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客（1）

第九章

当艾雅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仿佛跳出来的小羊。

她把宫廷的中的衣服换成了一身很正常的格子衬衫。显得文雅的裙子也换成了宽松的短裤，搭配着简单的凉鞋。原本的白色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黑色，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孩子的打扮。

一般来说在这样的城市里很少有人会穿长裤，就算是穿也会搭配长靴子。这里的地面多半都是潮的，而经常走过有水的路段的话，没有长靴子护着点，光洗衣服就够费事的。

“哈。”莉可下意识的发出短促的声音，这个不代表任何鲜明意思的字紧紧的是表示了她的惊讶。

旁边也响起来了一段声音，扭过头来的时候，贝塔已经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女孩子，没人会把她和那些暗杀者搞混。

莉可大概明白了原因，这样的打扮仅仅是为了能够出去玩。

的确这附近有点太闷了，莉可同样这样觉得。

这里的所有人看起来都彬彬有礼，就连外面的小贩也是如此。

因为这里的摊贩都是被雇来卖东西的，仅仅是为了能够让这个内城里面能有一个类似于市集的地方。

如果一个摊贩来这里买东西本身就能赚到的足够的钱，那么它们自然乐的表现的彬彬有礼，对待来买自己东西的人示以敬意——这里的没有多少平凡的家伙，反正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的话，在这里只要记得表示尊敬之意的礼节就好了，反正对谁做都肯定错不了。

这样的话，这里的确是很无聊。

其实原本这里买东西的摊贩还是外来的，那是因为它们认为贵族们肯定会向着它们购买不再少数的商品。

因此这样的话，呆在这里经商显然能够比在外面赚到更多的钱。

那个时候可很的是很有活力，不知道多少人扎堆在这里。

直到因为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吵闹赶走了，有了好几年这里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最后有人觉得挺想念的，就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通过投票表决处了现在的政策。这里的确是有了活人的气息，但是却仍然不见之前繁华的市容。

听说外面其实很繁华的，在主岛市附近的城市会很繁华。

但是说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去过。

这样想着，莉可已经被拉着走过了铁门。

这种铁栏杆拦不住三个小女孩，从中间趁着没有人看见快速的穿过去显然是个聪明的悬着。

今天是天气很好的一天，整个城市都被太阳光笼盖，外面的海看起来在阳光的反光下像是鱼鳞那样反射着白色的光点，没有比今天钓鱼和出航更好的时间了——当然，也可以选择好好的睡一觉。这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会驱散全身的疲惫和不悦。

艾雅走到了这里以后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在复杂的房子间的走道中来回穿梭，而莉可只能紧紧跟着。这里看起来要远比王宫要复杂，在这里要是迷路了，如果艾雅不来找自己的话多半是回不去了。

这让她有点小小害怕。孩子一直都会对这种环境有所畏惧，因为在这里它们找不到能够保护自己的场所。

“它们人呢？”艾雅忽然轻声说，皱着好看的眉头顿了顿说道：“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怎么看不到它们了？”

莉可一愣一愣的，没有弄明白她在说谁。

“是殿下的朋友。”旁边的贝塔给她解释说：“那是一群野孩子，但是艾雅很喜欢和他们一起玩。我劝阻过，这不是安全的事情。”

“可是你在我的身边，这就变成了安全的事情。”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殿下。但是容我用真话回答，这仍然是不安全的事情，我的肩膀挑不起这种担子。”贝塔毫不客气的回敬到，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来用词的那种自低一层的关系。

贝塔虽然看起来是个孩子，但是这只不过是因为黑魔法带来的一些副作用。她的管理层不是艾雅，虽然保护艾雅是她的职责，但是艾雅无权对她施行惩罚。

外加贝塔和艾雅的关系虽然在这种事情上有所争论，但是归根结底上来说，如果没有贝塔的话。艾雅就得被迫身后站着一个老头或者是某个怪物。

因此艾雅才舍不得贝塔受到处分，这一层关系让贝塔会听命于艾雅，但是平时聊天的时候却几乎是平级的语气。

毕竟当真来说，这群影行者本身就挺心高气傲的。国王能够命令它们靠着是自己拥有的国家和自己的信誉。而它们从国王的手中赚钱靠着是自己的本事，不是讨好人的本事。是实实在在的真才实学。如果这个小国真的和它们闹矛盾，它们可不讲究骑士道精神，甚至这群家伙可能都不敬神。

神都不敬，为什么要对国王如此的卑躬屈膝呢？

艾雅忽然停了下来，只是瞬间，贝塔就出现在她的前面，半屈膝的把腰间的短刀拔出一寸。

因为它们的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人群，它们拐了个歪，意外的发现这里都是人。

没有发现的原因是这群人出奇的安静。这不应该。平民聚在一起就是喜欢瞎说些什么。如此的安静，让人感觉到微微的不安。

贝塔意识到是自己神经过敏了，这群家伙完全没有带来危险的感觉。

可是她真的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不是面前这些家伙，而是远方。

忽然间冷汗浸透了她的全身，贝塔吞咽了口吐沫，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艾雅和莉可也都看见了那令人不安的一幕。

没法不引人注目。

那是在一大片的雾气，在远方，白色的雾气在海面上裹成一团。

那雾气在周围扩散，这可不该是自然现象。现在根本就没有起雾的条件。

“雾鲸吗？”人群中有人轻声说。

这引起了人群的一些讨论，但是贝塔没有搭理的想法。

雾鲸是传说中的生物，据说有一种巨大的鱼，能在天空张开翅膀。它能吐出雾气来隐蔽自己，所以无人能够真的看清它的模样。

这种类似于怪谈的东西不应该在大白天的出现，就像幽灵和鬼怪一般都该在晚上冒头，大白天的出来多半是欠砍。

可是贝塔感觉不到里面有着生命迹象，它的眼睛微微发红。她已经使用了黑魔法来让自己能够看到那些大型的生命体，按理说如果里面真的有大鱼也不该什么显示都没有。

除了在另一个方向看到了体型夸张的章鱼在水下盘踞外，她没有注意到其他值得说的东西。或许是离得太远了，但是那东西如果真的要制造如此的雾气，肯定得有与之相匹配的大小。不然的话真是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贝塔有点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她现在还有任务在身。她不能丢下艾雅一个人，不然的话她就该提前购买好逃离这个国家的船票。

当时等她扭头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已经看不到了。

“该死的！”她惊呼。

就一会没看见的功夫，这两个家伙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可不是应该分开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一些没有多少文化水平的渔民。而这里只要掉下去就会喂鱼。

怎么看现在都不是应该分开的地方，可是那两个家伙却在自己观察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贝塔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房屋顶上。

她的眼睛在人群当中飞快的扫过，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个不听话的孩子。

她们貌似被人流逼到了一个角落当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自己就算是过去也不一定能够把她们带出来。

怎么办？如果发生了踩踏事件的话这两个孩子估计生还概率不大，应该疏散人群吗？

贝塔的脑子飞速的转着，她在寻求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如果要疏散人群就必须惊动骑士团的人，但是现在艾雅公主她出来本身就是一件不该的事情。她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有正当的理由在这里，肯定有政客在等着她们这样的过错，趁机说到过国王那里的话又是难以解释的事情。

她从腰后掏出来火铳，这种武器其实在她看来很难用。因为声音很大，而且还是单发填装，威力和自己甩出去的刺镖差不多。

但是它的声音很适合用来驱散人群。

虽然这样也是个会惹麻烦的事情，但是利害当中取一轻，它选择了这样的处理方法。

“喂喂喂！那东西向着这边过来了！”

忽然，一个人在人群当中大喊。

贝塔愣了愣，她也才刚刚注意到那股雾气已经快要靠近岸边了。

人群被这种诡异的东西驱散，她也收回火铳准备去把两个不听话的孩子捞出来。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还真是救了命。

......

老烟鬼它躺在船头上面，舒舒服服的躺着，轻啄自己的烟斗。

然后长长的吐气，白色的雾气被吐出，在面前形成了大片的雾气。

“那个，不用这样吧？”安娜看着旁边的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过去就行。”

“你是一国的公主，虽然随从在路上遭遇了不幸，但是你没有理由独自前往一个国家。这有失你的名分。”旁边，杰克船长说着。

它用面具和绷带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脸部。这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瘦的过分的人。

除了它之外，跟着的还有当时在走廊当中见到的赛文。它也是同样的打扮，只不过现在换上了全身的护甲。

有护甲的遮挡，看起来就像是那里站着一个真的战士一般，不会去具体的思考里面到底是什么。

除了它们两个以外，还有十二个汤姆。全体都是跟杰克一个打扮，还都换上了像模像样的衣服。

而安娜穿着自己当时穿过来的衣服，怀里抱着贝蒂。

她一想到自己待会要被这些家伙簇拥着到王宫当中，被路过的行人直视。她就觉得面子上有点稍微的挂不住，想要找个东西把脸给挡上。

虽然作为公主她没少享受过自己被众人保护的待遇，就算是自己走丢在外的一次也有大群的民主把她护送到城堡当中。那群家伙虽然粗鲁又不讲礼貌，但是好歹那个时候跟着自己的都是群人。

而现在在自己身后的家伙已经完全的脱离了人类的典范。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一群怪物。在怪谈书上现身才是这群家伙最好的舞台。

可是这些家伙走错了片场。

昨天提出来要有人随行的时候，安娜还有拒绝的机会。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不好拒绝了。

安娜看着面前的雾气，慢慢的低下了头。

这是场梦的话，或许马上就要回到现实当中了。

安娜在船上的这段时间见识到了太多自己平常只是当作故事听的东西。这让她感觉到世界上或许有着很多有趣的东西。

对于她来说，这种经历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一次梦。在梦里，她和一群怪物做了朋友。遇到了很多平常只是幻想出来的东西。

而当她真的到了那个国家嫁给自己不认识的人以后，生活再次回到原本枯燥无聊的轨迹。

她有点小小的后悔，但是当时她跟杰克说的过于绝对，自己也不好继续改口。她已经表示了自己要离开这里，因为这次的联姻不仅是因为个人，而是影响到了两国之间的关系。

虽然没有自大到认为如果自己不去就可能会出现战争，但是安娜还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船慢慢的停了下来，它们靠近了这个城市的码头上面。

“我们该走了，请注意晃动。”杰克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如果你想要改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安娜犹豫了很久很久，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

最后她没有作答，只是顺着甲板向着码头走去。

这样就很好了，自己不能贪心。人不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作用和使命。

而她，只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外交礼物就是回应了所有人对她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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