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一间小屋

“轰隆隆……”雷声阵阵，黑云重重。

聒噪的黑暗的天空下，是一片难觅人音的山林。到处都是繁茂的树木，看上去完全没有经过开发，不知与外界相隔了多久。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却在层叠的树叶间藏着一间略显破败的小屋，看上去完全与这片山林融合在了一起。

可能，这里就只有这处人迹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透过漏风的窗户，可以看见屋内有微弱的灯光。

目光来到小屋之中，借着摆在桌上的油灯发出的光，能勉强看清在屋内的一角有两个人。

一个是俊朗无比的少年，留着一头清爽的白色短发，五官标致，肤色白皙，眨动的双眼仿佛是天上的星辰。他正坐在另一个人的身边，不安地握着她的手，紧锁的双眉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另一个人，是一个面容动人的红发少妇，她的肤色同样也很白，都不同于少年的是，她是一种病态白。她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虚弱的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咳！咳咳咳……”少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妈妈，你没事吧？”少年的语气里满是担忧，眉头皱得更紧了。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微微变重，少妇偏了偏头，说道：“牧良，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这一天终究是会来的。”

“可是……可是……”白牧良的声音变得颤抖，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滑落。

“好啦，哭什么？又不是我死了就会世界末日。”古丽莎的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宠溺。

“没了您，对我而言就是世界末日啊！”白牧良的表情，愈加的痛苦了。

“1、2、3，笑。”古丽莎像哄孩子一样对白牧良说道。

这种方法虽然幼稚，但很有用。白牧良眨眼间就停止了哭泣，像是施了什么神奇的魔法。

“乖～乖～”古丽莎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白牧良的头。

“冷静下来了吗？”

“嗯。”

“这才对嘛，老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古丽莎试着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扯出了一个违和的笑容。

“呐，牧良啊，能再听听妈妈的唠叨吗？”

白牧良坚定地点点头，“无论几次，我都会听的。”

古丽莎的笑容多了几分满足，她缓缓地开口了：“我啊，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你，我估计会在悲伤的折磨下选择自杀吧？”

白牧缄默不语。

“从一开始单纯地出于本心，到渐渐产生喜欢，再到把你当作我真正的孩子来看待……真没想到，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不去仔细想想的话，我还以为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呢。”

“嗯。”白牧良应了一声，应得沉重无比。

“谢谢你，牧良。能在我人生低谷的时候拉我一把，能让我真正体会到做一个母亲的感觉。我感到很幸福，幸福得心里都装不下了。”古丽莎的眼眶被泪水润湿。

“不，应该是我谢谢您，如果没有您，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白牧良回道。

“你能这么说，妈妈我很开心。对了，我托付给你的事都还记得吗？”

“记得。我是不会忘的。”

“那就好。”古丽莎缓缓闭上了眼，“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妈妈……”白牧良痛苦地将头靠在手腕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

“哗啦——”小屋后，白牧良将最后一铲土甩到微微隆起的土包上，然后把手里的铲子靠在墙上。他走到另一个土包前，蹲下身子，拔掉了土包上的几株杂草。

白牧良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地双手合十。“妈妈，祝愿您能在天堂和爸爸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站了将近半分钟，白牧良才准备转身离开。他走出几步后，不舍地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哗啦！”雨珠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白牧良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放心吧妈妈，我会把你交代的事情全部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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