啊，如果灵有实体，为什么能够无视重力，能够穿越墙壁，为什么也不需要吃东西呢？”

御汤利像是在面对愚笨的学生一样，叹了口气。

“信，你知道1+1=2吧。”

“这我当然知道，又不是小学生！不对，就算是小学生也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么，你能抓到它吗？”

“唉！”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我蒙住了。1+1=2，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就算我知道……又怎么可能抓的住呢。说到底1+1=2到底要怎么抓，写在纸上抓住吗？还是用录音机把这句话录下来？

不对吧，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御汤利问这个问题，到底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呢？

我开始沉思，御汤利则不打扰我，在旁边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肯定是做不到的，因为1+1=2只是一个公式，是一个定理。”

思考了好长时间，我才抬起头来。

“但是我明白御汤利你的意思了。灵体的存在，就像是这个公式一样。人类可以认知到这个公式的存在，但是却无法触摸到。灵体比身为概念的公式定义更加暧昧一点，所以当我能对灵进行观测的时候，才能接触到灵吧？”

“有一半以上对了。”

御汤利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对的一半是哪个地方？”

“并不是因为被观测到了，信才能触碰我。而是因为信具备着观测的能力，才会和我产生联系。高纬度对于低纬度的观测，是必须拥有坐标的。正是以这份联系为坐标，我才能在信的世界里触碰到你。信虽然有了观测的下限，但是不知道观测的具体方法。只靠本能的观测行动，是无法解析灵的存在的。”

“顺便一提，虽然很多时候看上去我是躺在床上，其实我并不能接触到床，因为那不是观测对象。”

一边说着，御汤利一边在半空中浮着，做了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双手撑着脸颊，趴着的动作，这个动作真的是把我雷到了。

我强忍着笑意，扭开脸。御汤利这是为了给我示范，我怎么可以笑出来呢。

但果然还是忍不住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御汤利，你太搞笑了。”

“什么啊，我明明是为了让信明白才这么做的！居然嘲笑人家，太过分了。”

御汤利恼怒地冲上来，用那纤细的胳膊对着我一通乱打。虽然一点都不痛，但在这里还是装出很痛的样子吧。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惹御汤利生气，但是笑容不由自主就浮上来了。

真的是相当开心啊，我从来没有和朋友这么闹过。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班级聚会或者是同学生日宴都是翘掉，到死的时候，或许连一次和同龄人一起开怀大笑的经历都没有。

因为是御汤利所以我才能信任吗？或许是这样，或许不是这样。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也发生了不少不好的事情，我也被迫改变自己糟糕的性格。但是，如果要说好事的话，那一定遇到了更多。

正是因为这些经历，我才能够在这个时刻欢笑出来。

后来我回想的时候，觉得，大概就是在这一刻我坚定了那个想法……杀死上川信，作为小早川绘乃活下去。（上川信觉悟，20%）

“绘乃，你在楼上干什么呢？好大的声音啊。”

“咦！不好，茧子阿姨要上来了。御汤利，快点躲进来。”

我听到了上楼的声音，本来和我嬉闹着扭打在一起的御汤利吓了一跳，整个人变成光点，飞回了我的胸口。

然后我赶快做到电脑前，随便找了个比较热门的社交社区点进去，假装自己正在和别人聊天。

“擦啦”

开门声响起，茧子阿姨从门后面探出头来，对我说道。

“在干什么呢？”

“没……没干什么啊，就和人在网上聊聊天。刚刚有个人突然讲了个特别有趣的段子，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我强装镇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茧子阿姨的眼神此刻完全不像是一个慈母。她扫了一圈我的房间，然后又狠狠盯着我看了一会。

“不会是又偷偷把小猫带回来养了吧。我们家是没有办法养猫的，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绝对没有做这种事。”

大概是看我回答的还算清爽吧，茧子阿姨终于还是打消了对我的怀疑。她叮嘱了我一句不要太大声，会给邻居添麻烦以后，就走下楼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轻轻送了口气。

“擦啦”

开门声突然又响了起来。我那一口气喘到一半，被吓得憋在喉咙里，一下子就呛了气咳嗽起来。

“洗澡水烧好了哦，等会记得下来一起洗。”

说完这句话，她关上门离开了，这次我清楚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啊，真的是吓死人了，还好没有被她发现。”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终于能够喘一口气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到一半，我又因为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刚刚，茧子阿姨下去之前……

是不是说了一起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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